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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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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墨瞳术,其实是在印堂穴和鱼腰穴两处用药物催发出来的一种幻术,是柏老师自创的一门神技。这墨瞳术对自己尤为有用处,因为他双目随他的母妃,天生有一双茶色眼瞳,让他行走于庙堂和江湖之间有诸多不便,自从四年前跟柏老师学得了这项技艺,他便着意下苦功夫练习了一番,这几年中从未破过功,也不用担心瞳色跟常人不一样的问题。可是这一次遇着了这个丫头,就像是遇着了他命里的魔星一般,处处都克制着自己一般,让自己往日里处处得利的意气风发,在她这里却处处吃瘪。可恶,莫非自己上辈子欠了她的?
  这丫头声称她是齐央宫的人,还知道诸多朱元璋于深宫中的生活细节,令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好瞒住自己的秘密。虽然他已经暗自发誓一定会将她弄到手,不过在弄到手之前,他还是不能向她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私自离藩的秘密,至少不能在自己如此虚弱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所以他的茶色眼瞳绝对不能给她看。
  因此,经过这一番计较之后,宁渊紧闭着眼睛,闷闷地说:“我有点困所以不想睁眼,你治你的不用管我,反正你要负责把我治好,治不好我就躺这里不走了。”
  何当归闻言柳眉倒竖:“凭什么!”他怎么像个无赖一样?
  “凭什么?”宁渊冷哼道,“就凭打伤我的是你的‘段哥哥’,你这位‘何妹妹’当然要负责把我治好喽。”
  “段晓楼?”何当归讶异地挑眉,“你跟他打个什么劲儿,你现在不是正冒充陆江北的弟弟吗?”反正旁边站着参观的小游什么都听不懂,她索性说这样的秘密之事也不避讳着小游。
  宁渊有些不悦,忍耐着没有睁开眼睛,冷哼道:“哪个扮了陆江北的弟弟,你不是已经猜出我跟陆江北他们有嫌隙了吗,哼,”说着他话音一转,酸溜溜地说道,“虽然我被他打伤,不过你的段哥哥也让我挂了彩,你一定很心疼吧?”
  纤指中的银针立刻扎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何当归佯怒道:“什么哥哥妹妹的,你胡说些什么,我跟段世子今日才第一次相识,你快交代,你为什么要打人家,你伤的人家重不重?”他们这些有武功的人真是麻烦,有什么不痛快不顺心都要刀枪棍棒地打上一场,最后弄得个个有伤,人人吐血。像自己跟罗白琼这样子多好,明明心里都厌恶透了对方,却仍旧斗得文明礼尚——暗地里一把一把的软刀子交锋,表面上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你说的是真的?”宁渊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质问道,“你真的跟段晓楼不相熟?那他为何‘何妹妹’‘何妹妹’的叫唤个不停?”
