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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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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那种好事,”常诺微笑,从白瓷尖嘴壶中斟出一盏清水,如品尝美酒一般细品着说,“唉,提起此事还真是大动恻隐之心,怪只怪何阜的姐夫与虎谋皮,找了一个那般没有人性的合伙人,又财迷心窍地骗走人家银子。如今人家老虎一发威,给何阜的老母、女儿、姐姐、姐夫四人种上北直隶流行的疫病病邪,大人就打跛一条腿,小娃娃就削去一只耳,让他们一家四口在京城闹市行乞,什么时候讨到连本带息的三千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肯将他们脖颈上的铁锁解开。”
  何当归蹙眉:“什么人如此狠毒,连小孩儿的耳朵也要,那合伙人是谁?”京城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还有这般讨债的法子,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就算想出还真是做不出。
  常诺回思片刻,掰着手数道:“临安公主府管家的小舅子的堂弟的表外甥,哈,也算是一个有后台的人了。他的做法如此不义,又让下人日日牵着铁链,像遛狗一样拉着老少四人招摇过市,原本应该激起民愤,责骂他们的残暴行径。可是何阜一家住京城的这几年,不知京城的水有多深,水下有多少鳄鱼与蛟龙,一到了京城就以南方富豪名流自诩,横行街市,让附近一带百姓都深受其害。他们不知道,人家那些鳄鱼蛟龙只把他们的霸道行径当成看猴戏,真要跟他们认真,恐怕他们连人家一个喷嚏都承受不住。”
  何当归用筷子拨弄着盘中餐,问:“这么说,何家是恶贯满盈,天怒人怨,落魄到如此凄惨地步都没人为他们抱不平喽?”
  “是啊,没人同情他们,”常诺望向屏风上的影子,笑问,“清逸,你听后是不是很开心?你要想取这些人的性命,眼下是易如反掌,他们从地上和垃圾筐中捡食物吃,什么都往嘴里送,要是其中有一两个毒包子,也只能怪他们运道不佳。”
  何当归问:“扬州跟京城也不远,他们有无可能讨饭讨到扬州来呢?几年不见,我都快忘记何老太长什么样了。”

☆、第266章 吓死登徒浪子

  更新时间:2013…10…25
  常诺诧异道:“你还想念何阜的母亲?莫非,当年她对你很好?”
  何当归哑然笑了:“他们对左邻右舍都那样坏,怎会对我一个年幼的继女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听舟逝你形容得这样精彩,我只用听的实在不大过瘾,想着要是能从怡红院中喝茶,转头往楼下一看,就看到昔日故人为生计奔波,那才叫痛快呢。”
  常诺闻言思忖着说道:“这也不难,我叫人贴补那个牵铁链的下人一些盘缠,让他带着那四人来扬州一游,等清逸你看够了再放他们回去。”
  “那就多谢啦。”何当归望着屏风另一侧的影子笑了。
  常诺不放心地嘱咐说:“你远远看几眼就罢了,他们可是带疫病的人,全身都红疹密布,甚是怖人。那种疫病已爆发了一冬,虽然不易传染,只有亲密接触才传染,可却极难治愈,连玄余都拿那种疫病没辙。”
  “哦?”何当归歪头,“齐神医妙手回春,竟也对那疫病一筹莫展?”口中这样问着,她手下突然迅速地取出斗篷内衬中的小布包。还好,今天随手带上了她的妆匣,可以随时随地变装,否则被关在经阁,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常诺和朱权强行摘走面纱,露出她的“真面目”来。
  常诺奇怪地看着屏风后一阵摇动的影子,不由自主地站起走近,问道:“清逸你怎么了?让我瞧瞧你病成什么样子了,也好回去跟玄余讨教下你的怪病。”
