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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是个妞啊-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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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朕怎么样?”

陛下在去太常寺的路上巧遇青萝和夜靖羽,斟酌了一番之后,决定采取这种不太直接的方式发问。

可惜他这样不直接的开放式问题,由于涵盖面过广,搞得青萝和夜靖羽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于是青萝只得泛泛地说道:“陛下当然是很好啦。”

“哦,怎么个好法?”

怎么个好法?虽然腹黑,但也比较好说话但是这能说吗?于是青萝和夜靖羽眼神交流了一下,换了一种保守的回答方案——马屁!

即使不讨好,至少也不会得罪陛下。

“你们知道‘邹忌讽齐王纳谏’吗?”听完二人关于自己如何风度翩翩、英名神武的咏叹后,陛下追问了一句。

“邹忌?那是谁?”

显然,这一男一女,一妖一魔,根本就没摸过《战国策》,都暗自在心里吐槽:人界的战争史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陛下知道再问他们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于是又去找了璇霄,上任国师大人干脆利落地给出两个字的评价——腹黑。

朕除了腹黑就没有优点了吗?!

陛下超不爽。

他亲近的几位臣子都去花陵府上参加婚礼了,于是陛下又回到天凤宫问风音和邱析:“你们跟着我也好几百年,你们觉得我怎么样?”

俩仙侍愣了好半响,两双担忧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陛下,你身体不舒服吗?”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答案总所周知的问题?

不就是腹黑吗?这还用问?

调查进行到这里,陛下不禁生出一种高出不胜寒的凄凉感来,身边的人都尚且如此,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不偏不移,不畏不私的给他做个评价呢?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划过脑子,他就忽然想起一个魔的丑恶嘴脸来——作为窥觊了朵朵六年的夜魔头,不就是最该给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楚涟就算了,为了能当他女婿,肯定是竭尽所能地拍马屁,可信度太低。

于是,陛下立刻提笔给身在魔界的夜幽篁写了封私信,让风音速速送去。

信的内容很简短,就是:你觉得我这个男人当得怎么样?

这封信很快就到了夜幽篁手里,冷笑一声,提笔刷刷地就回了他几个字——我觉得你脑子进水了!

总之,直到某朵从花府回天凤宫之时,陛下都还没来得及重建起自己的自信心来。

“婚礼怎么样?”陛下悠闲地翻着书页,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他此时虽然并不想知道这个,可却不得不做很多铺垫工作。

“婚礼很热闹”从背后搂上他的脖子,某朵叹了一口气:“紫夙这是第三次嫁人了,希望这次是个长命的,你说她怎么那么倒霉呢,看上的男人都是短命鬼。”

“人各有命,妖也是如此,也许这次的新郎才是她的真命天子。”陛下敷衍地回了一句,闲闲地翻了一页书,很随意地问道:“这次出席的都有些什么人?”

某朵警惕地看着他的侧脸,因为他又绕回到了早上的问题,而且在她刚回天凤宫的时候,青萝和风音他们就已经向她反映了某帅今天下午的古怪举动,这种种的一切,她可以肯定某帅另有所图,意有所指。

但是在内幕水落石出之前,她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还是把出席婚礼的宾客大致报了一遍,这里面,当然也有被花陵视为入室弟子的宫阡陌。

“宫阡陌?”陛下盯着书页的凤眸眯了起来。

“怎么?帅帅你认识他?”趴在桌子上,往嘴里赛了一块点心,笑眯眯地看着他。

“今年兵部的推荐名单上有他的名字,似乎对他评价很高,所以我有些印象。”

“宫阡陌确实是个栋梁之才,花陵认为他将会是朝堂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哦,原来如此那么朵朵呢?”

“什么?”

“你觉得那个宫阡陌怎么样?”

双手撑着尖尖的小下巴,想了想,很中肯地说道:“下午跟他聊了一会儿,综合他以往对桃源洲做出的各种贡献来看,感觉很不错,清能有容,仁能善断,明不伤察,直不过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材。”

陛下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忍不住轻蔑地反驳道:“可是我听说此人风流成性,个人修为似乎很成问题。”

“帅帅,公事之外再约束臣子的私生活,似乎也有点不近人情,宫阡陌于公于私都分得很清楚,我倒觉得这些没什么。”

朵朵能如此欣赏一个人,是不多见的,而且连排比句都用上了,陛下本来还打算再多迂回几趟才接近核心问题,听到她这样维护宫阡陌,忍不住的心头一热,就把那句一直憋在嘴边的话提前吐了出来:“那朵朵觉得宫阡陌与我比怎么样?”

“帅帅你什么意思啊?”

“你以前不是说那宫阡陌是极品男人优质股吗?!”

“”某朵愣愣地看着他,不能怪她犯糊涂,实在是她低估了某帅的记性,高估了某帅的心眼。

她其实早就把一年前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何况她当时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并没有真真记在心上,现在当然是问心无愧得很。

陛下也看出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并不像是装的,不禁心一沉,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这时,事情就偏偏要向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只见某朵茫然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怔怔地说道:“帅帅,你没记错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一脸阴霾地瞅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套用时下比较泛滥的一种描写就是:陛下很想找一块豆腐当场撞死。

某朵意味难明地打量他一阵,然后邪笑着转身,拖拖然地回房了,然后就在床上笑滚了。

没看出来啊,帅帅居然还会吃这种飞醋,哈哈哈,简直太可爱了!

