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之龙返-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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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在这里看见你。这可真是一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我本以为你感觉不到那个法术标记的。”米妮遗憾地说道。

　　　　“你或许不知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海尔根的刑场上。就是因为被巫师下了法术标记的缘故。而干我这行的，是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上两次的。”

　　　　米妮捂脸。遇见这种状况……还能够怎么说呢。

　　　　“之前的那些骚动应该也是你干的吧，这可不是我所知道的爱丽丝的行事风格。”罗伊举起手中的短弓，沉声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你叫了我那么多声爱丽丝，然后你现在问我是谁？”米妮没好气地回答道。“我早就说了我是米妮，是爱丽丝的一部分。我原本以为你听明白了的。”

　　　　罗伊皱起了眉头，疑惑之心溢于言表。

　　　　“什么一部分？人又不能分成一块一块的。”

　　　　“看来，你对爱丽丝这一概念的理解有些误差呢。”米妮轻声回答道。“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

　　　　“爱丽丝是人吗？当然是。然而用抽象的概念来说，爱丽丝则是一个国度。而你初次所见到的那个爱丽丝，则是国度的王。”

　　　　“既然有王，王的麾下必有大臣。在君主离位的情况下，这些大臣就有资格参与国政。而你眼前所见的这一位则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你篡夺了爱丽丝的力量？”

　　　　“怎么可能。”米妮摇手笑道：“能够击败一个君主的只有另一个君主。我是没有那个资格的。等到一切恢复正常，我自然要回到应该去的地方去。”

　　　　“原来是这样。”罗伊点了点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因为你问了呀。”米妮无奈地回答道：“我毕竟是爱丽丝的延伸，不可能去做违背她意志的事情。就像是大臣能够影响君主的想法，但却不能够违背君主的法律一样。在爱丽丝的思考逻辑中，有些人是不能够伤害，甚至不能够欺骗的。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动手的话，我就只能够逃跑了。就算是要被杀掉了也是没有办法还击的呢。”

　　　　这一番话可是让罗伊大吃了一惊。他可没想到，爱丽丝竟然会对他抱以这样高的信任。不过，他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去帮助爱丽丝摆脱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诡异状况了。

　　　　而且，这家伙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当然，钻钻空子还是可以的。所以，来做交易吧。”米妮说道。

　　　　“嗯？”

　　　　“毫无疑问，那个木精灵刺客就在这房间里面。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了她。不过这样子就能够交易了。”

　　　　米妮盯着罗伊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我在昨天晚上抓到了一名兄弟会的刺客，若论等级肯定比你这里的那一只要高。但是她受过专业的意志训练，我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从她口中拷问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的。不过，我想你或许认识她。”

　　　　米妮将李莉丝的外貌和战斗方式描述了一遍。然后不出所料地在罗伊的眼中捕捉到了微弱的情感波动。

　　　　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认识呢。

　　　　“那么，用那个刺客换你这里的这个刺客。你意下如何？”

　　　　罗伊刚要开口，米妮便迅速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直接问我她藏在哪里我也会告诉你。但是我在那个地方设置了魔法阵，如果你问了，我就立刻引爆它。现在那个刺客可是虚弱的很，我一旦动手则绝无可能活下来。”

　　　　这样子，所有的捷径就完全被堵住了。而面对这样的条件，罗伊陷入了明显的进退两难之中。

　　　　放弃一个新认识的人，还是一个有着一段孽缘的朋友。这个问题或许不需要过多考虑……

　　　　然而……怎么能够抛弃不久前才并肩作战的伙伴！

　　　　“就不能，给出一个更好的办法么……”罗伊艰难地问道。

　　　　“这不可能。我虽然有着和爱丽丝一模一样的记忆，但是思考模式截然不同。这样子已经是我妥协后的结果了。”

　　　　“不过，我可以允诺不伤害那名刺客。并且在知道了需要的情报后放她安全离开。”

