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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古惑群体之征战二十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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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没人回答,扭头发现已经没人,我以为他们去猜飞机了,于是也没有理会,接着看我的大钉子,思考着这把青龙偃月刀出轨后是给我家那些玩具里的美少女战士用还是魔法师小樱用,直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再扭头,发现大亮子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我从小就有高瞻远瞩的秉性,我的小伙伴f让我看远处的大亮子,我却直接看到了远方的飞机。
这是我第一次和大亮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看到他脸庞棱角分明,梳着微微过耳的长发,一双邪恶的大眼睛,并且我看到他那双恶邪恶的大眼睛正在看着我,这双眼睛大的让我无法直视,我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微微凌乱的头发,于是我慌忙转移视线,继续看我的大钉子,思考着把它许配给谁当武器。
于是大亮子拍了我第二下,这一下力度显然比上一次大,直接把我拍到了地上,我有些恼火,站起来喊道大亮子你干嘛,哪有你这么打招呼的?我这句话把大亮子说乐了,呵呵的问道,呦,你认识我啊?
我本来想装作不屑的告诉大亮子你不就是我们院出名的大坏蛋么。然后再自豪的告诉他我可是我们院出名的好学生,你跟我比语文数学你行么?你跟我比电子游戏机你行么?
但我还是选择了闭嘴,因为我这次没看远方,看清了远处又过来两个人,很快走到大亮子身后,这两个家伙长的可没有大亮子这么主观,岁数相仿,但脸上却写满了坏蛋两个字,一个黄毛一个光头,黄毛一脸挑衅的看着我,问道,亮哥,这是谁啊?大亮子没有回答他,继续扬着嘴角看着我,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有钱么?
我说有。
大亮子说,有就行,给我吧。
他把有就行给我吧这六个字说的如此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无懈可击,大眼睛甚至都没有眨一下,这着实让我这个受了六年低等教育的准初中生无法接受,于是我也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无懈可击的说,我的钱凭什么什么给你。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小伙伴bcdef也站在了我的身后,他们是犯了主观的错误,在远处看到大亮子竟然冲着我微微一笑,而我也绝对没抽,以为我们两个人在进行一场友好的洽谈,于是都想过来在大亮子面前混个脸熟,结果刚到跟前就听到我说凭什么给你。也就是在这句话脱口的一瞬间,大亮子身后的黄毛一脚把我踹趴在铁轨上。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踹,虽然我的父母都是工人,年轻时也总唱我们工人有力量,但现实中的他们却十分纤弱,从未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我自小也是成绩优异,幼儿园期间眉心就总被老师点上小红点,胸前也常常佩戴大红花。上小学更是年年的三好学生,语文数学长期双百,考99分都等同于不及格。
所以我那些总是在差生身上练功夫的老师们也没有机会给上我一个大耳光,无论这算不算一种遗憾,都在我小学已经结束初中还未开始的这个夏天被大亮子身后的这个黄毛一脚弥补了。
我的右脸庞磕到了铁轨上,还碰到了几颗牙齿,头晕的厉害,暂时也没能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于是就这样在铁轨上爬着,我听到身后的环境开始变的嘈杂,我的小伙伴并没有跑,或许也没有机会跑。
不知是e还是f还带着些哭腔喊着,好像在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告老师,接着又有耳光声,还有叫骂声,最后是大亮子阴沉沉的声音,还是那么简练,他说,把你们的钱交出来。这句话一出,就像班主任突然进了教师一样,刹那就安静。这真是一种最有效最直接的挣钱方式,省去所有的环节,一步到位,直接掏兜,还不算偷。
我站起来的时候小伙伴们已经听话的排成了队列,b和c的裤兜被翻在外面,黄毛和光头正在合力翻d,大亮子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左手攥着一些已经收到的零钱,右手还夹着一根烟,虽然很像商场门口收停车费的,但仍旧领导范十足。
我抽空擦了擦嘴,发现嘴角带血,往地上吐了一口。大亮子扭头看我,说,你也去他们那里排队。我说我没钱。大亮子说没钱也去那里站着,我们是公平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挨耳光。这时黄毛和光头已经搜完了c,恰好c没钱,于是两个人左右开弓,分别给了c同学两个耳光。大亮子问我,你明白了么?