那笑声让坐在偏厅的陛下大受刺激,放下手里的道具书,起身正准备回房“收拾”她,这时候花紫阳来了。

因为花御史的到来某朵逃过一劫,君臣二人谈了一会儿公事,陛下见他神色有些不对,不免关心了几句,接着又拉着他对弈。

之前说过,陛下是个很有爱的人,自己的臣子有事,他这个做老大自然要担任开导的工作了,咳,好吧,好奇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给朕说说,看能不能帮你。”陛下微笑着看向对面棋下得心不在焉,还有点坐立不安的花紫阳。

“啊?哦,没事,臣只是最近有点牙疼。”

“牙疼?你不会这么大了还长龋齿吧?”陛下落下一子,笑道:“没记错的话,你差不多也有三千岁了。”

“当然不是!臣可从来没长过!”

但是,在发现花紫阳换了多个坐姿,并且手也一直在下意识的揉着腮帮子后,陛下终于忍不住说:“不舒服的话就别下了,朕让御医给你看看。”

“府里的大夫看过了什么问题也没有,臣也吃了点止痛药,不过好像用处不大,紫夙结婚,刚才喝了几杯,这会儿痛得厉害了。”

“是吗?朕瞧瞧。”

“啊!陛下,这实在不合”

“适”字还没说出口,陛下就已经掰开了他的嘴:“你们天狐一族就是麻烦,有个病痛也不容易查出是个什么毛病但朕看你这牙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端的是一口好牙啊,森白透亮、排列有序、棱角分明,无疑是食骨吞筋、咬瓜嚼菜的利器!

陛下端详着御史大人几乎可以做镜面发射的牙齿,一边感叹一边疑惑着确实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两天之后花紫阳来天凤宫,来串门的一群人和俩凤凰终于看出他不对劲了。

“天啊紫阳!”老太君惊呼道,几个大步迎上去,拉着他坐下:“你这孩子脸是怎么了?”

花紫阳原本那张俊秀的脸此时却变成了鸭梨型而且还是品相不好,左右不对称的那种鸭梨。

老太君心疼地摸着他的脸:“孩子,告诉老祖宗,是不是琅儿又欺负你,被他打成这样的?”

“老祖宗,不关玥琅的事,我好像得了口疾,牙疼。”花紫阳微微动了动嘴皮,由于牙疼的关系,他的嘴巴张不了多大,以至说话的腔调也怪怪的。

“牙疼?龋齿?”

“不是,大夫看过了,都是好的。”所以他自己才一直都没在意,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不是该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了。

老太君不放心,实际上谁看到花御史的脸也不会放心。

陛下担心他府里的医生都是庸医,便召了几个工龄老的御医来给他诊治。

花紫阳躺在一张躺椅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牲畜,以前见人类买马时,有一项就是看马的牙口好坏,自然是观察得十分仔细,而现在这帮御医看他的情形,完全可以媲美挑马的情形。

也不管他嘴里能不能塞得下,就一双双手掏进来伸出去的,仿佛他嘴里有宝藏,搞得他一阵阵干呕,何况都是些老头子,皮肤好的能有几个?口感真是不怎么样!

“这里吗?”

御医拿着个金属质的袖珍勺子型的小棒子,对着他的一颗牙敲了敲,花紫阳根本出不了声,只好摆摆手示意不对。

“这里?”

摆摆手。

“这里?”

又摆了摆手。

“那这里?”

还是摆摆手。

最后御医把上下两排牙逐个敲了一遍,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御医直起身子,看看老太君的脸色,不敢说没有问题,只好对着花紫阳黑洞洞的口腔沉思,就在这发呆的当上,陛下出声了:“究竟是什么病?”

才两天没见,紫阳的脸型都变了,陛下觉得事态严重,问话的口气就不免重了些,这下老御医更不敢说查不出问题来了。

或许是情急之下的灵光乍现,老御医忽然顿悟一般,眼睛一亮,拿着金属棒子又朝豫花紫阳咽喉最近处的牙弓探去,还没等他问话,就感到躺椅上的人身体一僵。

原来如此

御医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恭敬地回道:“御史大人是长智齿了。天狐一族,身体结构与人类相似,但也有不同,人类一般在二十岁左右长智齿,而天狐一族却是三千岁左右。”

智齿——顾名思义,就是代表智慧的牙齿,因为正好是在生理、心理发育接近成熟的时候开始萌出,故而得此命,被看作是智慧到来的象征,是件喜事。

于是,御医最后不忘给花紫阳道了个喜,这让他有点郁闷,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而且他难道这个时候才算是长脑子的妖吗?

老太君松了口气,可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老身记得紫夙那丫头前些年也长过智齿,她当时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啊?她跟紫阳是亲兄妹,怎么差别会这么大?”

