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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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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她的歌声,那泼皮身下的马前蹄昂起,原地转圈走起一种类似舞步的步伐,脖颈扬高时,马铃下的鬃毛果然与别处大不相同,是一种雪白的长绒毛。这下子,马的主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可是那泼皮仍然说:“小妹妹,这马真是我的。”因他胯下的马原地打转,不停他指挥,于是,他索性翻身下马,向那个满眼控诉的蒙面小丫头解释说,“你一定是这匹马的原主人,对吧?这马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弟弟已经将其卖给我了。”
“弟弟?”何当归皱眉,“我没有弟弟。”
“”泼皮又做了一个招牌的发愣动作,终于完整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抱歉,此事乃一场误会,我在怡红院听曲儿,忽然有点急事要离开,去马厩牵马时却发现我的马不见了,我赶时间焦急四顾,就看到后门那儿栓了一匹马。”
“可那是我的马。”何当归无情地指出。
泼皮展颜一笑,歪头道:“小丫头,你让爷把话说完呀,我走出门去,见马旁边蹲了个小童,以为他是替主人看马的马童,就丢给他二十两银子,骑了马走了。没想到付错了账,还让真正的主人穷追不舍两条街,唉,今天真是晦气。”
何当归心道,我觉得更晦气,短短一日,连着三次听见不该听到的男女暧昧声音,想找的人找不着,不想见的人却撞见一大堆,出个门还弄丢了心爱的马她冷然仰望那名约二十七八的高大男子,问:“阁下你不问青红皂白胡乱买马,都未问清楚主人是谁,也没管人家要不要买马,如今造成这样的误会,阁下觉得责任在谁呢?”
高大男子焦躁地望一眼前方的路,焦躁地说:“我赶时间,你别再缠我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两锭十两一只的纹银,往她的脸上一送,道,“二十两加二十两,够买三匹了,你叫你的马别再跳舞了。”反正没喝成花酒,就当把钱打赏给这小妞了,好像是个美人。
何当归不接他的银子,继续同他讲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马从马厩中消失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倘若不是贼偷的,而是有一位自以为是的大爷‘买’下了你的马,在马厩栏杆上挂一袋银子,你会因此而开心吗?出门在外,马匹就是代步工具,没有马谁都不方便,我不要你的银子,请把马还给我。”
这匹马虽然养的时间不长,可东西用久了还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一个通人性的活物。这个买马者看着面相不善,还很粗暴地用手拍打马屁,如今走近细看,马屁都被打红了一大片,怎么能将她的爱马托付给这样的粗人呢?还是一匹小母马的说。那只禽兽。
男子犟鱼头地重申:“这马是我的了。”
何当归摇头:“马是我的,银子我没收。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我一同回怡红院后门找那小童讨回你那二十两银子,若找不见他了,我愿赔你二十两银子,总之这马不能给你。”
男子烦躁地说:“告诉你大爷赶时间!银子给你你就接着,再唧唧歪歪,爷将你一起掳走,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说着去牵那原地打转的枣红马。
何当归也上前一步,先他一步牵住缰绳,好声同他商量道:“大爷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英雄气概,难道还抢我一个小女孩儿的马不成,我与此马相依为命多年,断难割舍,就请你高抬贵手吧。既然你手中还有银子,何不向路人买一匹马代步?至于你给那小童的二十两,若你信得过我,我就去帮你讨回,讨不回我就回家拿银子赔给你,你留一个住址,我给你送去。”
话说得如此恳切,加上她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男子听了这话,也有点儿硬气不起来了,尤其是对方那一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眼睛,被看上两眼,突然就有一种喝高粱酒的感觉。
男子低头思忖一刻,也比较恳切地说:“我真赶时间,否则也不会认错马主人,这大半夜有银子也无处买马,你就借我骑一回你的马,行不行?我不用你还钱,再押十两银子给你,我姓杜,叫杜尧,你明天去城外十里坡的冰花甸领马,我请你吃糖皮糕,如何?”说着一锭十两的银子塞进她手中,同时夺走她手中的缰绳,威吓地嘱了一声,“可不能再跟来了,再耽误爷的工夫,爷就好好治治你!”语气渐转为不怀好意的黯哑。
马匹是通人性的动物,枣红马感觉到了牵它缰绳的手强健有力,就不再原地打转,甚至低头作驯服态。男子低笑一声,口中嘀咕着什么“胭脂马也是马”,而后出其不意地摘走何当归腰间的马鞭。双臂一展,足下一点,就飞上马去,再鞭绳一挥,“驾!驾!”,马就奔出很远。
何当归没有再去追,手中握着那锭十两的精美雕花纹银,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
城外十里坡的冰花甸?十里坡本来也是她打算要去的地方,十里坡东边有个冰花甸,西边有个雪花甸,而她打算去的地方,就是雪花甸中的陌茶山庄,那儿就是锦衣卫的扬州总理事处孟三公子孟瑛说,段晓楼也来了扬州,他现在也在陌茶山庄吗?如今要找高绝,就只能去陌茶山庄吗?