　　　　“你起誓？”

　　　　“我起誓。”

剑与火五（）　
“只要你以爱丽丝的名义起誓，将刺客的藏身地点告诉我并且不做任何手脚。我就立刻离开这里。你爱干什么我都不管。”

　　　　“我以爱丽丝之名起誓，只要罗伊愿意就此离开，我便告诉他俘虏刺客的安置地，并且不会发动任何与此有关的布置。”

　　　　罗伊做出决定的时间比米妮想象得还要快。看来他和那名刺客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倘若换个时间，或许米妮会花费点精神去探索一下这种个人隐秘。但是现在……

　　　　“她在风阁仓库的地下密室里面。我在通道上布置了陷阱符文。”米妮迅速地回答道。

　　　　“很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罗伊点燃了一根小蜡烛。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地跳动着。

　　　　“从这里到风阁需要很多时间。倘若发生了什么意外，相信我们双方都不会很高兴。所以，我希望你在这根蜡烛燃烧殆尽之前，不要离开这座大厅。反正你能够感应到法术标记，想必你不会拒绝我吧。”罗伊漫不经心地说道。

　　　　“提防心真重呢。”米妮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么，我会履行承诺。”罗伊沉声说道。

　　　　他打了一个手势，宅院内的盗贼公会成员和那些临时雇用的佣兵便一一离开。直到最后一人连同门外的那两具尸体一起消失为止。暗精灵才在一阵黑雾中离去。

　　　　罗伊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我十分信任爱丽丝，所以才会信任你，答应你的要求。希望你不要玷污了这份信任。”

　　　　盗贼的障眼法么？看上去还挺有趣。

　　　　米妮耸了耸肩，随即盘膝坐下。静静等待蜡烛熄灭的那一瞬间。

　　　　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那么就一定要达成。只要数墙之隔的魔法标记不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米妮便不会离开这座大厅。

　　　　这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觉么。有点暖洋洋的，就和在春天的时候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感觉一样。

　　　　心脏的跳动有些不正常。血液的流速也所有变更。嗯，很舒服的感觉。很不错，很不错……

　　　　我……有些嫉妒你了呢……爱丽丝。

　　　　米妮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垂下眼帘。将精神沉入了深层次的冥想。

　　　　米妮不过是梦幻泡影。就连身体都是强行掠夺而来的她迟早会到爱丽丝的行列当中去。

　　　　但是，在这之前……

　　　　就这样吧……

　　　　等到蜡烛熄灭带来的光差将少女惊醒的时候。夜星已经爬上了天穹的帷幕。

　　　　这根蜡烛看上去很短，但是燃烧的时间还挺久的呢。

　　　　风阁地牢的法术陷阱早在一个沙漏时之前便传来了被破解的信号。想必现在罗伊已经把那名刺客领走了吧。真是好奇呢，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以至于罗伊宁可放弃另一名刺客也要救她一命？

　　　　不过那名刺客的身上好像什么都没有穿吧。如果罗伊和她的关系像是我所想象的那样的话……嘻！

　　　　米妮捂着嘴，像是一个真正的十七岁少女一样狡猾地笑了。虽然这笑容只持续了一瞬间，但是——

　　　　爱丽丝绝对不会这样子笑出来。

　　　　“好吧，罗伊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头痛去吧。现在还是正事要紧。”少女站起身来，拍了拍外衣上的尘灰。随即，抬头看向被墙壁阻隔的某处。

　　　　施放在木精灵刺客身上的魔法标记就静静地悬浮在墙后方的某处，如同跳动的心脏一般，有节奏地释放着特殊的魔力波动。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是一场皆大欢喜的交易呢。

　　　　米妮随手推开了眼前的门，随后又是第二扇。

　　　　“唔，墙壁里居然还用了黑曜石这种妨碍施法的材料。看来为了防止那个刺客逃跑，罗伊用了不少心呢。”

