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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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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笑问:“嬷嬷要说何事?”
崔嬷嬷向西面指了指,陪笑道:“还是那一位的事儿。”
程氏摇扇的手一顿,笑意瞬间褪尽。
“她家里又来人了?”好一会儿后,她方才开口,眉眼间满是不耐:“她人都死了快一个月了,前头发丧又不是没给过银子,那一家子还嫌不足?”
她用力摇着团扇,扇面儿“扑啦扑啦”乱响,她的语声也似沾着火气:“他们家的事怎生这样多?一个老姨娘罢了,死就死了,这家人倒还真拿自己当姻亲?就凭他们?他们也配?”
“啪”地将扇子朝案上一掷,程氏端起茶盏猛喝了口茶,再开言时,到底有了几分怨怼:“不是我说,伯爷也是太过好性儿,瞧在于姨娘生了三丫头的份儿上,特意叮嘱我厚葬,我也没驳了去啊?发送的银子足给了二十两呢,够他们一家子整年的嚼用,他们倒还得陇望蜀起来了。”
崔嬷嬷一直陪着笑,并不说话。
这于姨娘乃是先夫人作主抬的,生得倒是花容月貌,只可惜,肚子不争气,先夫人去逝那么久,于姨娘也没得个一男半女。
反倒程氏过门、又连接生下两男两女后,这于姨娘竟也老蚌含珠,产下郭凌,也算是老来有了依靠。
只是她福薄,女儿的福还没享上,上个月却染病身亡了。因她素来不大招事儿,唯有些贪财罢了,程氏倒也没苛待过她,好好地将人给发送了。
那于姨娘一家原是兴济伯府仆役,前些年脱籍去做生意,一直得于姨娘帮衬,却苦于生意不好做,总是蚀本,是以于姨娘一死,他家的靠山也倒了,如今豁出脸来讨银子,想也是打算着只此一回、再无下次。
说起来,此事绝称不上大,但却不好处置,只因当中夹了个兴济伯。
兴济伯对于姨娘还有几分旧情,若一个闹不好,得罪于家是小,教兴济伯与程氏生了罅隙,却不值当。
程氏与崔嬷嬷主仆多年,自知其意,沉着脸喝两口茶,方疲倦地一挥手:“罢了,嬷嬷去账房说一声儿,再支三十两银子给他们,凑个整数儿。再告诉他们,于姨娘虽没个子嗣,到底也养下了三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五十两银子,便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崔嬷嬷应下了,想了想,又觑着她的面色道:“夫人,老奴瞧着那库房里堆了好些干货,那东西平素也没人吃它,这天气又热,白霉坏了倒也可惜,夫人看……”
“嬷嬷做主罢。”程氏打断她,面上倦意愈浓:“不拘拿些什么予了他们,全了礼数并咱们伯府的脸面,也就罢了。”
崔嬷嬷恭应了,正要下去,程氏忽又唤她:“嬷嬷且慢。”
崔嬷嬷忙回身:“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程氏突地抬起头,眉眼俱寒,说话声冷得像浸着冰刀子:“我不想再看到这家人,这也是我兴济伯府最后一次周济他们,嬷嬷可懂我的意思了?”
崔嬷嬷肃容屈身:“老奴省得,夫人放心。”
“罢了。”程氏再度挥手:“嬷嬷辛苦一趟,快去罢。”
崔嬷嬷这才去了,程氏却犹自坐在案边,脑中思忖着风晚楼之事,满心的愁烦,只觉无一事顺遂、无一事不恼人,不免越发焦躁不安,仍旧拿起扇子引风,又以帕子拭汗,正欲唤人进来再添个冰鉴,蓦地,门外响起一阵剥啄声。
“何事?”程氏本就心绪欠佳,话声里也带着一股子怒意。
“回夫人,松云院儿闹起来了。”门外之人小心翼翼地道。
松云院,正是郭冲与夏氏的住处。
程氏神情一滞,捏帕子的手陡然紧了紧,立着眉吩咐:“进来说话。”
话音落地,珠帘高挑,荣春堂的另一位管事妈妈——邢多宝家的——快步走了进来。
她的行色倒也未见得慌张,进门后便束手躬身:“启禀夫人,方才松云院儿赵婆子跑来报说,二太太正闹着要上吊。”
“上吊!”程氏怔得一息,旋即“嘭”一声将扇子扣在了案上,怒道:“她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净出幺蛾子?她就不能老实呆着?”
