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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书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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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锦书欢喜得都拥进怀里抱了,在馒头、包子的脸上都亲了几下才道:这些日子你们乖吗?
  馒头瞪了眼看了乔锦书一会,方用手点着自己道,馒头乖,又指了包子道,包包不乖。包子听了忙扭头拉了馒头的手道,包包乖,又看着乔锦书说道,包包乖。
  看着已经蹒跚走路,牙牙学语的弟弟乔锦书喜不自禁,忙哄道:“好,馒头乖,包子也乖,好不好。”
  正说着话,钱妈妈进来道:“太太,姑娘,老爷、二爷、姑爷和大少爷都过来了,过去抓周吧。”
  一家人欢喜的进了西次间,炕前摆了个大案几,案几上放满了纸墨笔砚,刀剑印信各色物件,乳娘把穿着一样的大红棉袄,戴着长命百岁锁的两个小娃娃放在案几上,两人看着琳琅满目,色彩各异的东西,高兴得手舞足蹈,包子连口水都流了出来,逗得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馒头看了看围着自己的一屋子大人,呀呀了两声信手抓了快砚台在手里,乔楠枫见了欢喜,谁知包子是个不能看见馒头手里有东西的蹭了过去便要抢,馒头今日倒是极好说话,见包子过来便把砚台塞了过去,自己又左右乱看,朝着一堆物品爬了过去,翻了几下居然翻出了个金元宝,乔楠柏忍禁不住笑道:“馒头,你个小财迷。”
  包子一见丢了手里的砚台,转头就过来抢,馒头由着他抢走了,包子看见金晃晃的元宝,流着口水就往嘴里塞,乳娘急了,忙伸手去拦,包子一见好看的元宝不能吃,就咧了嘴要哭,谁知馒头又找了一个金元宝塞了过来,包子接了过来就不哭了,一手抓了一个金元宝流着口水傻笑。
  馒头转了一会,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往顾瀚扬身边爬了过去,抓了顾瀚扬身上的荷包就不松手了,仰了头看着顾瀚扬奶声奶气的道:“馒头的。”
  顾瀚扬伸手抱起馒头,解了自己的荷包举到馒头眼前道:“馒头你喜欢这个吗?若喜欢等你长大了姐夫便给你。”也不知馒头听没听懂,只抓那荷包朝着顾瀚扬连声哦哦哦。
  看着大小两个人鸡同鸭讲,一屋子人都大笑了起来。
  吴氏忙笑道:“好了,我们去纤絮阁吃我们小寿星的寿面去吧,吃完了,就到疏影阁赏梅吧。”
  宋姨娘和乔仲青走在后面,宋姨娘低声对乔仲青道:“包子抓着馒头给的元宝,馒头倒好抓了绣花的荷包。”声音里隐隐有了几分得意。
  乔仲青并不答话,只看了宋姨娘笑,想起乔仲青和自己说过的话,便沉默不语。

☆、第六十九章 赏梅

  一家人上了疏影阁二楼坐了;丫鬟媳妇子早已经准备齐全了。
  乔锦书俯看楼下自己离了数月的院子;右边的葡萄架上还有着未散的积雪;黄绿之间莹莹白雪,倒见清新;左边的假山石上还结着冰;冬日的阳光打在上面;透过冰棱那假山也透出了几分晶莹,假山边上便是数株梅花悄然绽放;那花白里透粉,亭亭玉立傲然枝头;一阵冷风吹过,枝叶簌簌发抖;她也不过随风摆动;并不见花瓣萎落,依然是迎风起舞,隐隐间暗香浮动,在一片粉白之间,唯有一株白中泛着点点绿意,水绾星辰,云簪晚雪,格外醒目。
  想起陆游的那首《咏梅》,乔锦书随口吟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乔楠枫听了大是惊讶道:“锦儿何时倒有了这般佳句?”乔锦书猛然醒悟,这里是另一时空自己随意吟诵的前人诗句都会被认成自己的,便忙应道:“爹,锦儿哪有这般才学,也不知是哪里看的,竟是记住了,今日触景生情随口诵了出来罢。”
  乔楠枫却是不信,道:“这女儿家虽说无才便是德,但我乔家也勉强算得上诗书传家,锦儿即便有如此佳句也不过在自家吟诵自是无碍的,倒不用这般顾忌。”
  乔锦书唯有苦笑,大家只当她默认了,乔楠柏也赞叹不已道:“锦儿的心思,往往人所不及,二叔就为你留下这景色吧。”吩咐下人准备纸墨笔砚。
  这屋里除了宋姨娘都是喜欢诗词书画的,见乔楠柏要作画都有些欢喜便围了过去,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一幅泼墨的寒梅图便跃然纸上,虽不是惊世却也独有风骨,乔楠柏举着笔洒脱的看着乔锦书笑道:“来,锦儿,把你刚才的诗句写上,就当咱叔侄两为今天的赏梅会做个结如何。”
  乔锦书欣然应命,一首簪花小楷在那泼墨图边倒也映然成趣,乔楠柏看着喜欢便命人裱了说要挂在自己书房,顾瀚扬听了眼中精光一闪。
  吴氏见时辰不早,便道:“去纤絮阁用膳吧,有什么你们边吃边聊便是。”
  乔锦书扶了吴氏大家便一起下楼,顾瀚扬拉了乔楠柏低声道:“二叔,把那寒梅图送给我如何?”
