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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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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归一呆,一时不能做出反应,槐花死了,竟然死了,死在知州府了!她派槐花去卢府照顾珍珠去,私心里想让珍珠留下槐花长用,这样等自己出嫁之时,就不必带着一个一心只想当“陪嫁小妾”的槐花,等于为自己减少一个无形中的“情敌”。现在,槐花却死了,自己该为此担上点责任吗?而珍珠是凶手,怎么可能!
陆江北问:“那位秦氏是被指杀了老夫人,还是杀了丫鬟,还是两个一同杀的?”
可车夫也不过顺耳在人群之中胡乱听了点子,如何答得上来,陆江北敛了眸,又回头看一眼玉容倾城的何当归,然后从马车的角柜里找出一个白纱斗笠给她戴了,隔着一层帕子牵手说:“我跟那展捕头在公事上碰过面,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去过问此事,他不能不给面子。你只以我外甥女的身份跟在后面,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就随着问,横竖先打听清楚再做计较。”
说着,他要拉她下车,她抬起头,回扯着他的袖子问:“假如真是珍珠杀了人,我又想帮她脱罪,不想叫她偿命,你会帮我吗?”她心中乱绪如巢,也不知怎的,这样的问题就出口了。是出于愧意,还是对珍珠的眷念?
陆江北默了默问道:“那秦珍珠是你什么人?”
何当归失神,在斗笠白纱后吹出一波皱褶,苦笑道:“也无太亲近的关系,她是当年水商观里太善的大徒弟,为人极好,怜贫恤老,我与她说话做事都投机,有时竟比青儿更投机两分。且死的那个丫头也是我派去照顾她身孕的,也是当年观里的姑子,如今一个死了,一个成了凶手我绝不相信她会杀人,纵我会杀人,她都不会。她在官府的育孤所做杂务两年,吃糠咽菜,青儿几次劝都不愿意挪地方,她是颇有家资的人,却于得失上看得都比常人淡的那种,这也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
陆江北细听之后,颔首道:“你的意思我懂了,难得有个跟你投缘的人,又以还俗道姑的身份做了知州夫人,一听也知道是个奇女子了。也罢,你既不想让她从案,我帮你这回便是。”
“你有法子?”何当归双目一亮,求助地看向陆江北,丝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脆弱。“”
他却两根手指覆上白纱,遮住她眼睛部分,偏了头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也是男人,从前还对你动过凡心。”
※※※
卢府之中鸡飞狗跳,有人在争吵,有人在哭闹,还有人拿着剪刀戳在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尖端刺破皮肤,血流出来一些,让旁人看了不免心惊,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母亲已然仙去了,小姐你再有个好歹,让知州如何过意的去?蓟老夫人只你这一位千金,你一旦自戕,岂不绝了她?”
那个拿着剪子作自杀状的蓟小姐流泪道:“可怜我父亲死得早,家里又无兄弟可依傍,原在家时,母亲跟我商议了要变卖薄产,来扬州投奔做了知州的表兄。不为别的,哪怕在他家外面另置一个宅子住着,只为了我们娘俩多个男子依靠,省了许多抛头露面的烦恼,比在祖籍那儿到底强些。可到扬州住了几日,我们才知道表兄的那个小户出身的‘老妻’,竟是个不能容人的。当着人一套,背着人另一套,不把我娘当长辈也就罢了,还在表兄面前不知挑唆了什么话,让表兄跟我们娘俩都生分了,大年节下下的,却要撵我们出府,难道是要让我们流落街头吗?”
