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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情结之念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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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冽。”
“何事？”
“我记得，你似乎是在这附近内伤复发，再兼之发现了这处有对你疗伤有好处的寒潭，才会下水疗伤的吧。”
“嗯。”
“那为什么在你上岸的时候，身后会跟着一串鱼？”
东方虞问的认真，冷冽也就很认真的想了原因，半晌后回道：“我记得你是喜欢吃鱼的。”
“不是这个原因吧！”东方虞的额际又开始跳了，忍着怒气的模样让一张俊美的脸有些扭曲，干巴巴询问，“小冽，你现在是身受重伤的人了，能不能拿自己当回事一点？”
冷冽想了一想，点头。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点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冷冽对吃食方面一向是有研究的，毕竟从小山上，山上除了师傅大人便是兄长兼师兄的链哥哥，师傅大人除了练武外对一切都不甚在意，连吃食都是能糊弄过去便就糊弄过去，所以在常盘公子还未成为常盘公子的时候，一切的吃食都是由兄长大人料理的。
不得不说，那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日子，因为常盘公子只需要练武就行了，别的都不用担心，只是当兄长大人下山了之后，还差一两年便可以成为江湖中的常盘公子的冷冽少年，陷入了十分巨大的困难中，因为会做饭的人已经没有了。
那段时间，冷冽直到现在都记得非常清楚，万事都不甚在意的师傅，除了练功连烧水都不会的自己，在那三个月里，简直就是令人不能回首的苦痛记忆。
也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原因，冷常盘就算已经练就了一身出众的厨艺，出门在外，也从来都不会出手，能吃味道尚算可以接受的干粮就绝对不会自己动手，遥遥记起，上一次自己动手，好像还是米麒麟呆在身边装笨蛋孩子的时候了。
“喂喂，小冽，你的那张冷脸可是一点都不适合叹气忆过往啊！”这边东方虞还在心里念叨着好久没有吃到冷冽的手艺了这样的话，回神就看见冷冽故作深沉（不，冷常盘一直都非常深沉）的一叹气，刹那间就全身冒了鸡皮疙瘩。
冷冽撇头去看对方，不知为何，现在他一看东方虞，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千烈风的模样，这当中的原因，却是他想了几次都琢磨不清的，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转过头去拿出自己这次带出来的佩剑。
璃玉剑虽然是常盘冷冽的佩剑，但是江湖人不知道的是，冷冽其实并不喜欢使剑，他的剑法在他的一身武艺中并不算是超凡的一项，不过江湖人都不知常盘公子究竟是擅长什么，也就一直以为常盘公子是用剑高手，就算他们也不常能看见常盘用剑。
这次下山可能就再不能回去，按照冷冽的想法，能默认东方虞的同行，除了能更快得到消息这一点外，也是存了等到了最后，如果真不能活下来，那便将剑交托给好友，让他带去给米麒麟，算是全了两人间那稀薄的师徒情谊，是以冷冽带了璃玉的剑鞘和剑盒。
璃玉剑的剑盒是沉香木所制，将近二十年，依旧亮丽如新，气味沉静幽香，打开后香味更加浓郁，里面摆着上了剑鞘的璃玉剑，上刻椒图龙纹，放在一般人身上，那是大逆不道，兄长大人继承了家族的爵位，却从不用这把皇家赐下的宝剑，而是送给了唯一的弟弟，也因此，冷冽从不为佩剑上鞘，边上，有一个小小方形的空格，装着一个素白的瓷器。
冷冽拿出瓷器，对东方虞道：“那要撒盐吗？”
东方虞这次是彻底的无言以对了。
“那便是要撒盐了。”冷冽自以为得到了答案，手下拧开瓷器的盖子，开始往已经烤得差不多的鱼身上撒盐。
“随你罢！”
东方虞像是无力地靠在身后岩石上，抬眼望着一颗星子也无的黑空，寒潭边，恍惚中感觉，似乎连天空都染上了氤氲，分外迷离。
“阿虞。”
“说吧。”
“是朝廷上又发生什么事了么？”
“唉？为何有这样一问？”东方虞记得看密信时冷冽正闭眼疗伤，那样的角度也不可能看见信上的内容，不免好奇。
“我记得你以前同我说过，等你掌了东方家，一定要在任何信函上都标上东方虞的标识，刚刚那份密信，外蓝里黄，蓝底下一角上标上梅花印记，是你为朝廷做的记号罢。”
“嗯……”东方虞一边听一边做附和的点头，末了道，“小冽，亏得你还记得，阿虞我很高兴哦！”
“哦。”继续面瘫，开始吃鱼。
寒潭里甚少有鱼能存活，这些冷冽从寒潭里抓来的鱼，只看外貌便和一般的鱼不一样，鱼身肥大，未有鱼眼，色彩上黑下白，奇怪得很，也就冷冽和东方虞能这么自然地吃下去，换了别人，恐怕就算抓了上来，也不敢去吃，只因为原本应该是鱼眼的部位整个是凹下去的，漆黑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鱼的肉倒是鲜嫩啊！”东方虞家住海岛，自然是吃惯了海产，可以往吃过的鱼里似乎也没有这般滋味的口感。
