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群居所作者:祈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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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小年走回小巷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四张宣传单。
　　边走边看，有快餐店的优惠卷，珠宝店的折扣消息，服装店特价，还有商城的开业大酬宾。
　　嗯，这个不错。
　　齐小年翻开了有6页长度的商城大酬宾优惠价目表。
　　一通浏览下来，发现不少便宜又实用的东西，而且买满一定价钱後还能够抽奖，齐小年打算到时去逛逛。翻回首页，＇向日葵商城＇，就在三天後开张，齐小年记下时间。
　　收起宣传单後，人也走到了园子里了。
　　正要往楼里走，转眼间却看到一熟悉身影。
　　“诶？！”眨眼，不会是眼花了吧，再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後，齐小年快步走到花树下，对著坐在石凳上的人叫道：“小枝？”
　　青枝微微一笑，“小年。”
　　“你怎麽……不是说要外出一段时间吗？”怎麽前天才说要外出一段时间的人不过两天就回来了，齐小年问道：“事情办完了吗？”
　　青枝摇摇头，正要说什麽，却从小楼里传来一把清冽的声音：“进来吧，要下雨了。”
　　齐小年回头，便见只有过一次会面的白梅站在大门处。
　　“白梅先生？”
　　滴答……
　　一滴水落在齐小年头顶，齐小年抬头，接二连三的水珠滴到了面上，阴沈了好一会儿的天空终於落下了雨。
　
　　　　妖怪群居所　37

　　齐小年和青枝进了屋，跟在白梅後头进了客厅，便见厅里沙发上已然坐了黑煌。
　　齐小年暗觉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此时却见白梅示意他一同坐下。
　　身边青枝挽了他手臂拉著他一同坐下，而後松开。桌子上早备了一壶茶，仍热烫著，青枝给各人倒了茶，茶香氤氲，飘满厅室，齐小年不自觉放松下来。
　　黑煌倚靠在柔软沙发背上姿势闲散。白梅伸手拿了茶杯，垂眸抿下一口方道：“听说你昨天病了。”
　　齐小年见白梅望向自己，才晓得那话是在问自己，便慌忙回答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梅点点头，眼睛微不可察的往黑煌的方向转了一下，接著道：“那就好。”顿了一下便又继续：“不过平白无故的生病，你知是什麽原因吗？”
　　齐小年茫然的摇摇头。
　　白梅又道：“那你那日可遇到什麽事情了吗？”
　　齐小年虽觉得白梅对他生病这情过於关心，但是他对著白梅总有种莫名尊重感，就像面对著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在他面前，你会不自觉收敛了脾气，变得乖顺。虽然他们只是见过两次面，但就是对他有种不可违抗的感觉。於是，齐小年把那日经历简诉了一遍。
　　听过齐小年的话，三人交换了眼神，明白彼此想法俱是相同，都觉得齐小年撞到的那人大有问题。
　　青枝开口道：“小年，你记得你撞到那人的样子吗？”
　　齐小年对那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回想片刻摇头道：“他戴著帽子，看不清楚面目。就是……”齐小年忆起当时感觉，皱起了眉头
　　“就是什麽？”青枝追问。
　　“他给人的感觉……”齐小年也不知要用什麽词语来形容才算合适，停顿片刻，只道：“很可怕。”是的，就是可怕，那种让人头皮止不住发麻的感觉，用可怕来形容便是最简单也最贴切的了。