御医笑得胸有成竹:“老太君,您不记得了,你们天狐一族不管男女,成亲之前都要拔掉两颗牙作为可以成家立室的标志吗?之后再长智齿正好占了前面的空缺。而御史大人现在口中却没有空缺,智齿的生长受阻,就引发了病痛。”

“搞了半天,是因为晚婚的原因啊。”某朵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阳阳看起来好像很痛苦,这时候笑出来也忒不厚道了于是侧过身子,无声地笑得龇牙咧嘴。

明白了前因后果,陛下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看着花紫阳。

而老太君更是以一种预言先知般的口吻拉着他的手说:“早就叫你赶紧找个好女孩娶了,你看看,要是听了老祖宗的话哪还会有这种事啊!”

如果为了长牙的问题去结婚花紫阳想了想,始终觉得这未免太面目无光了,不,这是件让他完全没脸活了的事。

结果,虽然是颗代表吉利的牙齿,但由于它的后果一点也不吉利,因此免不了被拔掉的命运。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拔?

某朵见过人类拔牙,但妖也要拔牙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很感兴趣等着御医们商量出一个方案来,想看花御史拔牙。

御医们有些为难,花紫阳官居一品,他的身体也算得上是金贵了,自然不能像老百姓似的下狠手,何况他们也没那个胆。

见几个老御医商量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最后还是陛下懂得变通:“老太君,紫夙那丫头是怎么拔的,就给紫阳也怎么拔吧。”

“那是用浮蒂、殁掬子、矗苴再配上仙岽草调制的药粉,只要放少许在牙齿上,过一会再用水猛漱几下,牙齿自然腐落。”

“那很好啊,就用这个。”

“这个”

御医看着陛下,面露难色:“启禀陛下,这几味药含有剧毒,因此才能腐蚀天狐的牙齿,用药时也得很小心的把它沾在牙尖上,以免被唾液带入口中,但是御史大人的智齿只露出了很小一部分,恐怕不方便用药”

听到个“毒”字,陛下不能不谨慎起来:“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御医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确实是在绞尽脑汁的想,但是要么药物,要么外力外力的话,牙都没长出来,他上哪拔去啊!

御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只能把目前的情形老老实实的告知陛下。

“没事没事,你们药量酌量减小就行了,我们天狐都是这么拔牙的,紫阳三千年的修为,没那么容易被毒死的,每次放一点点,多放几次牙就被腐蚀掉了?”

老太君身为天狐一族的大家长,她说的方法最终被付诸实施。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很要命。

花紫阳就在用自己的实际经历来体会这句话,他现在磨牙后区肿胀,咀嚼、吞咽、张口活动严重受到限制。

用我们人类的行话来说——就是冠周炎,体内激活并生成大量白细胞致热原,产热增加,散热降低。

用我们人类的行话来说——就是发烧,口腔粘膜受损,表面凹凸不平,生出许多黄色圆形斑点。

用我们人类的行话来说——就是溃疡。

当御医颤颤巍巍的把那些药粉涂在他的智齿上后,就叮嘱他千万不要吞咽唾液。

想他跟玥琅长期玩以眼杀人的游戏,早已练就了长时间不眨眼睛的本事,但是哪里锻炼过长时间不吞口水的能力?

花紫阳觉得自己憋的全身都快抖起来了,最终也没能战胜身体本能。

幸好药量没放多,否则,被治牙痛的药毒死?!

这死法在阎王面前都不好意思提。

天狐祖传的拔牙法失败,某朵叹了口气,拿冰敷在花紫阳脸上,无比同情地说道:“既然药物不行的话,看来还得用工具拔了,哎,阳阳,你这遭的是什么罪啊。”

花紫阳点了点头,也没浪费力气开口,他是不怕什么敲啊、凿啊、钻啊的,就怕御医们空有理论没有临床经验,到头来事没办成,白涮了他!

“大人,先漱下口吧”

花大人接过御医递来的由特殊药物和烈酒组成的消毒液兼麻醉剂,喝了下去,然后安静的躺在躺椅上等着被“涮”。

之前像是被挑选的牲畜,现在则像个被实验的小白鼠。

陛下、某朵、老太君、青萝,以及风音和邱析都围在花紫阳身边,当然,他不怀疑大家都在关心他,但是要说没有一点参观的成份在内——真善美如他,也没法老实相信。

“哎呀!看了都怕。”小仙侍邱析半遮半挡地看着御医们正在清洗的器械,还是做仙好啊,不用遭拔牙之痛。

“妖言齿之落,寿命理难持。”青萝这时候十分高雅地吟了句诗,只是内容极其晦气。

可是大家等了半天,也不见御医们动手,老太君和陛下盯着呢,给御史大人拔牙已经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挂上了钩,不成功便成仁。

拿着刀刀叉叉在空中比划了半天,筹划着,商量着,斟酌着,就是不能下手,只是不住地按着花紫阳的合谷穴,这本是止疼的穴位,却让御医们按得生疼。

躺在这片“刀光剑影”下的花紫阳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已经由实验小白鼠晋升到屠宰场的猪了,只是这群屠夫却这么“仁慈”。

不过,就在他实在不忍心看这群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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