何当归垂头默思了一会儿,慢慢溜达回怡红院,后门那里空空荡荡,红衣绿裤的小童已不见了人。她走入怡红院,后院的静谧,衬托着前院的欢歌笑语,“今朝有酒今朝醉”,是怡红院这一期“新年派对”的主题,也是青儿的别创。
因罗家的门禁森严,何当归极少能在外留宿,所以怡红院也没备着她的房间,只有青儿在后院有一间布置得怪模怪样的房间,里面的摆设风格,用何当归的话说,就是“冷冰冰的没人情味的”怪屋子;用青儿的话说,那叫“后现代金属风”。眼下也只好先在这里略歇一歇,等天亮后,再雇马车去十里坡,正好再想一个合理的借口向高绝讨要那寒毒解法。
进屋点了灯烛,拉了两下廊前的特立独行的“水车动力制动装置风铃”,不一会儿,青儿的丫鬟金甲、银乙、满丙、内丁就来了其中两个。何当归偶尔会弄混掉,后来发现她们几个好像对“角色扮演”比较有兴趣,常常混穿衣服,互相模仿举止,加之脸长得差不多,故意让旁人认错并以此为乐,于是,何当归索性就不记她们那古怪的名字了。
简单梳洗之后,她吩咐那两名丫鬟,差人去罗府桃夭院报一声,就说青小姐邀请她去关府住一日,明后天才回去,老太太处要是来找,也依样回禀。反正她房中有不少零食,饿不死孟瑄,她回去住反而影响他休息,只希望在她找到那种寒毒的解药之前,他的伤势不要再继续恶化。
遣走了两个丫鬟,又简单吃了点东西,她就在青儿那张奇怪的水床上伏下休息,心中记挂着事,所以睡得不沉,朦朦胧胧之间觉得梦见了很多前尘往事,一张张人脸在眼前跳跃,每个人的口都是张合不止,却听不见说话声。渐渐睡沉了点,可一想到孟瑄还等着她回去疗伤,心头一个激灵,立马就醒转过来,刚才正在做的乱糟糟的梦,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她踩上软鞋,走到青铜桌前喝了两大杯清水,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吃着霜降柿子饼,看窗外的天,大概还不到五更天,不过,等出了城,天自然就大亮了。
这样想着,她理了理妆容,重新绾了两个紧实的小髻,有些类似底下丫头们常绾的那一种,又从花盆中剪了一支半开的秋芙蓉花苞簪上。本来换掉身上的夜行衣才对,夜间看起来最隐蔽衣裳,到了白天就成了一个醒目的存在。可青儿的衣裙都太宽大,没一件合她穿,只好取了件略短些的银灰斗篷裹在外面,同时将遮面的黑巾也换成了银灰羽缎巾。
出了房门,再听怡红院前院,已经基本无声了,这个时候正是众人刚刚开始酣眠的时节,秦楼楚馆中的白昼与黑夜刚好是颠倒的。她去马厩里逛了一圈,挑了一匹看上去略肥的矮棕马,若她所记不错,这马的主人王老爷已经在怡红院住了大半个月了,眼下想必也在好梦正酣,就暂且借用一回他的马吧。
于是翻身上马,“驾!”“驾!”“驾!”
