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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弟初长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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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间,洗澡水已经备好,估摸着院里的下人听闻她回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而饭菜也将会在洗漱完之后端上,累了许久回来又得下人舒心的照顾,路上遇刺的一点沉重此时也烟消云散。

次日一早长姷便去了侯府,想要询问昨夜刺客之事。
守在厅里等了会,没等来侯爷,却等来了那个要与她交朋友的青年,三次碰面,饶是长姷不想多想,也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他,甚至偏着脑袋询问身边的下人:“京城可有传来消息,皇上离京?”
下人奇怪的瞄了眼长姷:“没有啊,好好的,皇上怎会离京。”
长姷尴尬的笑:“是我没睡醒。”想想也对,政务繁忙,长生怎么能轻易离开。

正了正神色,长姷冲那青年客气道:“不知少侠为何在此?”
那青年不答话,反而瞧着长姷笑,狭长的眉眼,一笑便掩住了眸光中星星点点的犀利,看起来十分亲和。
青年身后的人瞧长姷愈见阴沉的脸,忙道:“我家主子是打京城里来的南王,特意来见北定侯的。”
长姷一愣,‘王’字前只有一字,证明是亲王,皇上的嫡亲皇室,如若是XX王,那便是皇上的表亲,可长生上位这么多年来,表亲封王的消息她倒是知道几个,嫡亲封王的事却没怎么听过,而且他们嫡亲皇室不也是差不多灭绝了吗?如若是长生没做皇帝之前先帝封的,倒是可以说的通。
想到这,长姷忙的前去行礼:“民女参见南王,不知南王大驾,冒犯之处还请南王赎罪。”虽立大功,却无正式官职,所以自称依旧是民女。
南王笑了声,十分欢愉的模样,头一句便是:“本王想和你做朋友。”
长姷眼皮一跳,艰难的应声:“民女卑贱,怕入不了王爷的眼,王爷慎重。”
那一直做笑的南王陡然气势一起,收住了笑,声音微寒,说出的话让长姷肠子都直打结儿。
“哦?如你所说,曾立功救万民于水火的人身份卑贱,那如本王这般无功之人是否更加卑贱?如此,依旧要与你做朋友,敢问,你可瞧得上?”

无非还是要做朋友的那个意思,仅仅换了一种说法,饶是长姷再大胆,也不敢说不,不是傻子的,都听出了那话里的不善。
“民女瞧得上。”这般答了之后,长姷突然觉得自己无意识中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举动,唉,白活了那么大了,真是愧疚。

如此,那南王终是又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递于长姷面前:“既是朋友,日后见我用不得行礼。”
无端的,长姷瞧着他那宛如一块上好白玉的手,就想起了昨晚他那欲要拉扯她手的举动,脑子里闪过占便宜三个大字,那么此时的一举,更像是用身份压她的占便宜。
虽然长姷心中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她作为一个‘老女人’有可能真的想多了,可她还是没能将自己的手搭在南王手上,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多谢南王。”

南王并没有生气,直起腰身双手背后在这厅里四处逛着,看上一处花瓶,伸手细细摩擦着,状似心不在焉道:“得知本王来了,连个人影却都不见,不知北定侯心中可有吾皇。”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浇头顶,长姷着实一惊,身边下人已然纷纷惊恐的跪倒在地,她亦是跪下:“南王赎罪,昨日情形南王已经看见,恐侯爷是调查那刺客去了。”
侯爷去干什么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叫这个南王生气,与侯爷对上,对大燕没有好果子吃,外敌刚退,自己窝里又闹了起来,不是明智之举。
南王转头看她,嘴角啜着不明的笑,口气轻缓:“你是在为他说话?也罢,本王也没怪罪他的意思,不如,你就陪本王在这城里走走,看看封地上百姓过得如何,圆了皇上的心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姷不明了,却也不敢多问。

此时太阳刚升,街上行人还不是非常多,摊贩也都没出齐,两人游荡于此,长姷在前面带头,标准的导游口气指着各商贩物品介绍。
南王一路跟着,表情认真的听长姷说话,不插话,嘴角始终带笑,好似十分享受一般,看得长姷眼皮直抽,心想这位王爷这般看起来倒是挺温和的。

走着走着,南王忽然转脸去看一条僻静的街巷,眉心微皱,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管长姷,抬脚便朝里走。
长姷也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见南王越走越远,只得跟上,若是叫南王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不妙。

两人一直走到了巷子最里面,常年处于避光状态的巷子有阴凉之气扑面而来,令被太阳晒的萎靡感瞬间消退,精神为之一震。

“怎么了?”长姷在南王身后试探的问。
南王颦眉,眼睛警惕的四处张望,低声道:“离我近一点。”
长姷一听,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往前走到离南王只有一步之遥处停下,看着他的背影,出声询问:“如何了?”

