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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斯德哥尔摩+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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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间的夏夜除了草窠中蟋蟀的絮语便是一片无边的宁谧,然而此刻安静的空气里却混杂了某种模糊而令人胆寒的声响,那是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是压抑着的呻楚、急促的呼吸。 

  银白的月色沐浴之下,卫生间的一角肖海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朝缩在墙角的李明正狠狠地踢着,李明正既不反抗也不讨饶,竭力用后背承受他的踢打。 

  重重地踹上最后一脚,肖海蹲下身子拣起从李明正手中滑落的手机,一把揪住李明正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用手机拍打着他的面颊:“你胆子不小啊!” 

  月光下肖海琥珀般的眼眸反射着半透明的寒光,他猛地把李明正按在墙上,双手紧紧地卡住了李明正的喉咙:“你很敬业么,我现在就让你殉职、当英雄,怎么样?” 

  肖海的双手蓦地收紧,冷冷地看着李明正在自己手中痛苦地挣扎,直到对方脸色发青才略略松手。 

  “有什么遗言趁早留下!”肖海从牙缝中挤出低声的威胁。 

  李明正努力调整一下呼吸:“别这样,那对夫妻知道你的长相,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也跑不远。” 

  “我不介意再多杀两个。” 

  “别!”李明正急得身子往前一挣:“别动无辜的人!” 

  “那也是你连累的!” 

  “你要对我怎样我都不会反抗,但不要连累无辜。”李明正静静注视肖海的眼睛。 

  “说得真漂亮,你又是怎么做的?”肖海扬起手机:“这就是你的合作?” 

  “如果我说我只想看一眼小薇的照片,你会不会相信?” 

  “骗鬼去吧!” 

  李明正凝望肖海,半晌轻笑:“你从没有爱过吧?” 

  月亮钻入薄纱般的浮云,清风挟着泥土的芬芳拂过汗湿的皮肤,窒息般的沉默仅维持了短短数秒,但李明正相信肖海眼中那稍纵即逝的惊惶绝不是自己的幻觉,直觉告诉他这句信手拈来的谎言恰恰触及了肖海心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弱点。有如攥着最后一个筹码的赌徒,李明正决定放手一搏。 

  “你也许会觉得这样很傻、不可思议,但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越是害怕、越是不安,就越想看到那个人的笑容,哪怕只看一眼也是莫大的安慰。”撒谎是谈判专家必备的生存技巧,李明正对于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语气、眼神他都可以拿捏地相当自然,但决定一条谎言能否奏效的关键并不仅仅在于说谎者的演技,如果对方不肯接受一切也都是枉然。 

  整整一分钟过去了,李明正无法从肖海玻璃般冰冷的眼眸中读出丝毫的情绪起伏。肖海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李明正的脖子,两个人以古怪的姿势对峙着,汗水沿着他们的脸颊慢慢滑落,蒸闷的空气里时间仿佛也凝固了。 

  “不想她帮你收尸,就别再做蠢事!” 

  尽管肚子上又挨了重重的一拳,但李明正知道这一局的赢家是自己。 


  静静地躺在床上,痛楚如长着利齿的吸血虫慢慢地啃咬着伤处,虽然挨打的时候做了保护动作没有伤及内脏,但皮肉之痛终是难免。李明正紧闭着双眼,然而鼻端缭绕不散的烟味告诉他肖海也没有入睡,应该正靠在床上抽烟。 

  李明正暗暗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做无谓的抵抗,不然说不定真会连累到无辜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不想跟肖海彻底翻脸,在将肖海和他的幕后大哥抓捕归案以前,李明正要求自己演好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质。肖海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难缠,虽说他这一次放过了自己,但并不表示他真的接受自己的借口,经过这件事彼此之间的蒂结恐怕又加深了。 

  背后响起一阵“哗哗”的声响,肖海好象在旅行袋里翻寻着什么,李明正猜测着肖海举动,忽然他感到背上一凉,上衣被整个往上撩了起来。 

  李明正惊得下意识地回头;只见肖海手里拿着一个跌打药的瓶子不耐烦地把他重新推倒在床上:“别动。” 

  搽着药的手推过背上的伤处带来热辣辣的触觉,疼痛中夹杂着亲昵的温暖,李明正趴在床上,默默地接受了肖海的好意。夏夜的熏风轻轻吹过,混合着跌打药味的空气勾动着回忆,很多年以前,爷爷也是这样一边责骂一边为打架受伤的自己搽药的吧,一阵酸楚的感觉爬上鼻梁,李明正把脸埋在了交叠的臂弯中。 

  等李明正再度睁开眼来,东方已经透白,肖海正蹲在地上整理行装。 

  “早。”李明正坐了起来,稍一动弹浑身酸痛。 

  “动作快点,还要赶路。”肖海站起身冷冷地说,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清晨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淡淡的光辉。 


  汽车在乡间公路上奔驰着,从车窗外灌入的晨风吹得人神清气爽。这是一个多云天气,阳光远没有昨日那么灼人,肖海却戴上了一副茶色的太阳镜。李明正发现肖海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衣饰相当得体,时髦而不失简洁,初见面时厚重墨镜、及肩红发倒是他最糟糕的形象了。 

  昨夜的尴尬还残留在两人之间,这一天他们几乎没做什么交谈,肖海默默开着车,李明正望着沿途的风景暗暗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然而不为什么今天他的思绪格外的散乱,注视着远处淡蓝的山脊常常便会魂游天外。 

  车子一路向北行去,正午以后开始深入山区腹地,道路两边的农田逐渐为深深的溪涧、陡峭的山体所替代,肖海果然是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躲避风头吗? 