　　　　想到这里，米妮的心情更高兴了。她轻轻地推开手指，将挡在眼前的最后一扇门推开。倘若她的感知没有出现缺漏，那么木精灵雅塞应该就在这间房子里面。

　　　　她的动作僵住了。

　　　　房间里面的摆设很少，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没有木精灵，没有刺客！

　　　　“哈~呼——哈~呼——”米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接着又是另一口气，然后又再一次呼出去。

　　　　她抬头看向房顶，整齐的木板上就连灰尘都没有被抹掉一个小点。

　　　　她扭头看向窗户，每一扇门窗上面都被木条封住，并钉上了铁钉。

　　　　她的脚尖轻轻跺了下地面，房间里的每块石砖都发出匀称的响声。

　　　　最后，米妮将目光放到了桌子上——一个笑脸的人偶内部正散发着熟悉的魔力波动。

　　　　她早该想到的，罗伊既然能够察觉到魔法信标，作为一个资深盗贼又怎么可能没有误导的手段？

　　　　她早该想到的。

　　　　“呼呼呼呼……呵呵呵呵呵……”少女的肩膀不自然地耸动着，被金红色短发遮住的颜面下发出低沉的小声。

　　　　“我居然相信他了，我居然相信他了！”

　　　　‘铮——’长剑出鞘，金属的颤音连绵不绝地鸣响。

　　　　宫廷剑术之五·风痕！

　　　　数以百计的剑光在风压中一掠而过。而被这剑势所笼罩的一切物质结构——尽数化作碎片！

　　　　米妮脚步一旋，离开了这间被被剑技绞成垃圾场的屋室。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浪费时间的东西存在了。

　　　　而随着米妮的离开，少女心中的某道枷锁以及某样刚刚萌芽的东西也就此消散。再也没有第二次出现的可能。

　　　　“这天气真糟糕。”米妮恼怒地说道。

　　　　她大概没注意到，这是她第一次自发地表现出不属于爱丽丝的情感吧。

　　　　星夜月的夜晚，寒冷的夜风就像是屠夫的刀一般。仅仅只是掠过，便能让人感觉到刺骨的疼痛。

　　　　几片落叶被这寒风卷起，不快不慢地向米妮的方向飘去。

　　　　杀气！？

　　　　漆黑的幽影如捕食的大鸟般一掠而过，地面上则留下了一道既狭且深的剑痕！

　　　　“谁在那里！？”米妮迅速地躲开，一团魔能已经掷向幽影消逝的方向！

　　　　毁灭系法术·重火炎。

　　　　这法术相当于弱化版的焚化术，一旦被击中，就算是荒野上的巨人也会被活活烤成炭灰！

　　　　然而，因为魔能轰击而燃烧起来的，仅仅只有几颗树而已。

　　　　身后传来细微的风声，米妮想也不想，下意识地回身就是一剑。然而敌人的剑击一沾就走，转眼间便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剑刃飞速地交击着，金属碰撞发出的‘叮当’声连绵不绝。

　　　　两人都知道，这花俏的碰撞不过是前奏，真正需要凝聚心神的是最后一剑。

　　　　而这一剑，倾尽全力！

　　　　‘铛————————！！！！’

　　　　袭击者与被袭击者终于堂堂正正地来了一次正面碰撞。扩散的风压打击着石墙，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袭击者后退了五步，而米妮退了七步。

　　　　一攻一守，这意味着米妮吃了一个不小的亏。但这稳定脚步的瞬间，却也足以让米妮看清楚袭击者的面容。

　　　　似曾相识的脸。

　　　　似曾相识的身形。

　　　　似曾相识的长剑。

　　　　乌木之刃……

　　　　“鹦！”

　　　　被称作鹦的刺客抬起头，惨白的双瞳内没有一丝一毫的黑色。她张开口，嘶哑的声音拼凑出音节。

　　　　“al…………”