她说得一字一泪,清秀的面容挂满了泪,让人生怜,再看一眼她全身素缟,不禁风吹的单薄样子,围观的人里面,十人已经有八人是心向着她的了。
本来“知州”是扬州本地除了知府韩扉之外最大的官员,他的府邸又不是菜市场,怎能叫别人乱逛,不过卢知州他平时没有半点儿官架子,成亲前的时节虽住着一个大宅子,却早中晚三顿都在路边小摊上吃散食,左邻右舍都认得他,连小孩子都不怕他。因此他家出了事,大伙儿都推推搡搡地直接进了门看热闹,连县里衙役都挡不住上门看热闹的人潮。
而展捕头是个老而弥坚的硬背人物,他的顶头上司县令孔维,见了卢知州都点头哈腰,如今卢府出了特大事故,卢知州的夫人秦珍珠被人告发了谋害两条人命的事,展捕头带了枷锁要锁犯人回去查问。卢知州急得方脸上火,软硬兼施地劝止他,硬话和官场话也放出来一大堆,软的时候,又都快给展捕头下跪磕头了,求他给宽限几日,让卢家自己辨清家务事。但那牛脾气的展捕头还是要带走他的夫人,只是看她乃一名孕妇,又是官太太,格外开恩给她雇了顶软轿,让她“移驾”去县衙安胎。
卢知州只不肯放手,夫妻二人手牵手,眼对眼,在这闹腾的环境里,倒你侬我侬起来了。也不知怎的刺激到了那卢知州的表妹蓟小姐,忽而,就有人见她剪刀架在脖子上,走到众人面前了。那边儿还没劝止了蓟小姐的自杀,这边儿秦氏又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的,挺着一个大肚子,软趴趴地向后倒下去。
卢知州接住秦氏在怀里,一连声喊大夫,眼前哪有现成的大夫,连路都给堵上了,叫了大夫也进不来。顿把个卢知州急得放声大哭,从五品的紫红官衣都撩起袖子来抹眼泪,渐渐都嚎啕起来了。看得围观者皆咂舌,那名卢秦氏究竟有何能耐,听说比知州大人还年长两岁,孕中姿容也不见多好看,跟知州站一起,纯属一对姐弟哇,咋地将知州迷成这样,人前连官威和仪态都统统不要了。
反倒那芳龄十六的表妹蓟小姐,如石榴花儿一样美,小脖子也刺出血了,卢知州也不去心疼她一回,连脸都不往那边儿扭一遭,只是一手环抱他昏厥的夫人,另一手扯着袖子擦泪,再三请展捕头宽限他两日,自己辨清家务,假如真是拙荆杀人,他与她一同领罪。
硬骨头的人,一般都有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展捕头也不例外,见卢知州夫妻一对苦命鸳鸯的凄惨境况,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又见秦氏大腹便便地晕着,倘或有个好歹,不就一尸两命了。于是展捕头也暂时放下了缉拿犯人的念头,让手下速速去找个好大夫来给看诊,又让另一手下在卢府中物色一个合适的“临时拘押之所”,以供孕妇秦氏入住。
言下之意,就是不锁秦氏回县衙查办了?
卢知州闻言大喜,而蓟小姐闻言,手下的剪刀就刺出了更多的血,并说出了开头的那一番“可怜我父亲死得早”云云的话,引得不少围观百姓都同情她小小年纪,父母双亡,遇着个心狠手辣的嫂子,真是可怜到家了。既然支持她,难免就有人低声骂卢秦氏是个蛇蝎妇人,坑苦了知州全家,妇不贤、全家煎。
而卢秦氏身边伺候的老婆子听见,一下子就火起,指着蓟小姐的鼻子大骂起来:“我家夫人小户出身怎么了,她来了卢府,全家上下哪个不服、谁个不敬,轮的着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嘴!你怪道是个大户千金,不在你自己家里住着,却拐弯抹角跑来我们卢家,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哪家的小姐是跟着外姓表兄住的,你存的是什么心,你娘的作为又是什么样,阖府上下连瞎子都看在眼里,好个没脸的小蹄子!勾引男人的下作小娼妇!”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老婆子的话,固然是将他们家的家务给说清楚了点儿,敢情蓟小姐娘俩打着“投亲”的名义,其实是来“结亲”的!
