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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尽寒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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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来这通电话的神秘人物,似乎对他了若指掌,包括他开什么牌照的车,他的妻子姓甚名谁,儿子女儿几岁了,甚至连当天他妻子带孩子住回了娘家,都一清二楚。最后,在吴铮亮吓得彻底没有了胆气时,对方向他提出了一个交易——用五百万美金,买一个女人的命。
  那个神秘人只给了他三天的考虑时间。
  在巨大的金钱诱惑面前,又面临婚姻与家庭的双重压力,吴铮亮心里的魔鬼占据了上风,他只用一天时间,便做了决定。
  对方似乎同样非常急迫,很快的,作为提前预付金的二十万美元就打到了他的户头上,换算成华国货币,就是一百多万的巨款。
  鬼迷心窍,收下买命财,现在,轮到吴铮亮动手了。

  ☆、第54章

  张琴的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毕竟一个身患晚期肝癌的绝症病人,上消化道大量出血,是最为常见,同时也是最严重的并发症,而且是导致患者死亡的最主要原因。没人看出异常,只除了心里有鬼的吴铮亮本人。
  他也总算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找上他,没有人会怀疑主治医生开出的药,尤其对象是一个本就已经没有治愈可能的病人,要将一次蓄意谋杀,伪装成患者病情突然加重,最后不治身亡,实在太容易了。
  做完这一切,吴铮亮才突然开始后怕。然而,他已经无法回头。
  那个神秘电话里的陌生人向他承诺,剩下的钱每月里会分成十万美金依次打到他账上,直到完全付清为止。与此同时,对方也警告他,如果不愿身败名裂,就别妄想报警揭发,没人会相信他,所有人都只会把他当作一个冷血的杀人凶手,到时候,他的家庭、工作、婚姻,他这些年的努力奋斗得来的一切,就全完了。
  对方其实不用担心,因为吴铮亮根本不敢声张,他的婚姻保住了,妻子和一双儿女也回了家,因为太害怕事情败露,加上仅剩的一点良知折磨着他,吴铮亮很快便从仁心医院辞了职,举家搬到了千里之外的这座城市。
  他开始了新生活。
  ……
  吴铮亮低着头,讲述完这些,他似乎松了口气。
  一直压在心底多年的沉重秘密,终于大白于日光下,这位吴医生他如同等待判决的犯人,两只手紧握着咖啡杯,额头冒出的汗打湿了鬓角,面色发灰,表情却又有种异样的解脱之感。
  张寒时就那样盯着他。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说,他不能。张寒时人坐在温暖如春的店堂内,灵魂却仿佛已与外面的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他想,吴铮亮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一切,究竟是他在做梦还是现实呢?
  人的情绪都有个临界值,心理上的震撼或愤怒若到达极致,反倒变得一片平静,世界仿佛从张寒时身边远去,只剩吴铮亮的自白不断回荡着,回荡着,渐渐变作无数纷扰杂音,在头脑里充斥,像一列列高速运行的火车,由遥远的方向驶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所有感官都淹没于那股黑色的狂潮中。
  在理智之前,身体已率先作出反应,张寒时一下站起身,面前的咖啡杯碟倾翻在地,发出破碎的脆响,连同整张咖啡桌也偏离了原位,桌脚与地面迸发尖锐的摩擦,他的双手抓起对面吴铮亮的衣领,将对方整个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胸口剧烈起伏,张寒时急速喘息着,那对明亮的琥珀色眼睛通红一片,仿佛两团烈焰在熊熊燃烧。
  他的样子太吓人,眼神里隐隐透着一股疯狂,简直要将吴铮亮整个撕碎一般,令人心胆惧寒。被迫与那样的目光对视,人到中年的吴铮亮似乎无法承受,整个人抖如筛糠。
  “我……我不想的!我没办法,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吴铮亮叫喊起来,声音嘶哑难闻。由于被攥住衣领,他那张斯文的脸庞涨得血红,五官扭曲,连颊边的肌肉都抽搐抖动个不停。他满头大汗,试图掰开张寒时的手,镜片底下,那双眼里也飙出了不知是惊恐或愧悔的泪水。
  “是我鬼迷了心窍,可那时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我的太太要跟我离婚,她要带走我们的两个孩子,我还有老父老母,一个弟弟和妹妹,我的父亲他腰椎不好,母亲心脏也出了问题,动手术都需要一大笔钱!”
  说着说着,浑身虚软,如一根湿答答软面条的吴铮亮,改为紧紧抓住张寒时手腕,他涕泪交加,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歪斜,再不复曾经作为一名医生的斯文儒雅派头。
  “求求你,求求你——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可你妈妈她得的是绝症,她本来就没多长时间好活命了,我却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我做这事不是为了我自己啊!我、我也是被逼——唔啊啊啊!!”
  听到那个屈从心底贪欲,泯灭了道德良知的懦弱男人还在试图为自己的罪行狡辩,张寒时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他怎么能!
