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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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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当归惊奇地瞪眼,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在向段晓楼告白,还一副亲昵的情人之间的口吻?
  段晓楼也应声睁开眼,低声笑道:“总算听到你的心里话了,我以为自己这辈子等不到了呢。”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叹道:“虽然你的眼睛会说话,可是,这样的情话,总要你亲口说出来我才肯相信。往日里,不论你看我的眼神儿有多少情思在里面,我还是疑心是我自己瞧花了眼。”
  何当归顾不上纠正自己的这一次“口误”,也将手指放到段晓楼的眼皮上,掰开了细看,焦虑地说:“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血丝,晓楼哥哥,你的眼睛痛不痛?我去弄个冰帕子来给你敷眼。”
  说完,她顾不上自扇嘴巴,也顾不上研究“晓楼哥哥”这四个字是怎么撞邪似的从她口中冒出来的,极力地想扳开段晓楼的手臂,下床去取碎冰做冰帕子。怎么扳不动?她不是用银针封了他的运气大穴,让他不能动内力了吗?怎么他的手臂还像铁钳一样牢固,明明她的力气已经够大的了,青儿经常赞她是“大力水手”,一听就很威武神气。
  “啪!”她自敲一下脑壳儿,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糟糟的脑子,乱糟糟的她。呼她长舒一口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从隐形的段晓楼进了冰窖之后,她的身体就大部分不受自己控制了,不但精神上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和容易激动,嘴上也没有把门儿的了,什么心里的话都往外冒难道说,她从来“只爱”段晓楼一人,这是她的心里话吗?谁替她总结的。
  对了,陆江北还留了上好的伤药给段晓楼用,那瓶药呢?她突然才想起药的事,仿佛记得好像是随手放袖子里了,探手去找,空空如也。她急了,又在怀里和腰间反复找,怎么找都没有,连忙双手齐上,去推段晓楼的手臂,低叫道:“你的伤药没了,快放我下床!你的眼睛里冒出许多血丝,我要帮你”
  “就在我的怀里治,清逸,”段晓楼打断她的话,这样要求着,“让我多抱你一刻是一刻,真不容易,你又回到我的怀里来了。我知道,你还得走出去对吧,你跟别人有婚约了是吧?”他用他满怀的梨花香将她包裹,让她逃不开他编织的罗网。
  何当归放弃出逃,软软靠在段晓楼的胸膛上,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诚实得出奇的她说:“是啊,虽然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看见你变成这样,心中就难过的不行,可我到底跟——”孟瑄的名字被她惊险地捂回口中,变成了,“我跟‘木锨’已有了婚约,更何况,我每次一瞧见他就觉得开心,心中也十分怜他敬他,想来一定能平平稳稳走完一生。”
  “原来是这样,你对那位沐公子是怜和敬,和他在一起觉得开心,”段晓楼慢慢问道,“那你对我呢?你每次看见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觉得嫁给我会让你感觉不安全?”
  何当归不安地挣动一下,请求道:“先让我找到陆大人留的那瓶伤药,让我为你重新包过伤口,咱们再这样静静躺着说话,行不行?”
  “伤药在我这里,”段晓楼亮出左手给她看一眼,“你背我时从你袖子里掉出来,被我捡得的。”
  何当归回忆那一刻情景:她吃力地背着高大如松、沉重似猪的段晓楼,而“昏迷”中的他一只手臂好巧不巧,总是搭在她的胸口上,让她极不自在,连拨了两次都拨不开,她念他手受了伤又练功走火入魔,就不跟他计较这些小节了。原来,他就是故意的!平时也不见他有那么沉,三年前从树上拉他那一回,明明就没多沉原来,段晓楼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快给我!”她去夺他手中伤药,没夺到手,于是她板着脸教育他道,“身体发肤,不能轻易伤毁,这是最基本的孝道,此其一也。你的同袍弟兄下落不明,而陆大人为了给你送这瓶药不止耽误宝贵的救人时间,还被水淹成了落汤鸡和鬼面,你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此其二。最重要的是,山庄中的人不见了,陆大人一人力薄,你应该尽快养好伤,去助他一臂之力,此其三。所以说,”她又去夺那只核桃大的小药瓶,还是失败,恼火地问,“你给是不给?你再这样,我就真不管你死活了!”