可秦氏身边的一个下人,竟然伸手就指着主子的鼻子骂,这卢府是个什么家教管束?就是小户人家买两个伺候的下人,还要来个约法三章呢,他家怎么主仆不分呢?更有人加倍的同情蓟小姐,心道,她素日在卢府住的情况,由此可见一斑了;那秦氏将下人调教成这样,是个何样蛇蝎妇人,猜猜也知道了。
但实际情况是,这骂人的老婆子也是首次这样骂蓟小姐,实在是几个月来窝在心里的火气憋不住了,受蓟老夫人的气满溢了,再看她主子五个月的胎有不保的危险,全是蓟家母女给闹出来的。老婆子心中火冒三丈,就跳出来为秦氏抱不平,底下人粗鄙惯了,又人老兼皮厚,什么话不能出口,却不防她的言行是代表秦氏的,她一发狠,顿时把秦氏也衬托成恶妇了。
“姓蓟的你是大户小姐出身,你怎么连我们这些老婆子都懂的道理也不知?”婆子叉腰,面恶如夜叉,“你一来我家,我放眼一打量你的眉眼,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货色,说与我家奶奶听,她还反过来埋怨我。弄到今天这个田地,只怨她的心太善,但凡她能硬气两分,你这小贱人也不能这么猖狂。”
蓟小姐哭成泪人,舆论几乎是一边倒了,嗔骂秦氏的呼声愈来愈大。卢府其他下人拦着让那婆子住口,别再给主子添乱了,可泼妇的劲儿一旦上来,一时竟刹不住。
她紫红着面膛大声道:“你说我奶奶人前人后不一样,那你呢?你刚来府里的时候,不是成日价连说个话都脸红吗!怎么现在又能说会道的了?背地里一个人时,做的那些个哼哼唧唧的事,我老婆子光提起来都替你矂得慌,你要让我全给你扯出来吗?我还能拉上两个证人作证呢,咱们也过一回堂!”婆子说到这里,嗓门儿更加高亢,喊得人尽皆知,“你背着人自己又搓又揉,喊我家老爷的名字干什么!想男人只管大街上找去,自己一人在房里鼓捣也能得趣儿?啊哟哟,老娘要是养你这么个女儿,早一根裤腰带勒死了!”
众人闻言再次哗然,而那蓟小姐被人当众喊出了闺阁隐秘,立时就羞得不欲偷生。原本那剪子是要威胁展捕头他们“秉公办事”,将秦氏锁走,可这一回却真的成了自杀利器了。
只听那蓟小姐大呼一声:“秦珍珠,我们母女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咒你一尸两命,不得好死!啊——”伴着这话语,她紧握着的剪刀高高扬起,正正瞄准了自己的咽颈刺下去。
只要刺中了,就再没有活命的道理,众人胆寒,周围几个丫鬟婆子和家丁齐上,要夺她手里的剪刀,眼看也已太迟。更有心向着秦氏的卢府下人,着急地意识到,假如蓟小姐一剪刀戳死了自己,那这条人命也得间接算在秦氏头上。即使官府不纠察,顶着“逼死蓟家母女”的恶名,秦氏如何还能在卢府、乃至扬州立足?连老爷的官能否再继续做下去,都让人悬着一颗心!
然而,那一剪刀并未刺下去,蓟小姐突然定住了,一动不动地举着剪刀定在原地,好似中了邪,变成了个木偶。众人不知缘故,也慌忙上去夺下了剪子,制止了一场流血纷争之端。
与此同时,有个青衣身影走近一直在仰天哭泣悲鸣的卢知州,低声斥责道:“像什么样子,亏你还是个男人,珍珠姐已将你宠成个大孩子了?”
卢知州止住哭泣,泪眼辨认来人,是个少女的声音,其音清冷泠泠,其形弱质纤纤,她,她是?
“快将她抱进软轿里,我给她听听脉,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吵闹,激着了心口窝,静一静就好了也未可知,”少女匆匆吩咐道,“你先去让人打盆热水来,再跟展捕头说一声,有人找他后堂叙话。”
☆、第465章 幽会前夫闹剧
更新时间:2013…12…26
卢知州这次认出了那戴纱罩斗笠的少女,是素日跟他夫人亲近的罗家表小姐何当归,也知道她家学渊源,颇知医理,当下不再拖延,依着她吩咐的,将昏迷着的大肚子的珍珠打横抱起,抱进了展捕头叫来“接犯人”用的软轿里。因是一顶单人轿子,珍珠和何当归先后进去了,就容纳不下第三人。那卢知州心中着慌,又不便于当着乱哄哄的人众掀开察看,只能像个笨拙的狗熊一样,绕着轿子一圈圈走。
何当归一边为珍珠看诊,一边没好气地问外面的卢知州:“尊驾也是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又读了一肚子的诗书学问,怎生连个家务都管不好?你不知道珍珠姐表里看着壮实,可清清苦苦过好几年光景,如今体弱怯寒,又兼孕妇不能动气、受惊和郁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如今倒好了,这三样俱全了!”
