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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多磨-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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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复勇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了。
阿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嘿,真以为她宽宏大量么,她这人最小气了,虽说蔡礼离府算是他个人的意愿,但那也是蔡复勇设计在前,蔡礼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这笔账,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没有忘呢。
“还没上啊?”沈依依笑容亲切,“那见面礼省了。阿文,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只是没上族谱,我们不敢以你的哥嫂自居,不然又害阿礼挨鞭子怎么办?”
“三叔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沈依依笑着冲他们挥挥手,挽起蔡礼的胳膊,朝他们自己的马车走去。
蔡复勇忍下这口气,在他们后面哼了一声:“你少逞口舌之快,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医院的茅厕在什么地方。”
他刚才还真发现什么了?!沈依依背对着他,望向了蔡礼,蔡礼微微地摇着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傻瓜,不能讲话,可以在她的手心里写字啊!沈依依果断地抓起蔡礼的手指头,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会儿蔡礼的反应很快,虽然微微红了脸,但还是迅速地在她的掌心里写下了三个字:呼吸声。
沈依依明白了,蔡复勇和蔡礼一样,也会通过呼吸声,判断屋内有没有人。所以他虽然发现蔡礼是从病案室出来的,但并没有真凭实据。
没有真凭实据就好办了嘛,在睁眼说瞎话方面,她还真没怵过。
沈依依笑意盈盈地转过身来:“哇,三叔连太医院的茅厕在哪儿都知道啊?不过您跟我这个侄儿媳讲这种话,是不是有所不妥?”
蔡复勇本来是想拿这个威胁一下她的,却没想到她根本不当回事,直接装傻,他登时又被气到了。
不过,好容易得来的信息,岂能轻易弃之不用?蔡复勇稍微思忖了一下,又有了主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别以为你做的事,真没人知道。”
“哦?”沈依依挑了挑眉。
蔡复勇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和阿礼搬回将军府,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三叔这是在求我们搬回将军府?”沈依依诧异道,“但您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听她这样说,蔡复勇竟笑了起来:“本来是打算求的,但现在改主意了。”
“为什么改主意了?是因为刚才我的话,戳着了您的心,还是您自认为抓住我的什么把柄了?”沈依依的笑容,比他的更灿烂,“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我都恳请您,千万不要改变自己原有的态度,既然想害人,就坚定地、一如既往地害下去,半途而废的习惯可不好。”
蔡复勇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些什么?”
沈依依不接他这茬,自顾自地朝下说:“您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因为在这世上,有一种人,本身就是个害人精,只是有时候因为利益所驱,或者高压所迫,会暂时改变自己的策略,让他自己看起来像个好人。但是,一旦外因消失,他还是个害人精,而且很有可能变本加厉。”
“我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让三叔改变初衷,委曲求全,来请我们回将军府,但我绝不相信这是你自己改邪归正了。”
“既然连我都不相信的事儿,您就别委屈自己了,我也不会配合您的,您请回吧。”
蔡复勇自认为他已经很会吵架了,却没想到沈依依的嘴皮子比他更溜,而且讲起话来一点儿不留情面。他攥了攥袖子里的拳头,恨不得立刻给她两巴掌,但看看杵在沈依依身旁的蔡礼,还是默默地把拳头放下了。
“阿礼!”蔡复勇觉得自己吵不过沈依依,便把目标转向了蔡礼,“你是个爷们,别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拿出点气魄来行不行?让你们回府,是你父亲的主意,你总不至于连父亲的意愿都违背吧?!”
第199章 纳妾要学吗?()
“我觉得自己挺有气魄的。”蔡礼摸了摸鼻子,“可是我怕媳妇。”
居然公然说自己怕媳妇,还说得这样理直气壮,蔡复勇的嘴角抽抽了好几下,方才重新发出声音来:“一个大男人,居然怕媳妇,你真会给你父亲丢脸!”
“怎么会?”蔡礼惊讶看他,“我爹也怕媳妇的。”
蔡复勇这下光只剩下嘴角抽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爹……”阿文拽了拽蔡复勇的袖子。
“我们走!”蔡复勇怒哼一声,跳上了车。
阿文回头看了蔡礼和沈依依一眼,跟着上去了。
沈依依急着跟蔡礼交换信息呢,白跟蔡复勇耽误了这半天,这会儿见他走了,赶紧拉着蔡礼上了车。
马车开动,朝着城西驶去。
蔡礼有些担心蔡复勇,先问道:“万一他查根问底怎么办?”
“不怕,等我弄清楚一些事,把晋国府拉下水,这些难题他们自然会解决。”沈依依摆摆手,问道,“你刚才出来得好快,病案是不是没见着?”
“见着了。那些病案分门别类,上头贴着标签,我一眼就找到了。”蔡礼说道,“病案上写着,太后最近有发冷、出虚汗、体弱乏力等症状,不过并不严重,太医们最后的诊断,认为这是由于太后年纪渐长造成的缘故。”
年纪渐长,就一定会发冷、出虚汗、体弱乏力?这是由于大梁朝的医疗水平太差,还是有人在其中故意隐瞒?