  “你别过来,”何当归连忙喝止道,“我突然觉得热,正在脱衣纳凉,连鞋袜都脱掉了,你确定你要看吗,按照你的‘江湖规矩’,你岂不是要拿刀扎自己的脚。”见成功喝止了屏风那头的影子,何当归松一口气,背朝屏风开始化妆,同时腹诽道,常诺说的那种“江湖规矩”真的有人遵守吗?看到了女子的肌肤,就挥刀自残谢罪?世上男子通常都会选择顺手捡便宜,多收一个小妾吧。
  她打开明晃晃的玻璃镜子,镜中映出一张“绝色倾城”的失血容颜,那些被面纱遮住的部位,“长”着大大小小红通通的痘痘,即使是这样贴近镜子瞧,都瞧不出一丝破绽。这个绝妙妆扮,是她在孙湄娘院子里藏身暗处,观赏众人举着铁锹锄头刨地的奇景时,突然萌生出的好主意。原本她打算扮的病病殃殃,让朱权放松警惕,或生出点怜悯,给她一点转圜的时间,这一点时间对她非常的重要。
  可是这样的计策,是基于常诺口中的深情朱权制定的,虽然她打心眼里不信此事,可还是想打张同情牌,搏一搏运气。反正她比朱权弱了几十倍,偶尔放低姿态,示弱于他也没什么丢脸的。然而,今天下午,听朱权对齐玄余提起她时那种时而漠然冷酷,时而又咬牙切齿的语气,根本和“深情”沾不上边。
  再联想到那日他用幻梦操纵自己,欲行不轨之事的行径,何当归突然想到,朱权对女子的仪容要求非常高,女人不要说老了胖了丑了,就是不够整洁,不够清爽,都会被他深深嫌弃。那个时候在王府中,有不少姬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雪藏,还有几个人是到了面上多生油的年纪,加上饮食不当,洗脸的方法不对,以致面上生痘。痘痘又不是什么绝症,过些日子痊愈的可能性也很大,可朱权却将所有长痘的姬妾都送去小南府,再不跟她们相见。
  何等悲哀,只是几颗痘,就葬送了那些女子的一生,一辈子被软禁,守活寡。何当归在宝芹阁蹲点儿看好戏时想到了这些,为那些女子叹息不值的同时,又忍不住掩口吃吃笑出声来。她跑到孙湄娘的梳妆台前,择了几样脂粉,给自己化了个惟妙惟肖的妆容,比照着罗白琼长痘长得最多时的那一张脸,把自己的清颜妆点得惨不忍睹。
  想到好色的朱权贴上来揭她面纱,受到惊吓的表情,她就一边化妆一边笑。她的化妆手艺是从柏炀柏的易容术中精简提炼出来的,就跟一张假面差不多,即使上手摸都摸不出破绽,一定第一时间吓退朱权,从此都不敢再来扬州鬼混,哪怕他记起了上一世的美姬何嫔,也无法从她身上找到影子。
  如今,听说朱权身边的“第一神医”齐玄余对北方盛行的疫病毫无办法,她立刻又想到了更好的主意,让朱权以后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只要她“得”过一回疫病,那么即使以后痊愈康复,朱权也不会再与她有什么亲密举止,他就是那样一个有洁癖又谨慎小心的人。
  常诺缺少与女子打交道的经验,他看着屏风上影影绰绰微动的少女,担忧地说:“你生着病怎么还乱脱衣服,仔细着了凉又病上加病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寻几床棉被搭个地铺。”说着身形一展,从头顶的气窗羽箭一般射走了。
  何当归心道,常诺如此单纯又热心肠的人,竟然被朱权蒙蔽,陪着朱权一起做着王霸皇权的美梦,到头也没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个朱权,毁坏了多少人的人生。
  她的化妆手法很娴熟,只盏茶工夫就化好了一张长痘又长红疹,连手臂和胸口都长红疹的妆容,穿好衣服又戴好面纱,她开始考虑着收拾了孙湄娘之后,是继续留在罗府等京城的圣旨来传老太爷进宫,还是带着母亲脱离罗府,另辟蹊径去京城宝地捡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听起来很想是有人蹑手蹑脚地在接近这里,她正要起身察看情况,一个亮绿锦缎包裹的团子状物什已攀上了她的膝头。
  “姑姑!姑姑!”