  段晓楼的眼中满是血丝,终是撑不住眼皮合上双眼,可药瓶还是死死地握在掌心里面,跟她谈判说:“你答我三个问题,这药瓶就给你,否则,我宁愿废掉这只右手,也不给你的药。”
  这可真是一般怪现象,段晓楼的手中握的是他自己的治伤药,可他却像捏着何当归的命一样要挟着她。可段晓楼说的理所当然,何当归亦是满面焦急,二人都不觉得这样的情形透着古怪。何当归恳求道:“你的手筋断了两三根,实不能再拖下去了,救手如救火,晓楼哥哥你都已变成侯爷了,就别再耍小孩子脾气,挟伤以自重了。”
  “问题一,”段晓楼闭着双目,充耳不闻地问,“你看见我时心里欢喜得多一些,还是跟那个沐小子在一起更开心?假如可以重新选,你选我还是选他?”
  “这是两个问题。”何当归指出。
  “快答!”
  “我”她咬一下唇瓣,斟酌着说,“我从前跟你在一起时,心中的烦恼总是一扫而光,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可这一次见了你,又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你最近的际遇,心中替你感觉难过。先让我给你上伤药,行不行?”其实,她的心中现在也是欢喜无比的,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庞,她胸膛中的一颗心就扑通、扑通跳得极欢快,事实上,她的心已经很久没这么跳过了。
  可这样的甜蜜情话,纵然她被某一种邪异的“魔力”操纵着,让她变得心口一致,也断然说不出口来。所谓“君子慎其独也”,“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欺心,神目如电”,她已经许了孟瑄就不能够变卦,跟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也要假设孟瑄同时在场,只有这样,等回扬州见了孟瑄,她才能更坦然地面对他。
  “假如没有他,你愿意嫁给我吗?”段晓楼又问。
  何当归发愣着说:“这个假如根本不成立,他如今就在家等我呢,我不能失信,最不能失信于他。”一想到孟瑄在她房中“嗷嗷待哺”的娇气又神气的大爷模样,她心里就又急又慌,孟瑄一定等得很着急了吧,她失踪五天了。
  “那么再假如,我一剑杀了他,清逸,你会反过来杀我,替他报仇吗?”
  何当归瞪大眼睛,紧声发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来杀去?我找到我的良人,你就不能放手和祝福吗?你两年前回京时,不是已经祝福过了吗?”
  段晓楼的回答,是倏然睁开一双眼睛,拿起药瓶在眼前端详一下,薄唇掀合吐出了一句,“有两个是错误答案,这药不能给你。”语罢手一扬,圆滚的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白亮的弧线,“啪”地砸在坚如寒铁的冰墙上,瓷瓶碎成无数片,粉状的蓝色药末飘洒一地。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呆掉的何当归,骄傲宣布道:“你害我的右手废掉,我要你永远不安心。”
  扔完了药瓶,又说完这一句话,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休息,鼻息渐沉,终于睡去。
  自扬州一别后,他整整两年都没怎么睡过觉,怕在梦里温习到那些两人“和平分手”前的种种。不睡觉对于一流高手而言也不算多稀奇,只要法门得当,适时调息,高手都是可以不用睡觉的。不过这几日,没一点儿工夫调息与休息的他,一直靠冰面具解乏,而此时面具一除,疲倦再也遮掩不住,双目充溢着通红的血丝。