“小冽，要不我们抓一些回去养？”为了口腹之欲的东方岛主开始出主意。
冷冽不理。
“真的不养？虽然也许是会很难养活，但是集合了浮空岛蓄养力的全部，要是还养不活，那可真的会不可思议。”东方岛主再道。
冷冽还是不理。
“小冽，食不言寝不语的确是个好习惯，但是现在只我们两个人，不用遵守了罢！”
“……”
“……好吧好吧，我败了，你不就想知道骄天艳现在在哪里么！？做什么一直不声不响地盯着我！”东方虞不甘地翻个白眼。
冷冽点头，意思是不装傻了就好。
见对方拿起身前的烤鱼，冷冽觉得既然已经得到了好友肯定的回答，再想想好友从小就没人敢给他吃瘪（敢给的人现在都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自己这么逼迫他，他心里大抵是不高兴的，于是自认为非常体贴的温声道：“阿虞，你那条鱼我还未撒上盐，给。”
“……”沉默的东方虞接过装着盐粒的瓷器，在心里想着，这果然是孽缘！
冷冽难得的温柔碰了壁，乖乖低头吃鱼。
两人这样子相对无语，直到冷冽烤得五六尾鱼都被解决，东方虞衣袖一甩，不远处就被轰出来一个坑洞，冷冽收拾了一下残局，将剩下的东西都丢进去，东方虞再来一挥袖，那个坑洞便被掩埋了起来。
“小冽，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便也只能跟着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帮你收拾一下尸身了罢！”看着默默收拾的冷冽，东方虞叹气。
“……”
“骄天艳现今已不在中原，不久前西南城的大捷也是她的计谋之一，她早已经勾结了外蛮，就要趁着现在朝廷和江湖大乱，篡改朝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改朝换代？”冷冽挑起眼角，面上仍无表情，询问的语气里却是已经透出了一些不确定和难以置信。
“对，就是改朝换代。”东方虞笑盈盈地答应，“也许她的志向，是做一国之师呢，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想法啊！”
假意赞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好似对方正在做一件他看不上眼偏偏对方又是够不着的事情一般，充满了不自量力的讽刺。
“她疯了。”这是冷冽得到确定答案后的唯一答案。
“哎，这也不能这样讲，毕竟人家是真的很用功努力的想要推翻现在的朝廷啊！”东方虞摇头晃脑说的好像这是什么值得鼓励的事情一般，复又歪着头看向好友，装无辜问道，“不过，小冽啊，她究竟是怎么就认为凭着外蛮那含着老弱妇孺也才几万的人力可以推倒中原十几万的精兵的？这好像还不算别的一些杂头兵吧，只是靠着人海战，都足够淹了他们所有的土地吧？”
“……”
“她是不会算数么？”
冷冽沉默片刻，认真回道：“也许真的不会算数。”
东方家家主看着常盘公子，常盘公子也看着东方家家主，半晌，东方家家主落败。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迟迟不语，“……我是不知她究竟会不会算数，但是可以很明白的知道，这女人大概是脑子不太拎得清啊。”
“……”
“她大抵是想靠着现下江湖中的纷乱，加上朝廷皇帝的不务正业，让那群平日里就只知烧杀抢掠的外蛮杀进中原。”
“……”
“唉，在我看来，上次西南之战中草草退兵，没有见识到冷家将军的恐怖，就是她此生最愚蠢的事情了呢。”
“上次西南之战，兄长已经过去了。”冷冽开口，言下之意就是，依照冷链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脾性，上了战场，就算是对手退兵，只要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会冲出去全部歼杀，不然这位玉面将军的名声也不会那么臭。
“西南之战根本就是不战而胜，皇帝要逼人回家，就放任敌军长驱直入，如果那些外蛮真的下了死力，怎可能这么许久了才攻到西南关，大抵是要确认中原朝廷到底有多少斤两，好做后面的准备，链哥哥到的时候，那些外蛮已经做着被打败的样子退出去了，他就算是想做什么也都没开始做，便被皇帝遣过来的给接走了。”
冷冽之前也同冷链呆过一阵子，兄长从小就是个温柔的人，从不会拿自己的烦心事去和亲近的人商量，就怕让自己捧在心尖的人因为他而心烦，那时和弟弟在一起，珍惜这短暂的时光都来不及，自然就不会多说什么自己的事来糟心，倒是一个劲的问候弟弟最近的生活，只是冷冽也不是不看重兄长的人，呆在千剑山庄的时候便经常打听朝廷的事情，也是知道夺下姒堰帝皇位的新皇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竟然是这般荒唐的么……”战事并不是朝堂上的一般事，谁都知道放虎归山是个大威胁，怎的就还有个皇帝会这般乱来。
“你是不知道，朝廷近几年愈发的荒唐无为，做足了架势，与江湖的关系也愈加尖锐，骄天艳离开中原之前是罗刹门的门主，一些消息自然也是比较灵通的，你家小徒弟现在又搞出的这些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助她一臂之力，她只要稍微搅和一下，就能得到她要的结果。”这话说的，好像能从米麒麟搅出来的这趟浑水中得利的只有骄天艳一样。
