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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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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吕子说,有人对他下泻药,属下信他。属下就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中的招?”
吹溪给文弘别好玉簪,将帕子扔进水盆,吩咐宫人将水盆端走。文弘出门又走过来,看着宫人端着水盆拐入偏院。
“小吕子洗脸是直接洗,还是用帕子?”
郭申什不知道文弘问这个何意,慢了一拍说道:“直接洗。他每次晨昏两次,到院里舀井水,蹲在地上洗。”
“直接从井里舀到盆里?”
“是。”
文弘抿嘴:“我知道他是怎么中的泻药了。不是吃进去、喝进去,是洗脸洗进嘴里的。井水大家都在用,肯定没问题,那就是他的盆有问题了。”
郭申什立刻就要去检查,文弘叫住他,“那盆肯定不在了。”
证据被毁了也无所谓。
莫福肯卖面子给他,他想让谁是凶手,谁就是。人证物证,都不重要。
出了福祉宫,一吹风,身上又痒痒起来。文弘小跑着到昭华殿,出了一身臭汗,见到臭烘烘的汤池,果断脱光光跳了进去。
今早他醒来后,虽说身上的疙瘩多了不少,但原先起的那些大个的都变小了,颜色也淡了,这就是快好了的征兆。
说明知百草的药汤还挺管用。但是这点他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君霖已经在另一个池子里泡着了,仍举着夜明珠,只是似乎不是在批奏折,好像在看什么书。文弘掂着脚丫子瞅了半天,对于君霖没跟折子死磕,甚为新鲜。
“圣上万福。”文弘后知后觉想起来请安。
君霖侧头看他,透过氤氲白雾,瞧见他一脸疙瘩的模样,嫌恶蹙眉。
真丑!
对着一个一脸疙瘩的人,他到底为什么会有反应!今日他的小汤池可没用药。
难道他真是断袖,还断的口味如此奇怪?
他是天下之主,喜欢谁都没问题,哪怕是世家子弟,只要他施加手段,灭了那人全族,自然就能将心头好抢回宫里,封后封妃,随他心意。
什么人都好,尊贵卑贱,文臣武夫,男女老少,就是不能是废皇帝。
叛贼文狰杀了文弘血缘近的亲人,他又杀干净了文狰的亲人,整个旧朝的宗室已经死光光了,文弘只是个孤家寡人,想要欺负欺负再容易不过。
可文弘的头上,也曾戴过皇冠玉冕。文弘的双脚,也曾踩在盘龙之上。
他能将文弘囚在宫里,却不能囚在心里。
“圣上在瞧什么?”文弘见君霖看着他不说话,忐忑问。他的命和荣华富贵都握在君霖手上,哪怕再气,也不敢真的得罪君霖。
君霖收回视线,换了个地方,彻彻底底背对着文弘。
文弘一阵无语,难道看得是皇朝机密,不能让他这个废皇瞅见的?
书上有两具紧紧相缠的身体,姿势亲密。君霖看了半天也不觉得烦,以前他对这类书籍不屑的很,认为没什么意思。
亲吻不就是咬咬嘴唇,咬破了还得喝一嘴血,实在让人不喜的很。至于那事,更是荒缪。两人皆不着一物,互相纠缠在一起,万一对方是个刺客怎么办?岂不是死的又蠢又晕又颜面尽失!
他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刺杀他!
但是……
很想在文弘身上试试。文弘的拳脚功夫几乎没有,力气也小,关键是,他对文弘有了感觉,很想扑倒。
那天文弘在他面前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非要去蹭墙。他没让人进来伺候,自己握住了文弘家的老二。
他让文弘也帮了他,那天文弘出奇的听话。
那时他动过直接压到文弘的念头。实际上,他确实将文弘压在了池子底下。
只是压上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进行了。
都怪他父皇给他画本的时候,不给他强调有多重要,他翻了几页,觉得没意思就没用心记下。如今到用的时候了,才恨书读的少。
今日他连画本都拿来了。
已经选好了他喜欢的一个姿势。
他曾经对这个少年有种同病相怜的喜欢,为此,留了这少年一命。后来种种利用,也有保全少年性命的意思在。
那是他一番善心。
只是此刻,他的善心已经不剩什么了。
他只是要遵循本能,他喜欢上了文弘帮他出来时的那种滋味。
所以哪怕知道全天下他最不该动的人是文弘,却还是动了。
他给不了文弘什么,名分、信任都不行,只剩宠爱了。
“文弘你过来。”
“臣在这个池子泡的挺好。”才不要在君霖跟前晃悠,他才不是靠美色勾搭君王的人!
他要做权!臣!
最后一次机会给出去了,是文弘自己选择待在药池了,出了事可不能怪他。
君霖闭上眼,掐指算着时辰。
“圣上,你怎么过来了?臣好热。”
“喂喂,你摸哪儿?”