　　青枝听了，忍不住敛了眉头，但很快恢复成温和的神情，拍拍齐小年肩膀道：“没事就好了。”
　　齐小年只点点头，算做回应，因为回想的关系，那种讨厌的感觉再次把他笼罩，此时便有些心绪不宁。
　　“既然没事，便快去做饭吧。”一直沈默著的黑煌此时开口，“等下你还得上班吧，你昨天说要做的鱼香闷肉丝不是得费些功夫吗？”
　　齐小年一听，没好气的道：“知道了。”跟著起了身，往白梅和青枝示意後往厨房而去，边走嘴里边忍不住嘀咕道：“只知道吃的吃货。”却没发觉因为黑煌这话，身上低落的情绪散去不少。而他的话虽说得小声，但沙发上三人都不是平凡之人，只把那话听得一清二楚。白梅拿了茶杯挡住微翘嘴角，青枝直接便笑出了声，黑煌脸色沈下好几分。
　　齐小年去到厨房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客厅里三人好不容易恢复了常态，便开始就刚刚从齐小年那打听到的详细情形讨论了起来。
　　
　　　　妖怪群居所　38

　　齐小年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著，却不知客厅里三人正就刚刚从他那里打听来的事情细细讨将了起来。
　　青枝左手在胸前一转，掐了个式，瞬间便在客厅里布了层结界。而後率先开口道：“照刚刚小年所说的，那个和他相撞的男人，虽不能肯定是不是那人，但在小年身上下毒的，却极有可能就是他。”
　　黑煌点点头。青枝和白梅昨天均为聚皇殿逃犯这事奔走外出，现在被他急急招回，便是因为他暗觉齐小年身上所中的妖毒不简单。
　　此时白梅拿出黑煌给他的装了齐小年身中毒液的小瓶子，放上桌子後沈吟道：“依照这毒毒性气味来看，虽不能分辩是何人所出，但却是蛇毒无疑。”
　　黑煌唇角一勾，看向青枝道：“这麽说，下毒人和逃犯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了。”罔莽正是一条毒蛇妖。
　　青枝却不知为这消息该喜还是该忧。
　　人界地方广阔，要找一个故意藏匿起来的厉害妖怪谈何容易。而现在得到的这个消息如若属实，那麽便能缩小搜索范围，虽然S城地方仍然不算小并且鱼龙混杂，但是有个目标总好过大海捞针，这本来该是让她高兴的。
　　但是同时，这个消息还没有查实，并不能确定。另外，还有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那就是下毒者到底为什麽要在齐小年身上下毒？毒中含有留香，此为追踪之用，从这里看，毫无疑问下毒者下毒是有目的性的，那麽他的目的单单只在齐小年身上？或者是，他的目的在这个居所，抑或是和居所里的其他居住者有关？这些通通都不得而知的问题却又令青枝忧虑不堪。
　　“无论如何，得看紧小年才是。”青枝道。
　　“嗯。”白梅跟著道：“煌解了小年身上的毒，同时也破了下在他身上的法，那个下毒者极有可能会再下手。”
　　青枝担心道：“这次的毒发作慢又得了煌的帮助小年才没事，下次可不好说。”
　　一旁的黑煌虽面色平静，但听著青枝的假设，心里却升起了丝丝著急。他只当是那个人类如若真的出事了，便再无法给他煮饭所以心里不高兴，却并不察觉一向冷心冷性的自己已经为齐小年这个一开始根本入不了他眼甚至不屑一顾连虫子都不如的软弱人类有了想法和感情。他并没再为这个念头深思，只转念想到，现在那人类受了他的聘用，算是他的手下了，保护手下也算他的责任之一，便道：“那个人类我会看著，你们自去察探便行。”
　　黑煌为人冷漠，但话一出口却是会切切实行，小年有他看著是断不会出事的了，他们便也能专心打探下毒者行踪。青枝高兴道：“那就太好了。”
　　此後两天，齐小年如平常一般上班下班回家做饭，黑煌下在他身上的咒安好无丝毫的反应，他身边是再无特别事情发生，却也没能再从他身上寻获下毒者踪迹。
　　而青枝因为并不能确定此次消息虚实，便没有上报打扰已经苦於寻犯的主人，只和白梅一起，从齐小年下毒地点寻起。本想用妖法沿著气息搜寻，但去到地方才知下毒者动了手脚，气息早已散去。
