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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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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滢默然而立,面色微寒。
又是名声。
为了这么个狗屁玩意儿,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就这样毁了。
而最荒谬的是,就在一年前,卢宛音还曾背后嘲讽陈滢名节有亏。彼时的她一定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她会被这两个字紧紧捆缚,以一生殉葬。
“接下来的事情,还真是很容易猜。”陈滢淡然接语,面上有着一丝厌倦,“诚意伯这门亲事,忠勇伯府是绝不会放弃的,算来算去,便只能请卢六姑娘来救场了。”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卢宛音当众出丑、卢宛卿又担上了算计嫡姐的名声,忠勇伯府若要留住这门亲事,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仅剩的嫡女卢宛宁嫁过去。
如此一来,两府仍旧是姻亲,那诚意伯府想也不会拒绝。
至于卢宛音,只消将她嫁给薛大人,她的名声便也保住了。
“姑娘说的是。”知实说道,面色又恢复了平静“伯夫人第二日便去了诚意伯府,然后便把庚帖给换了过来。卢二太太一下子就病倒了,养了几日才好,过后她便去伯夫人跟前哭,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叫卢二姑娘顶了卢三姑娘的亲事。”
陈滢讥讽地勾了勾唇。
可在心底里,她又觉得哀凉。
嫡女金贵、庶女卑贱,在任何一座府邸,胡氏所为都不能算错。
知实仍在继续往下说“伯夫人那时候像是也有些意动,只她还没拿定主意呢,卢三姑娘忽有一日滑倒了,险些把腿给摔折。伯夫人很不高兴,许是觉着二太太心太急,两下里反倒生分起来。”
轻若飞烟的声音,自陈滢的耳畔飘过,让她遍体生寒。
这世上对女人最苛刻的,往往便是女人,因为,只有她们才更清楚,彻底地毁掉一个女人,是件多么轻而易举之事。
“那位卢三姑娘,想是极为聪明的。”陈滢叹一声,不知是该为此庆幸,还是为此悲哀。
这一摔,怕是真假掺半,有胡氏的算计,而卢三姑娘自己,才是真正的推手。
以自残来自救,怕也是这个时空的特色了罢。
知实闻言,先点了点头,复又摇头,道“也不只卢三姑娘聪明,那位蔡大人也是个好人。说来也巧,三姑娘摔倒的时候,恰好蔡家有个管事妈妈来给伯夫人请安,这妈妈亲眼瞧见了这事儿。过后没几日,蔡大人便亲自登门,与伯爷在书房里说了半日的话,伯爷回来后大发雷霆,道是若再有人生事,为妻者出妻、为子女者除族、为奴者一律打死。家下人等这才怕了,安生了好些。”
言至此,她又往前凑了凑,轻声道“婢子打听来的消息是,那蔡大人告诉伯爷说,他是慕三姑娘贤名才来求娶,伯府若要拿换妻这等下作行径羞辱于他,他拼着官不做,也要告伯府骗婚,至于那冒名顶替之奸邪妖女,他会立即沉塘处置。”
言至此,她的面上,到底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妻子尚未进门儿,夫君便如此倾尽全力地维护,卢三姑娘得此良人,真是太幸运了。
陈滢安静地听着,面上漾起一抹浅笑。
在这整桩事件里,唯有这位蔡大人,让人觉着舒服。
堂堂正正行事、堂堂正正说话,连威胁亦堂堂正正,毫无卑琐之态。
看起来,卢三姑娘与他之间,怕还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而这一段故事,有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圆满结局。
陈滢隐约有种被冶愈的感觉。
哪怕这世界黑暗丑陋,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尽一切所能,与这黑暗丑陋抗争。
这样的人,值得钦佩。
。
第510章 最终得利()
敛下诸般思绪,陈滢转向知实,平静地道:“既然卢二姑娘做了续弦,薛家剩下的那个妾位,应该便不会出自伯府了。原本要做妾的卢五姑娘,自然也免去了一劫。”
卢宛音之事,必是一局,而那设局之人,也几乎摆在明面儿上。
谁得利最大,谁便是真凶。
“姑娘这话说的很是。”知实束手道,语声轻细:“从去年端午节起,卢五姑娘就再也不曾现过身。听人说是生病了,到现在都没起得来床。三太太和六姑娘也病了好些日子,今年开春儿才出来走动的。”
“应该是被禁足了。”陈滢淡淡一笑,又问:“还有别的么?”
