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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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去，危险。”
　　“可是……”可是如果不去抢，那应该会更危险吧？左右这个危险程度都没差到哪儿去啊。
　　“你们不要试图阻止我，没用的，我今天就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周海，你如果死了，那周洲呢？看来你是完全不想管自己的儿子了啊。”周景然冷笑道，“你如果死了确实是一了百了，但是你儿子呢？他要为你赎罪，替你坐牢，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本来以为你和周洲的父子感情很好，毕竟你做了那么多，就算得到了一切，最后这一切也都是周洲的，但现在看来大概是我想太多，你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想法，不是吗？你把所有的压力，所有的麻烦都丢给了他，自己跑来和我们同归于尽？我们无所谓，反正我我们是彼此最爱的人，即便真的和你同归于尽，我们也不吃亏，倒是你……好好想想吧。”
　　周景然这话确实有些作用，至少周海已经不似刚才那边激动，整个人显得平静了许多，还有些晃神。
　　在这个时候用强硬的方式是行不通的，只会让周海越来越激动，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所以周景然选择了心里战术。
　　周海确实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但他还有周海，周还是他的儿子，血缘至亲，至少是有些作用的。其实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只是在赌博而已，但以周海现在的反应看来……他大概是赌赢了。
　　“周景然，从小我就对你那么好，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呢？你就真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才开心吗？”周海的声音很沙哑，现在的他真的就只是一个经历了太多挫折的沧桑老人，仅此而已。“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呢？”
　　周景然摇头：“并不是我不给你活路，你难道忘了到底是谁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吗？我知道你们觊觎周家的财产，你们姓周，你们是我的叔叔和堂弟，这财产不会没有你们的，但是你们却等不及。你明明知道周洲的性格急躁，他不适合这么早就被抬到一个极高的位置上来，他需要在底层慢慢磨练，让他把性子收一收才行，可他就觉得我是故意打压他，您也是。难道您忘了吗？您手里本身就有公司的股票，哪怕什么都不做，每年也都可以得到一笔分成，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分给你们，那早就该从你们的手里把股份买回来，那也只是先给你们一大笔钱，之后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叔叔，我麻烦您用脑子想想好吗？我从来都没想和您作对，倒是您一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61

　　其实虽然周海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但他并没有一个必死的决心，周景然给他一个令他满意，令他比较有面子的台阶，他头脑稍微清醒，没有那么冲动之后，他就会后悔。他是个胆子小的人，虽然坏心眼多，但是害怕的也更多。
　　一般来说，能有自杀或是同归于尽想法的人都是胆小的，他们只是在借用死亡来逃避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可不论后面再发生什么，那些能有死亡更可怕吗？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把财产分给我们？”周海犹豫地问道。
　　“只要您和周海还姓周，我有什么理由不呢？”周景然指了指周海手上的打火机，“那这样的话……您还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吗？如果我是您，我就会想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利益程度，权衡之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毫无疑问，周景然这一番话无论任何人听了，应该都会动摇，更何况是周海。
　　周海的态度早就不似之前那般强硬，脸上的表情也能显出他的纠结和犹豫，当一个人开始犹豫不决，几近全盘突破。
　　周海点着打火机的手慢慢放下，整个人颓丧了起来，刚才那股子气势全然散去。
　　孟楚的眼睛一直就盯在周海拿着打火机的手上。现在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酒精的气味儿，但凡周海手一滑，稍有不慎，就算周海已经没了同归于尽的心思，也是不得不同归于尽了。
　　眼看着周海的手虽然放了下来，但也许是因为他太过于紧张，手还在无意识地按着打火机，火花忽明忽灭的，孟楚心里倒是只剩下着急了。
　　柜子里倒了的酒还在往外洒着，如果这屋子里的酒精浓度达到一个程度，那即便不是直接点火，接触到火花应该也很有可能直接点燃的。
　　他们现在的处境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危险。
　　说他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在面对这种处境还能淡定自若，除非是傻子，那些看似很冷静的人其实只是在硬撑，其实就只是看上去冷静而已，因为不能让敌人觉得自己懈怠，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譬如周景然，他现在就是在佯装冷静，实际上他的手同样也冷得可怕。