谁知,南王突然一个转身,高大的身体直直贴在了长姷身上,将其压在了冰凉的墙面上,十指顺势扣住了她惊慌时按在墙上的手。
“你干什么!”长姷大骇,双手用力挣扎,奈何他力气太大,身体被他挤在墙上根本动不了一丝。
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狼狈,使得长姷眼神中杀意迸出:“别碰我,否则不管你是谁都要了你的命!”

南王噗哧一声笑,双手毫不费力的擒着她的手合并到一起,由一只手提起按在头顶,另一只得了空闲的手便捉住长姷的下巴,微微往上抬,随后俊脸压低,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长姷气得浑身直发抖,用力的想要挣脱,力量悬殊,此时的她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渐渐的,她不动了。

南王感受她的放弃,抬起脸,瞧着她笑,低声唤:“长姷”
长姷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有一瞬间的迟疑:“长”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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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嘴便被堵住,那如火一般的舌竟得寸进寸的伸了进来,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变大
口腔里充满了清冽的香气,长姷惊的怒瞪他,却见他闭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微颤,这般看,眉眼隐隐透出熟悉感,或许,他是长生
只一个或许,长姷便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身体瘫软,脑袋好似成了一团浆糊:长生在吻她,长生在吻她

好似过了千百年的时间,又好似只是一瞬,抱她的人松了口,一阵眼晕中,他将她打横抱起,瞬间飞上屋顶,面寒如霜,眉头锁的紧紧的,显而易见的发怒了。
长姷下意识的扭脸往下看,只见几个黑衣人手中执剑飞快的追来。
又来!谁跟她这么大的仇恨!

“一起,还是我来?”南王将长姷放在房顶上,一只手却依旧没放开长姷,说这话时,他笑得温柔。
长姷没答,而是问:“你,可是长生?”
南王眼睛眯了眯,手轻轻的摩擦着长姷的手指,径自言语:“那就我一个人来解决吧。”
说罢,手一松,闪入黑衣人群中。

不知道是有心抑或无心,今日他穿了身十分华贵的紫色,身长立玉,面容俊美,眉眼间杀伐之气难掩,又加紫色相衬,平白多了点邪气。
长剑出鞘,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了血腥味,南王的动作干净利落,和长姷素来的习惯一样,一击毙命,绝不给黑衣人一秒的喘气机会。
又残忍,却又赏心悦目。

长姷在旁观望,直到看见南王解决了最后一个人,才上前几步,道:“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不是长生?”
南王垂眸看还在滴血的剑尖,想了会,叹息:“本想慢慢接近你,却不想这么快便暴露了。”还有这些刺客,也实在烦人。
长姷一听之下,竟愣了,半天没有反应,直到当今的皇帝急了,她才回了神,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扭头便走。
南王急急的拦住她,手一把拉住她的手,长姷脑袋一抽,喝道:“这么大了还拉拉扯扯,松手!”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南王见她神色是真的恼怒,赶忙答道,结果便见长姷红了脸。
多年不见,不知长姷的感情有没有变,初来寻她时,紧张了好一阵,甚至不敢说自己是谁,如今见此,心终是落了地。

他说的的确是对的,可是多年不见,突然相见,又是为了那个十八岁便成婚的约定而来,只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多了许多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叫长姷一时间感觉无法面对,低着头不语,努力想着该如何举动。

“你脸红了。”南王说着,伸手去抚她的脸,口气里少见的兴趣盎然:“极少见你脸红的,原来长姷脸红的时候这么美。”
长姷忙的后退了几步,咬牙壮声势:“几年没见,愈像登徒子了,跟谁学的这流氓把式。”
“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南王近前,笑得灿烂。

被表白了!长姷脑袋又是一懵,成功的被南王得了手,拥在怀里,飞下了屋檐。

“我来找你了,你要与我成亲,不可说话不算话。”路上,南王如此说道,手紧紧的牵着长姷,一丝不肯松。
长姷咬唇,红着脸没好气道:“小时候明明那么害羞,长大了怎么尽会说这种话,平日里没少哄骗小姑娘家吧。”
南王脚步一顿,双手钳住长姷的肩膀,漆黑的眼眸与她认真对视,口气里显而易见的急切,道:“长姷你难道不信我?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别的女人。”
见他如此,不知怎地,长姷就笑了出来,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果然,还是以前的长生。
南王松了口气,拉着长姷继续前行,嘴角的笑意分明,道:“五月姐说的没错,其实长姷很容易害羞的,不会主动,不敢面对,这时如若我不往前一步,怕是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长姷翻了个白眼,心道:弟弟突然变成了恋人,她怎么敢主动,而且,主动这个意思是指做什么她都不知道,难道是去找他,然后跟他说:咱俩成亲吧?
她做不出来啊,完全不否和她的风格啊。