第32章 可耻新皇()
文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吹墨吹溪又是一夜没睡地守着他,脸上的光彩都不见了,平时走路恨不得跳着走的吹溪,此刻也是蔫蔫的,让他心疼不已。
“你们要是担心我挠,可以像昨夜把我绑起来,绑好了,就我这小身板肯定挣不开,你们可以放心去睡。”
吹溪听了,立马就掉眼泪。文弘道:“你们别担心,我估计这药汤泡的时间长了,消耗精神,所以我才一直睡睡睡。”
“这药都泡两天了,疙瘩还不全退了。”文弘无比郁闷,深觉知百草和君霖联手,又整他呢。
他坐起来,突然屁股一阵尖锐疼痛,又躺回去了。
“王爷您别乱动。”吹墨上前,低着头解释,“御医说您那里疙瘩多,他用了猛药,这几日那里会有点疼。”
他屁股上疙瘩多?没觉得啊。他放下床帐,伸手摸了摸,果然坑坑洼洼的,没有光滑手感。
不过为什么要选那里用猛药?他还怎么骑马坐轿?
而且似乎不只是屁股疼,有一处特别疼。想到方才吹墨那么不好意思,他了悟了。
“让莫福把知百草叫过来。”他的身份还不能直接宣太医。
“御医就在外面呢,奴婢叫他进来。”吹溪出去将知百草叫了进来。两人出去,留知百草一人面对文弘。
知百草一进来就收到了两记眼刀,哆哆嗦嗦跪下了。
文弘示意外他往前跪好,学着君霖的模样,释放杀气,捏住了他的脖子。
“下面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说一句谎话,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知百草其实很想告诉金陵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掐不断人的脖子的。但他没说,只是恭顺地等着金陵王发问。
“昨天,圣上对我做了什么?”
“……”
“你最好实话实说。我虽身份尴尬,但处死个御医,圣上不但不会追究我,还会帮我掩盖真相,你信么?”
信,当然信。
知百草在心里默默叨叨,圣上对文弘有哪种心思,即便不是为了圣君光环,也会极力袒护文弘。
“昨日圣上见臣的药汤无用,狠狠训斥了臣。臣便开了另外一个方子,将药推去了您的那一处。那里进去的药,很快就会被吸收。除此之外,在您的臀部抹了些外药辅佐。”
就是类似于小儿生病灌肠的治法,这种法子不太好,不过很多人在用。
既然是治病,知百草为何这般扭捏,还用“那一处”来指代,分明是无法直视他的那一处。
作为一个御医,不该视人的全身上下都一样么?
除非……
好你个君霖,居然对他下手了!他虽不记得昨日在昭华殿的后事,不过还隐约记得意识昏迷前君霖摸了他。
他看君霖整天忙于国事,还以为这人是理智之人,会以国事为重,不会真的动他。
没想到君霖这么无所顾忌。
而且来就来,为何要药晕他用强的!
即便他铁骨铮铮宁死不从,也好歹稍微引诱他一下啊。还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意愿了?
这种一觉醒来丢了童子身的愤怒,让他恨不得反了君霖的皇朝。
“野心值+100。”系统欢快道,“恭喜,这是你涨野心值涨的最多的一次。”
系统故意道:“昨天他对你,哟哟,我都不忍心看哦。”
文弘无奈,能不能别用小孩子的声音说这件事。他有一种让小孩子看了全程的愧疚感,不对,他愧疚什么,要愧疚也是君霖才对。
君霖那个王八蛋!
非反了他不可!
但是没人愿意支持他。
大凤朝那么多官,怎么就没有一个对他忠心耿耿,就认准文弘牌皇帝的人呢?
这不科学!传说中的愚忠呢?
严玉一派用不得,投降一派不能用,江虚达虽然对他好,但不知会不会造反?
对了,还有他的老师,那可是士林大儒,如果他振臂一呼,会不会带着天下学子跟他造反呢?
不过,要一群书生去对抗君霖的铁骑,真的有用?
没有哪一个废皇,像他这般窝囊了。
连个跟他造反的人都没有!
文弘想起国寺的那个僧人,现在有觉得那个僧人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郭棱居心不良,柳氏可不就是无夫无子么?
至于他的心结,会不会是指他是否愿意造反。如果他甘心臣服君霖,则年少郁郁而终,如果他咬牙放弃安稳富贵,执意造反,就能重掌江山?
这么一想,还是造反比较好。
他倒不是想当皇帝。当皇帝有什么好,像君霖似的,整天批折子?
他就是想把君霖踩在脚下,看君霖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又必须要忍气吞声的模样。
一想到对君霖虐身虐心,他爽得打了个哆嗦。
“王爷?”知百草还被掐着脖子。
文弘看见他就烦:“出去出去!”
“王爷,臣还有事要说。”知百草道,“臣一开始以为您是对春日花草不适,后来听说,您常用花瓣沐浴,再仔细诊断,发现或许您是中毒所致。”
“什么!”文弘气的跳起来,下面一疼,又趴回去,龇牙咧嘴地瞪着知百草。
他这废皇当的也太窝囊了,不但让新皇给强了,居然还让人给下了毒。
谁要害他?
君霖?
不不,君霖贪恋他的美色,要害他也不会让他起一身疙瘩?