邢多宝家的眼观鼻、鼻观口,并不接话,只又禀道:“赵婆子说,院子里一干人根本劝不住,二老爷如今也恼了,正四处叫人找绳子给二太太上吊呢。”
邢多宝家紧紧低下脑袋,眼睛盯着脚面儿:“奴婢请夫人的示下。”
程氏气得脸都绿了,心肝脾肺都跟着一块儿疼。
这叫什么事儿?
这夏氏怎么就能不消停一会儿?这一出接着一出,是要累死她这个婆母么?
“去瞧瞧。”强抑下满心厌恶,程氏阴着脸起身,也顾不得换衣裳,抬脚就往外走。
邢多宝家的见状,忙招呼一众仆役跟上,众人跨出了院门儿。
雨已然止歇,烈泼泼的太阳当空照着,屋檐上、石径间,反射出大片水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热气一阵又一阵烘上来,比那蒸笼也不差多少。。。
邢多宝家的亲掌着一柄六角团花宫扇,殷勤替程氏扇着风,一旁又有小丫鬟打伞为程殊荣遮阳,众星捧月般拱卫着这位伯夫人。
走不出多远,程氏便皱眉挥手:“你先退下,刑家的过来回话。”
邢多宝家的忙接过小鬟手中的伞,努嘴命她退下去,那厢程氏已沉声问:“二太太怎么就闹起来了?不会还是为着她娘家那点儿股钱吧?”
夏家向风晚楼投银子之事,府里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这一问也不算突兀。
邢多宝家的闻言,往四下看了看,见仆役们都离得远远地,方压着声音道:“回夫人,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恍惚听赵婆子说了一嘴,怕是为了那位……那位月儿姑娘。”
程氏闻言,登时眉头一松、脚下一缓,面色也好了几分:“我还当怎么回事儿呢,原是为着她。”
第569章 有事禀报()
说起来,这位麻月儿麻姑娘,为伯府献出了花草精油的方子,也算有功之人,且她素常行事说话也不怎么叫人讨厌,生得又美貌,程氏对她并无恶感。
若这麻月儿肯自卖自身,到兴济伯府来做个婢女,程氏并不介意把她放进郭冲屋里。
夏氏也很该敲打敲打了,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月儿姑娘也在屋里?”盘算片刻后,程氏又问。
邢多宝家的忙回:“回夫人的话,月儿姑娘并没在,原是二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些混话,就与二老爷理论起来,二老爷也是急了,这才……”
“胡闹!”未待她说完,程氏便打断她,面上带几分不以为然:“二太太也太不像了。我们身为女子的,首要的便是贞静,凡事须以和顺为主。她怎么整天就知道哭闹?这德容言工,她占了哪一样?”
邢多宝家的哪敢接话,只低头替她撑伞打扇,恨不能把喘气声儿都掐掉。
程氏面现厌色,却也不再多言,一行人匆匆赶到松云院,尚未进门儿,便听见一阵鸡飞狗跳,又是哭又是骂,热闹得堪比菜市坊。
程氏立时便拉下了脸。
闹得这样厉害,成何体统?