我的手在裤兜里伸着,攥着我那两块钱,看着c呜呜哭的样子,也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反而有些快感,谁让他平常老吃我的雪糕,还教育我说老师说有好东西好朋友要一起分享。活该他挨揍,敢情出来混社会都不带带钱的。
黄毛看到我站着发楞,恶狠狠的骂道,你还想挨踹么,过去站着。本来我并不能十足确定刚才踹我的人就是黄毛,只是因为我刚才摔倒的时候差点碰到不远处那一滩狗屎,拉这滩屎的狗应该是处狗,因为拉出来的颜色很健康,金黄金黄的,简直就像黄毛头上的黄毛。
我松开了兜里的两块钱,又攥紧了兜里的大钉子,这是我刚才站起来的时候顺便把它装进兜里的,因为它太正点,倘若轧成青龙偃月刀,配给我的美少女战士或者魔法师小樱,一定很搭。
我走到黄毛的面前,几乎想也没有想,把攥着钉子的手从兜里掏出来,然后把露着尖尖的另一头扎进了黄毛的锁骨里。
整个动作干净流畅一气呵成就像做一道碰巧你会做的数学应用题,堪称完美。大亮子后来对我说,这是他在火车道创业的这些年以来第一次赔本买卖,因为后来他给黄毛治病就花去了一百块人民币,一百块对于当时的大亮子来说,无疑是一笔大单,不亚于后来他做的跨国贸易。
后来大亮子问我,你当时扎黄毛的时候真的不害怕么?我很肯定的回答了他,我不害怕。因为我从小学习就好,考试总得第一名,我第一名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即便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被学校开除很多年,但说这些话时所展现的第一名的姿态,仍旧不容动摇。
大钉子其实只扎进去了十分之一,但这是我第一次出手,难免掌握不好力度,我往黄毛锁骨上扎的时候手都震麻了,所以我想他一定很疼,从他流出的眼泪中也不难想到。
毕竟我和他年龄相仿,甚至黄毛还要更小一些,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估计平时跟着大亮子也就搞搞翻裤兜这样的后勤工作,很少实战,钉子扎进他身体的一瞬间,他真的就这么哭了。
他一哭他旁边刚刚稳定住自己情绪的c又开始扯着嗓子哭,于是抢劫的和被抢的一起哭,他俩一哭,bd和efg也跟着一起呜呜呜,这让旁边的光头突然不知所措,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搁,很快眼眶也红了,于是一群人在一起呜呜呜呜呜呜,火车还没来,他们倒好,在这里一起装火车,本来挺顺利的一起拦路事件,被他们演变成了上坟。
我看着这一切,看着黄毛捂着被扎到的锁骨坐在地上哭,我还看到有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虽然我依然坚强没有掉眼泪,但也是懵了,还好这个时候的大亮子还很清醒,似乎也积攒了一些战斗经验,啊呜一声就扑到了我面前,没有什么废话,一个耳光带着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大亮子的二连击虽然打掉了我将近一半的血格,但并没有让我迟疑,我很快调整好姿态,往黄毛的身边跑,刚才我扎他的时候把钉子扎掉了,那个正点的钉子是我翻了半天工具盒才找到的,这就像一道费了一晚上才做出来的数学应用题,怎么能轻易丢弃。
我这个举动着实吓了黄毛一跳,他以为我软柿子要捏到底,带着几乎尖叫的哭腔坐着往后挪,此时我没空搭理他,低着头找钉子,这一瞬间,大亮子再次上来,我这才看到大夏天的他竟然穿着一双皮鞋,等看清楚这双皮鞋其实是革制品的时候,他的革鞋已经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下几乎打掉了我所有的血格,差点晕倒,大亮子乘胜追击,追着我各种胖揍,我两只手捂着脸,耳边嗡嗡的,然后又是呜呜呜的声音,他打的我太疼了,而且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终于我受不了,放开了双臂露出了脸,还干嚎了一声,嚎的时候还带出了一口紧张的唾液,最后双手把大亮子推开。
我之所以记的这么清,还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出手,难免掌握不好力度,似乎是推的过于认真了些,把大亮子推到了铁轨边上。这时的世界顿时就安静了,刚才呜呜呜的小伙伴们,也不呜呜呜了,只剩下铁轨上的火车呜呜呜的叫唤着。
叁:第一实验中学。()
在推倒大亮子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他几乎变形的脸,眼睛鼻子嘴都快要凑到了一起,眼睛更大了,但瞳孔里面已经不再是邪恶,而是恐惧,他踉踉跄跄的,失去了平衡,还疯狂的摆动着自己的双臂,想夺回失去的平衡。
我和他的中间是呼呼的大风,他的身后是正高速行驶的列车,刚才我和大亮子都十分的投入,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真的火车已经呜呜的到了身后,面前的大亮子如果再这样踉跄下去,那么这呼啸的列车将不在他的身后,而是在他的身上。
大亮子在疯狂摆动双臂保持平衡的时候,我也疯狂的摆动着双臂,因为我已经抓不到他,只好用和他一样的动作来给他使劲,不光是我,b和e还有光头也在摆动着两条胳膊,比大亮子摆的还要认真还要用力。事到如今,能帮他的不多,也只能到这了。
大亮子最终还是没能保持平衡,跌坐在铁轨中央,值得为他庆生的是,在他的屁股马上就要坐到车轮上的时候,这辆呜呜呜况且况且的火车恰好整个通过。
我擦了擦额头上茂密的汗水,刚准备喘一口气,大亮子就已经到了我的眼前,这点他跟我很像,干什么都利索,他都没有坐在铁轨上缓一缓,就继续投入到了战斗。
再次铺开的战斗显然有所升级,因为大亮子的五官仍旧聚在一起,倘若刚才是因为紧张,那么现在一定是仇恨。因为他手里还拿了块砖。二话没说,直接砸到了我的头上。石头在我头上砸第一下和第二下的时候还有所感觉,第三下大亮子手偏,砸到了我的太阳穴上,这一下,便彻底的昏厥。