那是谁?严玉么?他平时轻易不见严玉,把严玉打发的远远的,吃食一律让吹墨打点,吹墨谨慎,不该会让人对他的吃食用了手脚才对。
知百草出了东明殿,小跑着去了东暖阁,胆战心惊地对着满面黑气的君霖道:“您抓破王爷臀部,臣给您掩饰过去了。不过,瞧王爷的模样,还是不信的。”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双手奉上:“下次,用这个先抹上,就不会进不去了。”
说完,赶紧跑了,君霖的怒气压得他都喘不上气。
画本都拿上了,自己不争气,怪他?
第33章 敲开大门()
修养了几日,期间拒绝了圣上赐浴三次,为了不给言官们落下抗旨不尊的把柄,文弘借着疙瘩,玩起了装死,对外号称重病在身。
他自己躲在床帐里吃吃喝喝,却让知百草在偏殿日夜不停地候着。
金陵王都快死了,皇帝怎么也得派个御医守在跟前。知百草仍旧倒霉地被派了过来,这几日,知百草不能迈出东明殿一步,吃的是馒头蘸盐,喝的是没煮过的生井水,睡的是连一层布兜没有的硬木板。
等文弘“活”过来了,知百草却快死了。
文弘认为知百草和君霖勾搭欺负他,他那小心眼,自然要报复。他的心要是再狠点,知百草的小命就不在了。
御医都是听君霖的,即便没了知百草,还会有别人。相比之下,知百草胆小畏缩的性子,他倒是挺喜欢。
留着知百草,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件事,让他下不去手。
这几日到了晚上,总也睡不安稳。大概是因为装病,白天无所事事睡的多,晚上睡不踏实,一听见风吹草动就醒,醒来后胡思乱想,春荣还有礼部小院那些人,以及君霖登基那日殉国的几个大臣。
他知道想这些,是自己吓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
他让负责小厨房的一个公公,晚上睡到他屋里来,就在榻上睡。再多点几盏油灯,屋里亮堂堂的,他才敢睡。
昨夜倒是在醒来时没乱想,可却在梦里梦见了春荣。
春荣跟那些大臣和礼部小院的人不一样,春荣的死,他也是凶手。
所以那些人尽管死的惨烈,他再震惊,也没害怕。可春荣让他心虚了,尽管他都没有见到春荣死时的模样。
或者如果他不是那么闲的话,也不会因为春荣的死而害怕。
为了不把自己吓死,文弘决定不继续“死”了,他要“活”过来。他一“活”过来,知百草终于得到解脱,让人给抬着出去了。
第二日圣上下旨,知百草为救治金陵王,衣不解带尽心尽力,且医术精湛,助金陵王起死回生,劳苦功高,封太医院副首,赏流光绸两匹。
对于金陵王活过来的消息,让一众巴不得文弘早点死透的人失望之极。这些人中,尤以一心想要在君霖手下钻营的旧朝臣子为甚。文弘一日在,君霖就信不过旧朝臣子,文弘的存在,妨碍了他们升官发财。
当然,也有臣服于君霖,却也希望文弘过得好的人在。
君霖在文弘装死的时候,一次也没来瞧过,只是刚开始下旨赐浴,说要为文弘治病,文弘装死不去。吹墨吹溪知道文弘是装死,君霖自然也知,却不说破,由他随意。
等文弘一“活”,君霖赐浴的圣旨立马又下来了。
“王爷,这次可不能不去。”吹溪皱眉道,“说句犯上的话,圣上脾气可不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您抗旨,已经让奴婢不敢想了。”
文弘捧着圣旨磨牙。就算君霖握着他的生死大权,那他也不想将他的脑袋拴在君霖的裤腰带上。
这跟他企图利用君霖的喜爱获得权势,并不冲突。他希望君霖喜欢他,但又不能动他,便宜让他一人全占。
不是他太天真,太卑鄙,而是君霖太任性,太无耻,竟然不顾身份,就……
“给我准备常服。”
吹溪吓一跳:“您不是想逃走吧?”
文弘心想,我要是逃走,哪敢告诉你,你个专门打小报告的!
“你让吹墨去回了圣上,说我之所以起死回生,是梦见了佛祖,佛祖说我是辅佐圣上的肱骨之臣,还不能死。我一醒来,就跟没病过一样,浑身轻松,四肢有力,果然是佛祖显灵救了我一命。我必须立刻去向佛祖还愿。”
文弘说的煞有介事,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皇帝再大,能大过佛祖去?
他换了衣裳,带着郭申什一溜烟出了皇宫。
吹溪忧心,和吹墨一起去承受君霖的怒气。等她二人战战兢兢将文弘抗旨的理由说了,君霖不怒反笑。
“你们回去后,在宫里散播他的话。”
两人不解抬头。
君霖勾唇,黑眸闪现精光,双眉像是两把利剑,逼得两人又低下了头。“别说他是什么肱骨之臣,只说他梦见佛祖,佛祖说他是将奴。”
吹溪不知什么是“将奴”,吹墨却知晓,身子猛地一颤,赶忙定住,伏在地上不敢再动。
如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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