  他心道一句,反正她不懂得怎么离开冰窖和潜出湖底,所以这一次,她绝对没办法离开他。这样想着,他安心地阖眼睡去,睡了两年以来最香甜的一觉,一闭眼就入了梦,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没了段晓楼的手臂钳制,何当归跌跌撞撞地下床,跑到冰面上一片蓝色药粉边上,认出这乃是上好的续断膏,可以重续筋脉、生肌止血,是湘西疗伤秘药。于是她连忙拿出匕首,用裙角擦干净,将地上的药粉一点点小心刮起来,收进手帕之中,一边刮着,一边又不自觉地掉出泪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都要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肯罢休,还要拿着血淋淋的伤口来吓唬她,威胁她,逼迫她。她该拿他怎么办?段晓楼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孟瑄也是一个爱撒娇弄痴的少年,而她一不小心,同时招惹了两个心地纯真、带着孩子气的好男人,这是福气还是孽缘。

☆、第385章 不过是为了爱

  更新时间:2013…12…03
  将续断膏从冰面上刮起来之后,何当归松了一口气,还好冰面非常干净,又是坚硬不化的玄冰,因此药粉并没有被污染,还可以照常用,总算段晓楼耍大爷脾气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他说她的守信嫁孟瑄和请他放手祝福,都是错误答案,扔了药瓶作为对她的惩处。
  可是段晓楼眼中的错误答案,却是她和孟瑄两个人的正确答案,两个人的约定与信诺。或许,共同的重生经历注定她和孟瑄是同一种类的鸟,也注定她与孟瑄互为正确答案,所以才会从前世不相识的陌生人,变成天意安排下的几次邂逅,最后变成扯不断的牵绊。可段晓楼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练了什么怪异的功夫,那惊人的本领是否会侵蚀他本人的意志?
  她亲眼所见,他的双目黑瞳中某一瞬间曾有可见的蓝色海浪涌动的痕迹,而且,他会隐身,能操控人的心神说出实话来,真是锦衣卫的最佳搭配技能。他还将这样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她是否该感慨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饶是她的见识不短,也对这种逼迫人只能讲实话的、叫人无从抵抗的、近乎恐怖的本事闻所未闻,连柏炀柏那种最爱闲话江湖的大嘴巴,都没提过类似之事。
  “段晓楼?晓楼哥哥?”何当归喊完后就掩口,心中颇感别扭,不知自己这种心口不一致的病况什么时候能好转。“晓楼哥哥”是关凌二女的专利才对吧,她可喊不来。
  酣睡中的段晓楼不作任何反应,显见是已睡得很熟了,鼻息绵沉得简直像是三年没睡过觉,又有点像青儿口中的“睡美人”,一睡着了就叫不醒,需得等真命天子来了用特殊的方法唤醒他。
  果然,还是睡着了的段晓楼更像段晓楼呢。她这样想着,同时眼光不自觉地瞄向冰窖外面,如今白沙山庄出了事故,再没有人能监视和扣押她了,这是不是一个逃跑的绝佳时机呢?轻手轻脚地拿过段晓楼的右手,拆开纱布,上药重包,动作极尽轻巧,怕弄醒了他而让逃跑的良机消失。
  做完包扎事宜后,她再瞧一眼睡得极沉的床上人,提裙,转身,蹑手蹑脚,莲足一掂
  “别走,你走,我死”段晓楼打着鼾说出这样一句梦话。
  何当归心头一惊,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他,还在睡。于是再酝酿出一点出逃的冒险主义精神,要镇定,莫慌张,要尽快回扬州找孟瑄商量对策,锦衣卫已经知道她和逆党是同伙,她在扬州呆不下去了。蹑手蹑脚,手脚发汗,汗汗汗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去哪儿。”这也是段晓楼的“梦话”,打着微鼾说出来的,却让何当归认命地承认,她错失了逃跑的良机、
  回头看段晓楼,他还在睡,睡得很香甜很可口的样子,可是他明明醒着。他为什么还不快快睡去,不是满目血丝了吗?真是一个让人操心的大孩子。她对付孩子最不拿手了,总是到处吃瘪,私心觉得孩子都是人精,比大人有办法多了。望着段晓楼的睡颜,她发起了呆。