　　另又引了毒液气味给纸鹤搜寻，纸鹤却并不能寻到方向，只在空中兜转数圈，最後燃起蓝色细焰，焚烧化烟。
　　青枝和白梅再无办法，只能开始向散布在S城里的其余妖物打探消息。
　　
　　　　妖怪群居所　39

　　青枝和白梅整日在外奔走打探消息。
　　妖界自有暗流法规，奉行强者，弱肉强食，青枝白梅二人道行高深自不必说，加之青枝在S城定居数十年，早有名望，打探之行也还算顺利。虽暗觉白梅帮忙之举暗藏了私心，但白梅比之她来，年岁就不至多了五百，法力更是强劲於她数倍，有他相助更能排艰阻难，青枝心里仍是对他怀了感激。
　　二人在外行事具体如何暂且不说。
　　齐小年自搬来小楼居住不知不觉已有了一个多星期时间，方方面面都已习惯，撇除前两日那个不知名怪病不说，一切俱好。
　　他也察觉不到自个身上已被黑煌偷偷下了个守护咒术，一切皆如往常般生活作息。只奇怪青枝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麽事情，忙得几乎是一天到晚脚不占家的。至於白梅，虽然两人同住一楼，但是因为之前就没怎麽见到，齐小年便也没放什麽想法。
　　又过一日，到了第三日，正是周末。公休日子齐小年在家不用上班，正打算舒舒服服呆家里歇一天，却被黑煌一句话打乱了计划。
　　那还是吃过中午饭的时候，黑煌如往常般对齐小年相告道：“晚上我要出去工作。”
　　齐小年一边收拾吃得一干二净的盛菜盘子，一边点头，“知道了。”
　　黑煌的工作不像他的，既不定时也不定点，齐小年知道黑煌是什麽工作後，约莫也明白他们这行工作的情况大概都是如此。齐小年自从受了他煮饭这活後，黑煌倒也自觉，每每都会把大致的工作时间告诉他。
　　过了这四五天，齐小年大致也估摸出了黑煌大概的工作状况，虽然不忙，但一旦工作起来时间却也不短。黑煌如果不说话，便是会呆在家里吃饭的，如果告诉了他工作时间，就是不用等他吃饭的意思了。好比现在他说的“晚上要出去工作。”齐小年答“知道了。”便是知道晚上不用做他饭的意思了。
　　但这次却是不同，黑煌在齐小年回答之後紧跟了一句：“你晚上做好了就送来给我吧。”
　　“诶？”齐小年发出一声疑问，这话怎讲？这些日黑煌都有工作，可却都没有提出过让他送给饭啊。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句子虽是疑问句，黑煌说出口的却是个肯定句。
　　齐小年明白了，他今天休息所以有空所以得给他送饭，“但是……”
　　黑煌不等齐小年但是完便抢先道：“送去＇向日葵商城＇一楼大厅。”随後便摸摸刚刚饱餐一顿此时分外满足的肚子离开椅子，差不多是时候要出发去工作了。
　　齐小年手上还捧著盘子，没办法追上黑煌，只能扯嗓子道：“我的工作只是负责做饭不负责送饭的啊！！”
　　吼完再看，人早就走出了厨房了。
　　等他放下盆子追出厨房时，人走得连影子都没了。齐小年只能郁闷走回厨房，一边搓著抹布一边丧气道：“就算工钱给得多，也不能说加工作就加工作的啊！！！”
　　　　
　　　　妖怪群居所　40　开业

　　虽然不愿意，但是到了煮饭的时候，齐小年还是乖乖的加上了黑煌的量。
　　齐小年煮饭的手艺已经很熟练了，饭菜很快就都弄好。之後，他先捻了一些菜出来，自己快速吃了，填了肚子，接著便要把剩下的装起来好给人送去。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犯了难。
　　找不到饭盒。
　　连保鲜盒什麽的都没有。
　　可是不能不送啊~
　　齐小年在厨房里团团转了两圈，实在找不到容器，最後才把目光放到了橱柜里装菜用的盘子上。至少盘子比碟子好，齐小年这麽想著，把菜一个个分装进去，再用保鲜膜封了口防止菜汁什麽的倾倒出来。