  竹哥儿一边叫嚷着,一边攀着她的膝头爬,想要坐进她的怀里。
  何当归叹口气,这小子三岁时十几斤,张臂让她抱,她见他白胖可爱就抱了。谁知这一抱就把他抱出了瘾,如今这小子七岁,吃得太好,像白面蒸馍一样蒸到了四十斤,还是成天要她抱。就算她是大力士,也不想成天抱着个四十斤的胖儿子啊。
  手臂一揽,把团子揽上腿来,见这胖小子挂着一道鼻涕牛牛,她取出手绢,掩住他冻红的鼻尖,问:“你怎么找到经阁来的?你怎么进来的?”
  竹哥儿擦净鼻涕,在她的怀里扭动如蚕,汲取她身上的暖意,转头看见小几上的点心,撒娇道:“姑姑,我要吃那个,你喂我吃喂我吃!”说着伸出短短的胳膊,环住何当归的腰身,幸福一笑,“姑姑你终于肯见我了,这几天看不见你,我连过年的卤煮全套和炸馓子都不想吃了,这两天饿得肚子老叫,就是不想吃饭。”
  何当归也怀抱住他,调整他的坐姿,首次发现这小子的腰都赛过自己的腰粗了,照这样吃下去长下去,估计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大夫人赵氏的亲孙子比起韦哥儿尖嘴猴腮、敏捷如猴的样子,竹哥儿实在圆滚过头了,小时候毫无差别的一对双胞子长成一猴一猪的两种形态,两相比较,她倒像是疼孩子的亲娘,董氏倒像是个刻薄后妈了。
  “竹胖,你怎么进的经阁?”何当归喂他吃了块儿点心,又重复她的问题。“竹胖”是两人私下相处时的称呼,是何当归突发奇想给他起的乳名。
  于是竹哥儿把他的冬夜历险记细细道来,怎么逃出桃夭院,怎么艰难辗转地寻到这里,怎么穿过狭小的地窗到达屋内,最后,他摊开白胖的手心,递给她一张皱皱巴巴的字条,说是青姑姑的贴身丫鬟今天晚间送来的,反复说一定转交给她。
  何当归打开字条,立刻皱了眉头:“字迹全都花了!一个字也看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呀!”竹哥儿傻笑地嚼着满嘴的点心,仰头看了一眼字条,略有抱歉地说,“字花了!一定是让我的手汗抓模糊了,对不起啊姑姑,我来这里的路上被好几只大猫拦路,那些猫壮大如虎,长得跟我一般高,我差一点儿就没命来见你了。”
  何当归一直挂心着青儿和珍珠姐这些日子的情况,遣人去了两趟卢府,都找不到正主,据说卢府里面非常之乱,热闹得有如一群乡下人赶早集,何当归听后又疑惑又担忧。现在,好容易收到了一张指名交给她的字条,上面写着三行蝇头小字,可是却被竹哥儿小胖手的手汗打湿了!
  何当归气恼地看着被鸡肉卷噎得直翻白眼的竹小胖,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她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倒霉儿子来!如此关键的一张字条,青儿的丫鬟怎么交给了这只小胖子!足月不见,珍珠姐她无恙吧?
  何当归耐着性子问:“竹胖,这张字条你有没有给蝉衣和小游看过?你自己有没有看过?”见胖脸点头,说“我看了”,她欣喜道,“快,背给姑姑听听!”
  竹哥儿继续抱歉:“对不起啊姑姑,我一路上受惊过度,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何当归看到竹哥儿胖脸上的一对狡黠的黑眼珠转出一轮精明的光,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他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恰在此时,何当归听见外间有脚步声响起,于是立马捂住了竹哥儿蠕动的小嘴,扬声问:“对了,风公子,何阜如今被关押在牢中,他还不知道他家人的近况吧?”听得外间传来了一声闷哼作为回答,她忍不住开怀一笑,贝齿咬唇,慢慢道,“烦公子你找个好时候,把这些新闻透露给他,叫他有空给家里人唱声佛号。”
  屏风外的那个男声优雅低沉,却不属于常诺:“好啊,乐意之至。”

☆、第267章 两人品尝心痛

  更新时间:2013…10…25
  彷如面前突然窜出了一条剧毒的蛇,何当归周身的血液骤然被冰封成一件冰衣,紧紧地贴附在身上,禁锢住她的心跳和呼吸——只因这个声音,是朱权的声音!
