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一枚猴头箍-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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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实是贫僧与徒弟们唐突了。”玄奘上前郑重地行了个佛礼表示歉意，回头对孙悟空吩咐道：“你不妨先带白马过去，再回来接为师。”

　　　　“不妥！”老猪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那螃蟹，道：“猴儿哥水性不好，船又小，万一到河中央出了啥岔子咋办？还是俺老猪保师傅先过去，再让他把船划过来接龙马。”

　　　　老沙点点头，放下担子跑过来，道：“是啊大师兄，二师兄看着师傅，我看着龙马，保险些。省的……你再溺了水。”

　　　　正说着，老沙的脸居然红了个通透。想必是又想起来在流沙河边上看见的那一幕奇葩景象了吧。

　　　　锦宁笑而不语，回头看了看小唐，发现他也是一脸尴尬。不过，她笑眯眯地瞅着这几个师兄弟群策群力，心下也替小唐高兴：可算不用再天天因为他们几个不团结而生气了。

　　　　孙悟空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道：“让师傅跟老猪先上船，俺老孙在天上跟着，以防出什么岔子。”

　　　　“那我回真身跟着你。”锦宁忙不迭地点头，还未等孙悟空回话，便屁颠屁颠地一个诀回了他脑袋上。

　　　　孙悟空抬手弹了她一下，小声道：“跑得倒挺快。”

　　　　上船后，老猪很勤奋，没有跟玄奘挤在船舱里享清福，而是站在船尾观察周遭有没有可疑的情况。

　　　　水面不比岸上，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尤其是这河漆黑一片，莫说河底，就是近河面的地方有什么水族游过，也看不大清楚。

　　　　锦宁跟着孙悟空一直在天上，跟着小船慢慢飞，看瞎了眼睛也没看出个二五六八。反倒是许久没回真身来，叫太阳光一照，暖洋洋的就有点发困。加之孙悟空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她靠在猴头上一会儿就打起盹儿来。

　　　　睡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她忽然觉得整个身子一沉，接着冰冰凉凉的感觉就忽地袭上周身。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漆黑一片，水波沉沉。

　　　　“大圣，你怎么掉水里了？”她忙站起身，往外看去。

　　　　这时，漆黑的河水中，一道金晃晃的亮光划过，接着，那光芒的方向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号，水里顿时惊起了力道极大的波纹。

　　　　孙悟空被那波纹逼得退后一步，他屏气凝神，自耳朵里掏出金箍棒瞬间将它变得老大，深深扎进河底的泥沙中，用以在河**站稳。

　　　　锦宁循着声音望去，眼睛也渐渐习惯了河底的漆黑。那发着亮光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对杯口大的竖瞳，随着瞳孔的转动，似龙吟虎啸过后的低吼响彻河底。

　　　　巨大的身影在河底迅速地游动着，时而贴近水面、时而低近泥沙，锦宁奋力看，也只能捕捉到他的某些部位。这东西太大了，即使孙悟空与它的距离并不近，仍难叫她窥见它的原貌。

　　　　只是那灿灿的鳞片与细而尖的尾巴——

　　　　锦宁看着十分眼熟。瞬间，她想起在乌鸡国井底看到的那幅景象。

　　　　就是它，没错。

　　　　趁怪物游走的间隙，孙悟空瞧准它的身形，拔出金箍棒，以浑身真气注入其中，带着立拔千斤之势，和着水波朝它打了过去。

　　　　怪物身法极快，朝旁边一窜，躲过一击，却因愤怒而发出更猛烈的嘶吼。他剧烈地摆动着身子，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强大的水波朝这边席卷而来，水底泥沙跟着翻涌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孙悟空并不惊惧。他提起金箍棒仍想出招。但他所站的地方已经成为了水波转动的中心，沙土逐渐陷落，脚底漩涡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势要将他连人带棍吞噬进去。