  傍晚时分随着几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天边很快堆积起了浓重的雨云,草丛中到处是低飞的蜻蜓,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前所独有的土腥气,前后望去寂寂的山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子行驶着。 

  肖海摘下太阳镜忽然地一笑:“我喜欢在山里开车,尤其是在这种暴风雨的天气。”说着重重踏下油门。 

  “喜欢刺激?”对于暴雨天在盘山路上飙车的行为,李明正更想称之为找死。 

  “也许吧,”肖海望着前方:“不过我喜欢的是这种气氛,整座山里看不见一个人,用飞一样的速度在暴风雨的中心劈开一条道路,雨打着车顶、路在车轮下颠簸,世界变成一个小小的车厢。” 

  “孤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李明正插嘴。 

  肖海一怔。 

  “你很寂寞,又找不到可以让你敞开心扉的人,所以只好把自己藏进一个孤独的所在,再用刺激驱赶无尽的寂寞。”望着反光镜中肖海的眼睛李明正淡淡地下了结论。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肖海挑起眉来,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 

  “就事论事而已。” 

  “听起来太像无聊的心理游戏。” 

  “就当是无聊的游戏好了,”李明正微笑:“这跟心理学无关,只是我的臆测。” 

  “那我也来臆测一下,”肖海的手指悠然地敲着方向盘:“你是怎样的一种人呢?”他思索了一会儿:“因为害怕暴雨,你会去造一栋连门窗都没有的城堡,包上厚厚的毯子在里面躲上一辈子,还自以为相当的智慧,尽管为了所谓的安全你连阳光都没有见过。” 

  反光镜中李明正的视线与肖海琥珀色的眸子相遇,一道银白的闪电“刷”地划过天际,照入两人眼底。 


  天空仿佛是一条吸满污水的厚重棉絮,随时都可以绞出水来,暴雨马上就要降临了。盘山路边不时出现事故警示标志,肖海放慢了车速。 

  “路上有人!”李明正惊呼,与此同时肖海踏下了刹车板。 

  前方的人影向他们的车跑来,原来是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老人急切拍打着车窗,肖海皱了下眉头还是摇下了窗玻璃。 

  “我孙子病了,能搭我们去县医院吗?” 

  老人转过身来,他背着的小男孩脸孔通红、嘴唇干裂,看样子正发着高烧。 

  县城是在南边,也就是说与肖海的目的地恰好方向相反,一来一回的行程恐怕得花上个大半天。李明正看得出孩子的情况确实危急,然而老人无疑拦错了人。逃亡的每一分钟都危机四伏,肖海不可能为他们耗费宝贵的时间。 

  老人干瘦的手指紧紧把住窗玻璃:“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一路就看到你们这一辆车子。行行好吧,孩子烧得很厉害。我就一个孙子啊。”说着他颤抖着手指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车钱我有。” 

  李明正望着老人心里不觉一酸,随身带着74万的肖海如何会把这点钱放在眼中? 

  肖海推开老人捏着钱的手:“让开。” 

  老人不甘心地退后,干涩的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现。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落在呆呆伫立的老人身上。 

  李明正心有不忍移开目光,却听身旁“嘭”的一声响,他回头一看,肖海推开车门下了车,拉开后门对老人说:“坐进去啊,我又没说不搭你们。你不让开我怎么开车门?” 


  雨刷不停地摆动着,眼前的世界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来时的山路在雨也变得陌生起来。李明正望着肖海肩头被雨淋湿的那片水渍,陷入了沉思。 



  7. 

  在孩子那叫人揪心的咳嗽声中,颠簸了一路的车子终于停在了县医院的大门口,此时已是深夜,风雨交加的夜晚天黑得跟一口闷锅似的。 

  “到了。”肖海头也不回地对后座上的老人说。 

  老人抱着孙子局促地望着车门发愣,从反光镜中看到这样的情景李明正顿时明白过来,久居山区的老者恐怕一辈子都没坐过几次汽车,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车门。在李明正耐心的指点下,老人终于推开了车门,感激地对着两人说了声谢谢,便护着孩子冒雨冲向了医院的门厅。 

  引擎“突、突”地响着肖海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他的目光落在凝满雨珠的挡风玻璃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李明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几句话好让身边的人还魂,却忽然听到有人正“笃、笃”地敲着驾驶座边的窗玻璃。 