  何当归虽然不觉得宁渊和段晓楼二人打架跟自己有什么牵扯,不过他们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些瓜葛,所以为了止息二人的干戈,她还是胡诌道:“你刚刚没在殿上所以没听到,这位段世子是个极和善的人物,对着所有小姐都和和气气的,‘关妹妹’‘罗妹妹’‘何妹妹’的一通叫唤,又不是独独只叫了我一人。如今他飞来飞去的找我,肯定也是老祖宗托了他来找的,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而且这也不算撒谎,段晓楼就是不认得自己了嘛。
  宁渊忍不住把眼睛张开,望着她确认:“你没骗我吧,我听段少的声音鬼哭狼嚎的,悲戚得很。”
  “那是你耳朵有毛病,我怎么没听出来?”何当归又抬手往他的胸口扎了很多银针,直将他扎成一个刺猬,无意间抬眼对上了宁渊的眼眸,她不由得低呼道,“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宁渊被她的这一声低呼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睛重新闭上,奇怪啊,他在睁眼之前明明屏息敛神重新召回了墨瞳术,她怎么还是望着自己的眼睛惊呼?难道说,他对她的情动之深,已经到了无法平心静气使用墨瞳术的地步
  “宁公子,我瞧你的眼白之中隐现蓝丝,而眸心处骤缩骤扩,分明是寒月受风,肢冷脉伏,以致水土不服的症状,”何当归细观着他的眼睛和面色,为他诊病道,“怪不得你的内伤一直不见好转,原来你在生着寒病呢,若是你信任小女子的医术,不妨用一用小女子开的这个药方:雄黄六钱,朱砂五钱,麝香两钱,冰片两钱,牙硝一钱。以上药材各研极细,密贮于瓷瓶,每次服用时,用漆筷沾两下,再搅入温开水中化匀服下,如此半月后,此疾可除。”
  宁渊听到一半儿之后就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丫头原来只是诊个病症而已,干嘛突然惊叫一声,弄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害他白白受惊一场。
  何当归见对方不答话,以为他不把这类小病放在心上,所以又强调了一回:“你不要觉得有真气护体就百病不侵了,这水土不服之症若是不及时治疗,会跟你的内伤在一起越搅越大,最后可是不堪设想的我刚刚说的那个药方你记住了吗?”
  宁渊拽拽地轻点了一下头,答应着说道:“我记住了,回去之后我就开始吃这个药你在罗家里也要多多保重,把自己养胖一点。”
  这种难得的温柔之语从他嘴里讲出来,可谓是一种恩赐,可是听的人没什么反应,还在专注地拨弄他胸口的那一把银针。这时,宁渊讶异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才一会儿没注意到,自己的心口位置怎么插了这么多针,足足有四五十根之多!刚想责备她又在谋害亲夫了,宁渊突然发现自己之前中的段晓楼那一掌的寒气,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散去了大半,而且中掌之处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何当归略做思考,侧头看一眼旁边站立的少年,吩咐道:“小游,你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酒,最好是呛鼻子的烈酒,找到了给我拿半瓶来。”烈酒可以配合着她的金针打穴,把疗伤的效果提升到最佳,当时她在水商观中高烧不退,用的也是这种加强型的针灸方法来瞬间退烧、安神。本来这一手绝活儿不该在宁渊这样一个外人面前显露,不过他总算救过自己两次,医者的本能让她无法对这样一副伤病交加的躯体弃之不顾。
  待那少年得令,双眼一亮跑远之后,宁渊好奇地看着何当归说:“丫头,你究竟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本事,如此高明的医术和针法,”见她耷拉着眼皮不理会自己的问题,宁渊又加了一句,“还有你的茶艺与宋友的‘宋氏茶艺’如出一辙,可我从未听宋友提起他曾收过什么女学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云隐茶泡法’?”
  待宁渊讲到了最后五个字,何当归摆弄银针的手突然就停住了,用一种极古怪的眼神,盯着宁渊的眼睛重复道:“云隐茶泡法?宁公子你也知道这云隐茶泡法?”
  “是啊,”宁渊不知她为何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语态,猜测她可能对于有着“赛陆羽”之称的当世第一茶艺大家宋友心怀仰慕,于是就详细地为她解说道,“这道用李商隐之七言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为名的云雾茶泡法,亦称为云隐茶泡法,是宋友这两年新研创出的一套绿茶的冲泡之法,用在云雾茶、碧螺春茶之上最佳。话说回来,刚才你泡茶的时候,我伏在欣荣殿的屋顶上看了之后心中着实吃惊,只因为这种泡法,宋友只在我和风扬面前展示过呢,你从哪儿学来的?”
  何当归越听面色越冷然,握着银针的手和嘴唇都在轻轻颤抖,而一双眼睛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渊看,眼神明亮而犀利,让宁渊被瞧得心里发虚,何当归用试探的语气问:“你跟宋友经常见面吗?”