而随着院门儿渐近,那哭闹声也越发清晰,一字一句、声声入耳。
“……我怎么这么命苦哇……那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为你生儿育女又做错了什么……”
这是夏氏声嘶力竭的哭喊。
“……你去死啊!绳子不在这儿?你怎么不去死!你不口口声声要上吊吗?你们谁都不许拦着!今儿爷倒要看看太太是怎么死的……”
这是郭冲几乎破了音儿的嘶吼。
夹杂在这吵闹声中的,则是门外大批仆役低声的议论。
程氏见状,勃然作色,正待发作,可再一转念,忽然便记起桩事来,不由暗自咬牙。
这些仆役聚众而来,并非瞧热闹,而是领对牌。
程氏虽掌府中大局,然一些琐事,夏氏还是能说上话的,发放对牌便是其中之一,也不过是个意思账罢了。
夏氏却对此事很郑重,回回都要仆役们到松云院集合,今日恰逢其会,可谁想,竟闹出这事儿来。
程氏面如寒冰,拧着眉头看了邢多宝家的一眼。
邢多宝家的惯会察颜观色,立时大喝:“夫人来了,还不快散开。”
众仆役这才回头,见程氏果来了,吓得俱皆噤声,齐齐俯身见礼。
程氏一言不发,面上的神情极为难看。
邢多宝家也不必她吩咐,上前道:“今儿不发对牌了,都回去听命。”
众人自不敢再留,一轰而散,邢多宝家的又转向程氏,低声问:“夫人,要不要叫他们下午再去荣春堂走一遭?”
言下之意,竟是要免了夏氏手头的差事。
程氏淡淡扫她一眼,并不说话。
邢多宝家的忙又陪笑道:“到底对牌也是大事,总不好耽搁,二太太如今又忙,倒不如荣春堂一并将这事儿办了就是。”
见她如此知机,程氏很满意,点了点头,面色稍霁:“就听你的。”
邢多宝家的躬身领命,退去一旁。
程氏迈步朝前,心下颇觉畅快。
这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她这里正想给夏氏一个教训呢,这机会不就来了?
夏氏既然爱闹,那就由得她闹去,她手上那点儿差事也别干了,全心全意寻死觅活不更好?
程氏冷笑不止,面上却不显,咳嗽一声,端出伯夫人的款儿来,缓步前行。
那松云院门扉紧闭,赵婆子正自守在外头,见了她一行,忙返身拉开院门,一面尖声通传:“夫人来了!”
霎那间,哭声与骂声同止,随后,屋子里便传来夏氏细细的呜咽,再不复方才那哭天抢地的气势。
再过一息,郭冲匆匆跑了出来,衣领歪着、头发乱着,想是顾不得收拾,上前给程氏见礼。
程氏直气得险倒仰,将手指着他道:“你瞧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两日没见,你倒真出息了!”
郭冲先是面上一阵红白,复又堆起笑来,涎着脸上前去扶她:“母亲息怒,儿知道错了。儿这不也是彩衣娱亲么?母亲瞧了一乐便是,又何苦气成这样?”
他自幼便极得宠,知道程氏最吃这套,一番话熟极而流,皆碰在程氏心坎儿上。
看着自己最疼爱、最得意的长子,程氏心头那一星火苗,“噗”地便熄了,面上也现出几分笑模样来。
郭冲见状,越发卖力将那俏皮话儿又说了两句,程氏被他哄得合不拢嘴,一时却恼他行事没个分寸,伸手向他脑门儿上一戳,咬牙道:“我把你这猴儿!这时候倒知道说好话哄老娘开心,前头怎么就能闹成那样儿?”
郭冲笑嘻嘻扶她往屋里走,满不在乎地道:“夫妻吵架也是常事,母亲您是不知道,那安阳侯家的小子还和他太太打起来了呢,上回吃酒,他那脖子上就有好几道血印子。我们问他,他还不肯说实话,硬说是被家养的猴儿挠的,竟是把他太太当了猴儿,母亲您听听,这事儿多可乐……”
他一壁说着这些,一壁便扶了程氏进屋,那说话声便也渐渐小了下去。
扒在院门口儿听壁角的赵婆子,此时便咂吧着嘴,意犹未尽地伸长脖子,贴门缝儿朝里张望。
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赵嬷嬷,忙着呢。”
赵婆子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却见个白净面皮的仆妇,堆了满脸的笑,正站在不远处。
“我当是谁,原来是吴嫂子。”一见是她,赵婆子立时松懈下来,笑嘻嘻地道。
这吴嫂子原是西院儿管事,因于姨娘死了,她便被调去郭凌身边儿。
只那郭凌早有了管事妈妈,吴嫂子哪里插得进手,只得憋憋屈屈地窝在那院儿里,听说如今正到处托人,想要另谋高就。
“这不早不晚的,你来做什么?”赵婆子上下打量她几眼,问道。
吴嫂子朝前凑了凑,将一手掩在口边,轻声道:“我有件大事儿,立等着要禀报了夫人。”
第570章 乔装改扮()
吴嫂子这话,赵婆子根本不信,笑着打趣她:“不是我说,就你那巴掌大的院子,能打听到什么消息?要不先嫂子先与我说说,我替你掌掌眼,瞧能不能报到夫人跟前去?”