　　　　仿佛有千万只看不见的，黑色的手，在拉着他的衣服、他的脚踝、他的兵器，要把他整个人拉进万丈深渊。

　　　　可怕的寒气在体内翻滚，一股源于没有光的恐惧在心里蔓延。“大圣，快走！”锦宁开口催促。

　　　　孙悟空无奈，只得纵身跳出水面。

　　　　他径直落在岸上，却因在水底呆的时间太久而有些晕眩，斜斜地倒在地上。

　　　　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猛吸了几口大气，胸口才剧烈起伏起来。

　　　　“师兄！”老沙率先跑了过来，运了些内力给他以抵御水中寒气。

　　　　锦宁也紧接着幻化人形，朝河中心望去。

　　　　天空碧蓝如洗，不见一缕白云。黑水河面波澜甚微，却倒映不出这片美景。

　　　　“大圣……”她蹲下身子，用袖口给他把脸上的水一点点抹干，又替他拍了拍胸脯顺气：“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孙悟空没有答话。良久，他才一下子坐起身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何方孽龙，竟敢抢俺师傅！”

　　　　锦宁听后一怔：“什么？！你说……刚才那是水中龙王？”

　　　　“什么龙王，那是条还没修成角龙真身的鼍子。”孙悟空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锦宁知道，纵是他本领高强，在水里却是折损了大半。尤其这黑水河不同一般的江河湖海，水势甚为凶险，在里面打斗是难上加难。

　　　　水面依旧平静，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任何可怕的打斗。她思忖片刻，道：“乌鸡国，我打水的时候，曾经在井底见到过金灿灿的鳞片，好像就是他。当时我还以为是某方井龙王显灵，不想他早就盯上了咱——”

　　　　“哼！”孙悟空终于缓了过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怒道：“当年四海龙王皆拿俺老孙毫无办法，凡俺老孙所到之处必夹道相迎，怎的会有如此胆大包天之龙族，敢跟俺老孙动手？！”

　　　　“吁——”白龙马嘶鸣一声，传音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我龙族确有几只鼍子，可没听说哪一只是在什么黑水河当龙王的。”

　　　　老沙抬手给白龙马顺了顺毛，上前道：“大师兄，别急，俺这就下去探探究竟！”

　　　　孙悟空回首看了看他，道：“你自己敌不过他。有无啥避水的法子？俺跟你一块去。”（。。　）

第55章　祸不单行（）　
距离小唐被水涡卷走，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锦宁能清楚地感受到，此刻孙悟空心底甚是急躁。

　　　　小唐被妖精掳走这事儿，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然而他急躁如此，倒是锦宁第一次看到。许是水下实在不是大圣可以驾驭的战场，而老猪不知去向，老沙法力低微，他没有他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

　　　　“大师兄，小弟只能以自身修为给你撑一道在水中呼吸、行走的屏障，但法力甚微，撑不了多久。”

　　　　“无妨。”孙悟空再次深呼吸，重新调整了一□□内的气息，直到真气充盈在每一处穴道、每一条脉络，方才凝眸道：“只消找到那水晶宫之所在，俺老孙便可轻松退敌。”

　　　　老沙满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将手心的汗抹在衣服上。

　　　　锦宁回了真身，几人重新入水。

　　　　老沙专心致志地给大圣撑着结界，二人很快便潜入河底。这里依旧漆黑一片，见不到水晶宫至宝阑珊的一星半点光泽。脚底泥沙潮湿柔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就怕一个不留神陷进了鼍妖的陷阱中。

　　　　行了不知多久，前面终于现出幽微光芒。大圣抬手指了指光芒方向，示意老沙加紧脚步。

　　　　正在这时，只听咕咚一声，自几人脑顶的河面处传来一阵强大的灵气。锦宁立即欣喜，以为是哪方神仙显灵前来相助。

　　　　然而定睛一看，锦宁才发现，入水的哪是什么神仙，而是一个青面獠牙、长角阔鼻的牛精。那牛精手持一柄丈二长短的钢，尖儿运足了力气，正朝这边飞快地斜刺过来。

　　　　他周身都散发着熟悉的青光。锦宁立刻肯定，他就是当初救走狐泗，又差点在乌鸡国卷走小唐的罪魁祸首。

　　　　敌人来势汹汹，孙悟空心道不好，自耳朵里掏出金箍棒，双手持着棒子两端高举相迎。

　　　　棒争鸣，两件兵器相交之处传来一声闷响，接着，锦宁便觉得一股凌厉的真气从自己的身体里瞬间劈砍而过，搅得她五脏六腑都震颤不已。

　　　　老沙并未出手相助，反而十分聪明地退去一旁，专心地捻着驭结界的诀，保他师兄于水下功力不减。

　　　　此刻玄奘被水中鼍龙掳走，生死未卜。孙悟空救人心切，却又半路杀出这样个牛精来。他目眦欲裂，体内灵气狂涌，金箍棒在手中迅速飞舞旋转着，纵是妖怪法精妙，亦不能与之抗衡。