　　“可是我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事，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就算我现在不和你们同归于尽，到底还是要坐牢的，这是经济犯罪，我躲不掉。”
　　“我们会为你找最好的辩护律师为你辩护，尽可能地减轻你的刑罚。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流着同样的血，只要你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和周洲一起踏踏实实地做人，为公司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我周景然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好……说话算……”
　　周海一边晃神，一边喃喃着，话还没说完，一阵火光突然冒起，看来终究还是躲不了。好在周海站在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火光刚一燃起，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那求生的速度可真是和刚才信誓旦旦说要同归于尽的态度相反。
　　因为地上洒满了酒，火势很快就蔓延了起来，周景然紧紧护着孟楚，由于门口被堵住，他们就只能往里跑。
　　“来，宝贝把鞋脱了，刚才我们踩到那些酒了，火势会跟着我们一起走的。”周景然冷静地说道。
　　“好。”
　　周景然迅速环顾四周：“现在我们没办法从门出去了，一楼最里面有一间仓库，里面有窗户，按说可以从那里爬出去。”
　　“你确定吗？”孟楚看着最里面的方向，“如果那里出不去，那我们就等于进了死路。”
　　周景然想了想，摇头：“我不确定，我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而且即便他回来，也不会进去那里。
　　孟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自动报警装置，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报警。我记得楼上有灭火器，我们先把一楼的厕所和厨房能出水的开关全都打开，到楼上去。”
　　周景然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
　　“别慌，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孟楚紧紧地抓着周景然的手，“走。”
　　这时候终于能看出孟楚的年纪比周景然稍大的这一点事实了。平时都是周景然照顾他，但一旦遇到危机，他也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被保护的人。
　　他不是孩子。
　　两个人在一楼先往身上浇了冷水，虽然没太大的用，至少也有些用处。随后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打开所有浴室的淋浴、水阀，浸湿了棉被，披在身上。二楼确实有灭火器，但只是准备，很难用到的东西，实用性能有多大？小小的一瓶想要对付楼下的大火，根本就不可能。
　　“火都是往上烧的，我们就这样的话，根本撑不了多久。”孟楚摸了摸门把手，眉头越皱越紧，“你看，这里都开始烫手了。”
　　周景然一拳砸在墙上：“Shit！也不是周海那家伙会不会去找人。”
　　“他大概拔腿就跑了吧。”孟楚拉住周景然的手，“别这样，你再生气都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吧。”
　　周景然叹了一口气，低头刚好看到孟楚手上的烫伤，心疼地放在嘴边吹了吹：“疼吗？”
　　“还好，我刚才冲过冷水了。”
　　“可是看这烫伤的程度……可能要留疤了。”
　　孟楚笑着摇头：“没事啊，手上有疤又没什么了不起，我还没毁容呢。再说了，男人嘛，有几个疤也无所谓，反正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你是我的宝贝，我才不会嫌弃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话回来出去之后再说。”孟楚把周景然拉到阳台，往下看了看，“不然的话……只能跳下去了。”
　　虽然周家大宅只有两层，但因为是别墅，在建造上每一层就要比普通楼房高一些，所以即便是在二楼，看下去那高度也并不是很低。
　　“不行，会受伤的。”
　　孟楚又在房间里环视一圈，眼睛一闪：“虽然没有其他办法，但是我们可以减少一下跳下去的冲击力。我们先把床垫丢下去，然后再把所有的被子，能作为缓冲的东西丢下去，只要能落到正确位置，问题应该不大。再说了，这个告诉摔下去的话，即便受伤也只是骨折的程度，恢复一阵子就能好，但是如果不跳，那就要被烧焦了。”
　　虽然两种情况对他们都不是很有利，但是这么一比较就知道哪个更可行。与其坐以待毙，倒是宁可受点皮肉之苦。
　　把该扔的全都扔下去了，周景然看了看楼下，又看了看孟楚：“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要殉情的恋人。”
　　孟楚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周景然眼带笑意：“好吧，老婆我知错了。呸呸呸，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记住，等会儿一定要护着自己的头颈，千万不要倒栽葱地跳下去。”孟楚的语气十分严肃，而且又很有威慑力，俨然和之前一直受周景然保护的小宝贝天差地别。
　　“好，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倒栽葱跳下去？一般在这么短的距离，以那种形式落地的，不然就以为自己是在跳水，不然就是演杂技，自杀恐怕都没办法完成那么高难度的动作。”周景然捏了捏孟楚的鼻子，“放心吧宝贝，我们赶快下去，找地方换衣服，洗个澡，我担心你会着凉，发烧就不好了。”
　　“嗯。”
　　周景然一把抱住孟楚，轻声问道：“准备好了么？”
　　孟楚看了看已经蔓延到房间内的火势，点头：“好了。”
　　周景然一跃便带着孟楚跳了下去，全程他都紧紧地搂着孟楚，保护着孟楚，生怕孟楚受伤。