吴嫂子似早料到她会如此,闻言并不生气,和和气气地道:“嬷嬷不愿传,那也成。等一时老爷出了事,夫人怪罪下来,我只说嬷嬷不肯通传,平白教老爷被人算计了去。”
“老爷”二字一出,赵婆子面上的笑渐渐便没了,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一脸狐疑地问:“这话又是甚意思?”
吴嫂子却不说话了,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赵婆子见了,心里就有点儿打鼓。
看吴嫂子这模样,恐是真有事。
难不成,真有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算计伯爷?
见她态度迟疑,吴嫂子立时抓住机会,悄悄塞了一角银子过去,口中陪笑:“嬷嬷好歹行个方便,往后我也定不会忘了嬷嬷的好处。”
又正色道:“我是真有大事要禀报,嬷嬷素来也知道我的,我是那等胡言乱语之人么?”
赵婆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掂了掂银子,顺手将之拢进袖中,面上换出个笑来:“既这么着,那我就去说一声儿,只夫人见与不见可没个准儿,你也别指望着我一说就成。”
“嬷嬷若肯通传,这事儿必成。这府里谁不知嬷嬷是夫人的心腹?”吴嫂子奉上几句马屁,赵婆子听了,自是得意,瞧在银子的份儿上,且也怕真误了事,到底进去传话了。
吴嫂子悄立门边,竭力抑下满心迫切。
她确实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且也确实关乎兴济伯。若今日立下功,在程氏那里卖个好儿,则不仅郭凌日子会变好,她也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且不说她如何心潮起伏,却说与松云院数墙之隔的偏院,此时,正有一场谋算,悄然上演。
麻月儿——或者我们可以延用原称呼——明心,正安坐于妆台前,微侧了首,揽镜自照。
镜中是一张美人儿的脸,虽年岁稍长、肤色发黄,然那一双娇滴滴的桃花眼,却仍如十七、八的少女,一缕眼风睇去,便能勾得人心肝儿乱颤。
“只可惜,那白芷粉却不得停用。”明心轻叹一声,似若憾焉地抚着微黄的脸,旋即又用力蹙眉,细细端详眉间那粒朱砂痣,点头轻语:“这痣倒点得佳妙,寻常净面也洗不去。”
语罢,又向镜中顾盼片刻,忽尔面色一寒,眸底生出些许怨毒。
若非郭婉设局,她明心又何须乔装改扮?
这眉心一点朱砂痣,乃是花重金请江湖上擅易容的高手伪造的,那背胶粘性极强,贴于面上,就算用手搓也搓不掉。
此外,为免被长公主认出,明心还特意寻来秘法,将脸也给抹黄了,原先的十分美貌,亦就此减去三分。
不过么……
明心摸摸脸,唇边浮起得色。
仅这七分容颜,也足以傲视整个兴济伯府,郭家几个姑娘捆一块儿,也不及她。
明心对着镜子翘起唇角。
于是,那镜中美人儿,亦浅笑盈盈。
她站起身,最后顾视镜中的自己,带几分挑剔、几分审视:
月白窄袖暗莲纹上衣、水绿素面儿轻纱湘裙,流纨素腰只堪一握,腰侧未系禁步,而是垂落两根碧丝绦,正是江南好女的温婉模样。
“虽粗疏些,见那人时,却必得如此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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