知实蹙眉想了一会儿,道:“旁的倒没什么。只如今伯府正忙着相看四姑娘的婚事,六姑娘的婚事怕要到年底。也就这么些了。”
陈滢颔首不语,举眸望向远处。
狭长的回廊尽头,是一线碧蓝天空,阳光落在廊顶,藤蔓间碎金如细屑,满地光影斑驳,风动时,叶影摇曳,有若舞蹈。
她无声地吁了口气。
怪不得俞氏特意点明卢宛音的婚事,原来是来示好来,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拉拢才进门儿的媳妇。
陈滢乃永成侯嫡女,整个伯府就属她出身最高,俞氏着意拉拢,或欲多一助力,又或别有用意。
无论如何,同俞氏合作,陈漌应该不会吃亏。
这位八面玲珑的世子夫人,行事很有分寸,心头亦存着一丝善念,极是难得。
“世子夫人好心,咱们也不能不领情。”陈滢向知实道。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重回前世,在逼仄的泥淖中挣扎。
她甩开这些念头,面上现出个笑来,吩咐知实:“等一会儿开了席,你抽空把这件事儿透给黄妈妈去,她知道该怎么做。”
算计卢宛音的,绝不只卢五一人。
卢五不过是一把刀,执刀之手,不是三太太田氏,就是六姑娘卢宛宁。
从卢宛音落水起,此事便成两房之争。三房嫡庶联手,陷害二房嫡女,二太太胡氏怕恨不能生撕了她们。
陈漌初来乍到,若一脚踏进这滩浑水,绝对自身难保,上上之策,便是找个稳妥的靠山。
俞氏是最好的选择。
知实轻声应是,悄眼看向陈滢,见再无别事,她便唤来寻真,两个人扶着陈滢,重返敞轩。
很快便开了席,那一番锦簇簇热闹、娇滴滴喧嚣,自不消说。
及至宴罢,知实也自外返转,报说一切皆妥,黄妈妈还托她向陈滢道谢。
陈滢终是松了一口气。
从送嫁伊始,至新人拜堂,若说她不曾悬着半颗心,那是假话。
陈漌打小儿活在光环下,聪明美貌、出身高贵,长大后更是以才调著称,遂作养出了她目下无尘、莽撞冒失的脾性。在来济南的路上,陈滢甚至做好了她逃婚的准备。
今见她顺利嫁人,夫君看来很不错,又在伯府得俞氏这一良援,陈滢终是完全地放了心,遂向万氏请辞。
“好孩子,今儿真是慢待你啦。”万氏笑吟吟地,轻轻执起陈滢的手,语气态度,皆与方才迥异,“方才席上人太多,竟寻不着机会与你多说两句儿,是我的不是。”
陈滢唇角微动,笑容是一如既往地古怪:“您太客气了,我不敢当。”
万氏眼神微闪,笑容仍旧亲切:“你家里头如今可好?可惜去年你们走得急,我还不曾与你母亲见过面儿呢,真真儿的叫人挂念。”
“家中一切安好,劳您动问。”陈滢继续保持笑容。
万氏轻轻咳嗽一声,松开她的手,提起帕子掩了半面,眸底划过一丝恼意。
她方才在席上听人说了一嘴,说是这陈大姑娘还有个哥哥,不仅生得清俊,学识也好,年纪轻轻便已是举子,若今年过了春闱,没准儿就能金殿唱名。
万氏的心思立时就活动开了。
卢宛卿的婚事,到现在都没个定论,她心下委实是急,胡氏方才更是求到她跟前来,请她出面打听打听。
诚然,他们忠勇伯府门第是略次一等,可是,凡事都讲究个事在人为,倘或此事得成,姻亲也是亲,永成侯府再加上个陈家,伯府子弟往后何愁不出息?