　　　　被魔神之力侵蚀了身躯，不仅失去了视觉，就连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了么？

　　　　米妮还没能够做出进一步的推断。漆黑的剑潮便迎面而来！

　　　　“al！！！！！”

　　　　鹦的姿态犹如野兽一般。而她手中的乌木之刃也如同原野上的巨兽一般凶猛！一连数十剑，米妮竟是被打得节节后退，几乎就要稳不住脚步！

　　　　好重……她究竟被侵蚀到什么程度了！？

　　　　‘轰隆——’身旁的一道院墙在米妮刻意压制方向的剑气撕裂之下轰然倒塌。弹起的砖块让鹦的步伐微微一滞。圆满无漏的剑势也随之露出了一个破绽。

　　　　机会！

　　　　少女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身形一转，金属化的右手化作剑锋——

　　　　“死吧！”

　　　　剑刃撕裂血肉，破碎筋骨。殷红的雾气溅了米妮半身。

　　　　然而，少女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

　　　　那一剑并没有击中内脏之类的要害。而且……当米妮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连外部的创口都已经在血光和蠕动的肉芽中迅速复原。

　　　　“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刺客鹦很显然已经被魔神器乌木之刃彻底侵蚀控制，不仅失去了视觉和说话的能力，恐怕就连思想也被乌木之刃所占据。已经完全地成为了剑器的傀儡。

　　　　那么，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鹦究竟能够获得怎样强大的力量呢？

　　　　自我复原恐怕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以外，她应该还具有更加可怕的能力。

　　　　就算把这些东西刨除掉。她超出常人力量与速度以及野兽一般的战斗直觉依旧无与伦比。

　　　　这简直就像……

　　　　就像是去到洛里斯泰德之前的爱丽丝一样。

　　　　米妮微微眯起眼睛，握剑的手逐渐用力。

　　　　看来，必须采用一些策略才行了呢。

　　　　“al！！！！！！！！！！！！！！！！！！”

剑与火六（）　
试过将琴弦绷紧到极限，然后再释放吗？

　　　　琴桥会弯曲，琴箱会鸣颤，琴钉会嘎吱作响。整个琴身都会不安的抖动，几乎要分崩离析。

　　　　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在人的身上吗？

　　　　血肉之躯具有极限。

　　　　无论经历过怎样残酷的锻炼，凡人的身体最多也就能够达到被称作钢筋铁骨的程度。怎样也不可能在强度上比拟秘银精金。

　　　　战士想要跨越这道极限，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意志凌驾于躯壳之上，用意志扭曲现实，用精神辅正意志。一旦成功，便会拥有超脱凡人之上的能力。

　　　　但是，要想跨越这一极限，首先必须先达到这一极限。

　　　　筋肉扭曲虬结，骨骼嘎吱鸣响，全身的血液都有若海潮一般吟啸。身体的每一处都被驱动到极限，而意味着现实世界被扭曲的辉光，也随之浮现于体表。

　　　　米妮眨了眨眼睛。

　　　　世界变得缓慢下来了。随着少女的呼吸，胸腔内的心脏也有节奏地跳动着，因为时间感强化的缘故，每两次心跳间的间隔都变得无比悠长。

　　　　长到令人心生厌倦。

　　　　而在这力量之下，原本难以捕捉的刺客身影也变得有迹可循。原先迅猛无匹的动作，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一般般。

　　　　毕竟是被魔神之力支配的人偶，当乌木之刃构筑出来的强大表面被撕去时，鹦的本质仍旧是那个不擅长正面战斗的幻术师。

　　　　这个状态并不能够维持太长时间，必须速战速决。那么……

　　　　第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突刺，随后旋斩！

　　　　将自身力量催发到极致的米妮的速度已经比鹦要更快，而挥出的剑，也要更重！

　　　　她就仿佛日出时的晨光一般，所到之处阴影纷纷退避。仅仅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剑刃交击的声响便已经连成一片。倘若将这鸣颤声进行拆分，便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四十五个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