一通风驰电掣的奔波,她来到了十里坡,依着那个叫杜尧的男人所指的路径,到了十里坡东边的冰花甸,一入了甸子,入目就是一座野客栈,搭眼就看见野店外面拴着她的枣红马。
“吁——”
止住奔势,下了马,她将矮棕马拴在枣红马的旁边,要进客栈去还那男人的十两押金。只是当她撩起帘子的前一瞬间,就在指尖沾到那一张加棉絮的厚帘子布的前一瞬间——有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正在里面开怀大笑,他叫着,笑着,“哈哈!再来两坛子枇杷酒,这酒真带劲儿,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这个是段晓楼的声音,她绝对不会错认的一道清朗声线。
☆、第334章 段少野店求醉
更新时间:2013…11…17
段晓楼在客栈里面!
这个认知,让她的手像被烫到一样从棉布帘子上缩回来,略作犹豫,她围着客栈转了小半圈儿,找到后门走进去,后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坐在回廊下一角,把玩着手中马鞭,竖起耳朵听着屋中的情况。段晓楼在里面喝酒?那个杜尧在里面吗?还有别的人在吗?里面的声音传来——
“姓杜的!你干嘛夺我的酒壶?你还我的酒!”
“段少,你醉了,咱们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你喝成这样还怎么办差?”
“哈!你足足比我矮三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可以压死你三回,你凭什么来管我?快还我酒壶!”段晓楼的声音顿一顿,又嚷嚷道,“小二!小二!再来十坛枇杷酒!”
原来那个杜尧在里面,何当归得出这样的结论,段晓楼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精神,如此,甚好。
杜尧又说:“老大,你管管他吧,他喝了八大坛了,这个酒后劲儿很冲!”
“让他喝吧,”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他伤心人踏伤心地,你还不让他喝几壶伤心酒,他憋在心里更难受。”这个声音浅浅淡淡,与前二者的豪放形成鲜明的对比,若她所料不错,这个应该是陆江北的声音。
第四个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是高绝的:“方才有人下马拴好马,还走到了门口,可段晓楼叫了一声‘酒来’,那个人就突然站住了,然后拐个弯从后门进来,现就坐在后院的廊下,不知是个什么人,听其步伐,是个会武功的女人。”声音犀利冷静,如一把解牛的锋利的刀。
“”何当归窘然无语,高绝那家伙是什么见鬼的耳朵,他在客栈喝个酒也要保持这么高的警觉性吗?搞得好像随时都有人要刺杀他一样,难怪青儿说他,永远都显得那么不可爱。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见那四个人?可她目前只想见杜尧和高绝,而且是为了完全两码事。真是好小的一座扬州城,只不过出门一小会儿,就撞上了一个强行买马的恶人,结果发现,那人听起来好像跟高绝等人乃同僚,是个做官的人。看那杜尧骑马的姿势仿佛是军中之人,而据她所知,锦衣卫的精英人员多数都曾在军中摸爬滚打过,也就是说,那杜尧极有可能也是锦衣卫。早知如此,昨日就不把马拴在怡红院后门了,如今不知要如何一气面对那四人何当归下意识地理了理鬓发。
可是听起来,并没人有掀开帘子来后院察看的意思,等了许久仍然没人来看,而里面又响起了陆江北的声音,温和责备道:“老高,你不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如此警惕,客栈是给八方宾客歇脚用的地方,自然有人途径。这里还算隐秘,他们决计找不到这里来,咱们大伙儿也可以歇口气,来,一醉方休!”何当归闻言疑惑,怎么听陆江北的口吻,他们好像在避仇一般。怎会这样?他们可是人人闻之变色的锦衣卫。
高绝冷哼道:“我凭什么陪你们一醉方休,我又没有要喝醉的理由,还有你——陆总管,你又喝的哪门子伤心酒?从昨天早晨开始你就很不对劲。”
陆江北尴尬地低斥道:“别浑说,我好得很,我只是欣赏这种枇杷酒的独特香味,故此多饮两杯。”
高绝发出冷笑:“原来如此。”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
陆江北的声音略有不悦:“杜尧,今天该你当值了,你怎么还在冰花甸逗留?雪花甸那边缺人指挥,你还在此闲吹口哨?”