  宁渊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一副见了鬼神情,迟疑地点头说:“是啊,他就住在我家里你很敬仰他吗?我可以帮你引荐,说起来,这云隐茶泡法的四句诗中还暗含了你的名字‘何当归’呢,呵,难怪你突然这样感兴趣啊。”宁渊自顾自地为对方的异常表现找了一个借口,可是对方远远不是对宋友“感兴趣”这么简单。
  何当归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回想着“赛陆羽”宋友的生平,此人早年也是一位行走江湖的武人,后来与人仇斗时被削去了一双膝盖骨,从此无法走路,才开始在家中专心研习茶艺,成为一代茶艺大家。可是宋友当年闯荡江湖时惹过不少麻烦,仇人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不肯让他安度余生,搅得宋家鸡飞狗跳。宋友不堪其扰就,就留下书信一封遁入空门,实际上,他还未曾剃度就被十七皇子朱权派人接走藏起来。
  后来朱权被封为宁王,去大宁赴任的时候也带上了宋友,将他安置在王府的九兰苑中,只要一有空就去找他品茶对弈。而何当归的这一手茶艺,也是入王府之后跟宋友学到的,而且如果她所记不错的话,直到建文三年宋友病逝,宋友都从未出过宁王府,也不曾为其他人泡过茶。
  “没错啊,我对宋大家心仪已久,”何当归收回仰望夜空的视线,直直地看向宁渊,“听说他捐身佛门,隐匿于山林石窟,我还常常引为憾事,原来宋大家是搬到宁公子家里去了,呵呵宋大家什么时候住进公子家的呀?”
  宁渊见她重新开始言笑,眼神虽然有点怪,表情还是非常生动活泼的,于是他也笑道:“宋友半年前就做了我的门客了,你想见他又有何难?只要你愿意做我的侍妾,跟着我回家,那你就是想天天跟他探讨茶艺也没问题丫头,虽然现在不能对你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不过我向你保证,做我的侍妾绝对不会辱没了你,恰恰相反,这是你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归宿。我看得出你在罗府里住的并不开心,这里的人对你都不好,与其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还不如跟我一起”
  何当归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冲上了头顶,四肢都是冰凉的,而耳朵则被激荡的气流冲的“嗡嗡”作响,渐渐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那张嘴一张一合地说个不停。尽管她不想去想起任何有关朱权的过往,可那些融进她前世整个生命的记忆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如果她所记不错的话,半年之前,朱权就被皇帝封为宁王,派遣到了西北军事重镇大宁,并在彼处建了一座宁王府,而宋友也是在半年前住进王府的。
  一阵夜风吹过来,让她冷得打了个寒颤,这个所谓“宁渊”宁公子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太可怕了,他居然离她这样近,他居然跟她再度相逢,他居然“又一次”想让她做他的侍妾!

☆、第135章 最远最冷最伤

  更新时间:2013…08…31
  “清逸姐姐,”小游欢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俺找到你要的烈酒了,有满满一壶呢。”
  何当归一边用手哆哆嗦嗦的拔走所有银针收回针套,一边咬着后牙槽从牙缝中吐出一句,“用不着了,你拿走吧。”那些银针收得太急,还未及码整齐,几根突出的针尖全都刺在了她的指头上,渗出一颗颗晶亮的血珠,洇在了黑色的丝绒针套上。十指连心,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是冷得发抖。
  “姐姐你没事吧?”小游也觉出了不对劲。
  而平躺在地上的宁渊更是满面诧异,刚才两人还谈的有说有笑的,自己讲错了什么话了吗?她怎么说恼就恼了?可是,之前他们的几次相处中,他曾讲出过更多更过分的话来,她都是面不改色,也没有丝毫受到冒犯的羞恼,只是用机智灵巧的方式与他周旋到底,这也是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的原因之一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想说见一见宋友吗?自己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她为何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丫头?”宁渊试探地低声问,“你生气了吗?是在生我的气吗?”
