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制造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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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古代很早就有了对陨铁的记载：从天而下，光耀浊地，声如雷鸣者三，入地丈余……是时火熄，视地中只有一窍如杯大，极深，下视之，星在其中，荧荧然，良久渐暗，尚热不可近，又久之，发其窍，深三尺余，乃得一圆石，犹热，其大如拳，一头微锐，色如铁，重亦如之……削之有屑，击之有声……

　　　　显然，在没办法人工提炼铁的现在，陨铁就成了制作冷兵器极好的原材料。

　　　　“哥哥，我不懂……”什么陨铁，康回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问你，康回，你身上带着骨刀对吧？”

　　　　康回一边点头，一边从腰间拔出骨刀，不明所以地看着重黎。

　　　　“你自己对比看看就知道了。”差别根本不用重黎细说，光凭触感就可以轻易感觉出来：“你们制作兵器的材料太单一了，除了骨头就是木头，这些原材料本身的密度就不够，制成的兵器自然会很脆弱，容易造成损坏，对猎物的杀伤力也不够大。”

　　　　“可是哥哥，我不太明白，难道说，除了骨头和木头，难道还能用别的原材料来制作兵器吗？”康回很无奈：“我知道有人会使用石制兵器，不过那太重了，根本不利于随身携带。”

　　　　“当然不是你们所理解的那种未加工的原材料。”翻来覆去想了好半天，重黎都不知道该怎么普及开矿提炼这些常识，因为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在他的有限经历里，冷兵器的主要原材料就是铁，在他的印象中，铁的普及和使用已经是一件司空寻常的事情了，就像是空气，从未刻意探寻过，但是也不会因为某一天突然发现了身边环绕着空气而觉得大惊小怪。

　　　　看着康回和洛奇都是一头雾水，明显听不懂的样子，重黎不得不换了种说法做类比：“怎么说呢？就像你们开采晶石一样，铜和铁也是需要开采的原料，其实这么说也并不完全准确，据我所知，晶石开采出来后是不需要二度提炼的，直接打磨加工后就可以使用，对吧？但是铜和铁就不行，因为即便是开采出来的铜和铁，本身也含有不少杂质，必须提炼过后才能作为原材料来锻造成兵器，而陨铁则不一样，本身蕴含的杂质少，纯度高，完全可以直接锻造成兵器。”

　　　　康回一脸惊奇：“怎么会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硬要说得话，唯一的区别就是，铜和铁都是地下蕴含的矿物质，而陨铁则不同，是天外降下的物质，经过大气层时的高温燃烧……”重黎忽然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就跟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一样，满嘴胡言乱语说着一些周围人都听不懂的话，解释这些伪科学来欺骗人心，不是妖言惑众又是什么。

　　　　康回已经完全被弄糊涂了，根本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重黎自己也说糊涂了，索性闭嘴，懒得再浪费唇舌跟康回解释这些。

　　　　“洛奇，陨铁和那块兽皮地图卖给我吧，你开个价，多少点数我都没意见！”对于这块来之不易的陨铁，重黎势在必得，甚至他已经想好用这块陨铁还做什么了。

　　　　“重黎少爷，您误会我了，这东西我不卖。”重黎急了，不死心还想再劝说洛奇割爱，自己拿着陨铁有大用处，谁知这小子忽然话锋一转，道：“我送给你！”

　　　　重黎并没有因为忽然的惊喜而失去理智，他深知世上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更何况还是直接掉到嘴里，连伸手接的功夫都免了，洛奇千方百计引自己前来看这块陨铁，没道理这么轻易就转送给自己啊！果不其然，洛奇下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总归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根本还没学会在谈判的时候沉住气。

　　　　“重黎少爷，我只有一个要求。”洛奇似乎是不好意思，根本不敢抬头看重黎：“我想跟着您学习兵器制造，您不用收我为弟子，也不用刻意教我什么，给我个机会，让我跟在您身边自己摸索就行，我这人脑子不笨，也能吃苦……”

　　　　自己夸自己果然会让人很不好意思，洛奇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重黎还当是什么条件呢，没想到这么容易，他已经开始教授亚希尔和亚萨尔两个人，再加一个洛奇似乎也没什么，反正教两个是教，教三个也是一样。

　　　　“这没问题，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营地吧，我让蒙塔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不管洛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放在自己身边看着都是一个比较保险的办法。

　　　　洛奇不由得大喜过望，连连向重黎道谢：“重黎少爷，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

　　　　“以后，你就叫我老师吧，不用那么拘谨。”重黎其实还挺喜欢洛奇的，在集市上看到洛奇售卖的纯手工小玩意儿时，重黎就发现这孩子很有天分，心灵手巧，不像亚希尔和亚萨尔那俩兄弟，练习了这么久，雕刻出来的东西还是跟狗啃过的一般，惨不忍睹，一想起那两个麻烦精，重黎就忍不住头疼。

　　　　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兽皮地图，确定自己真的一个字都看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画符，重黎叹了口气，万分沮丧地将兽皮地图递还给洛奇。