　　黑煌的饭量极大，无论齐小年煮多少都能被他吃完。於是有次，齐小年特地煮了五人份的量，想看看他到底能吃多少，结果最後连菜带饭都被收拾了个一干二净。当时齐小年就直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他依然扁平的肚子，抖著声音问道：“你……吃饱了麽？”
　　作为一只嗜好美食的妖怪，就算再多一倍饭菜的量，黑煌也仍然能够把它们全部干掉。但是，当他看到齐小年微微抽搐的眼角的时候，不知怎麽就把否定的答案改成了……“大概吧。”
　　大概吧？！这模糊的，疑惑的，不确定的回答是什麽意思哇？齐小年在内心咆哮著，你的胃是个无地洞吧！绝对是！难怪给那麽多买菜钱！要吃得好又吃得多没有那麽多钱真的是不够买菜哇！
　　之後，齐小年煮饭时便有意识的增加了饭菜的份量，虽然没有五人份的量，但是绝对是超过正常人的。另外，齐小年他暗暗的担忧著一件事…………吃这麽多真的不会有事吗？他可是真的在报纸里看过有人因为吃太多而撑死的啊！！
　　但不管他怎麽想，黑煌的食量依旧每天可观。
　　因为份量多的关系，饭菜用了六个碗才算装好。一一封好，相叠著分装进两个袋子里，齐小年提起就嘿咻嘿咻的出了门。
　　***
　　平常就热闹的步行街，到了周末，更是喧闹，而今天，尤其是。
　　原因来自＇向日葵商城＇的开业。
　　开业之前就通过传单广告大肆宣传了一番，优惠明星表演的预告早早就吸足了人们的注意。
　　开业时间定在了下午。数十层高的楼已经全部装修完毕，顶楼外墙上是一个显眼的巨大金色向日葵，大楼两边挂上了写有开业庆贺吉利话的红幅。楼前地上围了数层的观看人群，前排是肩抗摄影机手拿摄像头的采访记者，周围更有保安维持秩序。真可谓声势浩大。人群最前头，大楼之下，＇向日葵＇老总携S市市长及＇向日葵＇形象总代理人著名女星榛蝶小姐正在进行剪彩仪式。
　　楼外人声鼎沸，楼内则有条不紊的进行著接待顾客的准备。
　　一楼呈环形结构，四周分布商铺，中间置出一个空旷的大厅，此时上面架上了一个T形走秀台，工作人员来回走动做著最後的检查。
　　此时，还没有打上灯光的T台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不过，再过会儿，它就会是人们瞩目的焦点。
　　
　　　　妖怪群居所　41　明星

　　舞台後方，用架子撑起了整块的帆布隔出了个封闭的空间做後台之用。
　　此时里面比楼前的热闹更甚，後台面积不大，工作人员和模特在放置满衣物及道具的窄路上奔走，时常便会肩肘相擦，场面是热火朝天的忙碌。
　　然而，其中却也有闲散的人。
　　较偏一角的地方，放满了装有衣服的木箱，紧靠著箱子的钢架上也同样的挂满了衣服，箱子和钢架遮掩著一方不大空间，化好妆的黑煌就躲在了里头。此时他背靠木箱，身体放松，姿态闲适，好似外头的声响和吵闹不存在一般，闭眼仿佛已经睡著。
　　Fei则在外头拿著衣服做最後检查。
　　不大一会，外头传来了巨大哗声，隔著帆布也听得清楚无比，看来是剪彩仪式结束，商城正式开放，客人们正汹涌涌入。
　　Fei听到声响，忙把手上东西往助理小妹手上一塞，“拿著。”
　　手上本就被诸多杂物所累，却又突然被加重，助理小妹蹑踞著後退两步才勉强站稳，想抗议两句，却见Fei正拔开架子上衣服，把头伸了进去，只余掘起的屁股在外头。
　　“煌！煌！”Fei朝黑煌连叫了两声，被叫之人却无甚反应。Fei见叫唤无用，便要伸手推他时，黑煌却突的侧了身体避过他的手，然後缓缓睁开了眼。
　　半睁的眼带著不耐，黑煌沈声道：“什麽事？”
　　Fei见黑煌醒来，一边对他招手一边便把头又拔出了衣服堆，嘴里急急叫喃道：“快出来，快出来。”
　　黑煌皱了皱眉，他不喜这麽吵闹的环境，心情便有些浮躁，本打算在这里静一下，结果不到一会就被Fei打搅了，现下心绪是越加的不耐。
　　黑煌从衣服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Fei不断往外张望的模样。他看过去，见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