  乔楠柏狡黠的笑道“咱们一家人,按说送你也不妨,不过。”
  顾瀚扬忙打断他的话道:“开春庆阳县和三江口县交界处要修筑大坝,那里所有粮食供应皆归乔家米铺,不过决不可以次充好,老百姓辛苦一天总不能克扣口粮。”
  乔楠柏哂笑道:“那里你只怕早就打算给我们家米铺了吧,难道还有比自己亲家更值得信任的吗。”
  看着乔楠柏一副惫懒的样子顾瀚扬又好气又好笑便道:“你待如何?”
  其实乔楠柏也不过是想为难一下顾瀚扬,倒真没想到要什么,猛然想起自己初次去顾瀚扬那里看到的几匹玉马,不说别的单就那匹墨玉的马怕不价值万金,其余的应该都值数千金吧,眼珠一转便刁难道:“我看你书房里有几匹玉马,我喜欢,你随意给我一匹吧。”
  顾瀚扬倒好似松了口气般道:“把那匹墨玉的给你玩吧。”
  乔楠柏顿愣怔,道:“那墨玉马怕不下万金,倒不必了,别的就行。”
  顾瀚扬伸手轻触那簪花小楷道:“那又怎样,在我眼里还不如锦儿这几个字。说完卷了那画下楼。”
  夜色暮黑,乔锦书看着正在铺床的谷雨道: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咱们家竟是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春分嫁了乔安,连立夏过不了几天也要出嫁了。
  紫蝶便收拾衣物边道:“奴婢倒觉得乔安和春分正相配,他们二人都是本分老实的。”乔锦书点点头道:“倒也是,将来春分肯定是要接替了钱妈妈做管事妈妈的,有她在娘身边我倒也放心。”
  收拾完衣物紫蝶又给乔锦书斟了一杯茶道:“只是奴婢不明白立夏怎么想的,竟是嫁倒邻县的小商户人家去了。”
  谷雨听了接话道:“我倒觉得立夏是想明白了,那商户人家虽不如咱们乔家富贵,可是和咱们家以前比倒不差什么,虽说是填房又有儿子,可到底是正室,一般的使奴唤婢当家作主,岂不比做老爷的通房要好。”
  紫蝶听了便默不作声。
  听得楼下有脚步声,湘荷探头看了一下到:“姑娘,是姑爷上楼了。”
  乔锦书听了便穿了鞋起身,顾瀚扬进来看见乔锦书衣衫单薄便道:“天寒凉,虽说烧着火龙也别只在窗根下坐着,方才和你爹、二叔说些生意上的事,不觉得就过了时辰,歇了吧。”
  谷雨、紫蝶伺候二人歇下便退了出来在东次间炕上歇了。
  突然想起什么,乔锦书拉顾瀚扬的手道:“爷,今日馒头抓的什么东西,你说等他长大了给他。”
  顾瀚扬侧身凝视着偎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修长的手指扶过那精致的小脸柔声道:“不过是个荷包,逗他玩儿罢了。”
  “锦儿看爷说得认真,不像只是个荷包,你还是告诉锦儿吧,不然心里总是不安。”乔锦书不依的攥紧了顾瀚扬的衣摆道。
  只要是关系到了她的家人,她总是不依不饶的,今日若不告诉了她,这小东西只怕不得安身的,看着这张认真的小脸不禁哑然失笑道:“锦儿,你真想知道吗?”
