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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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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老王叔那张阴沉的脸,拓跋岫一边咳嗽一边盘算着对策,他把自己弄醒,无非是想问清玉玺下落,盘算着时间,张晨等也该将玉玺送到老七手中了,便是告诉了他,他也没这本事从老七手中将玉玺讨回来,可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烦着去吧,你不是想当秦王吗?自己想辙!
拓跋岫本身就是掌管黑衣卫的,想渗透收买他身边的人本是难上加难,就是这个得祥,也不过是终下决心对付拓跋岫之后在最近几日拿了这孩子的家人性命相要胁才勉强得手。可拓跋岫向来谨慎,重要的事身边的小太监根本无缘参与,遑论其行动安排了,结果只知道拓跋岫随身带了毒药,随时都可以自尽身亡。本来他是死是活拓跋静心毫不在意,可在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转念一想,既然是敌人,就不能如他的意,他既然这么想死,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容易,遂令手下给准备了一粒形似的药丸…………大梦金丹,令得祥找机会换了药,这药吃了之后也是睡,只不过是大梦一场之后便会醒过来,毫无毒性。
现在看来,幸好当初留了这么一手儿,不然的话,这人一死,到哪里去逼问玉玺的下落!
见他醒来,拓跋静心也不和他绕圈子,径直问道:“玉玺何在?”
拓跋岫冷冷看着自家的亲叔叔:“玉玺乃秦王印信,与王爷何干?”
一句话噎得王爷喘不过气来。半晌,方冷冷笑道:“你倒是好谋算,令人大肆宣扬拓跋岱诛杀残暴厉王,倒给他一个好人望,却没想到你人没死成,只要我将你绑到郢都城头,你所传扬的一切尽皆成空,他拓跋岱从此洗不清一个骗子的名声!”
拓跋岫毫不畏惧,淡淡笑道:“但随王爷意。”竟闭目合眼,再不理会对方。做为一个爱面子胜过一切的拓跋王族,他一点都不担心会被绑上城头示众,都是姓拓跋的,谁怕谁?不信你拓跋静心丢得起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拓跋静心想了想,还真是不能把他绑出去示众,不说丢不丢脸面,单只对自己亲族子侄如此无情便会令他大失人望,原本就根基不稳,更不能给反对者提供这种罪状。更何况无知百姓有几个认得谁是厉王?就算把他绑在外面,最多只能增加流言的版本和花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想着这个闭目装死的家伙给自己留下这一摊子烂事儿,真是怒从中起,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一个耳光扇过去,口中大骂:“小王八蛋,识相点儿把玉玺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拓跋静心这手劲儿可比肖天翼大多了,一巴掌下去,险险打碎拓跋岫的半边颊骨,眼耳口鼻一齐出血,拓跋岫只觉得剧痛袭来,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片刻之间便失去了意识。
拓跋静心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扇晕的侄子,终于深感无奈地意识到,逼供也是技术活儿。带了一辈子兵,他就没和这种弱鸡似的崽子打过交道。
看了眼身边的亲信丁智:“弄醒,接着问。”
拓跋静心没有搬进王宫,主要考虑到王位到底尚未坐稳,不益过于高调,再者现在他属于带军出征,家小亲族全都留在西秦的雍城,只有儿子拓跋锐在身边,就算是搬家也实在没什么可搬的,另外考虑到那么大的王宫,守卫更加困难,一动不如一静,故而日间虽是坐上了王位,但却依然住回府中,而拓跋岫,则被抬了回来,送进了府中这处偏僻的院落。
毕竟是王府,院落虽然偏僻些,也是精雅细致,一花一木,一桌一椅处处见心思。安置拓跋岫这间是正房,宽敞明亮。他们把他的蟒服官靴脱了,金冠摘了,只着轻薄的雪纺提花绸内衣,就那么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用雪白的绸布绕了几圈将上身绑在椅背上,拓跋静心那一巴掌险险连人带椅倒在地上,幸而立在旁边的田齐手快扶了一把,才将椅子稳住。
听了拓跋静心的吩咐,丁智、田齐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很是为难。讯问口供可不是件风雅守礼的事儿,眼下这位主儿,虽是落难,可也是王爷嫡亲的侄子,真要是下死手,万一日后这二位叔侄和解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可是怕会被清算。可不下狠手,他又怎么肯招?
再说,看王爷把人安置这地儿,窗明几净的,案上香炉笔墨,壁上翰墨丹青,它也不是个用刑的地方儿啊,说不准王爷潜意识里就没拿这位当个犯人看,叫他们怎么下手?就连将人弄醒都不好甩开膀子一桶水浇上去,只能细细致致地用香慢慢熏醒,束手束脚地,还想问出口供?
伴着一阵咳嗽,拓跋岫悠悠醒转,吐出几口血沫,强睁开眼,丁智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还是交待了吧。”
拓跋岫掉了两颗牙,左半边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他咳着,一口口咽下血水,耳朵里嗡嗡作响,晃了晃头,依然听不清凑在旁边的丁智说了些什么。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寒着脸的叔叔,讥笑道:“身为人臣,当安守本份,你起意谋反,是为不忠,秦楚战势胶着,你身为兵马元帅不求战胜西楚却反而煽动内乱,置我大秦数百年基业安危于不顾,是为不孝,刀兵所指尽为本国族人,是为不仁、不义,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也妄想成为秦王?”
