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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了时(作者:凡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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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老二见自家三兄弟尽皆死去,心中悲愤难抑,他抬头怒视白玉堂,直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戚老二恨恨道:“哥几个今日技不如人,死便死了。只是戚家四虎不能死得不明不白!阁下究竟是谁?可敢将真名相告?”白玉堂冷道:“又有什么敢不敢的,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可听明白了:松江陷空岛,金华白玉堂!”
“白玉堂?!你……是锦毛鼠白玉堂?!”戚老二一惊,忽而仰天长笑,笑声悲凉,展昭闻声心下不忍,皱起了眉头。突地戚老二用力向展昭剑尖上撞去,展昭忙撤剑后退,戚老二趁此时抓起戚老四掉落于地的断剑,直直刺入自己心口,展昭要待阻止,却已来之不及。
戚老二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嘿嘿冷笑,他挣扎着抬起头,目光如利剑刺向白玉堂,面目狰狞如厉鬼,只听他凄厉吼道:“白玉堂!我用我戚家四虎的鲜血诅咒你,你……你要受那万箭穿心尸骨无存之苦!你不得好死———!!”
展昭此时上前揪起他衣襟喝问:“戚老二,你们主子是何人?”可那戚老二却已气息全无,魂归天外了。白玉堂上前,笑道:“锦毛鼠行走江湖数年,刀上人命少说也上百数,单单怕了你一人索命不成?哼哼,可笑之极!”说罢他再不理会戚老二,一把将展昭拉至身前,不住地在展昭身上这里捶捶那里打打,面露喜色:“好!好!太好了!果然是个大活人,没当短命鬼!”
展昭虽早知白玉堂是份狠毒心性,可今日亲见他眼都不眨一下便连杀三人,心下未免觉得他有些心狠手辣,但他毕竟杀的是奸恶之人,展昭口头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道:“当日幸有白兄相助,在下方能逃过一劫。在此谢过!”白玉堂哈哈大笑:“此话再也休提,今日你不也帮了我么?快和我说说,当日你究竟如何脱险?”展昭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此时二人却听得窗外嗑噌一声轻响,忙向外看去,却不见任何动静,待转回头来,展昭却大吃一惊:“邱姑娘?!”二人这才发现:方才还好端端坐在柴堆旁的邱离儿,此时竟已不见踪影!
展昭脑中黄色身影一闪,心下已然明白了几分,当即持剑奔出庙门,白玉堂莫名其妙,只得追将上去,口中唤道:“喂!等着你爷爷我啊!”
早春三月,桃花初放,绿柳新芽,一川清江,江面雾气蒸腾,隐约见几叶轻舟,荡的自在。桨橹之声,悠悠然携了水汽,随轻风扑面而来。脚下石板仍带了湿痕,想是昨夜下了小雨,倒显得空气越发湿润,夹了丝清新泥土气息。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江边人烟稀少,西山东侧渡口不远处搭着几间茅屋,屋檐酒旗迎风飘扬。这家小酒肆,乃西山山脚几户农户凑钱搭造起,为渡口上南来北往的路人提供一个歇脚的地儿。开春时分,众人都忙着田里的活计,渡口清清冷冷,酒肆里空空荡荡,一名年轻的店小二坐在临街的长凳上,一手支起下巴,眯着眼睛发起了春困。
正待那店小二迷迷糊糊将欲进入梦乡时,身后一声大喝震得他猛然清醒,迅速回过头去,只见须发皆白的老掌柜正对他怒目而视。掌柜骂道:“不争气的小子,叫你招呼客人,你竟敢偷懒给我打瞌睡!当心我砸烂你的脑袋!”说着一手抄起柜台上一把破旧的老算盘,狠狠朝小二砸了过来。那小二不闪不躲,左手一伸便稳稳当当将算盘接了下来,嘻嘻笑道:“我这哪里算得偷懒?您瞅瞅这青天白日的,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哪来的‘客人’?”说着他走上前,将算盘恭恭敬敬放在掌柜面前,笑道:“您老也悠着点,别动不动拿这玩意儿摔呀砸的,我这颗榆木脑袋砸烂了没甚要紧,可万一砸坏了它,那可叫我上哪找副一模一样的来赔您?”
