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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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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能测的感觉,使我不敢动分毫。
“朕乏了,先回寝宫,你们继续。”他骤然将方才的凌厉敛起,悠然笑道,也不等众人有所反映,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握着我的手心长扬离开养心殿。
外边冬雪未融,白茫茫的笼罩宫墙、楼阁、残枝、石阶,我衣着单薄,冷风一阵阵吹起我身上的轻纱绸衣,飞舞飘逸。未察觉寒冷,只因我的手始终被祈佑那只厚实温暖的手紧握其中,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掩饰了多少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踏雪也无痕,红衣亦赤足。”一声轻吟唤回了我的思绪,望着突然止住步伐侧首回望我的祈佑。我微楞片刻,才惊觉自己正赤足立于澌澌雪地间而不知,冰凉之感传遍全身,终于察觉到寒冷之感,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倏然松开我的手,一阵浓浓的失落空虚油然而生,却又见他躬身将我拦腰横抱而起,我一阵悬空,手不住的勾上他的颈项,愕然的望着他此举,不知所措。
他神色沉静,似有所思,“怎么可能如此相象。”淡然的语气将声音拉得格外悠远绵长,像是含着无限困惑。
微楞一下,沉吟一想其中含义,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难以分辨,只能蜷缩在他怀中,享受着这刻属于我的温暖,就连泪水悄然划过方自知,他低头深凝我一眼,“为何落泪?”
我不语,只是缓缓闭上眼眸,却听头顶又传来他低润的嗓音,“不论你先前是谁的人,从这一刻起,你是朕的女人。”他的声音暗藏隐忍与警告,我心知他还是将我当作祈星派来的奸细,他对我依旧有警戒。
“祈佑”我轻喃出声,突然感觉到他的脚步顿在原地,身体有那一刻的僵硬,但是立刻缓和下来,又继续前行。我多么想告诉他,我就是馥雅,被你怀抱在怀中的人,就是馥雅啊!
内心泛起伤感,真真切切的敲打着我的心,聆听他平稳强健的心跳声,脑中一片空白。
当我再次醒来之即,才发觉我竟躺在祈佑怀中睡着,如今却安静的躺在皇上的龙床之上,我霍然弹身而起,正对上右侧正在龙案上批阅奏章的祈佑一双费解的眸子,他笑道,“你醒了。”
我尴尬的将整个身子移下床,却见他朝我走来,双手撑在我两侧,半蹲而望正坐在床边缘的我,我咽下一口清痰,紧张的望着他,“皇上我”
“以后你就陪在朕身边好吗?”他伸手拂过我额前一缕青丝,目光闪烁着柔情,可是我知道,他此刻望着的人,是馥雅,不是我。
多么可笑,难道馥雅不是我吗?苦涩如泉,顷刻涌入心间,我张了张唇,“皇上,其实我就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突然打断我,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什么?”我错愕的凝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凉起,后缓缓吐出,再低沉的将话语逸出口,“你是祈星的人,我不在乎。只要从这刻起,你真心待朕,朕所有的事都能不计较。”
我惨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置放在我左侧的手,轻柔相握,感觉到他明显轻颤,“皇上,以后就让奴才陪伴您左右,奴才不想让您再孤单下去。”
他讶然望着我,神色迷茫不解,后还是用力点下头,将头轻靠在我的双腿间,如一个受伤的孩子般,我轻抚过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好久好久,没有如此真实在感受到祈佑了,或许,就让他把我当作馥雅,没有必要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们一直这样安静的坐着,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不时我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天真的想法,若能永远与他这样相依而靠,并肩而卧,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但我知道,这只是奢望,就算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馥雅,他也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人,毕竟他是一朝君主,一代帝王,怎能独属我一人。
望望依旧靠在我双腿上的祈佑,似乎已然睡去,很安详,我的双腿虽已麻木,却也不敢动。生怕会打扰他此刻的沉睡,再望天色早已夜幕降临,紧闭的朱门早已将外头呼呼北风阻绝,微掩的紫檀木窗将外头的景色映入我的眼帘。似乎下雪了呢,诗兴突然涌入心头,我低喃,“夜深知雪骤,时闻折竹声”。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外头隐隐传来总管太监徐公公刻意压低的声音,我一颤,竟然忘记我今日实在太出风头了,此次皇后来若是见到我竟在皇上的寝宫,将来定危机重重。
祈佑突然睁开犀眸,骇了我一跳,他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还是根本没有睡去?他轻轻将倚在我腿上良久的头抬起,惺忪的望了眼紧闭着的朱门,慵懒道,“让她进来!”