  说到底,还是她负了段晓楼,不管两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候谁对谁错,谁又起了变质的贪婪之心,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爱。倘若段晓楼不爱她,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去陷害她周围的人,何况,他本不用做那些麻烦的事,他只要在两人的交往上更进一步,她也并非不愿,那之后无论有什么嫌隙,委身于他的她也难下定决心反悔。没有选择后一种手段的他,该算是尊重她了吧,假如真如柏炀柏所说,段晓楼经常深夜越墙入罗府,偷偷观察她睡觉,那他一定也萌生又打消过那样的念头。
  当她和段晓楼彻底断绝恋人关系的时候,如此看得开的她,都花了近一整年的时间才终于从心中放开这段情,而他自更不必说。换句话讲,他们二人名义上虽早不是情人,可在他们心中,还一直将对方当做情人。前者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后者是只有他和她能看到的本质。
  做着一对这样的“假想情人”,依赖和占有感并不比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转淡,甚至变得更浓,因为除了回忆中的影子,他们什么都抓不住。之所以说,她背叛了这一段情人关系、负了段晓楼,也是机缘于此。试想一下,假如先放手和另择配偶的人不是她,而是段晓楼第一个松开线的那一头,娶了关筠或别的什么人,让她从别人口中听说他已经变成一个幸福的男人。那么对情事豁达如她,心心念念希望他幸福的她,心中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人好、体贴、细致、温情的段晓楼曾爱过她,她却不是那个让他品尝幸福的女子
  推己及人,放开了段晓楼的手、努力去喜欢上孟瑄的她,将自己对孟瑄的“至死不渝”的感情展示给段晓楼,无怪乎他的反应那般激烈。他一定有一种强烈的被抛弃和背叛的感觉,所以才会对她无理取闹,拿着一只废手作为筹码来逼迫她。
  三个人的纠缠,自然注定有一个是要被摒除在外的,决定权大约是在她的手上,而她将这个名额留给了段晓楼。看着狠狠受伤的他,她心中未尝不痛不动摇,只是,对一个人忍,对另一人狠,这样才能走下去。她不是男子,从来只世间男子才有三心两意的权利和精神头,女子么,光爱一个人就够费思量的了。
  “段晓楼?你醒着吗?”她下决心将心中的这些考量对他坦白,轻轻唤着,“晓楼,我有话跟你讲,你现在能听见吗?”
  段晓楼看上去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反应,气息、心跳和周身磁场都没有一丝波动。
  可她估摸着他还醒着,于是开口同他解释说:“我不知你究竟在我身上用了什么怪异手段,让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可是那些话也有不尽不实的地方,你别再对我用逼供手段,我将心中所想拣要紧的跟你说说,行不行?”
  段晓楼还是睡。
  何当归怔愣地瞧着他的侧颜,然后有几分相信他是真睡着了,他的眼角眉稍看上去,盛着满满的掩饰不住的疲倦和安详。疲倦和安详彼此并不搭调,却和谐地共处在他的脸上。她提裙,转身,迈步,心中揣着兔娃儿,先离开冰窖再做打算
  “你敢走出冰窖大门试试看,我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段晓楼不含睡意的声音冷冷响起,“其实我根本不用警告你,你也根本逃不出去。你都没有奇怪过吗,如此一个水下所在,大门还是敞开着的,水怎么倒灌不进来?你若真那么好奇,自可以去瞧一瞧外面是怎么个构造,再估量下你能否活着从这里出去。”
  他的声音冰冷而理智,干脆利落的就像是用匕首插出来的碎冰,听上去极是无情。可何当归没有被冒犯或被吓着的感觉,反而觉得新鲜有趣,原来段晓楼冷了脸说话是这样一种语调,比之他染着脂粉气时候的声调,可谓各有千秋。
  “那么,”何当归微笑回身,望向床上闭目的他,“你是打算伤愈之后就逮捕我,将我抓进大牢中拷问喽?”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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