老掌柜道:“少给我耍嘴皮子,上街边牢牢看着去,再敢偷懒我罚你一个月不许喝酒!”店小二原本一幅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可一听这话脸色忽变,不甘不愿走向门口,嘟囔道:“个死老头,等我逮着你把柄,非叫阿母罚你一个月不许进她房。”话音未落,脑袋已狠狠吃了掌柜一记算盘,疼得小二“哎哟”一声,老掌柜还要再打,忽而停住了手。店小二尚觉诧异,回头看时却见老掌柜呵呵笑道:“小子,还不准备迎客?”
店小二转头向外望去,长长的土路上静寂无声空无一人,疑惑地回头瞅老掌柜,只见他已乐呵呵地坐到了柜台后面。不多时,店小二隐隐听得马蹄声得得由远及近传来,再次望时,只见远处官道上有尘土扬起,马蹄声越来越响,大道尽处尘土飞扬处两名青衫少年长鞭白马疾驰而来。待得近了,已可清楚看到两名少年飞扬的眉眼和修长的身形,青布长衫随风飘动,腰间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金黄。
二骑奔得近前,两名少年猛地一拉缰绳,白马忽地前蹄腾空仰天长嘶,过后前蹄着地,仍是不住打着响鼻,鬃毛一抖,似水流银。
白玉侠俊谁家子?银鞍游鞭笑西风!
店小二正在心中啧啧赞叹,两名青衫少年已从马背一跃而下,当中年纪稍长一人朝老掌柜唤道:“店家,可有喂马的草料么?”掌柜忙走出柜台,笑道:“有,有!昨天才叫孙儿上山割的,鲜嫩着呢!二位,快请!”
两名青衫少年将马匹栓在酒肆旁的马桩上,看视着店小二将草料捧出来喂马,这才进入店中,拣了桌椅坐下。看那两人,面貌有五分相似,虽是一样的清俊帅气,却掩不住满面风尘疲累之色。店小二已忙不迭地送了一大壶茶和两个茶碗来,笑道:“两位客倌一路奔波,想必渴得紧,咱这里茶水免钱,客倌不用客气,先解解渴吧。”年长之人道了声谢,但两人并不喝茶,而是拿出系在腰间的水囊来,拔开塞子慢慢喝水。
店小二看着奇怪,凑上前说道:“客倌,咱这里的茶水,茶叶虽不贵重,但也是清清爽爽入口余香;这水,可是每天从西山半山腰的龙潭里挑下来的泉水,清甜干冽,不污您二位的口。”年长之人微笑道:“小兄弟,多谢你啦。我们不过看着马乏,路过此地让马儿吃些草料,歇息片刻就走,不必费心搭理我们,去招呼其它客人吧。”
店小二呵呵一笑:“客倌您瞅瞅咱这店里除了您二位哪里还有别人?我不招呼您,还能招呼谁?”话音刚落小二背上一痛,回头一望却是一颗雪白的小石子砸在了背上,只听得一人朗声道:“小子你是瞎了眼么?送上门的生意不要,我等就劳不得你招呼?”小二向外看去,只见门口早立着两位青年,一人玉面乌发衣白若雪,一人儒雅俊秀衫蓝如靛,老掌柜一记眼刀狠狠朝小二砍将过来,面上微笑道:“小二,还不迎客?”
店小二一拍自己脑门:“瞧我这眼珠子,真该是瞎了眼!”说着赶紧迎了上去,安置两人坐好,端过茶水伺候着,白衣人笑道:“够机灵。”
此二人正是于镇江重逢的展昭与白玉堂,当日展昭奔出山神庙追赶那黄衫青年,谁知遍寻不见,正无头绪间白玉堂赶了上来,二话不说一把将展昭拽至山下喝酒。席间白玉堂兴高采烈,展昭却是愁眉苦脸,白玉堂几次三番问他姓名,都被他敷衍过去。后来白玉堂也不再追问,但面色却冷了几分,道:“白某人推心置腹想交你这个朋友,心中未存任何歹念,没想兄台推三阻四,竟连名姓也不愿说与在下知道,也罢也罢!”说着狠狠灌了一碗酒下肚,再不言语,放了些散碎银两在桌上,起身便走。
展昭忙拉住白玉堂,心中只是叫苦:“我若是告知你自己就是你口口声声臭骂的‘三脚猫’,只怕你当即便抽出刀来要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哪里还容得我说话的余地?”展昭说道:“白兄,并不是在下不愿坦诚相待,实在是……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得已而如此,还望白兄体谅才是!”
