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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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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望见差不多了,便抬脚后退一步,笑了一笑:“行了,你歇息罢,本王不陪你玩了。”末了,整整衣冠,转身跳下马车。
冷飞雪忍住没骂出口,闭目养了会子神,忽听车外一阵兵器碰撞声。她掀帘一看,当即傻了眼。数千士兵居然丢了兵器,齐刷刷跪倒在地,夜色里可怖得紧,竟像是在朝拜甚么。她迟疑了一下,握紧匕首,打算出去看看。
她下了马车,篝火将四下照亮,众人跪在地上,头颅低垂,不知在搞什么鬼。她上前查看,吓了一跳,那些士兵哪里是下跪,分明是闭眼瘫软在地!她回头一看,完颜宗望竟也混在人群中,耷拉着脑袋,死了一般。她探其鼻息,还好,只是昏厥。她环顾四下,莽莽原野,远处一团漆黑,火光能照见的范围,除了陷入昏迷的士兵,其他似乎并无异样。
难道食物中毒?她心想,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羊肉看了一看,不对,她自己也吃了,若有毒,她此刻也和他们一样了。定是有什么人来过!而且来者数量极少,不然马群扬起的尘埃定会让金人生疑。她的心咯噔一下,这种情境,她此前虽未亲身经历,却再熟悉不过了,能在倏忽间令千余人中招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她还未来得及做出进一步防范,但见一道人影迅速逼近,她捡起士兵丢下的刀,硬生生接下那人一击。她被震得连连退后,后背撞到马车上,惊得马一声长嘶,扬蹄狂奔。她这下看清来者,是一个黑袍面具人,手里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在夜色下显得异常可怖。
她心里一怯,连退数步。那人忽从袖中抖落一块绢布,以掌风推出,绢布飘到冷飞雪面前,她大惊,不知来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打开那绢布,上头以红字书写:“欣闻小姐雅藏‘月澜皂绢’,冰魄月魂,刀剑不入,余不胜向往,现取而入画,望不吝赐之。画痴敬上。
果然,他就是“人皮画匠”!此时此刻,冷飞雪居然有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感慨。她忽觉眼前一片模糊,双腿摇摇晃晃站不直,她用手按住几个提神的穴道,朦胧中见那“人皮画匠”摘下面具,扔在一旁。她试图看清楚那张脸,那是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仿佛浸泡在水里发了胀的尸脸。她一晃神,那人居然从耳朵后一摸,揭下一张人皮来,人皮背后居然是一张美艳娇俏的女人面孔。她吓得往后挪,可是身子越来越乏力,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那“人皮画匠”似乎打算将她活活吓死,又撕下一层人皮,变成一张鹤发鸡皮的老汉脸……如是,一连撕了好几层□□,她脑子胀得几乎要睡过去,到后来根本记不清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面色苍白,似被人摄了魂,缓缓垂下头,和数千士兵一般,瘫坐在地上。
那“人皮画匠”没有丝毫犹豫的持剑刺向她——她忽地睁大双眼,清楚的看见剑光一闪,她的喉咙霎时被割裂,血像泉水般涌出。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恍惚听到那人用极其古怪的腔调说了句什么:“异日……好久……归去……”
“人皮画匠”飞快挑破她的衣裳,取了“月澜皂绢甲”。尔后,干脆利落的在她后背剐下一层皮。
冷飞雪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样死了,既不是死在故土西夏,也不是拥有美好回忆的大宋,却是在这辽国的荒野。
……