偏着头不敢看南王,眼神就这样四下里飘来飘去,忽然想到一事,张口欲问,身边的人已自己停了下来,长姷不解,抬头看,却见南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那里,正站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着着一身绿色繁琐华服,端庄大气,只静立着,便觉贵气十足。她的面容精致,表情平淡,眼中却带了哀怨,一瞬不瞬的瞧着南王,仿似南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未语先是泪两行。
长姷心尖一颤,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下,凝眉看南王:“这人是谁?”
南王未说话,那女子倒是先开了口,表情悲戚:“长姷你忘了吗?我是小筝啊。”
长姷恍然大悟般的啊了一声,心下一片冰凉,却指着小筝笑:“原来是你啊,怎地,多年不见,一见面便这般激动?”
小筝脸色一白,不知长姷是真傻还是装傻。
“长姷,我来是见皇上,带他回宫,不能再让他继续胡闹下去了。”

果然,在宫里待久了,人就不能与往昔相比了,瞧瞧,小筝这话说的,平白就把自己的身价提了上去。
长生是来找她的,可在小筝眼里,那是胡闹。

“如今大燕的皇上不是我,你找错了人。”口气淡淡的,南王仿似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说完,还低头朝着长姷笑。
长姷只觉一道惊雷劈在了头顶,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转头一想,这段时间她好像一直在深山野林里剿匪,外面发生什么事,她也听不见,等她回来时,消息的热度已过,大家也都不谈论了,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

“你怎可如此!”小筝眼泪更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得来不易的天下!”

区区一个女人,说的是她长姷

南王不为所动:“向来志不在天下,且,我如何做,何时轮到你多嘴,若不因你曾与长姷交好,你早该死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筝脸色更是白如纸,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王,身体抖的如同风中残叶:“赫佑,五年了,我伴你五年了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她哪里好?她哪里好!我又哪一点不能和她比,我只比她认识你晚了几个月而已啊”说着,她已然泣不成声,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明明你该是忘记了她的啊,若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告诉我,让我误以为我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

“作茧自缚。”一道身影缓缓从边上的巷子里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小筝:“若是早告诉你了,这六年里,长姷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即便是你如今才知道了两天,便要杀了她两次。”

长姷一愣,瞧着那人的脸,她不如长生那般年轻,容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六年不见,依旧如从前在小酒家里的模样。
“五,五月姐?”

五月故意挑眉,冲着长姷笑:“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
一句话打破了多年不见的尴尬,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感觉,长姷道:“我这不是忙吗!”

五月笑,没再和长姷说话,而是看着小筝,眼神里带着怜悯:“小筝,荣华富贵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你现在并不缺钱,你完全可以离开皇宫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筝手指一攥,咬牙道:“钱?那算什么,比得上我这几年对赫佑掏心掏肺的好吗?长姷,为什么你要走却不走远点,为什么还要被他找到,比起我所做的,你待在他身边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长姷垂眸,淡淡的开口:“不会,别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很可怜又很伟大,是我的就是我的,与你无关,你做再多,他也不会变成你的。”

小筝身子一颤,惊诧的瞪大了眼,万万想不到这话会由长姷嘴里说出来,好似脸上被硬生生的打了个耳光。
她说的话,就好像一个陌生人说的,一丝一毫都没念及她们曾是朋友的情分,如此无情!

“走吧。”南王开口,牵着长姷的手,再也不看小筝一眼。
长姷点头,走了几步,又停在小筝身边,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爱长生,还是他的龙袍,若是爱长生,不值得,因为他眼里永远都不会有你,若是爱那一身龙袍,那我无话可说。”

走的远了,南王闷声问:“你还是当她朋友。”
长姷呵呵一笑:“即便是想要杀我,在她心里我的位置依旧是朋友,多么矛盾的想法。”

或许,她只是在迷茫,从被千岁选中的那一刻就在迷茫,被迫走上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路,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被迫站在皇宫的权贵人群中,一切的一切,都天翻地覆的改变,她也不得不急忙的改变,让自己变得和群,忘却了自己真正的感受。
或许,让她走出皇宫,她会听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长姷记得小筝以前一直都是最洒脱的。

“对了,那支钗可还在?”
长姷一愣,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支盒子摇了摇:“一直带着呢。”
南王眼波一闪,喜的嘴角止不住的笑:“成婚的时候,记得带着。”
五月好奇,拿过那盒子打开来看,倒抽了口冷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南王。
若真无心于天下,那为何想要长姷成为皇后——凤凰钗便是证据。

南王看向五月,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微冷的光,道:“这支钗给了长姷,谁要都不能给,即便是五哥。”
五月将钗放回了盒子,摇头叹息:“我不会让他跟你要这个的,你们俩好生收着吧。”
长姷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游离,接过盒子放入怀中,低头间,回想起多年前在皇帝寝宫时看见的先皇后画像,那头上金色颜料勾勒的凤凰钗与此一模一样。

“那钗很美”多年前,长姷指着画像里的女子对宫女说。
宫女掩唇笑:“那是皇后才能戴的,大燕历代皇后的贵重之物,钗若是出现在谁手里,娶了那人的男子必定是天子,以前曾听说允治皇上将这钗交给一个德才兼备未出阁的女子保管,谁娶了那女子,皇上便立他为太子,后群臣觉此法太过随意,便废了,不过也有人说,允治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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