她怎么觉得这件事,越查越扑朔迷离了呢?
沈依依思索了一会儿,问蔡礼道:“这病案有没有可能造假?”
蔡礼道:“诊断结果说不准,但病症描述应该不会,毕竟大家都识字,如果病症所述和实际症状不符,早就让人发现了。”
“你的意思是,太后多半只有病案上所述的那些症状,没有浑身发抖、狂躁、哭喊,甚至打人、自残的行为?”
蔡礼愣了一下:“如果太后有你所说的这些症状,那还真不一定写进病案里去,毕竟事关皇家声誉。”
“能打听到吗?”沈依依问道。
“难。”蔡礼摇头,“这种事一旦泄密,是会掉脑袋的,谁都不敢冒风险。”
这样啊……沈依依仰首靠到了车壁上。
蔡礼给她递了个软垫过去,问道:“你想要打听?”
“暂时不用。”沈依依接过软垫,垫到背后,“我只是确定一下,有没有设法进宫的必要。”
蔡礼帮她把软垫挪了挪位置,道:“你想要进宫?这倒是不难。”
“没这个必要了,就算进宫见到了太后,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沈依依摇了摇头。毒瘾没发作的时候,谁分辨得出来呀,她不是神仙。
“那怎么办?”蔡礼替她犯起了愁。
“还有办法的,容我想想。”沈依依轻轻拍了拍脸,把头靠在了软垫上。
没过一会儿,她就又把头抬了起来:“哎,阿礼,刚才你说,你爹怕媳妇?”
“……”这女人正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蔡礼扭头看车窗,假装没听见。
能不能有点八卦精神啊?“讲讲嘛,反正闲着没事儿。”沈依依锲而不舍地追问,拿手指头戳他,用脚尖踢他。
蔡礼不堪其扰,只得开了口:“是是是,我爹怕我娘。”
“好习惯,好好学。”沈依依大剌剌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爹在南疆纳了妾,生了孩子,这个学不学?”蔡礼瞅了她一眼。
“随便你,我只是个假媳妇,我管得着吗。”沈依依傲娇地一抬下巴,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
在另一辆驶向骠骑大将军府的马车上,蔡复勇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脸上余怒未消。
阿文犹豫着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爹,您刚才拿太医院的事威胁他们,真的不要紧吗?万一他们回将军府告状,怎么办?”
“放心,他们不敢。”蔡复勇睁开了眼睛,“他们去太医院,绝对另有目的,为了不暴露这个秘密,他们不会去告状的。”
阿文还是很担心:“可是,您刚才把他们给得罪了,还怎么劝他们回将军府?”
“你大伯只是想让沈依依回府而已,又不一定非要用劝的,而让她回府的法子,还很多……”蔡复勇说着说着,唇角浮出了一丝笑意来。
“那……我还能当世子吗?”阿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亮光,旋即又垂下了眼帘。
“爹说你能,你就能。”蔡复勇拍了拍他的肩,“接沈依依回府,和你当上世子,一点儿也不矛盾冲突。”
沈依依刚才其实说对了,他心里的谋划,既然已经冒了头,又怎会轻易半途而废,不管多难,总得浇浇水,施施肥,看看成果。
所谓改善和她的关系,劝她回府,不过是蔡复广逼他而已。
说来也奇怪,那个无德无品,连私奔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居然能一眼看穿他?
罢了,管她有没有看穿,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随便吧。
马车行至骠骑大将军府,却没有在大门前停下,而是拐了弯,去了后面的那条街。
将军府后街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座小小的两进院子,蔡复勇便在这座院子前下了车,带着阿文去了后院。
“老爷!”君云见着蔡复勇和阿文回来,迎上前去。她是蔡复勇藏在南疆多年的外室,阿文的生母,这次蔡复勇回京,才把他们母子带回来。
蔡复勇点点头,快步进了屋:“叫蓝宇来见我。”
不多时,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扶剑进去,向他行礼:“将军。”
“我让你盯着城西的肉市,可有了结果?”蔡复勇问道。
“他们昨天买了猪下水和羊肉,今天买了羊肉和活虾,明天应该会买猪腰和猪肚,我听见他们嘱咐屠夫给他们留货了。”蓝宇禀道。
“行,你先下去。”蔡复勇挥退蓝宇,转头问君云,“怎么样,有没有机会?”
君云弯起眉眼,笑得妩媚:“他们居然食猪杂碎,太有机会了,简直是老天爷在助我们。”
她说着,凑到蔡复勇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蔡复勇听后,也觉得惊喜:“当真是老天爷在帮咱们?他们两人虽然已经出府,但既然买得起活虾和羊肉,想必不缺钱,怎么会去吃猪杂碎?”