雪密密实实的下着,姑苏城内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正当岁末,采办年货的百姓于摊位上流
连。行人或许被热腾腾的包子吸引,或许为新裁的布匹绸缎留步,但是谁也不曾为一个小女娃驻足。
冷飞雪看见一个小女娃蜷缩在不知名的小巷深处,周围遍是废弃的竹筐,她瘦小的身子躲进一个竹筐,像是受了惊吓,目光涣散。冷飞雪正要上前询问,却见一个鹅黄罩衫的女子翩然而至,那女子蹲下,以手背试了试女娃的额温,叹道:“发烧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女娃摇摇头,正要开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女子抱起她,缓缓走出巷子。
雪地里染了猩红,鲜血沿着小女娃的后颈滴落。
冷飞雪呆呆望着远去的二人,心中恍然。那女子是沈千柔,而小女娃正是九岁的自己。
沈千柔将九岁的冷飞雪带到“碧落轩”江南分舵治疗。冷飞雪对这个似乎是“梦境”的情景有些疑惑,当初是沈浩让雪獒驮着她进的轩,怎么会梦到沈千柔救了自己?但这梦境又太真实了。
“梅香居”内,药香氤氲。小女娃因头部受创,血块淤积致盲。沈千柔悉心照料数日,却并不顺利。时隔多年,冷飞雪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了些许暖意,都说医者父母心,沈姐姐虽任性乖张了些,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北风灌入室内,平添肃杀。是赵洛寒。他披了件狐裘大衣,头发上尽是霜雪,进屋后脱了大衣,冲沈千柔微微一笑。沈千柔面上一红,忙起身沏茶。不一会儿,热乎乎的茶送到了赵洛寒手中。
冷飞雪也是很久之后方从霍行云口中得知,沈千柔一直属意赵洛寒。此时忽地看见他二人独处,眼角眉梢倒真是有些暧昧。她心中涩然,对赵洛寒的恨意似乎又深了几分。
“听说你救了个小孩。”赵洛寒道。
沈千柔指了指内室。他便走进去查看,一个半大小孩蜷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头部和眼部都被纱布缠盖,显是受了不少苦。
“什么来历?”他淡淡道。
沈千柔取出一个竹叶形状的骨制挂坠,递给他:“从她身上取下来的。”
他接过细细一看,脸色一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娃。恰好,那女娃醒了。赵洛寒问她家中都有甚么人,为何会受伤。那女娃如实回答了,只身前往姑苏,是为寻找师父,受伤是因为偷馒头被人揍了。
赵洛寒闻言将头一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与沈千柔聊了几句,多是些轩中琐事,便起身离去。冷飞雪想都没想,默默跟着他出去了。
这只是梦境,他看不见我。冷飞雪心说。
赵洛寒回到“竹香居”,写了一封信,是寄给霍行云的。
“行云,见字如面。今阴差阳错,得见西夏孤女。当日汝执意收留,吾甚为不安,未想汝竟暗自抚养,此举不妥至极。然今形势迫人,未免节外生枝,吾必斩草除根。见谅。寒字。”
原来如此,冷飞雪似被猛浇冰水,彻头彻尾冷了个遍。当年“千愁谷”之战,赵洛寒不但杀死了她的家人,还想连她一并除掉。而师父怜悯她年幼无辜,执意救下她,并暗自养大。没想到,赵洛寒对自己的存在这般介怀,一句“未免节外生枝,吾必斩草除根”,当真是狠辣绝情,生生断了她对他仅存的一点情意。
几日后,冷飞雪亲眼见他从沈千柔手中拿了无嗅无味的毒,又命人往城里有名的酒楼买了一笼鲜肉大包。
九岁半的盲女坐在赵洛寒腿上,乖乖的唤了声“轩主”。他掰开包子,将毒涂在肉馅中,亲手喂给她吃。盲女开心极了,不住言谢,大口吃起来。
当夜,下了一场暴雪。赵洛寒把盲女的尸体装进布袋,扔到马车内。他独自驾车出了城,找了一块偏僻之地,草草将她埋了。
在漫天雪花的装点下,赵洛寒的表情似乎有些哀伤。但冷飞雪再也不敢相信他这种意义不明的表情。就如同他的笑,他一直笑得暧昧不定,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欺骗。又如同此时此刻,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
第一百零五章 浴火重生()
“合安,醒醒。”
“郡主,郡主!”