　　　　在愤怒的齐天大圣面前，妖怪并无取胜的希望。

　　　　就在眼看着便要决出胜负之时，妖怪忽然收了钢，旋身背对着孙悟空。

　　　　金箍棒自不会放过这样大的破绽。

　　　　孙悟空满脸赤红，攻势从天而落，势要一棒将妖怪打成肉酱，直接送去十八层地狱，最好撕裂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然这时，妖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钢圈，迅速往上抛起，嘴里飞快念动了几句咒语，大喝一声“收！”

　　　　金箍棒的速度立刻加快不少，朝那钢圈飞了过去。下一刻，便从孙悟空的虎口脱出，在飞到钢圈近前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锦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确是如此：金箍棒好像被那个钢圈吸走了，不见了。

　　　　孙悟空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虎口，也是愕然。他昂首去看那钢圈，亦不相信刚才是否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

　　　　自五百年前东海龙宫一行，金箍棒从未离手。

　　　　妖怪得意洋洋地将钢圈套在手上，重新幻化出他一柄钢，尖一旋，带着血光朝这边击了过来。

　　　　“大圣小心！”锦宁大喊一声，孙悟空这才回过神，空手格挡，在水中一翻身飞起一脚揣在妖怪手肘。

　　　　牛精吃痛，握住钢的指尖却越发用力，朝他另一只腿打了过来。

　　　　“大师兄，小弟坚持不了多久了——还请速战速决！”老沙在河底死死捏着诀，头上大汗直流，最后干脆撤了自己身上的结界，只给孙悟空撑着。

　　　　这样的局势对他们来说简直雪上加霜。

　　　　锦宁飞速地想着能改变战局的方法，根本是徒劳。

　　　　方才有金箍棒在手，大圣对战这牛精，本可以轻易取胜。然而如今赤手空拳打他一柄钢，加之结界将破，眼见只能打个平手，不知结果如何。

　　　　只见孙悟空身上那道屏障忽隐忽现，有消失的趋势。如此一来，若是寒气加身，恐怕大圣自身也会有危险。

　　　　千钧一发之时，身后忽然传来老猪的声音：“猴儿哥，挺住！”

　　　　锦宁在真身里回头去看，见老猪周身裹着一个七彩的泡泡，正拎着耙子往这边跑呢。水底不比岸上，他那大胖身子此时竟然脚下生风，跑得似踩了风火轮一般快。他转眼已行至近前，以耙子推出一个一人高的泡泡，将孙悟空包裹其中。

　　　　紧接着，九齿钉耙顺势朝妖怪身下那死角攻了过去，牛精提／来躲，被孙悟空一拳砸在心口，呕出一口血来。

　　　　妖怪见兄弟齐心，不再恋战，返身便走。

　　　　孙悟空亦懂穷寇莫追之理，落在河**收功叹了口气。

　　　　“呆子，来得好。”他抬手在老猪肩膀上拍了拍，带着些许赞许，老猪立刻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猴儿哥，这妖怪是个蠢笨的，不会系猪蹄儿扣。俺老猪偷偷挣脱开来，寻找师傅途中被几个小妖发现，惊动了他。俺与他过了几招，并不是他对手，于是想着引他上岸叫师兄收拾。结果那妖怪并不上当，只说俺逃就逃了，他还要预备请客。”言罢，老猪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摊平开来递到大圣面前：“俺留个心眼儿，路上劫到一个虾兵，手里拿着两封信。一封叫俺抢来在这，另一封被他给吃了。俺瞧了一眼，好像是要送去什么什么潭的。”

　　　　孙悟空拆开信粗略看了看，一把给揉成一个团儿，在手里一握便灼为粉末：“好他个敖闰老儿，竟包庇自家外甥掳俺师傅，俺定将他西海搅个天翻地覆，海水倒流！”