  被紧紧抓住了双手,张寒时干脆抬起腿,一脚,便把吴铮亮踹得倒飞出去。
  狂怒之下,他用尽了全力。那一瞬,张寒时头脑里一片空白,理智被焚烧殆尽,只剩下滔天恨意,他真的想杀了这个既贪婪又冷血,为钱可以灭绝人性的畜生。
  男人沉重的身体撞到卡座边缘突出的部分,接着又向旁歪倒,最终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惨嚎声,在地上打滚喊救命,已毫无形象可言。
  奇怪的是,只有三两个顾客的咖啡厅内,没有任何人上前来帮忙。
  张寒时一双眼睛结冰,他盯着地上的吴铮亮,又看到一旁桌面上闪着银光的刀叉,还想上前,整个人却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
  “时时!”叶初静的嗓音又低又柔,如同一整片广阔的深海。他一直在路旁的车里紧盯着咖啡馆内的风吹草动,一见情况有异,便立刻冲了进来。稍稍用了些技巧,将怀里还在挣扎的身体牢牢扣住,叶初静不断亲吻着张寒时僵硬冰冷的脸颊,试图软化安抚他。
  “放开我!”张寒时怒吼着。
  叶大少不放开。非但不放,还更用力地将他抱紧在怀中。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时时——”他语调平静,被张寒时用同样充满仇恨的目光盯着,叶初静面不改色,神情从容,他用无限包容与宠溺的语气,低低道,“别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法律会制裁他,给予他应得的审判。时时,你要想想乐乐,他还那样小,他需要你,还有我……也需要你。”
  叶大少声线低沉,好似动听缱绻的旋律,终于触动了眼睛发红的张寒时,他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就像一个耗光电量的人偶。
  而在叶初静说话的同时,不远处的斜对面,另一桌客人此刻站立起身,朝他们这边走近。那是两名普通顾客,打扮寻常,毫不起眼,年纪都不过三旬出头,他们一左一右,搀扶起仍在地上哀嚎的吴铮亮。随后,其中一名高个子从身后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将脚步踉跄的吴铮亮双手反剪,铐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高个子身边另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出示证件,他表情严肃,声音洪亮地宣布:“吴铮亮,你被捕了。”
  原来是两名便衣警员。
  而面部扭曲纠结,正痛哼不已的吴铮亮彻底傻掉一般,他那张涕泪纵横的脸上,眼镜不知飞去了哪里,瞪大的双眼似乎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见他脚底生根,一动不动,那名高个子警员不耐烦地推搡了一把。然后,他和他的同伴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冲叶大少方向谨慎地点点头,两人就分别抓着吴铮亮的胳膊,准备将他带离现场。
  “警官,我冤枉!我是被人骗来这里的!你们不能抓我……对了,我被人袭击了,就是他,就是他——”吴铮亮显然已陷入了完全的恐慌,他语无伦次,神态癫狂,如嗑药一般,之后竟将目光投向张寒时,指控道,“是他袭击了我,他要杀我!你们不能抓我,该抓他!我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你们不能——”
  “吴医生!”那名矮矮胖胖的中年警员打断他,“我们已掌握了你涉嫌蓄意杀人的相关证据,请你不要再试图狡辩转移视线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等等。”
  正在吴铮亮吵吵嚷嚷,那两名警员一边警告一边押解他经过时,已安静下来的张寒时突然出声。
  高个子警员立刻有些紧张,而那名年长些的矮个警员则下意识向他身后望去,接触到叶大少的目光,他和他的同伴才一起停住脚步。
  张寒时并未发觉,或者说此时此刻,他根本懒得去关心这些。他只是扭过头,看向那个狼狈不堪,精神错乱一样的吴铮亮,问:“做决定时,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你的父母妻儿终会知道,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是这样一个冷酷贪婪,为了钱可以泯灭人性的魔鬼。你口口声声为了家人,可你——不配。”
  张寒时的话语很平淡,没有任何激烈言辞,却叫吴铮亮如受重创,他的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迅速而彻底地萎靡了下去,如同被抽走了魂灵。直到被带出咖啡馆,他都没有再开口。
  现在,只剩下张寒时与叶初静。
  将张寒时的身体转过来扳正,见他挺直脊背,并不说话,叶初静叹息着,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张寒时的脸颊。
  沉默半天,张寒时本来似乎已恢复平静,这时候,他却在那小心翼翼的碰触下浑身轻颤,抬起头,他连声音都哽咽了,“叶初静,我妈她……”
  他面前的叶大少轻嘘了一声,那目光宁静而又深邃,他拿过一旁的围巾,将那温暖细软的织物一圈圈重新绕到张寒时脖颈上,又伸开手臂,将他整个人压进怀里,低语道:“时时,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如果觉得心里难受,就哭出来,不会有人看见的。”
  叶初静将他拥在怀里,鼻尖尽是熟悉的气息,僵直的后背被轻轻拍打,男人温柔低醇的嗓音更如同催眠一般,有着一种奇妙的力量,张寒时倔强地硬撑了许久,此刻他觉得再也撑不下去了,牢牢封锁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在那声音里,唰地一下,流淌下来。

  ☆、第55章

  玉京城,酒店顶层套房内——