  何当归此刻全身都在发抖,根本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也不想再多看那个人一眼,只是闷着头收拾好她的针,又闷着头拽起站在一旁的小游,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黑漆漆的花园,只想离得这里越远越好。
  宁渊虽然受伤不轻,可是也不至于躺在地上站起不来,他原本可以去追她问个明白,可是他心中实在猜不透她的前后反差,所以一时也躺在那儿没有起身,只是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在心中反复回思着他们间的对话,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冷了脸的呢?
  之前还好心地为他诊脉,让他吃治疗水土不服的药散,后来他对她的医术和茶艺表示好奇,她的眼神好像就有点不对了,尤其是在听说宋友住在他家里的时候她跟宋友有仇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刚刚的神态和动作在他看来,与其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是“恨”更恰当一些。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能让她恨到全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罗家那一班子人他也都见过了,有的人公然打她骂她,有的人曾把她推下假山,有的人欺侮她折辱她,有的人对她用上了歹毒的药粉,面对那样一帮人,他也未曾见她恨成这样,事实上,那一次她的表情是漠然而冷淡到极点的想不通,想不透。
  何当归拖着小游往桃夭院走,一边低埋着头走一边噙上了一丝讽笑,枉她还自以为两世为人,处处都比别人棋高一着,竟然跟那个披着人皮的狼相处了多日都未发现一点端倪,她真是全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谁会成日配着装有龙涎香的香囊,谁会连枕头旁边都放上一块龙涎香?谁会有如此精妙的易容工夫,谁又能使唤得动柏炀柏给假风扬做那张人皮面具?诸皇子皇孙中,又有谁会城府深沉到成日里用一张假面和假声音过日子?只有他!只有那个一心谋划着怎么去当皇帝的朱权!
  太可怕了,没想到朱权竟有这样高强的武功。“”如今他不过十五岁,就有跟高绝不相上下的轻功,还能带着一身内伤跑去火并段晓楼,并刺伤了段晓楼的手,可想而知五年、十年、十五年之后的朱权武功有多么高!
  可是上一世她跟了他十四年,为他做着各种机密事务,为他谋划着各种阴谋阳谋,让他进能跟惠帝和燕王一争天下,退能偏居一隅做个闲王。她二十二岁时为救他性命而小产,失去了腹中一对四个月大的龙凤胎,二十八岁又为他生下女儿朱语湉,她一直自认为是他的心腹中的心腹,爱人中的至爱,可她一直到死的那天,都不知他有这样高强的功夫!
  上一世的朱权虽然也常常出入军中校场和伍樱阁,虽然也上过战场杀过敌,也打过擂台行走过江湖,可他在所有人面前、包括她的面前,显露出的武功都不及如今这个十五岁的“宁渊”的三成功力,而且进进出出之时还常带着一群护卫保护他的安全,现在想来这些全部都是他的韬光养晦之计!
  何当归又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去双手抱住小游的手臂取暖。
  若是朱权有这样的功夫,在她二十二岁那年,根本就不必挺着一个大肚子去为他挡那刺客的一剑!他为了韬光养晦,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武功底细,竟然任由她扑过来为他挡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剑锋送进她的腹中!回想到自己那一对已经长成人形的儿女从自己的身体中滑出,最后被装进一对小小的香木棺的情景,回想到朱权那时候的那一副眼神闪烁不定、略带几分愧疚的表情,何当归就恨得全身发抖,为她的那双不能出世的儿女心痛得想要放声狂呼几声。
  小游紧张地拍一拍她的肩膀,问:“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俺背你去药庐抓副药吃吧?那里俺熟。”
  何当归忽而泪如雨下,抬眼瞧着这个有些傻气的少年,上一世里他是生生被自己连累惨死的,死后还被鞭尸,而罪魁祸首也还是那个朱权还有自私自利的自己若不是那时候的自己鬼迷心窍的对朱权死心塌地,也不会为了帮朱权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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