　　　　啥？这鼍妖是西海龙王的外甥吗？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可说完，孙悟空又有些恍惚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宽大厚实的手掌立刻握成铁拳。

　　　　锦宁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没了金箍棒，他拿什么去搅合西海啊？

　　　　正沉默着，老猪开口道：“师哥，不如这样，你去寻你的金箍棒，俺老猪去西海一趟，叫敖闰自己来除家门败类。”

　　　　孙悟空松拳抬头道：“你行吗？”

　　　　“行！”老猪拍拍肚子：“刚才在他宫里俺顺了几个苹果，这会儿有劲儿着呢。”

　　　　孙悟空颔首，抬手弹了下紧箍：“二锦，你出来，跟老沙回岸上等着。”

　　　　锦宁一怔，捻了个诀幻化人身，落在他的泡泡里：“大圣，我想跟你一块去呀……你放心，我就呆在真身里不出来，不会给你拖后腿儿的。”

　　　　虽然她根本没法力，什么忙也帮不上。然而就这样让大圣一个人以身犯险，还是在没有金箍棒的情况下，她怎么都有些不放心。

　　　　谁知孙悟空忽然提高声调，怒道：“叫你上岸等你就上岸等！”

　　　　锦宁叫吓了一跳，蹙起了眉头顿时不敢出声了。

　　　　孙悟空吼完才发现自己这脾气太不该发了，于是偏过头叹了口气，道：“狐泗是他救走的。你吃了狐泗仙丹，万一你与俺去，狐泗抓了你要吞你元神怎么办？俺老孙已然丢了金箍棒，如何护你？你乖乖与老沙上岸，俺快去快回。”

　　　　说来，这青牛精出现的时候甚是奇怪。他若知道小唐被鼍龙掳走了，完全可以等大圣和鼍龙相斗时再带走小唐，坐收渔利，为何这时候出现，套走金箍棒呢？

　　　　而且他的目标好像就是大圣而已，并没有注意到紧箍。

　　　　她记得狐泗在压龙洞外说，狐阿七丢了仙丹，她不怪他。狐泗只知仙丹丢了，并不知仙丹落入了锦宁口中。

　　　　那么大圣生这么大气又是为哪般？

　　　　锦宁理不清个中逻辑，只好点点头，暂且听他的。

　　　　孙悟空下一刻便一窜出了水不见踪影。

　　　　她目送老猪往西海行去，这才跟着老沙回了河岸。

　　　　岸上，白龙马正在那默默地啃地皮上的那些有些枯黄的野草。锦宁上前给他顺了顺鬃毛，低声道：“白龙，那水里的鼍龙是你爹爹的外甥，你的表弟。”

　　　　“什么？！”白龙惊愕，抬头嘶鸣一声，道：“怎么会是他？”

　　　　“嗯，就是他。那妖怪还写了封信给你爹爹，要请他一起吃小唐的肉呢。”锦宁思忖片刻，道：“方才半路杀来一个青牛精，把大圣的金箍棒抢走了。这会儿大圣去追青牛，老猪去你们西海搬救兵了。不知这一去能不能赶上救小唐。”

　　　　白龙沉默许久，道：“这会儿应是我大哥在打理西海事宜。他武艺高强，收服鼍龙并非难事。只是——爹爹怕是中了这厮的奸计了。”（。。　）

第56章　西海龙宫盛产帅哥（）　
锦宁与老沙对望一眼，狐疑道：“何来奸计，此话怎讲？”

　　　　白龙眨了眨眼睛，甩了甩尾巴，昂头将嘴里的杂草咽进肚中，方才传音道：“小鼍龙虽是我表兄弟，但——他一直十分仇视我西海龙宫，和其他三海的伯父。他寄信给我父王，八成是想将吃了师傅之事嫁祸于他。”

　　　　“竟有此事？”外甥仇视舅舅，锦宁还是头一次听说。

　　　　“锦宁姑娘，你有所不知。”白龙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小鼍龙的母亲是我的亲姑妈。几前，我姑父泾河龙王克扣凡间降雨点数，逆了玉帝的御旨。父王发现后，与其他三海伯父不愿姑息，联名上奏天庭。却也——提出降自身官职替姑父赎罪。但玉帝勃然大怒，仍判了姑父一个死罪，由东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