君云笑道:“管他们为什么,反正猪杂碎肯定是吃了,我昨天去给三夫人请安,听见院儿里的丫鬟说,大夫人见到少爷和少夫人在吃猪下水,心酸不已,回来红了眼眶呢。”
“那你有几成把握?”蔡复勇问道。
“从昨天他们吃猪杂碎算起,只要不超过三天,便有十成的把握。”君云很自信地道。
“不超过三天,那就是明天了。”蔡复勇站起身来,“我这就去跟大哥说,想必他想让阿礼和沈依依回府的心情,比我更急迫。”
第200章 别动;让我闻闻?()
归燕居后院里,蔡复广正与花氏过招,蔡祯侍立一旁,捧着几样兵器,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蔡复勇走进去,等着他们比试完,鼓掌大叫了几声好。
蔡复广见了他就来气:“阿礼和沈氏还没回府,你回来做什么?”
“大哥,你听我说。”蔡复勇陪着笑道,“我想过了,沈氏毕竟是女眷,我直接去劝她,不合适,不如咱们明天摆一桌酒,叫阿礼回家,好好地跟他谈一谈。”
蔡复广想了想,道:“这道算个主意,你去安排吧,以我的名义去请,免得他犯浑不肯来。”
“是,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他请到。”蔡复勇躬身垂头,掩下了唇边的一丝笑。
………
城西小院,沈依依努力地教小胡椒做胶囊,谁知这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小胡椒怎么也学不会,沮丧极了。沈依依没办法,只好亲力亲为,做了几个圆形的胶囊壳,让蔡礼送去太医院,了却差事。
蔡礼从太医院回来,发现满院儿飘香,他顺着香味儿走到厨房,原来是沈依依正在做饭。
案板上一溜活虾,已经掐头去壳,只留下了小尾巴。沈依依拿着把薄薄的小刀,把虾肉批成了薄片,她批的虾片,薄如纸翼,但却没有一片是断的,一只整虾处理完,虾肉依旧和尾部相连。
刀工真不错,蔡礼想着,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这是一双他再熟悉不过的手,当初即便沈依依蒙着纱罗,他也能认出来,但如今再看,似乎却又有了不同。
是手指更纤细了,还是运刀的姿态发生了变化?蔡礼暗自琢磨着,不自觉地朝她伸出了手去。
“嗨!不怕手被切到?”沈依依啪地一声,轻轻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蔡礼赶紧缩回了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少爷您也太馋了,虾还没下锅,您就想偷嘴?”扶留抱着柴火从厨房门口路过,毫不留情地奚落。
蔡礼追到门外,一脚踹了过去。
“别急,虾马上就好!”沈依依在厨房里探头喊着,忽见有穿着将军府服色的小厮出现在院门口,连忙唤了蔡礼一声:“阿礼,有人找!”
蔡礼朝着院门口走去,沈依依继续忙活,把批好的虾肉装进碗里,用老葱、花椒、盐、酒和水腌了起来。
腌虾肉需要时间,但她也没闲着,虾头、虾壳捣烂,熬成汤汁,滤净去掉了渣滓。
她把汤汁烧滚的时候,蔡礼拿着一张帖子回来,冲她扬了扬:“我爹命我明天回将军府吃酒。”
沈依依把腌好的虾肉放进了滚汤里,道:“好,那我明天不准备你的饭了。”帖子都接了,想必是愿意回府吃酒的。
蔡礼点点头,回了房。
虾肉易熟,略煮了一下便变色,沈依依把虾肉捞起来,等汤头澄清后,又将笋片和糟姜加了进去。
一时笋片和糟姜熟透,她把虾肉重新放入汤中,稍微烫了烫,盛了起来。
鲜虾的香味儿早已经飘散开去,扶留和汪清为了分一口虾,争先恐后来帮她上菜,眨眼间就把饭菜端到厅里摆好了。
蔡礼尝了一口虾,问道:“这是什么?”
“青虾卷,好吃吗?”沈依依说着,帮他盛了一碗汤。
“又鲜又嫩,这笋也好吃。”蔡礼一手赶走扶留,一手端起碗,把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沈依依见他虽然大快朵颐,却并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遂道:“你明天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
蔡礼摇头:“去,趁着我爹还在京城,这件事必须有个了结了。”他鞭子都挨了,必须争得一个机会,不然连明年开春的武举都参加不了。
沈依依见他已有主意,便不再劝他,只道:“明天我赶早起来,做两盒点心,一盒送去安陆侯府,谢徐二公子帮忙,另一盒你带去将军府,给老爷和夫人尝尝。”
“好。”蔡礼点头应了。
翌日清晨,待扶留买菜回来,沈依依果真做了两盒点心,一盒让汪清送去了安陆侯府,另一盒让蔡礼带去了骠骑大将军府。
蔡礼到了将军府,丫鬟告知酒席已摆好,他便把点心盒子交给丫鬟,径直去了厅里。
大梁朝的桌子,多为八仙桌,今次将军府摆酒亦不例外,酒桌上首,坐着蔡复广,蔡复勇和花氏打横,而下首的空位,显然是给他留的。
蔡礼一脚踏进去,先给蔡复广磕头,行了大礼。
蔡复广板着脸道:“你总算还认我这个父亲。”
蔡礼起身垂首,一言不发。
蔡复勇赶忙打圆场:“阿礼快来坐,你爹你娘等你半天了。”
蔡礼等蔡复广点了头,方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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