可恨这陈大姑娘,说起话来硬得能硌死人,但凡你说一句,她必回一句死话儿,生生把人憋死。
万氏又恼又急,只再是求婿心切,她也断舍不下这张脸。
“您留步。”耳畔忽地飘来一语,水一般干净、亦水一般无情。
万氏愕然,回过神时,陈滢已然跨过垂花门,一身银红裙子飘在春风里,竟就这么走了。
这人怎么这样儿?。。
万氏恨得险些没将帕子拧烂。
她可是长辈,长辈没发话,身为小辈的陈滢居然抬腿就走,简直目无尊长。
万氏双目喷火,却又碍于众目睽睽,不得不硬扭出笑脸来,神情格外怪异。
直待行出去老远,陈滢仍觉着后心像扎着两把刀。
眼刀。
“姑娘,伯夫人像是有话要和您说来着。”寻真憋笑道,脸都快紫了:“只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姑娘就走了。”
她终是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方才她偷偷回头瞧了一眼,万氏那脸就跟开了染坊也似,太可乐了。
知实这回倒没嗔她,面上甚至还有一丝鄙夷:“要依婢子说,伯夫人这是活该。”
她极少背后论人,且还是语出讥讽,寻真吓了一跳,盯着她直瞅。
陈滢便道:“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我不去理会就得了。”
说话间,眼前风物忽换,再非曲径通幽、朱廊绣户的精致,唯庭院疏朗、亭端轩正,高阔的天空、铺遍院落的阳光,以及那层层堆叠的青瓦,倒叫人肃然起来。
“父亲方才叫人传话,他要先去衙门交接公文,咱们便先回外祖母家吧。”陈滢举眸四顾,语声有些漫不经心。
周遭是三三两两辞行的归客,皆穿红着绿、珠翠满头,散在这偌大庭院中,平添几分鲜活与灵动。
双婢皆应是,一行人随众出得仪门,乘软轿去得二门外,方自登车离府。
第511章 同去瞧瞧()
车声辚辚,摇摇晃晃地驶出三元巷,尚未走出多远,忽又停住。
陈滢正自诧异,耳畔便响起一道清酒般的语声:“郑寿,我来接你们姑娘了。”
一闻此声,寻真已“吃吃”笑起来,嬉笑道:“姑娘,小侯爷又来了。”
陈滢忙掀车帘,果见裴恕单人独骑,正在车外。
“你怎么来了?方才不是说要回去处置急事么?”她一面问,一面便要推门下车。
裴恕将猿臂一伸,做了个阻拦的动作,温言道:“莫下车了,我是来送你回李府的,你坐在车上便是。”
陈滢一时未语,只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的神情很柔和,但精神却似不大好,眉眼间有些阴郁。
她向前后望了望,幸得巷中并无车马,便她在此处说话,也不虞阻人去处。
她便向门边凑了凑,轻声问:“郎廷玉方才说,你家里有个什么人找不着了,如今可有下落了么?”
虽郑寿等皆是自己人,陈滢问话时,却还是故意模糊了关键词汇。
裴恕闻言,面色暗了暗,语声亦随之变低:“他死了。”
陈滢心头一凛。
这倒并非骤闻死讯,她才作此惊色,而是因为,自与裴恕相识以来,他还从未现出过如此颓丧的神情。
他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需要我帮忙吗?”陈滢立时问。
裴恕向她笑了笑。
一刹时,冰霜消融、水破云开,这一笑,他整张脸都亮堂了几分。
“多谢你,不过应该不用了。”他语声低微,像轻拨的琴弦:“我就是想来瞧瞧你,顺便送你回去。”
他的眸光温柔得像倒映星空的水波,然而,陈滢却在这眸光中,看出一丝焦躁。
“你等我一下。”她飞快地道,不待他回话,“嘭”一声带上门。
裴恕呆了呆。
这说得好好儿的话,人怎么就不见了?