展昭心下急切,诚挚之意溢于言表,白玉堂却仍不买帐,斜瞟展昭一眼:“原来兄台身负重任,金贵得紧,自然是不屑与我等粗人往来,怕白某人坏了你的‘要事’,笑话!兄台权且宽心,眼不见心为净,在下走便是了。”说着挣开展昭,拔腿便走了出去,瞬间没了人影。展昭心知拦也无用,只能任由他去,不由得暗自叹息。
次日清晨,展昭正在柜台处结帐,酒馆内看管马匹的马夫慌慌张张地闯进大堂,一看见展昭便急急冲了过来:“客倌,不好啦!您的马被人拉走啦!”展昭忙问他何故,马夫哭丧着脸道:“客倌啊,就在刚才,我给马喂草料,正忙活着,忽然一个年轻后生闯进来,二话不说踢开槛门,解了您的马缰就拉着马走,我急忙冲上前拦着,可哪里拦得住?他手只轻轻一推,嗨哟,把我直直摔出去老远!等我从地上爬起来,那年轻人早没影了,您的马……也没影了……”
展昭心想:不知是谁与我过不去?他问那马夫:“你可记得那后生模样?”马夫道:“记得!记得!客倌,说了不怕您生气,那后生的模样可是万里挑一的俊啊!唉,谁知这神仙般的模样,性情却是如此……”听到这儿,展昭已明白了几分,他问道:“那后生是不是一身白衣?”“白衣?是,正是!一身雪白的色儿!”
展昭闻言笑出了声,马夫莫名其妙:这位客倌连马都丢了,怎的仍是一脸喜色?掌柜道:“客倌,照咱们店里的规矩,您的马被人盗了,该店里赔马钱……”展昭摇摇手:“不用,这不是你们的过失。”他挎上包袱走出店门,留下一句话:“他若真想盗,便是大内侍卫也拦他不住。”不多时展昭已出了镇江城门,抬眼环顾四周,果见不远处官道旁一株绿油油的大树下栓着两匹骏马,其中一匹正是自己那被盗的马儿“兄弟”;视线上移,只见一人曲腿坐在大树的树杈上,双手环胸,两眼紧闭,任由晨风将自己的白衣吹得此起彼伏。
展昭看着他,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然而当展昭想起自己的双脚应该走上前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时光,漫长到整个人变得轻松而自由,漫长到脱胎换骨羽化飞仙,漫长到路旁稀疏低矮的金橘伸展抽条——开花,结果。
于是展昭向那棵树走去,愉快而缓和的节奏,一步,又一步。直到他走到树下,手搭上了马儿的缰绳,他抬起头。
树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直接地,毫不躲闪地,看着展昭的眼睛。
这一刻是惊涛拍岸,是风云际会,是虎啸龙吟。
许多年后两人仍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感受,白玉堂声称他那时从展昭眼中看到了某种东西,那是一种肉食动物对天敌的天生敏感,闪烁着狡猾又纯朴的光。展昭则说自己那时从白玉堂的眼中也看到了某种东西,尽管白玉堂想尽法子也没从展昭嘴里套出所谓的“某种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有一点两人都很清楚,在镇江城外的官道旁,在一株绿油油的大树下,在两匹忠心护主的骏马注视中——猫与鼠的故事,就此展开。
此后两人便一路同行,白玉堂再不提展昭身份之事,展昭则像一头聪明的豹,隐藏了一切可能惊动猎物的气息。
“你要去松江?正巧,与我同路!”白玉堂一扬鞭子,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胯下白马像箭一般冲了出去;展昭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微笑道:“我要去松江,你的老窝——陷空岛,找一个名叫‘锦毛鼠’的人。”于是展昭也一扬鞭子,马儿如一阵疾风,不多时便赶了上去。白玉堂看他追将上来,回头笑道:“好!咱们就来比比谁的马快!”说着手中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美丽的弧,又是“啪”的一声,白马长嘶,撒蹄飞奔,一人一马似塞外飞雪,牢牢印在展昭眼中。
白玉堂要和展昭比马,并非心血来潮。他清晨将展昭的马强行盗出,本想顺便骑上一骑,试试这马的脚力,没想马儿性烈的紧,上踢下踹颠来簸去就是不让他碰,待白玉堂霸王硬上弓翻身骑上了马,那马一反常态的乖溜溜,听话得不行,正当白玉堂自以为征服成功而得意洋洋沾沾自喜时,那马一个纵身起跳,后臀一颠,将白玉堂狠狠摔将下去。