　　　　洛奇摇了摇头，道：“老师您收着吧，这已经是您的东西了。”

　　　　重黎想了想，暗下决定，等拿回去之后给蒙塔看看，说不定他能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而这边，脑子稍微回过神来的康回忍不住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哥哥，既然知道地下也有铁的存在，为什么不想办法开采呢？”

　　　　“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就算找到铁矿又顺利开采了也没什么用。”不是重黎没信心，在一无所有的条件下谈这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要剔除这些杂治，以现存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陨铁的存在才会显得极为珍贵。”

　　　　洛奇对这些很感兴趣：“什么是二度提炼？”

　　　　“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跟你说吧。”

　　　　洛奇笑着点了点头，回身收拾东西去了，实际上他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重黎少爷，我去跟这儿的管事者打个招呼，把还没了结的事情处理一下。”

　　　　“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洛奇点点头，随后转身跑了出去。

第37章　黑幕（）　
康回无所事事地在原地踱着步，小声抱怨：“我真是受够了！这地方我简直一点儿都不想多呆！”

　　　　重黎听了满心不是滋味，这地方康回说不想多呆，而洛奇却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孤苦无依，想来自己也算是幸运的，最起码他还有个可以依靠的手足兄弟。

　　　　“康回，这地图你怎么看？”重黎对白城子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想着康回再不济也出去过，应该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康回摇了摇头，脸上也是一片无奈：“哥哥，这地图我根本看不懂，”

　　　　重黎皱眉：“那就麻烦了。”

　　　　拿着一张根本看不懂的地图，这感觉简直就像是熬夜时肚子饿了，翻遍房间好不容易找到一包方便面，打开才发现里面居然没有调料包，这令人吐血三升的剧情。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重黎少爷在吗？”

　　　　在这落后贫瘠的地下贫民窟里居然有人会找他，重黎很意外，刚想出去看看情况，被身后的康回一把拉住了：“哥哥，等在这里，别轻举妄动。”

　　　　不一会儿，格子间内走进一个高挑瘦长的身影，重黎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耶曼，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曼脸上带着笑，看到重黎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重黎少爷，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可不认为蒙塔中队长会放心你一个人出现在这地下贫民窟里。”

　　　　重黎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不说话。

　　　　“洛奇那小子跑来说自己要脱离地下贫民窟的秩序，转而跟你学习兵器制造，我还以为那小子是脑子不清楚才会说胡话呢，原来真有这种事。”

　　　　什么叫做这种事？难道自己带洛奇回营地学习兵器制造不是一件好事吗？继续留在这地下贫民窟里，这孩子怕是就给毁了。重黎很是奇怪：“耶曼，我不懂你的意思，洛奇一个小孩子，双亲亡故，一穷二白，你们又何必为难他！”

　　　　“重黎少爷，不是我要为难这孩子，你不妨问问洛奇，当初破例同意他住进来时，他自己亲口答应了什么条件？”

　　　　重黎挑眉看着耶曼，表情意外地很平静：“难不成，这地下贫民窟还是只许进，不许出的？”

　　　　“重黎少爷，之前我们合作得很愉快，说实话，我对你的印象很好，所以特意赶来规劝你，千万不要掺和进这些事情里，对你根本没好处。”想了想，耶曼又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蒙塔中队长一向不掺和这些事情，地下贫民窟有自己的秩序和规则，相信他也不希望重黎少爷无辜被牵连进来。”

　　　　“洛奇在哪里？”

　　　　“重黎少爷暂且放心，那小子现在还没事。”这话耶曼倒没有说谎，洛奇这小子倒是很聪明，没有泄露地下贫民窟的秘密，如若不然，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保不住，估计连得知了真相的重黎都会被牵连灭口。

　　　　“我能带走他吗？”

　　　　耶曼没有想到，都这时候了重黎还没有死心放弃，不由得笑了：“重黎少爷，你有仔细听我刚才说的话吗？”

　　　　“我有听啊。”重黎点头，忽然展颜一笑：“你们地下贫民窟的秘密，我不感兴趣，洛奇虽然知道一部分，但也不会故意向外面的人透露，你刚才也知道了，洛奇从来就没有向别人说起过任何有关地下贫民窟的事。”

　　　　“重黎少爷怎么知道洛奇那小子只知道一部分？”

　　　　“你们拼命想隐藏的事，为此甚至不惜把控整个地下贫民窟的人，说起来，这里居住的人应该并不少吧？”来的路上重黎就偷偷观察过了，这里狭小昏暗，但是密密麻麻挤了不少人，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人，要同时监管这么多人可不容易，除了必要的高压政策外，狠厉毒辣的手段也是必不可少。“如果洛奇那小子真的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真相，恐怕你们早就动手将他灭口了，也不会放任人到处跑，要知道，去集市上售卖小玩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每天接触那么多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们拼命想隐藏的秘密给捅出去了。”