杜尧说:“抱歉,老大,我今日有要事缠身,你叫蒋邳帮我代一天的班吧,回头我请你们去怡红院吃花酒。”
第五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见鬼的要事缠身!老大你别信他,他在这里等着会佳人呢,据说是个超正的小辣椒。我才不帮他顶班,我也要等着瞧一瞧那小辣椒有多正!”
何当归心中恶寒,杜尧等待的“小辣椒”是谁?这第五个说话的男人,大概就是蒋邳,这个人三年前也曾去过水商观,她也见过那人一次,不过音容相貌都已模糊了,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昨天宗乔曾对她提起过,他的一对表兄,京城蒋家的蒋毅和蒋邳,都在锦衣卫供职,说的可不就是他了。
陆江北端起了官威,道:“杜尧,公事为重,你首次下扬州爱玩,我也不忍过分苛责,可是正经公务绝不能耽搁了,快!去当值去!”然后又转低声音,叮咛道,“段少,这酒不能这样灌,你喝得太猛了。”
段晓楼一碗酒灌下,不耐烦地说:“难得今日清闲,你们几个唧唧歪歪的忒烦人,喝酒就喝酒,来,一起干!”
随后响起的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大口吞咽的声音,何当归垂眸,把玩鞭绳。
杜尧苦恼地说:“老大,古有尾生抱柱而死,今有我杜尧旷工被骂,我只是效仿古人守信的高洁古风而已。你有所不知,我昨日为了赶赴支援你们的任务,抢了一位小妹妹的马,当时人家哭得非常伤心,说那是人家相依为命的爱马,我给她银子她也不收,因此,我就约在今天,在这冰花甸里,还马。”何当归认命地闭上眼睛,这厮跟蒋邳说的“小辣椒”果然就是自己么。
客栈里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蒋邳用鼻音问:“既然人家哭得那么伤心,你何不当时就把马还给人家?你这个拦路抢劫的恶霸。”
杜尧一惊一乍地叫:“冤枉呀!我那么火急火燎地赶去支援你们,还差点儿踏入敌人的陷阱之中,你们难道不感动吗?我在正常上工时间之外舍生忘死地付出是不是可以在第二日申请个短短的假期呢?老大!”
陆江北做出最后的审判:“杜尧你昨天来的非常及时,也帮了我们大忙,因此,本总管他日定有奖励。至于还马,此事简单,我们四人今日都在客栈喝酒,那位姑娘来找马,我们还给她便是——喂!高绝!你去哪儿?我还有事要问你。”
高绝酷酷地说:“回家睡觉。”
“可是”陆江北焦急道,“你还没把话说清楚,何小姐她”
高绝不耐道:“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
然后,在何当归未及反应的时候,后院和前厅相隔的门帘猛地一鼓动,一个深黑色的高大影子就窜出来。何当归下意识地倏然将带着面纱的脸埋进膝头,虽然她要找高绝,可她打算的是私下里找他套问寒毒解药,不打算在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跟他打招呼。
埋着头,感觉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脑和后颈,仿佛一条毒蛇攀过,然后高绝的声音远远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衣袂鼓动声,然后,就没声音了。
何当归略抬起头,见不见了高绝,微松一口气,听得屋里面陆江北温和安慰着:“段少你莫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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