卢知州贴伏在轿门外,急迫地问:“她情况怎样,孩子没事吧?”
“孩子?”何当归挑眉,手下施展神妙针法,口中却说,“要没事也可没事,要有事,此事也不算小。”她拖着长腔,卖过关子才说,“现而今珍珠姐已伤了根本元气,不能回复了。要保着肚里孩子,再过三四个月生了孩子,她就没福气继续做你卢家媳妇了。换言之,大人孩子,就只能留一个了!且珍珠姐体虚宫寒,这一胎五个月上没了,以后也没福气再当孩子娘了。”
卢知州闻言如遭雷击,虎目盈泪,口不能发声。
何当归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跟青儿就不该撮合你们二人,珍珠姐也不该再遇上你,两人一段冤孽纠缠。末了末了,痴心汉子也变了心,到底男人于女人一项上,到了手的就不再稀罕了。怎么苛刻对待,她都不能够反悔了,合该她命里冤孽,刚出了道观又被你绊住。”
卢知州也不介意她语气尖酸,不诧异她说话老成,只是沉声分辩道:“我没变心,是她不信我在先,我向她剖白心迹,她只是背朝向我,我又能如何?现在连姑姑都不清不楚地被毒死了,我卢家最后的一个亲近长辈,好端端地客死异乡,我什么前因后果都不清楚,还只是一味地护着她。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什么错处吗?”
何当归施针完毕,见珍珠还没醒过来,就解下披风将她裹住,面上冷冷一笑道:“错处可大了,我也是刚到你家,完全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心里是相信珍珠姐的。而听你的口吻,你表面上护着她,心里却不信任她,这就是最大的一个错处。”
“死的那人是我亲姑姑,”卢知州满怀被人质疑之后的愤慨,“现在证据全指向珍珠,动机也有,连她自己也不否认我还应该继续相信她吗?——让我进去看看!”
何当归拨帘出来,站在轿子门口不让卢知州接近,冷冷道:“假如你和她易地而处,你觉得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你这样的态度对人,换谁都心寒,承认或否认都没什么两样了。”其实,她对之前卢知州对珍珠的维护态度还算满意,不过一见好好的卢府让蓟家母女弄得鸡飞狗跳,心里就带气;再看珍珠,脸盘在孕中竟反瘦了两分,本就身世非常坎坷的一个好女子,这回当孕妇都当不肃静,心疼又起来两分,因此跟卢知州呛起声来。
卢知州人本就不凶,叫了两次,何当归都不给他让开轿门,他就急了,气恼道:“你一个小姐家家,不家去绣花,跑我家里捣什么乱,你再不让开,我让人送你回罗府了!”
何当归冷笑:“都撵出去岂不干净,等珍珠姐一醒,我跟着她蹲大牢去,卢知州你守着如花似玉的表妹过日子吧,横竖你们才是一家子人,我们都是外人。”
卢知州听着这话不像,待要再说什么,轿中的珍珠却醒了,喊着肚子疼,何当归回轿中察看,卢知州在轿子外又乱转起来,心中纷乱如麻。少顷,何当归出来,面无表情地告诉他:“珍珠也是这个意思,卢知州你若是现在方便,她求一封和离书或休书,然后从此断绝来往,婚嫁自取。”
卢知州急了:“你一个小人儿从中间挑什么是非,珍珠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让开,我要见她!”
轿里面的珍珠自己说:“带我去县衙门吧,好妹妹,至少比这里清净些。跟他说一声,要是我不死在牢里面,过几个月死于生产,孩子还得烦他收养,只别让新夫人扔出去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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