冷冽木着脸，听到这里，发现了不对劲，开口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了解自己的好友，这人对八卦的确是比较欢迎喜爱，但是为人太过傲慢，从不认为一些还未有属下报到他耳朵边的事情是值得知道的，现下从口中出来的大部分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不到该由他出面解决的地步，那群能力超群的下属也绝对是不会报给主人来丢自己的脸。
的确，浮空岛东方家一向是不掺和政事，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样子，冷冽从万事不管的师傅大人那里，也是知道了一些，关于东方家同其它诸国，不止中原外蛮外藏，连比较偏远一些的西洋人都有生意来往，有钱好办事，遍布天下的门人几乎到了要叛乱都无人会有意见的地步，除去一个头脑聪慧脾性稳重的主子外，一大群怪才能人的属下也是原因之一。
“朝廷啊！”东方虞欢快地回答，似乎非常骄傲。
冷冽点头，“也就是说，这些消息你也刚刚才知道的，对吗？”
老实点头，他的确是刚才才收到的消息，对着冷常盘现学现卖。
“你既然有空往皇宫里塞人，就应该更有先见之明的往外蛮宫殿里塞人。”
“……”
噼啪噼啪。
安静的氛围下，柴火燃烧的响声更加巨大，好似在两人的耳边绽开一样，东方虞不接话，因为他几乎就可以猜出好友心中想的，而冷常盘不说话，因着的，则是和无法劝千烈风退隐一样的原因，世人都说常盘公子冷心冷情，可谁又知道，这个人，其实最是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阿虞。”须臾，冷冽轻叹一口气。
“嗯？”
“当初姒堰帝登上皇位，却在几年后葬身沙场，他心中志向从不在那个位子，却父命难为坐了上去。”
“……”
“那个位子，不适合姒堰帝，所以常年战争，他不愿被锁在那个位子上当个聋子瞎子，所以被自己弟弟反叛后顺水推舟彻底离开了皇宫。”
“……”
“阿虞，那个位子，也不会适合你。”
“……”
“噗嗤！”沉闷的安静中，东方虞闷笑出声，对上冷冽冰冷的眼神后，笑声就开始加剧，只笑得整个人缩成一团，“小，小冽……”
“说。”对方这样的反应，冷常盘面色更冷。
东方虞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大喘气了好几下，才能慢慢直起身来，好好的开口说话：“如果我说，年前我还有这样子的想法，当初祖上同开国皇帝一道开辟了这个江山，对方却转眼便翻脸不认人，逼着祖上躲到了海上方能安生，多少代人心中都是不甘，作为家主被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被灌输的教育都是雄大的，谁都在想着有天能坐到那个位子上去，也算是圆了这么多年的念想，但却没有一人会冒冒失失地就去做了。”
“姒家的人从来都不是个蠢的，皇帝也是一个比一个狠毒，那时又出了一个马上皇帝，姒堰的能力可真不是能让人小觑的，只是，我比起他，也不差。”
“原本我的确是最有可能实现这个雄愿的家主，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更何况后来，皇帝竟还不是姒堰了，新帝狠毒比之姒堰更甚，却没能有姒堰那般的魄力，一家子的人可都在岛上等着我带着玉玺回去呢。不久前我还是有了这样子的想法，想着再过不久，皇宫里坐着的人，大抵就要换成我了，可是现在的东方虞心中，却是只想着回家抱着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娘子安安生生过完这辈子这样子平庸的心愿。”
“小冽，你会信的吧，不然我可真是要伤心了。”说完，做西子捧心状。
冷冽不作答，沉着头用树枝拨弄火堆。
“好吧，那现在来说说骄天艳的去向吧。”
“……冷常盘，你还真是揪着不放了！”
咔！
突然传入耳中的是枯枝断裂的声音，两人猛地全身一震，迅速拿上剑盒或拿来添火的树枝便追了上去。
究竟是谁，竟连常盘公子和浮空岛主都察觉不到的接近。
这次组织一同捣毁龙脉的是以全真教的现任掌门为首，有青城，崆峒两个大派，以及武林盟主的女婿和一些小门小派，原本，似乎应该是由少林寺或者武当再是武林盟主这三位来领导会比较像是正派的大行动，但自从那日各大门派被请出千剑山庄后，少林寺和武当山便关起了大门，除了平日里的采买，再没有多人下山，武林盟主又是重伤在床，加上唯一的女儿下落不明，更是雪上加霜，一病不起。
呵，越斯图靠着在他看来已经死去的妻子之名，突然改了一切以前纨绔的性情，做起了大孝子，此次也是代替皖东林来，以为自己可以凭着岳父的威名做成领头人，却不想想全真教现任的主教是个什么人，怎可能将领头人的位子让给一个毛头小子。
米麒麟寻了棵粗壮的枯树，躲在后边借着高出龙脉入口许多的地势，向下看着一群人干掉守门的侍卫，进了入口，脸上扬起的，是平常绝难见到的不屑笑容。
“如何了？”
“那里面是已经都按着你的意思布置好了，只不知你怎么做究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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