  乔锦书郑重的颔首。
  “那不过是太子表哥给我的印信罢了。”顾瀚扬轻声道。
  乔锦书骤然变色道:“爷,我家馒头、包子以后不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我只愿他们小富即安,一生顺遂,不奢求富贵荣华。”
  追名逐利,富贵荣华,多少人一生舍了性命去贪图,这小东西却是却之唯恐不及,只是自她嫁了自己的那日起,又岂是能躲得开这些麻烦的呢,若现在告诉她,也不过白添烦恼于事无补,自己便能替她挡得一时是一时罢了,遂笑道:“爷知道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睡眼朦胧间乔锦书觉得那双作怪的手又探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便压了那手埋怨道:“爷,这可是在锦儿娘家的闺房呢。”
  “既知道是在你娘家,还不起来去给爹娘请安,这般惫懒,爷倒不介意多陪你睡会。”顾瀚扬在那翘起的屁股上拍了几下道。
  乔锦书哀怨的看了那神清气爽的男人一眼,无奈的唤了谷雨进来伺候,二人梳洗完,顾瀚扬道:“等下请了安便辞了爹娘吧。”
  乔锦书嘟了嘴道:“爷,说话不算话,说了要陪锦儿住几天的,可这才一晚上呢,就要走了吗。”
  顾瀚扬也不多话,只率先下楼,乔锦书恨恨的瞪了那背影几眼,跟着下楼。
  一时早膳毕,二人便辞了乔楠枫、吴氏,吴氏虽说不舍,却见顾瀚扬肯陪自己的女儿在家里住一晚,总算体贴,心里也宽慰不少。
  出了门,天上飘起了小雪,路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乔锦书只觉得车子起伏不止,便掀了车帘往外一看,好像已经出了县城,诧异的看向顾瀚扬道:“这不是回府的路,我们去哪里?”
  顾瀚扬探手放了车帘道:“风大,小心凉着,既是出来了便带你玩几天可好?”乔锦书一听便塔拉了张小脸道:“既是出来玩倒不如让锦儿在家多住两天呢。”
  看着乔锦书意兴阑珊的小脸顾瀚扬心里有些忐忑,车子停了,清风在车外道:“大少爷,锦大少奶奶,到了。”谷雨捧了件石榴红的披风进了车里,要伺候乔锦书穿上。
  看着谷雨手里的石榴红地彩云妆花缎雪貂披风,又看看顾瀚扬身上的烟灰色地彩云妆花缎雪貂披风乔锦书笑道:“情侣装?”
  顾瀚扬蹙眉道:“嗯?什么?”
  乔锦书飞快的穿了披风,朝着顾瀚扬做了个鬼脸,闪身由谷雨扶着下了车,才回头道:“爷没听见便算了。”
  顾瀚扬宠溺的摇摇头飞快的跟了上去道:“这路滑,看你摔倒,说着便拉那小手握在手中往前走去。”
  看着相握的两双手乔锦书眉眼弯弯,顾瀚扬看着身边笑得志得意满小人儿便伸手把她拢进自己的披风里。
  绕过几个山包,便看见高处有一个小巧的园子,乔锦书惊异的道:“这处园子倒是安静,若得夏天来时岂不更好。”
  顾瀚扬也不说话只是牵了她往前走,到了门前看见几个穿着下人装束却体形强健的大汉守在门前,看见他们过来,几人皆单膝跪下行礼。
  穿过青石甬道便看见一座青砖万字影壁,转过影壁外院是一座小小的三间正房,旁边各有两间厢房,一般的抄手游廊相连,并不见特别之处,从游廊侧门出去有一座白石拱桥,下了桥便是内院的垂花门了,垂花门前也有人侍立着。
  进了垂花门乔锦书看着院子便呆住了,寒风中,雪花轻舞,满园的梅花临风开放,只有边角处有几颗香樟树。
  红梅肆意绚烂着自己的美艳,雪花像恋人般静静偎依着,绚烂之中绿萼梅羞涩的仰着笑脸,风儿都好似怕惊动了她们,而无影无踪,只有雪地上满树的梅花,开成一团团红云绿雾,在眼前漫漫的弥散开来,那一缕缕的清香被苦寒久久的熬煎,愈发的沁人心脾,凝视着眼前的一幕乔锦书的心也如梅花般绽放,那清澈的双眼,珠泪盈盈道:顾瀚扬,我好喜欢呢。
  说完转身便往梅林深处奔去,顾瀚扬忙上前携了手道:“锦儿勿乱闯,这梅林我按五行八卦排了个井阵。”
  乔锦书疑惑的望着眼前飘逸如风的人,顾瀚扬有些狼狈的笑道:“只怕我不能陪你来时你不安全罢了。”说完便拉着小人儿往梅林深处去。