拓跋静心怒从中起,举手又要扇他,站在他旁边的拓跋锐急忙拦了下来,一边怒斥着拓跋岫闭嘴,一边劝道:“父王,父王,这小子胡说八道,您甭跟他一般见识。要不您先回去歇着,我来对付他。”
拓跋静心好歹顾忌到这家伙弱鸡似的身子再禁不起他一掌,悻悻然罢手,吩咐儿子道:“你在这儿看着,问清楚玉玺在哪儿。” 怒瞪了拓跋岫一眼,哼了一声,甩手离开。连日来积心处虑的安排,不眠不休地紧张算计,如今大势初定,他也乏得紧了,是需要去歇歇了。
拓跋锐拧着眉头看着连咳带喘的拓跋岫,瘦得跟根麦芽儿似的身材,苍白的脸,半边脸已经肿得没了模样,左边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眼角,鼻下,嘴边尽是鲜血,形如厉鬼,哪儿还有平素那种端雅凝沉的气度风范,叹了口气,劝道:“毕竟咱们是兄弟,我也不想难为你,痛快点儿把东西交出来,我让人好好给你治伤养病。”
停了会儿,见对方不理睬他,继续劝道:“你身子也不好,跟着瞎掺和什么?操心费力的,落着什么好儿?这么大摊子事儿,我父王愿意担着有什么不好?他总比你强吧?”
拓跋岫依然低着头不理他,拓跋锐有点急了:“我父王做秦王有什么不好?他是你爹的弟弟,一个爹的儿子,凭什么你爹能当秦王我爹就不能当?再说,你把那几个兄弟掰着个儿数数,哪个是做秦王的料儿?老五,老六?还是老七,老九?他们哪个比我爹强?啊?你说!”
“秦王是我三哥的,谁也别想抢!”拓跋岫斜挑着一只眼,歪着头冷冷说道。
“切!” 拓跋锐生生给气笑了。你三哥就是你给拉下来的,现在居然有脸说这话?火气一冒,举手就想扇他,想了想又把手放下,这只弱鸟,可禁不起侯爷一爪子。侯爷想了想,理解不了这小子的思维,也没功夫跟他废话,干脆直接问他:“玉玺你到底交不交?”
拓跋岫脖子一扭,闭紧了嘴巴。
拓跋锐一只手指点着堂弟,恐吓着:“不交是吧?可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
一歪头,示意丁智两人动手。
丁智、田齐两人,在军中倒没少审过俘虏,但那是怎么个审法,大棒子抡起来,拳脚相加,滚油火炭动起手来场面血腥,犯人多也结实健壮,禁得起折腾。可眼下这位主儿,细皮嫩肉儿的,老王爷一巴掌都能扇晕过去,照以往那么来弄,怕是一句话也没问出小命就没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拓跋锐怒道:“琢磨什么呢?还不动手?”
情急生智,丁智眼光一扫,几步走到书案前,一把将案上笔架上几管上好的狼毫抓在手中,走到拓跋岫面前,说了声:“得罪了。”
将四支毛笔分别插入他左手指缝中,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双手同时用劲,坚硬的竹竿挤压指骨,剧痛袭来,拓跋岫忍不住痛叫出声。丁智手一松,说道:“您还是招了吧。”
拓跋岫斜眼看着他:“你家主子半个月没给你饭吃?就这么点劲儿还想要口供?都是你这种废物属下,老王爷如何成得了事?人犯不是这么审的,最少也得来个炮烙钉板,滚油钢鞭,没点儿硬货还想要口供?用点心,别舍不得力气,侍候四爷我舒坦了,或者会考虑告诉你。”
几句话说得丁智一口血郁在胸口,觑了眼侯爷的脸色。拓跋锐面沉似水,见他眼光看过来,沉声说道:“看什么?继续!”
丁智双手一用力,拓跋岫身子就是一紧,死咬着嘴唇硬是没吭出来。丁智也不松手,更加用力握紧笔竿,两人僵持着。拓跋锐瞪了田齐一眼:“你这儿看戏呢?”
田齐连忙也取了毛笔来,掰开拓跋岫紧抓住木椅扶手的另一只手,一只只插入指缝,依样握紧。
拓跋岫硬挺着身子,头仰向椅背,面容扭曲痛哼出声。拓跋锐俯身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玉玺在哪儿?”
“在你妈炕上。”
“X你妈的!” 拓跋锐这火儿再也压不住,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就掐得他青筋暴起,双目突出,舌头伸出口外,丁智忙唤了声:“侯爷!”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松了手,后退两步,惟恐自己冲动之下失手杀人。点着拼命喘息的拓跋岫,恶狠狠道:“别逼我杀你!”
拓跋岫心里一阵失望,锐堂兄这脾气,怎么收敛了许多?就这么撩拨他都没动手,这还是那个那动不动就撒泼打人的秃猴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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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阴暗的密室里,卫海川满面焦灼,语气急切地对谢灵惜道:“是黑衣卫,一定是黑衣卫,他们拿了口供,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派人来抓我了!”