  何当归深深吸气,缓缓吐出,戳一戳竹哥儿,对他比了一个手刀杀头的动作,又在他的手心里写了“静”、“藏”两个字,将之放在地上,然后整理了衣袂和面纱的带扣,再做一个深呼吸,才举步走出遮蔽视线的屏风。
  真的是朱权,他是不带面具的,近在咫尺的,十九岁这一年的宁王朱权。他负手而立,侧对着她,整个人一柄出了鞘的青锋剑,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何当归对这种危险的朱权并不陌生,三年前,她揭穿他是一个私离封地的藩王时,他就对她动了冰冷的杀机。而现在她再回忆起来,前世的朱权至少有四次以上的这种类似情形,想要杀掉她这个众多秘密的掌握者,永除后患。可恨她居然还迟钝地想着怎么保养容颜,怎么吸引他的目光夺走他的注意力,她的脑子被兀鹰啄走了吗?
  何当归作无知状,困惑地问:“公子何人?夜闯罗府经阁所为何事?”
  朱权略转向她,凌厉的目光如刀,沉声发问:“何当归,你从何而来?你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对本王做那些事情?”
  “本王?”何当归的眼神继续困惑迷茫,“风公子湛湛离去,公子你就出现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非凡的大人物。莫非公子你就是风公子口中大名鼎鼎的宁王殿下,亦是三年前宁公子那一张面具下的本人?”
  朱权不答她的话,负手绕着她走了个半圆,忽而出手如电,骤然掐住了她纤细的颈,略扣手指,她的雪颈就有了一道红痕。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溜出来,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你说你是齐央宫的人,当时我还不信,可过后我深陷你罗织的幻梦中,每每不能自拔,我料想齐央宫的杂学包罗万象,有如此鬼魅的伎俩也不奇怪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你是冲着宁王妃的位置来的吗?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何当归的呼吸被掐断,深知自己拼武力,对上朱权根本不够看,所以她也不去做徒劳的挣扎,一双手在水袖中握拳,反复默念心经,驱动经脉中的真气带来生机,弥补不能呼吸的窒息死机。朱权在讲什么鬼话,她罗织了什么幻梦?她觊觎宁王妃的位置?呸,她觊觎他的项上人头!
  朱权恶狠狠地瞪着掌下那个不挣扎不哭叫也不求饶的少女,手下发狠用了一分真力,只一分就能置她于死地。她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悍不畏死吗?那就去死吧!他的双目凝上一层寒冰,只要这个女人死了,那缠绕他三年的梦梦醒醒、醒醒梦梦的幻梦就会全部消失,他又可以像从前一样了无牵绊了。
  这样想着,他手下再加一分力,没错,就这样,一鼓作气杀了她。那些心情,那些感觉,全部都是梦境中的那个“朱权”强加给他的,他本人对这个跟“何嫔”同样长相、同样姓名的何当归没有一丝一毫感情,他痛恨在扬州遇上她,他痛恨她对他下了咒,更痛恨自己一直受梦中人的摆布,做足了三年的蠢事。那个愚蠢透顶的痴情傻瓜是什么人?竟敢摆布他的心神长达三年!那个傻瓜为什么喜欢这一个小女人,她比路边的一棵野草更平平无奇!
  看着渐渐陷入了休克状态的纤细少女,他缓缓闭上寒意涌动的双目,瞬间变五根铁指为一只钢爪,要摘走这一颗美丽的脑袋,挂在自己白马的马铃上,作为上次在战场上被幻梦入侵,为捡拾她的头发差点送命的补偿。他要把她的脑袋挂足七七四十九天,让她无处安放的魂魄对她的所作所为深深后悔深深后悔后悔温热的液体从指间滚滚流下
  倏而,一阵闪电般的奇痛攫住了他的心口,撕裂一般的痛楚从被攫住的地方蔓延至整个胸膛,在全身流过阵阵余波,让他发出痛苦的一声喊叫。这种痛楚另带着一种痛不欲生的绝望悲凉,刮骨一般抽走他的全部力气,也让他松开了那只正在行凶杀人的手。
  死里逃生的何当归冷冷看着倒在木制地板上蜷卧的朱权,他这是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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