……
冷飞雪耳朵都快聋了,她烦躁不安的睁开眼睛,却见西夏王李乾顺、国师嵬眻、死士绝尘齐齐围站,等她醒来。
她心里一惊,自己不是死了么?难道被他们救了?她看了看自己,并未受伤,疑惑的看向诸人。
“我怎么了?”她讪讪一笑。
绝尘道:“郡主突然昏厥,是被金兵送进宫的。御医来看过,郡主只是偶染风寒,多加休息便无碍了。”
“没想到完颜宗望不计较你曾救护辽主,执意娶你为妃。”李乾顺道,“如此你便无危险,可以放心的嫁了。只是苦了你为大夏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
嵬眻也道:“郡主为国为民,请受老臣一拜。”说着竟躬身一拜,冷飞雪吓得忙起身制止,心中更是乱成一团麻。
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极痛,方知晓这并非梦境。她理了理头绪,自己不是已经答应和亲,李乾
顺也派了送亲队伍往金国么?和亲队伍经过辽国时,遇到“人皮画匠”袭击,自己也死在了他手里。为什么突然又回到了和亲之前?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活一次的权力?
“明日一早,我将亲自送郡主出城。”李乾顺对绝尘道,“吩咐下去,送亲礼品、人数和仪式皆以公主制度着办,不可疏忽。”
绝尘领命退下。
冷飞雪逐渐明白过来,老天垂怜,她果真重生了。不过,如果明日跟随和亲队伍东去,势必又会遭“人皮画匠”的毒手。这该怎么办呢?
她忖思半日,忽地灵机一动,问道:“不知送我回宫的金兵还在吗?我想见见。”
李乾顺点头,虽心存疑惑,但仍请了一位金兵来。
冷飞雪对那金兵道:“你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金兵不敢违逆,自是带了她去。完颜宗望见了她,很是惊喜,笑道:“你这般着急想见我?”
冷飞雪让他遣退左右,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依照你们的计划,明日和亲队伍取道辽国入金,但我必须绕道宋土。”
“为何?”完颜宗望道。
“不为何,我喜欢大宋。”她叹了口气。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他笑了一声,“本王无法如你所愿。”
她沉吟良久道:“我惹上一个大仇家,他会在我赴金途中加以暗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大可让和亲队伍按照原路线行进,而我则与你绕道大宋入金。”
他眯起眼,打量她一番:“哦,躲避仇家。冷姑娘倒是正宗的江湖做派,当真是女中豪杰。”
“如何?”她有些不耐烦了,若这人不答应,她只能连夜逃跑,这样就算被抓回来,也能推迟和亲日期,想必也就不会被“人皮画匠”杀死罢。
“可以,”他笑道,“不过,本王不是怕了你的仇家,只是喜欢和你单独成行。”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单独成行你个头,我是迫不得已,得自救啊。
次日。完颜宗望安排了一名使女代替冷飞雪随和亲队伍东去,自己则与冷飞雪另取一道而行。
冷飞雪还特意粘了胡子,与完颜宗望及其亲兵装成一队商人。一路倒还顺利,冷飞雪总是寻思那“人皮画匠”究竟是何人,说的那句“异日、好久、归去”是甚么意思。她当时听得并不真切,加上那人怪里怪气的强调,根本无从推测。完颜宗望见她满腹心事,时常拿话逗她,她起先还会争辩几句,渐渐的懒得理睬,只闷闷的看向他,直到他没趣的走开。
和亲队伍于金天会三年正月抵达金国会宁府,完颜宗望和冷飞雪一行随后也入了金国。同年二月,辽天祚帝在应州新城东六十里处被金兵所俘,辽朝灭亡。
话说冷飞雪至金国后,按女真人的仪式举行婚礼,金主完颜晟授予其藩王妃称号,接受族人祝贺,然后便是三日三夜的宴饮狂欢。说来也奇,那完颜宗望将她娶进门,却只搁置在帐内,他随同僚部下仍在帐外幕天席地的饮酒作乐。第一晚如此,第二晚如此,第三晚依然如此。这简直遂了她心愿,她一面窃喜,一面寻找机会脱身。
直到第四晚,她将将吃完饭,却见完颜宗望闯进帐来。她吁了口气,缓缓起身,暗暗握紧了袖中私藏的匕首。
“按照金人的礼仪,今日藩王妃需陪同本王犒赏族人,你为何失约?”他的目光甚是犀利,几乎是立刻发现冷飞雪袖内有文章,却不点破,只微微皱了皱眉。
她“哦”了一声,道:“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婢女没回你?”