我一听他的应允之声,立刻从龙床上弹身而起,双腿已无知觉,渐渐又传来丝丝疼痛,加上轻颤酸麻,很难受。况且,我依旧赤足而立。
当朱门打开,一身珠光宝气的杜莞踏入门槛,发稍挂着几点未散去的雪花,而祈佑已恢复以往的王者之态,傲然坐在床上,睥睨着杜莞。
“皇上,您怎能让卑贱的奴才来养心殿!”她略微有些激动,单手指着站在一旁默不做声的我。
“在正殿我已当众宣布,他是朕的雪婕妤。”犀利之光扫过她,再凝望着我,目光含笑。
杜莞听着他的话,竟一时无法言语,只能愠怒的盯着我许久,胸口的起伏证明了她此刻的愤怒。我一直低着头,不敢、也不想说话,多说只会若惹的她对我的愤怒成见更深。
“皇后找朕做何事?”他轻轻整了整方才躺在我身上而凌了的龙袍,口气淡雅薄然。
皇后不回话,只是望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应该回避退下。注意到这古怪的气氛,我很识趣的行了个礼就此退下,祈佑也没有多说其他,看来,他与杜莞之间也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赤足而行走在沁凉的回廊中,放眼望夜空漫漫飘舞的飞雪,“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说的一点也没错,连城是否在正殿中已认出了我?毕竟,我的凤舞九天只有他一人看过,他真能凭一舞认出我吗?若真认出了我,他又将如何,是放手将我交给祈佑,还是揭发我的身份,让天下人都知道祈佑曾勾结夏国逃亡而去的公主。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的阴谋野心,祈佑又该如何自处?
或者是我想的太过入神,竟撞上一堵坚硬的“墙”,我一声呼痛,骤然仰头看向来人,脸色立刻惨然一变。
“这不是凤舞九天的雪婕妤嘛!”低沉的笑了几声,我望着二皇叔别有用心的一句话,心中有着小小的震动,稍喘一口气,恢复如常,“参见两位国主。”
尽量闪避着连城若有所思的目光,只见二皇叔突然大笑,然却格外狂妄,一圈圈的笑声不断来回飘荡于回廊间,格外清然,我的心一紧,难道他发现了!