☆、第七十章 缠绵

  梅林深处;红花白梅交相辉映;顾瀚扬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仰着如玉般的小脸;盈盈笑语花间荡漾,那冰封的心软软的;软软的融化;伸手抱了那小东西腾空而起;烟灰色的雪貂披风掩映着一抹石榴红在梅花中激扬而出,在梅枝间凌步轻点;便落在了香樟树上,乔锦书闭了眼揽着顾瀚扬的颈脖脸上不见一丝惊慌;仿佛眼前的人带她往何处都欣然同行。
  看着那如花瓣的粉唇,顾瀚扬静静的凝视着;默默的;默默的靠近,轻轻的吻上那娇嫰的唇瓣,不过刹那的呆滞,乔锦书便轻启双唇全心全意的感受着这温馨的缠绵。
  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顾瀚扬轻轻推开乔锦书指了下面道:“锦儿往下看。”睁开眼,红梅和绿萼梅交错着,乔锦书好像置身花海,再仔细看,那绿萼梅竟是在轻轻移动,慢慢的有序的合成了个‘锦’字,乔锦书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敢置信的喊道:“顾瀚扬,你快看那是‘锦’字,是吗?”
  顾瀚扬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的绻绻的道:“是个‘锦’字,这里是独属于锦儿的悦梅苑,我成人之时,锦儿尚呀呀学语,并不知有一日能遇见你,清扬园中已经红肥绿瘦,往事成书,我并不欲涂抹遮掩,只是来者可追,然我身边的日子也许惊涛骇浪,也许平淡如水,锦儿可愿与我临风比肩?”
  看着平日里惜字如金,漠然不逊的人,今日里难得的柔情如水,乔锦书潸然泪下道:“顾瀚扬你知道吗,那日在十里荷塘,箫声寂寂,我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以顾瀚扬,若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寒风婉转,梅花无语,只有人儿如玉,看着香樟树高处那相依相偎的一对,明月对着木着脸站在自己身边的清风道:“我也要赶快把我表妹娶过门才是。”清风斜睨了他一眼的道;“情深如海,你以为是娶个妻子便有的吗?”
  不远处紫蝶呆呆的看着高处喃喃自语道:“咱们大少爷真是世间最英伟的男子。”谷雨听了擦了擦眼泪道:“嗯,真为我家姑娘高兴。”
  顾瀚扬拥着乔锦书飘然而落道:“锦儿,日后你若自己来时便沿着绿萼梅走锦字笔画自不会迷路,这事且不要和人说起知道吗?”
  乔锦书微微颔首,顾瀚扬便牵了她往梅林深处去,在锦字的尽头有一栋三间相连,带耳放的木屋,匾上书着‘暖屋’两字。
  进门是一个小小的厅,屋里烧了几个炭盆暖烘烘的,倒也名符其实。东、西间以圆形拱门和纱帘相隔,东面是卧房,面向门有一张架子床,箱笼,妆台一应俱全,床后面隔出了一个净室,西面铺着雪白的地毯,地毯中央是一个木质雕花矮几,旁边摆了个书柜,美人觚里插着几支绿萼梅,三间木屋淡雅温馨。
  顾瀚扬笑道:“今日咱们便歇在这里可好。”乔锦书又打量了一下几间小屋才问道:“好是好,可是我饿了,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们吃什么呢。”
  好笑的看着这小东西,携了手出了大厅往旁边的耳房去,耳房里也烧了炭盆,窗下设了桌椅,桌上放了许多食盒,让乔锦书坐在了桌边,顾瀚扬自己提了食盒,锦衣素袍委身在火盆边席地而坐,顺手从食盒里拿出腌制好的鹿肉,又从靴子里摸出把短刀,须臾间那肉像雪花一样飞落在盘子里,然后用竹筷穿了架在火盆上烤着。
  乔锦书看着看得目瞪口呆,也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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