　　其实后来再想想，他们也是疯了。
　　分明那么短的距离，换做在少林寺学过几年的人，跳下去大概还能翻几个跟头，他们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一跃就成残废吧？最多也就是青一块紫一块而已，可当时他们那画面真不知道有多可笑。套用一句周景然当时说的话，他们把从二楼跳下去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和殉情没什么两样，就好像他们要跳的不是二楼，而是二十楼。
　　真是一段不太堪回首的记忆。
　　不过幸好，虽然过程令人无语得很，但最后也没有人受伤。本来周景然想先带孟楚找个酒店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回公寓的，但灭火的人来了，他们又跟着做了一些笔录，这才结束。
　　本来随着救火车一同来的还有救护车，但是孟楚不喜欢去医院，尤其还是这么大的排场，周景然见他确实没什么事，就让护士在那直接处理了一下手上烫伤的伤口。
　　再然后……两个人就风风火火回了公寓，至于这边……烧成这样，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62

　　“疼吗？”周景然心疼地把指尖放在孟楚手上的伤口上轻抚着，“嗯？”
　　孟楚想了想：“有一点，好像是药的刺痛吧，没关系。”
　　“那个伤不小啊，要留疤了。”周景然隔着纱布在上面吻了吻，“我会心疼的。”
　　“我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在意这些东西。如果你觉得疤很丑的话，那我就去找人在上面纹朵花。”
　　周景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也亏你想得出来。纹朵花？你就不能纹上一些霸气的图案么？”
　　孟楚赶忙摇头：“不不不，越是什么霸气的图案就越复杂，很痛的。”
　　“好啦，知道你怕痛，那就不纹了。”周景然嗤嗤地笑道，“反正你是我的，我不嫌弃你。”
　　“周海那边……”
　　周景然一边摆弄着孟楚的手，一边淡淡地答道：“虽然这火并不是他故意放起来的，但确实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一开始他蓄意纵火的心也是有的。现在警察已经找到他的人，带走调查了，外加之前他犯的那些事，横竖也逃不过蹲几年大牢的结局。”
　　“之前你答应他会给他机会，现在这样……算不算是骗他？”
　　“随他怎么想，反正我当时也确实只是想让他冷静下来，不过最后他即便没了放火的想法，也造成了烧了房子的事实，还害得你受了伤，也该有些报应。”周景然在孟楚脸上吻了吻，“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我也不是善良过头的人，周海做了什么事，我也很清楚，他现在这样纯属咎由自取，我没什么好同情他的。我只是觉得他是你叔叔，闹成这样，你父亲那边，你是不是不太好交代？”
　　“我爸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让我放手去做了，我想问题不大。”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孟楚闭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周景然突然俯下身来，在孟楚的耳边轻声说道：“陈昊不久前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带着你去做一下详细的检查。”
　　孟楚的身体一僵，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缓缓睁开眼，有些不安地看着周景然：“是不是……”
　　周景然抱着孟楚的手臂紧了紧：“还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检查。”
　　“我……”
　　“好啦，别怕，不是还有我在么，你怕什么？”周景然用鼻尖在孟楚的鼻子上蹭了蹭，“而且陈昊之前就说过了，会复发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不过你多幸运啊，我就在你身边，也不用再去找其他人。明天咱们先去检查，不管结果如何，你就负责放松心情，好好休息，我就负责陪着你……”
　　“陪着我，给我续命？”孟楚愧疚地抿了抿唇，“这样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对不起，是我不争气。”
　　“我的身体结实得很，这一点你之前不是就已经有所体会了么？”周景然轻轻地捏了捏孟楚有些苍白的小脸蛋，“你放心吧，我倒是乐于和你同甘共苦。还是那句话，等你好了之后，好好用你的行动来报答我，我就心满意足。”
　　孟楚的脸红了红，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在嗡嗡，弱弱地应了一声：“好。”
　　第二天，公安那边的人又来找他们了解了一下状况，两个人配合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签了字也就没什么了，然后周景然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孟楚去医院，陈昊又开始为孟楚安排一系列之前他就折腾的头疼了的检查。
　　不管做什么检查，周景然都在孟楚神比阿尼配着，有些不让外人陪伴进去的，陈昊也都一一为他们破了例。
　　没办法，他要是不为他们破例，那他的脑袋可能就破了。
　　好在周景然也算是有常识的，他也足够冷静，倒是不用担心他会大喊大叫，打扰进程。
　　孟楚怕疼，抽血的时候整个人紧张得不行，孟楚只得无视陈昊的存在，心疼地吻着他，这才让他踏实了不少。
　　陈昊在一旁时时刻刻看着这些甜蜜画面，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郁闷，腹诽道：“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要我这个单身男士多愤恨啊。几乎我一见到你们，你们就在我面前秀恩爱，毫不克制，你们可真是够了。”
　　“我们秀恩爱，碍着你什么事了。”周景然翻了个白眼，冷哼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