他冷冷看向她,她后背一凉,不觉退后几步。
他气势汹汹的靠近她,她被逼得一直退到营帐的角落。还以为那男人要劈头盖脸给她一通好看,
不料,他竟俯身凑到她耳畔,柔声道:“别怕,我自是不会勉强你甚么。只是在人前,你总得装出些新婚夫妇恩爱的样子来。”
她一愣,正想说什么,却被那金人钳住双手,往他怀里一带。她袖中的匕首铿然落地,男人瞪了她一眼,她叹了口气,以为是时候拼死一战了。不想,他却笑了,笑的同时,竟放开了她。
她面色坦然,只是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尔后又移开了视线。沉默良久,完颜宗望终究还是离开了营帐。她如释重负,心说,看来要尽快施行逃走计划。
经她数日观察,自己出入皆有人尾随监视,心中悻悻却无可奈何。但她若想离营脱身,倒也非难事,只需制作一张假面具,借机蒙混出去就可。不过,自己一逃走,金人定会借题发挥,发兵西夏,她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思前想后,一时难有两全之计,只得暂留金国适时而动。
殊不知,冷飞雪入金以后,金国皇族内已然传开,道是世子宗望娶了个只会说汉话的西夏郡主。这郡主足不出户,没有半点草原儿女的率真,却像足了宋国的闺阁弱质。更奇怪的是,这郡主寒酸得要命,连个陪嫁侍女也不带。完颜宗望的倾慕者们时不时“探望”王妃,却都被拒之门外,连个裙角都没看到。总之,相当的奇怪。
这日,冷飞雪心内烦闷,与金国侍女多聊了几句。那侍女的母亲是宋人,对宋土民情有些了解,不知是不是完颜宗望刻意安排的。冷飞雪从她口中得知,完颜宗望战功赫赫,深受女真族人的爱戴,威望甚至超过了大太子完颜宗磐。而爱慕宗望者,更是数不胜数。女真族人喜以歌求爱,每年都有姑娘们堵在宗望的营帐前,不眠不休的唱情歌。
冷飞雪一听,心想,半夜也唱?那还不得吵死,是我也不会娶她们,这都甚么怪癖啊。忽见完颜宗望带了两名男子来,一是金帝完颜晟之长子完颜宗磐,一是国相撒改之长子完颜宗翰。三人兴致勃勃入了帐来,似在商议进山狩猎。
冷飞雪见他三人短打劲装,身背箭囊,手提大弓,倒有几分威风之色。
“素闻党项人也擅骑射,王妃何不同往?”完颜宗磐提议道。
完颜宗望笑道:“既然大太子邀请,那便请王妃更衣,随我们一道狩猎去罢。”
冷飞雪心想:再好不过,大可趁狩猎之机熟悉周遭地形。于是她欣然同意,迅速换上侍女备好的狩猎装,提弓翻身上马,英姿飒爽。
宗磐和宗翰见有女眷同往,兴致大开,索性命了一队侍女、歌姬同往,准备狩猎后,就地野营欢庆。
众人策马奔了半个时辰,入了近郊山林,又命身后军队驻扎在山脚,唯四人入山。冷飞雪见完颜氏三人竞逐狩猎,好不热闹。宗望首先得手,射中野鹿,并将猎物扔给她。宗翰、宗磐亦不遑多让,分别猎得野鹿一只、野兔两只。冷飞雪小时和霍行云猎过山鸡野兔,彼时甚是开心,而此刻却无心猎物,望着绵延不绝的长白山脉兀自沉思。这么大的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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