  整个人失魂落魄,怔怔流了半天眼泪,张寒时此刻终于睡着了。
  叶初静陪在他身边,替他盖好被,深黑双眼定定凝视了好一会儿,确定张寒时已经睡熟,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他才俯身亲了亲他红肿的眼角和额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卧房门外,一众保镖等候在外,见他出来,为首的邢飞刚想开口,叶大少一个眼神扫视过来,他随即噤声。
  “时时昨夜整晚没睡,别吵醒他。”叶初静边向另一侧的书房走去,边沉声嘱咐。
  邢飞应了声是,转头向他身边的两个手下压低嗓门道:“小王,你和虎子两个守在这儿,小心点,别弄出动静来。让兄弟们都各就各位,提高警惕。”
  身材同样高大,长相却十分秀气的王硕与另一边的刘虎立刻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明白,队长。”
  面色黝黑的邢飞没再出声,只微微颔首,便跟在叶初静身后,穿过走道,匆匆进了总统套房南侧的书房。
  “情况如何?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刚坐定,叶初静便出声询问。
  邢飞关上房门,随后上前一步,报告道:“我们的人已彻底调查过吴铮亮的底细,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几次通话,都是对方主动联系的他,那笔每个月定期汇入他户头的钱,已确定是从境外银行的某个离岸账户汇出,而开户人,目前我们还在与迪拜银行方面交涉,需要一点时间。”
  听到这里,叶初静嗯了一声,道:“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
  对方煞费心机,只怕也是想要隐藏身份不被发觉,究竟是为什么,对方非要置一个本已时日无多的女人于死地,只能等一步步深入调查挖掘下去,找出原因了。
  叶初静一直以为,张寒时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如今,确认他母亲是遭人谋害,那个指使吴铮亮的元凶仍然躲藏在幕后,其真面目尚未被揭发,整件事也愈发扑朔迷离。
  沉吟片刻,叶初静双眉深锁,说道:“你们尽快去查清楚,不管害琴姨的人是谁,一定给我挖出来!”
  “是。”邢飞表情肃穆,他稍顿了顿,打量叶初静的神色,补充汇报道,“大少爷,还有件事,关于四年前寄给张琴女士的那些文件和照片,我们已查出是谁在背后弄鬼。”
  闻言,叶初静抬头,目光直直看向邢飞,“说。”
  “是……”邢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呈禀,“是您的前妻,龙俪龙小姐。”
  起先,不止邢飞,连叶初静本人都以为,这事与他的母亲廖秋茹八成脱不了干系,但这一刻,从邢飞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时,一向从容沉稳的叶初静也不禁面露惊讶,“是她?!”
  邢飞点点头,接着又道:“除此以外,我们还查到在张女士过世后,龙小姐仍多次派人暗中盯梢寒时少爷,他们……害得他每份工作都干不长久。”
  邢飞不敢有所隐瞒,将调查到的真相原原本本报告叶初静。包括张寒时那段时间的遭遇,他干过的那些又苦又累的活,住最便宜的地下旅馆,以及龙俪的人数次三番,暗中到他的工作地点上门威胁恐吓,让他不断被辞退,情况一直持续了有三四个月才停止。
  即使连邢飞这样受过严格专业训练的保镖,在讲述这些的过程中,都不由语调发沉。他难以想象,那位和和气气,从来不会盛气凌人,对他们说话总是轻言慢语的张先生,竟然曾吃过那么多苦头。
  听完这一切,叶初静沉默不语,他用手撑住额头,久久之后,方才听到他极深地叹了口气。
  “龙俪自己不可能知道这些,去查一查当年是谁给她透的口风。”
  胸口一阵赛过一阵抽痛不已,叶初静仍有条不紊地吩咐邢飞。龙叶两家常有往来,他也算从小就认识龙俪,她就像个骄横跋扈,被宠坏了的公主,唯我独尊,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当年她跑到叶初静面前,说要同他结婚时便是如此。不知道则罢,一旦知晓张寒时的存在,她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做出那样的事完全在意料之中。
  身为龙家千金,没有什么能限制龙俪,她的道德观极为淡薄,有一种孩子般的恶毒与残忍。龙俪没有痛痛快快解决张寒时,叶初静相信她只是准备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玩死他,
  之所以没能继续,恐怕是因为当时叶初静恰巧发现她吸、毒,送她去进行强制戒毒,导致龙俪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自顾不暇。算一算时间,都能一一吻合对上。
  叶初静心底不知是庆幸抑或后怕,只越发痛恨起当年的自己。因自负狂傲而被蒙蔽双眼,他究竟错过了多少发现真相的机会?
  “大少爷……”
  邢飞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几乎从未见叶初静露出过这样苦痛难言的表情。他心目中的叶大少,遇人遇事从来不动如山,从容自如,他惯于将情绪内敛,让人摸不透他真实的喜怒,而非现在这样。
  “邢飞,你说时时他会不会永远都不肯原谅我了?”叶初静声音微哑,泄漏出他发自心底的不确定。
  憋了半晌,如一座黑色铁塔般的沉默保镖摇摇头,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张先生他人很好。”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待到心情慢慢平复,叶初静才舒了口气,抬头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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