　　　　都这时候了，重黎还不忘打趣调侃他们，耶曼实在是太佩服这个人了，势单力薄进了别人的地盘，生死关头，依然毫不畏惧，如此胆气，实在令人佩服。

　　　　说白了，重黎这人就是单纯地不怕死而已。

　　　　或许是因为从小长大武术世家的关系，黎重对打打杀杀的事情很习惯，黎家老爷子为人正派，一生习武，能动手绝不多吵吵，信奉的也是一切以实力说话，教养孩子，黎家老爷子从来不用什么孔孟之道，有也是“君子可欺人以方”的那套歪理，如此传统的影响下，导致了黎重天不怕地不怕的劣根性，不安本分，没事儿也得折腾点事儿来。按黎单的话来说，黎重就是那种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指望重黎改头换面，实在是天方夜谭。

　　　　“洛奇不过是个小孩子，本来就不知道什么，也根本构不成你们的威胁，你们以此为借口要挟着人不放，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啊！”重黎还想说这群人臭不要脸来着，后来想想，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耶曼对自己算是客气的了，本来他们就没什么交情，特意赶来苦口婆心地跟自己说这么多，也算是一片好心，虽然这好心还得经过时间和事实的检验才能确认真伪，但这并不妨碍重黎对耶曼回报善意。

　　　　“重黎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是照规章制度办事。”如果真的能通融，耶曼早就点头同意放行了，何苦在这儿跟重黎解释半天。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犯不着为此得罪了重黎，对耶曼来说，地下贫民窟住了那么多人，小孩子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说重黎本身的本事，就是看在他是蒙塔中队长的夫人，耶曼也不想轻易得罪他。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耶曼，不要这么古板，不知变通嘛，好歹你也是个生意人！”

　　　　耶曼被重黎抢白一通，顿时哭笑不得：“重黎少爷，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那找做得了主的人过来谈！”重黎一点都不怕，这并不是简单的英雄主义情节在作祟。他是真心欣赏洛奇的，有心想将这孩子带在身边好好教导，更何况，重黎自认为收下了洛奇赠送的陨铁和兽皮地图，拿了洛奇这么大的人情，如果再对洛奇弃之不顾，这行为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如此令人唾弃不齿的行为，重黎绝对不会这么干。

　　　　耶曼愣了一下，满心踌躇，看重黎坚定的眼神，摆明了此事不会善了，耶曼有些后悔了，刚才他就该毫不犹豫地说洛奇那小子妄想逃离地下贫民窟，被手下队员们抓回来打死了，直接断了重黎的念想，也总好过现在这样上不去又下不来。

　　　　“哥哥……”一旁默默听着的康回也忍不住开口了，他不赞同重黎的意气用事，更不赞同他为了一个今天才刚认识的小孩子这么冒险。

　　　　重黎根本不听，抬手制止了康回的劝说，眼神坚定地看向耶曼，道：“把洛奇还给我，我可以保证，他此生绝对不会再踏进地下贫民窟一步！”

　　　　重黎玩了一个文字游戏，他说“把洛奇还给我”，而不是“把洛奇交出来”，意思就是提醒耶曼，不带走洛奇自己绝不罢休，以耶曼这么聪明的头脑，当然能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

　　　　耶曼还想说什么，外面长廊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年轻人，根本不管重黎他们，一进门就喊道：“耶曼大人，蒙塔中队长来了，就在上面入口处等着呢，几位大人已经去迎接了，临走前吩咐我过来通知，护送重黎少爷出去。”

　　　　蒙塔来了？对重黎来说，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准这到底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把洛奇带上，不然我不走！”重黎何等嚣张的人，一听这传话就知道，此时几位管事者都上去迎接蒙塔去了，地下贫民窟内就耶曼一个人稍微能够说得上话，不威胁他，都白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耶曼都被重黎气笑了：“重黎少爷还真是不死心，希望你再面对蒙塔中队长时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怎么？想告我的状啊？”重黎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看上去好不无辜：“不是我说你，耶曼，你这人还真是小肚鸡肠。”

　　　　耶曼没搭理从里，转头吩咐身旁跑来传话的队员，道：“去把洛奇那小子带上。”

　　　　“是。”年轻人转身跑远了。

　　　　“重黎少爷，我们走吧，上面那么多大人物都等着呢。”

　　　　重黎本来还想等着洛奇回来再一起上去的，但看了看耶曼此时黑如锅底的脸色，还是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不然指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想了想，耶曼这人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是亲口答应了的事，也不至于出尔反尔吧。

　　　　“好吧，我们走，耶曼，多谢你高抬贵手。”

　　　　都这时候了，耶曼还能说什么，认识重黎这么个麻烦精，没被他给气死都算自己命大：“重黎少爷若真觉得抱歉，就帮我个忙吧。”

　　　　“你说。”

　　　　“听说蒙塔中队长这次迎击凶兽袭击时大获全胜，油鸱大军一个不留地被歼灭了……”

　　　　重黎似乎知道耶曼想提什么条件了，耶曼是个自由雇佣兵，兼职到处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