谢灵惜皱眉道:“别慌,说不定他只是走失,过两天就会回来。”
“放屁!”卫海川急了,胖乎乎的脸胀得通红:“从那天起,我这铺子外面就有人盯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伙计都有人暗查,不是因为你非要接近那只秃猴儿,我这儿怎么可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怒冲冲地指点着对方的鼻子:“你出的这个臭点子,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探听消息有什么不好?非要把人送进去,得,人是送进去了,可我这儿就暴露了,我让人家盯上,你也跑不了,一窝儿端!”
“别急,你现在只是怀疑,又没证据,就这么放下一切跑路,回去怎么跟上头交待?”
“证据,证据,等我脑袋让黑衣卫给收拾去了你就有证据了,黑衣卫有多黑你不知道?他们拿人要证据吗?他们没直接拿了我去逼供就算咱们走运。”说着,站了起来:“你走不走我不管,反正我得跑路。拿什么消息立什么功,我全不在乎,保命要紧。”
谢灵惜一把拉住他,劝道:“你先别急,要不这样,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派人进去联系,看有没有机会偷些什么出来,好容易把人送进去,就这么空手儿出来我实在是不甘心。哪怕只是杀了个拓跋锐,那也算咱们大功一件不是?”
见他有些犹豫,接着劝道:“就算要逃,咱们也不能扔下他就跑是不是?好歹也得递个信儿进去,不然就算咱们逃回去,他陷在里面折了,等将来鬼府主人问罪下来,咱们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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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豹背着拓跋岱一气跑出数里,在路边的一处林子里,拓跋岱命令停下来休息。影虎扶着他从影豹背上下来,扶着树站在地上,路是通往郢都的一条大路,宽阔平整,虽是战时萧条,却也常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见这几人身带利器,遍身血迹,无不面露惊恐,远远绕行。
金涛四下里看看,犹豫着说道:“王上,此处人来人往,容易泄露行迹,咱们。。。。。。”
拓跋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后身伤重,无法坐下,只好站在那里,对金涛说道:“就在这儿,你把事儿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涛等人急忙跪下,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清。拓跋岱面色沉重,低声问道:“他是这么说的?”
“是,四王爷他说给自己准备了百消丸,只待送走了您,他便回宫自裁。他说自己反正命不久矣,不愿多受病痛折磨,只想早日安乐往生。”
顿了顿又道:“四王爷说请您不要辜负他的安排,令他做无谓的牺牲。”
沉默许久,拓跋岱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好,好,弑弟这个名声,我担着!” 抬头看了看来路,终下决心,吩咐道:“走,去石河。”
金涛等人怔住:“不去中周?”拓跋岫把黑龙黑煞两大军团交给七王,又把秦王玺送了过去,就是把拓跋野当成老三的退路,只要他们能将拓跋岱送到七王身边,老七自会倾力助他重登王位,其势无人能挡。而石河,是现在黑龙军驻扎之地,现在王印兵符全不在手,去那里能做什么?
三个影卫却毫不含糊,影豹蹲下身子,就要再背负拓跋岱启程。正在这时,远方驰来一队兵马,二三十人,旗帜盔甲尽皆鲜明,看那样式,正是黑龙军的标志,这队人打马狂奔,象是有要事急奔郢都城。拓跋岱眉头一拧,吩咐一声:“把他们拦下来。”
影虎、影狼二话不说,飞身直奔路中央,挺身立定,握剑于胸,迎着来人暴喝一声:“停!” 那一队人急驰中齐勒战马,匆忙间冲出数丈方才缓缓立定,当先一人拉马喝问:“什么人?”
拓跋岱也不让影豹背了,扶着他的手慢慢走出树林,那人一见愣了一下,匆忙下马施礼:“黑衣卫乾级护卫叶信见过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1章
拓跋岱不动声色地打亮着跪在面前的一队兵卒 ,行色匆匆的样子,是前线有什么变故么?
心里琢磨着,口中却道:“叶信,我知道你原是岳中丞的暗卫,现在在谁身边?”护卫大臣的暗卫,为坤级暗卫,现在叶信口称自己为乾级暗卫,那么他定然已不再是保护岳承麟的暗卫,故而有此一问。
叶信恭谨答道:“回王上,我等奉命护卫七王。”
拓跋岱追问:“老七不是去了中周吗?”
“回王上,因七王推测南晋要攻打中周,故令卑职回来传令调兵。” 叶信身为西秦最顶尖的暗卫之一,虽然不太清楚拓跋兄弟之间的纠葛,也尚未听到拓跋岱复位的传言,但也知道拓跋岫那王位来得不正,眼前这位,才是承袭大统名正言顺的秦王陛下。加上亲见金涛等人在侧,哪还不明白这位是脱离了厉王的掌控,正在谋求复位。当下毫不犹豫地口称王上,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尽数禀报。让他在拓跋岫和拓跋岱之间选一位尽忠的话,当然要选面前这位做秦王。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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