我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我躺在铁轨两米远的地方,我的小伙伴bcdef就只剩下b和d,其余小伙伴都已经过度惊吓哭着回去找妈妈了。
而我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蓝天,很高,很蓝,天和地之间是旋转的风,有些丝丝凉意,很有意境,郭敬明写的那篇叫猜火车的小说,里面有一句话说的是对于列车中的那些人来说,我们这些躺在铁轨边的站台上的孩子只是一窗一窗呼啸而过的风景中很普通的一幅画面,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些躺着仰望天空的孩子,偷偷地哭过多少回。就是这样的意境,绝对的意境。
这一年暑假和大亮子的首次相逢让我印象及其深刻,甚至在我年少的心脏上刻下了大亮子到此一游的印记,每每想起都带着惊心动魄。
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发生争执并且用拳脚来解决争执直到见了血,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钱都是通过劳动所得。
在这个天总是很蓝很高,风总是在头顶上旋转的夏天。我浅薄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发生了裂变,并且开始了世界观从主观向客观的宏观转变,因为这个夏天我所接触的东西,是课本上没有的,是老师没讲的,是在每张一百分的卷子上找不到的。
这一天我顶着头上有大也有小的包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太阳整个落山,简陋狭小的家属院里飘满了晚饭的味道,有大米粥小米粥的味道,有炒青菜炒鸡蛋的味道,这些味道的中间竟然还夹杂着红烧肉的味道,也不知是谁家晚饭还要吃肉,也不怕血压高。
我咽了口唾沫推开家门直奔厕所,路过厨房的时候我妈扭头喊了一句你回来了就开始尖叫,就像我平常数学或者语文只考到九十五分一样的尖叫,紧接着我爸从卧室出来看着我怒吼你干什么去了。
这时我已经走进了厕所,看到了镜子中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心里大叫了一声我草。镜子中的自己全然没有了班级第一名的帅气,半长的头发凌乱着,满脸的土和血丝,一只眼睛肿胀,嘴角还裂了一道缝。
这天晚上我的妈妈召开了紧急家庭会议,她是主持,我爸是副主持,我属于被参加,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我这一下午干什么去了,我也并没有隐瞒,因为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撒谎的习惯,于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当然这个经过的重点还是主要强调大亮子怎么平白无故的抢我们的钱,至于我如何用钉子扎人和差点把大亮子推进铁轨的细节就被忽略不计了。
主持和副主持听完我的描述之后分别暴怒,我爸甚至要抄起擀面杖找大亮子家算账。但另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暴怒只持续了几分钟,我妈对我爸说,要不还是算了,大亮子他爸刚进了看守所。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我母亲是报着人性的关怀谅解了大亮子,但我妈接着说到,听说他爸是一个团伙的头子,外面有很多道上的朋友。我爸梗着脖子英雄一般的吼道,那又怎么样。
他吼完那有怎么样之后确实没能怎么样,很快把擀面杖放回了厨房,自己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我的父母同时做出一个决定,为了避免我再次发生不测也为了能让我顺利去a市试验中学报道,他们在没有通过民主投票的前提下就强制取消了我之后将近大半个月的假期时间,他们觉得,相对于出去轧钉子,还是坐在家里写应用题和阅读理解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于是我后来的暑假变的枯燥而煎熬,吃完早饭之后便开始当澡堂子管理员,先处理堂子这边进水那边出水的浪费问题,然后转换成饲养员,解决一群鸡和一群鸭一起关在笼子里最后有几只脚问题,最后再化身交通治安员,化解一下新手a开车慢先出门老司机b开车快后出门然后在道路上超速多久能追赶上新手a的问题,解决完这三个世界性难题之后,便是午饭。
本来下午是外出玩耍时间,可惜被门禁,而且我的小伙伴们在看完我和大亮子的武打片后似乎惊吓过度也都不再来找我,于是下午只好跟一些老伙伴们玩耍,比如周树人,比如赖宁,比如狼牙山五壮士和邱少云。
本来我还有一些打游戏的时间,最终也被我放弃了,因为游戏已经被我彻底打败了,魂斗罗我已经能一个人通关,四国街霸我不放大招都能满格胜利。于是生活就越发的简单起来,整个人都泡在知识的海洋里,泡知识虽然没有泡姑娘时间过的那么快,但等你往回看的时候,已经到了八月下旬,这也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如此盼望九月一日的到来,即便我之前总是霸占着班级第一名的位置,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过。
99年8月31日这天新生报道,清晨下起了碎碎的小雨,已经有了淡淡秋天的味道,我骑着新自行前往新学校,要不是因为下着雨,头顶上肯定有小鸟对着我说早早早。
心情还算不错,在家闭关的这些日子,我几乎要把大亮子忘掉,除了他那双挺大的眼睛,其余音容已经模糊,不光是大亮子,我甚至都快记不得我的那些小伙伴们的样子,善忘也是一种美德,迎着秋雨,一切在秋天里竟然有一种新生的感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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