这一跤跌得不轻,幸好未伤到脸,否则真真是丢死人。白玉堂气急,挺身跃起,大步上前,一把拽过马嚼子,右拳一举便要教训这不知好歹的畜牲。然而握紧的拳头终究是停在了半空,因为他看到了那匹马的眼睛——温柔,顺从,伤感的眼睛。
马是会流泪的,白玉堂知道这一点。几年前过节回金华,路上遇上一队遭遇匪徒劫镖的镖师,他想都不想便拔刀上前。后来匪徒赶跑了,自己却在混战中背部受伤,他拜别感激涕零的镖师们,重又骑马上路,走到半路流血过多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当时路上空旷,半个行人也无,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积雪未尽的泥地上,感受着生命的热度一点一点远离自己而去。他的白马拿头用力顶他,拿唇去碰触他的脸庞,腥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就在他承受不住想一拳揍过去的时候,白马流泪了。
豆大的,晶莹的泪沾湿了白马密长的银白色的睫毛,接着,不可思议地,丝毫不沾染脸庞的毛发,直直坠落于地,“滴答”一声,碎裂,如一块水晶。当中有几滴落在白玉堂的脸上,白玉堂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哭泣有几种,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嚎”。马儿的哭,只能是“泣”,因为它们的哀伤没有声音。兴许没有人知道最深沉的哀伤是什么,也没人愿意尝试最深沉的哀伤是什么滋味。当人发现“哀伤”是一件如此寂寞的事时,他没有声音,也将没有眼泪。
白玉堂并未尝过所谓的“深沉的哀伤”,或者说他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也不太可能去尝试。酸甜苦辣咸,他不是一个没有尝过人生五味的人,他也注定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敏感”对他而言,不是用在情绪上,而是用在大敌当前。所以当他发现跟随自己闯荡数年的“兄弟”流泪,他叹息了,不是遗憾,不是伤感,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他认为。
谁说英雄总是侠骨柔肠?
白玉堂终究没有“教训”展昭的马,而展昭的马也终究没有流泪,它在白玉堂放弃转身后,抬起后蹄猛的踹在白玉堂背上,白玉堂一个踉跄,雪白的衣料上赫然两个乌黑的泥印,黑得像白玉堂阴沉的脸。
白玉堂握拳忍耐,许久之后他长舒口气,栓好马匹,纵身跃到了绿油油的大树上,闭目养神:区区一匹马而已,白爷爷会与你计较吗?
不久之后,他等到了要等的人。那人脚步有些匆促,出了城门便四处寻望,后来白玉堂确信他看到了自己,或者是看到了他的马,因为他停下了,站在那儿,朝自己的方向看来。
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然而当白玉堂发现那人的双脚开始走上前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时光,漫长到整个人变得轻松而自由,漫长到脱胎换骨羽化飞仙,漫长到路旁稀疏低矮的金橘伸展抽条——
——开花,结果。
第六章:秋千影落庭墙外,春水涨绿与桥平
拂晓曙色红,天边残云尽,春光随人意,老树绿古亭。
故地重游,面对诗画美景,心生赞叹之余,展昭只觉无奈。如此清净灵秀之地,本应怀一份闲情惬意轻松来去,才不枉这人间天堂。怎奈自己两次江南游,皆是麻烦缠身,不得安宁。
是否命中注定,与江南并非无缘,而是孽缘。
如今展白二人已行至西山山脚,不远处便是渡口。从渡口乘舟顺江而下,不过一个时辰便到茉花村,再让小舟摇过一个芦花荡,便是展昭此行终点——陷空岛。
“兄台当真不愿与我至寒舍一游?”渡口旁的小酒肆中,白玉堂再次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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