“真的难以想象,此等平凡普通的女子竟有如此舞才,罕见罕见。”他回头看着面色异样的连城,“也难怪昱国主在殿上如此失态。”
我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原来是因此事。却见连城神色复杂,眼神流露隐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亓国皇帝真是享尽齐人之福。”此话听着别有深意。
暗自猜想着他说此话的真正目的,却已见他越过我,长扬而去。而二皇叔则是轻蔑一笑,随之离去,在与我插肩而过之时,清楚的听见一声冷哼由他鼻腔中传出。我僵在原地良久都无法再回神,直到祈星的出现,望着他隐在阴影中的侧脸,我顿时无法开口说话。
“我们再去喝一杯吧。”他的声音平板,听不出高低起伏,我勾起莞尔一笑,“好呀。”
又是锦承殿,又是一桌家常小菜,又是我两对坐,只可惜早已不如当日那般可以把酒铭心畅谈。他一连饮下三杯酒,后又凝视着空杯,始终不说话。而我则是静静的坐着,沉浸在这略带诡异的气氛中,也未打破。
“丫头”他突然举杯对着我,“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一口饮尽,再倒一杯,又举起对着我,“对不起,我害了云珠。”
我望着他,笑了出声,声音却是如此讽刺,给了我一刀,再来对我说两句对不起,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做的一切吗?我为自己倒下一杯薄酒,“臭小子”我轻轻举杯,此次再叫他臭小子,只觉一切都变了,“谢谢你,在阴山放过连城。”我饮尽,刺辣之感如火烧小腹,再倒下一杯,“谢谢你,给了我如此深的伤。”
我饮尽之后,将酒杯用力放下,响声回荡。我悠然起身,侧首离开,才迈两步,他就叫住了我。“潘玉,从今往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一听他这句话,我立刻转身,勾起娇然一笑,“那么,我就可以放心了。”对上他的目光,我心下一凛,尽量将脸上的笑容表现的更加自然,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这个锦承殿,毫无留恋。
我一路漫目而行,也不知走到哪了,只知道自己已再无力气走下去,干脆蹲下,双手撑在冰凉的雪地间,冻了我的双手。
我双手捧起一堆白雪,凝视良久。“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吟完我就笑了,雪、梅,本就不该相似,更不能称绝。
“潘玉!”韩冥的突然出现,让我猛一回神,他这么大声音叫我潘玉,万一让人听了去怎么办。
“你怎么独自在这?太后在等着你回去。”他的眼中隐隐紧促,已将声音刻意的压低。
我动了动唇,放声一笑,他被我的笑搞的莫名其妙,我只是沙哑的说道,“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他错愕的瞅着我半晌,神情一变,轻笑出声,后回首背对着我蹲下,“你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而是你已无法将此路走完。”
笑容敛去,望着他躬着的身子,宽厚的双肩,思绪百转,却又听他开口了,“既然这条路如此难走,就由我背你走过吧。”
轻咬双唇,犹豫片刻,终是趴至他的背上,由他背着我走向漫漫长路。这条路真的很难走,况且我还是赤足而行,真的无力承受。或许此刻的我是自私的,我真的想自私一次,我想要有个人陪我走下去,累的时候可以扶我,痛的时候可以慰我。
“韩冥”我轻唤一声,“我能相信你吗?”祈星的背叛早已如烙印般,已深深在我心中种下一刀,我不能再承受另一个人来加上一刀。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缓慢而有节奏的背着我一步步朝前方走去,我侧首望漫天之飞雪,喃喃问道,“为何雪没有颜色呢?”凄然一笑,“记得有人曾对我说,雪本有色,只因它悲伤的忘记本该有的颜色。”很傻,很蠢的一句自问自答,连我都觉得好笑。
“韩冥,我的名字,叫馥雅。”这是最后一次选择信任,所以我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脱出。或许我能预见韩冥如祈星那般无情的将我对他的信任践踏。可我必须给自己一个期待,期待在这噬血的皇宫中还有真正能信任的人,若是这个世上真的不能信任任何人,那该是多么可悲之事啊。
第二卷 金杯潋滟晓寒妆 第121124章:细铭牡丹亭