  肖海刚摇下玻璃窗,一只攥着几张钞票的干皱的手便伸了进来。 

  “这是车钱,”老人的头发被雨淋得紧紧贴在头皮上,愈加显得枯瘦:“刚才一急就忘了,钱不多。谢谢你们啊。” 

  与老人对视了几秒,肖海一言不发地接过钱来。老人又道了几声谢才转身跑回了医院。 

  肖海轻笑一声,将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抛在方向盘边,俯身在脚边的旅行袋中摸出枪来、装上消音器,掀起衬衣下摆,把枪别在了腰中。在李明正疑惑的目光中,肖海熟练地将车熄火、上锁,手指勾着车钥匙,肖海望着李明正嘴角带出一个懒懒的微笑:“小孩病得很重,看那老头的样子根本应付不过来,我就送佛送到西吧。” 


  在医院的收费窗口前肖海和李明正果然找到了焦急地跟收费员打着商量的老人,直到肖海的手拍上肩头,茫然地转过身来老人注意到站立在他身后的两个人。 

  “怎么回事?”肖海开门见山的问话把老人的惊讶堵在了喉中。 

  “大夫说孩子是急性肺炎,马上得手术、住院,要先交钱、后治病。我钱没带够他们说就不管了。哪有这种事啊?医院哪能不救命?人命不比天大么?”老人的话语中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李明正不由苦笑,虽然号称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但在这个商业社会中医院也不过是一个特殊的商店,同样遵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原则,只是它所贩卖的商品比较特别,有时是健康、有时是人命,然而在金钱的操纵下一切也不过如此。谁说穿白衣服的就一定是天使? 

  “一共多少钱?”肖海打断了老人忿忿不平的诉说。 

  “手术先预付1000,住院预付1200。我身边带了280元,还差。。。”老人还在喃喃地计算着,肖海拿出钱包,抽出一叠钱递给老人:“付钱去。” 

  老人怔怔地望着肖海仿佛他手中那叠花花绿绿的票子会咬手一样迟迟不肯去接。 

  “拿着,孩子的病耽误不起。”肖海拉过老人的手把钱拍他掌中。 

  老人低下头紧紧地攥住肖海的两只手,半天才说出一声:“谢谢。”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李明正把面包和热奶茶递到老人的手里,幸好这家小县城的医院也有自动贩卖机,不然话这么晚了上哪找吃的去,他身旁的肖海一声不吭地吃完面包便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然而李明正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已真的入睡,肖海显然比一般的人要警觉得多。 

  李明正看得出老人一点胃口都没有,要不是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好意他根本不会塞下那个面包。望着焦急地搓着双手的老人,李明正不由出声安慰:“您也别太担心了,大夫会有办法的。” 

  老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絮絮地说:“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们,不但借医药费给我、帮我买晚饭、教我签手术合同,还在这里陪我,你们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肖海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真是莫大的讽刺。然而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夜里真正拯救了孩子生命的确实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白衣天使而是那个集抢劫、杀人、绑架三项重罪于一身的逃犯。如果眼前淳朴的老人知道了真相又会怎么想呢?这世上有些事果然应该永远作为一个秘密存在下去,这样人才不会对生活太过绝望。 

  “没有啦,外面雨这么大,找旅馆也很麻烦,在这里靠着睡一个晚上也很好。”李明正笑着说道。 



  “你们是两兄弟吧?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老人忽然问。 

  两兄弟?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自己跟肖海真有这么象?李明正心中直嘀咕,嘴上却说:“嗯,我哥叫肖海,我叫肖明。” 

  “我也不识字,不过能不能把地址、电话留给我,我一时没那么多钱,如果你们先急着走的话,我凑足了再寄来行吗?” 

  李明正笑笑:“我身边也没纸笔,等明天我哥醒了让他写给您吧。” 

  老人点了点头:“明天一早我就给孩子他妈打电话,跟她借借看,她是做生意的应该有钱。” 

  “您孙子的医药费本来就该您媳妇出啊?还说什么借?”李明正不解地问。 

  “我儿子三年前就死了,她早改嫁了,她那个新男人不肯要这孩子,所以一直把孩子扔在我这里。不过这样也好,我孙子很懂事,有他在我也很开心。但是——”老人抱住了花白的头:“下个月孩子就要离开我了。” 

  “哎?” 

  “我媳妇的那个男人查出来有不育症,所以他们又想要孩子了,还闹到法院,我也不懂这事是怎么算的,反正孩子判给了他妈。法院的人说最迟月底一定要执行。”老人继续喃喃地说道:“无论如何,孩子是我带的,我得平平安安地把他交给她妈,不是么?” 

  望着老人佝偻的身影,李明正长叹一声,所谓公正不过是人的追求,对弱者而言法律的天平未必就是平衡的。这位含辛茹苦的老人奔波一场到头来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李明正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是爷爷在父母离异后收留了象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的自己,用微薄的退休金将他从6岁抚养到16岁。儿时的李明正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学生,他要做一个让爷爷骄傲的孩子,然而在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前一天爷爷却突发脑溢血辞世了。多年来李明正以为自己心头的这条伤痕早已平复,此刻他才明白有些遗憾终其一生都无法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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