他往旁看了几眼。
说来也巧,几个忠勇伯府的仆役,恰好自旁行过,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地,偷笑不已。
裴恕立马眼一瞪、眉一挑,舌绽春雷、喝出一字:“滚!”
那几人俱吓得一哆嗦,飞快地跑开了。
裴恕冷冷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心下很不以为然。
没见过男人等媳妇儿么?大惊小怪,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咿呀”,车门被人从里推开,露出了陈滢的面庞。
裴恕立时双眸一亮。
就在这数息的功夫,陈滢竟已换上男装,箭袖窄袍,腰环锦带,鸦青的头发高高挽了个髻,以木簪贯住,
“小侯爷,我与你回府瞧瞧。”她拱手道,一举手、一投足,莫不飒爽,倒真像出身武将家的公子哥儿。
裴恕怔望着她,心头忽地一暖,像漫漫春风,拂过面颊。
虽然方才他极言无事,可在心底里,他却并非这样想。
他想要听一听陈滢的看法。
哪怕此事并无疑点,可是,唯有她下的推论、她做的判断,他才会信。
“趁着天时还早,咱们早去早回。”陈滢再拱手,又含笑对郑寿道:“劳驾,请解匹马给我。”
她乘坐的是一张双马驭车,就算少了一匹马,也能晃回家。
郑寿应一声,忙下车解马,陈滢便探身至车中,轻声吩咐寻真并知实:“你们两个就别跟来了,这里不比京城,你们这身儿衣裳在外头跑,对你们自己也没好。你们先回家告诉舅母一声儿,就说我去小侯爷家断案去了,舅母若是不放心,可以多派个婆子妈妈来。”
言毕,又向裴恕笑了笑:“小侯爷,这就走罢。”
裴恕乐了。
那是一个真切的、发自肺腑的笑。
笑罢了,他便又挑眉:“你那马行不行?我这可是千里驹。”
他显摆地拍拍坐骑,一脸得色。
陈滢笑容不变:“小侯爷若是不介意等的话,您可以先骑快马回府,容我慢慢追来。”
裴恕怔得一刻,大手一挥:“罢了,我还是走慢些,与你同去便是。”。。
话未说完,他面上又乐开了花。
此时,郑寿已然解下马匹,又将鞍蹬诸物安好,将马儿牵过来,小心地道:“姑娘,这匹马是个温吞脾气,走不快的,您路上且安心。”
裴恕哪管他话里有话,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陈滢谢过郑寿,熟练地扳蹬上马,那厢裴恕早便拨转马头,吆喝一声,两骑并列驰出巷口,须臾不见。
寻真扒在窗户边儿上,眼见得两个人没了影儿,哭丧着脸道:“姑娘真走了,不带咱们两个了。”
知实向她头上拍一记,嗔道:“先回家,禀了舅太太再说。”又命郑寿:“走快些,咱们得早些回去,别叫姑娘一个人留在那府里。”
虽说裴恕与陈滢是未婚夫妻,但到底孤男寡女,又是在济南这地方,还是注意着些为上。
众人忙往李家赶,陈滢与裴恕也未耽搁,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时,便至裴府。
那门子打老远便瞧见了裴恕,急急上前拉开大门,那门槛儿早拆了,两骑遂长驱直入,行至二门方停。
“阿滢累不累?”下马后,两名小校将马匹牵走,裴恕便侧眸望着陈滢,目露关切。
陈滢向他一笑:“我每天都练习骑术来着,已经很习惯了。这么点儿路,根本不累。”
语毕,到底挂心正事,遂问:“阿恕,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么?”
裴恕怔了片息,咧嘴乐了。
这一声“阿恕”,让他一颗心都像泡进了蜜水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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