次日,我由伺候在养心殿的太监总管徐公公领入撷芳院,与数十位婕妤同住,跟随在他后头,我的头有些昏沉,暗想因是昨日受了风寒,导致今日提不起一点精神来。百花凋零唯枝残,风劲云淡融露雪,天地一色,琐窗淡淡,浅罗衣润。厢门外徘徊着几位年纪稍轻的小姑娘,格外清澈水灵,一双炯然的眼珠随着我的身影而动。
“各位小主,这位是新来的雪婕妤。”徐公公只是草草将我的身份介绍,后领着我走向东厢最后一间厢房。
一推开门就嗅到一股浓浓的灰尘之味,格外刺鼻。徐公公用手挥了挥在眼前飘散的暗尘,“小主您就在这先委屈几日,待皇上召您侍寝后,晋封为嫔指日可待。”
我因灰尘的扑鼻,轻咳几声,再从手腕上摘下一枚翡翠玉镯,交递给徐公公,“以后还要仰仗公公您。”原本一直推脱不肯授的他一听我此言,便笑咪咪的收下,偷偷塞进了怀中,“一会奴才派个手脚麻利的奴才前来伺候着。”
我微笑着送走徐公公后,便轻坐于方木小凳上,单手撑着额头靠在桌上小憩,真的很累。全身仿佛快要散架般,很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却又无法安然睡去,脑海中涌入的皆是这几日所发生的事。
祈星的利用,云珠的死,太后的告戒,以及先帝那不为人知的阴谋,还有我对韩冥的愧疚。因为,从昨日答应他背我走完那条路之时,就已开始利用他。利用他与太后的关系,利用他与皇上的交情,所以我向他坦承了我的身份,只为让他信任我。并不担心他会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世,因为他没有理由。或许更多的还是那份对他的信任吧。
宛然一叹,头疼的更加厉害,我想我真是病了,突然,只觉右肩被人重重一拍,骇得我原本混浊不嵌的头脑立刻变清晰,戒备的盯着眼前两位笑的格外纯真无邪的女孩。如此天真的笑颜,在我身上早已不复在,算算日子,再过三个月就满双十年华,算是个老女人了吧。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雪婕妤啊!”声音清脆,宛若黄莺出谷,清晰悦耳,让我心头畅快。眉若远山,星眸熠熠,国色天香,只是身上多了几分稚嫩。
“你们是?”我有气无力的问道,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与她一样精力充沛。
“我是苏婕妤,她是杨婕妤。”方才说话的姑娘又开口了,突然紧握住我垂放在桌案上的手,“我听闻昨日你的一曲凤舞九天乃惊天妙舞,奴才们传的可神乎了,连我都好奇什么样的人竟能将一向以舞为傲的静夫人给压了下去,今日一见”她的声音由最初的兴奋期待转为失望,剩下的话隐遁在唇中。
却见杨婕妤轻轻扯过苏婕妤,柔美朝我一笑,“我相信,能撼动满殿,艳惊四座的雪婕妤定有不凡之处,而容貌所谓其次。”优雅的嗓音,宛若百灵低鸣,暖耀四方,“况且当今圣上并不是个贪图美色的君主,反之,他喜欢有才华、智慧、更能懂他心的人。”
“你如何得知?”有些许讶异她说的话,根本不像出自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之口,如若蒙得圣宠,想必她能很安然自处于后宫之中吧。
“听奴才们说多了,自然也就知晓一二。”她单手抚过耳边散落的流苏,自然柔美,清丽脱俗,“况且,静夫人不正是一个例子吗?皇上爱她的舞才、诗才、慧才。”
一听她这样说起,我便惊愕而望,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静夫人如何蒙得圣宠?”
“这我知道。”苏婕妤立刻插声而入,“她曾是一位船主的千金,也不知犯了何事,被当时还是汉成王的皇上给抓进大牢。而她的父亲身子本就不好,一听女儿被抓进大牢,一病不起,终是病死榻前。而她在牢中听闻父亲的死讯立刻恸然大哭,日夜吟唱武帝司马炎妃左棻所作之词,
骨肉至亲,化为他人,永长辞兮。
惨怆愁悲,梦想魂归,见所思兮。
惊寤号眺,心不自聊,泣涟涌兮。
此曲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守牢的侍卫们都不忍之,皇上更是被她的曲子所动,当下释放她,并收为妾。“
“等等我怎么听说她是靠一曲狐旋舞而获得皇上的垂青?”我立刻想起数月前淡云同我说过的话,心中甚是不解。
杨婕妤倩兮一笑,扬起唇角,“我还听说,静夫人是因很像皇上挚爱的女子才蒙如此恩宠呢!谁真谁假早已说不清,反正静夫人在后宫就像一个传奇。”
“对呢,况且她现在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往后若是产下皇子说不定还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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