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福能无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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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的。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做不成兄弟了。可我也不能让你杀我爹妈；别的不说，襄阳城还有多少百姓需要他们保护。只得咱俩静悄悄躲出去，我等你杀了我算了。一来你报仇了，二来我也算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那我们的兄弟之义呢？我们两个人的情谊呢？我立即自杀跟你埋进一个坑里，也就都好了吧？”杨过赌气说。
　　
　　“可别，那你就不孝了。”
　　
　　呛的杨过不知道说什么好，气的直瞪郭福。
　　
　　郭福只管耍赖，靠着杨过的肩膀打瞌睡，杨过不给他靠，猛闪开。把郭福给闪到地上了。
　　
　　郭福爬起来，哼一声，背对着杨过，闭着眼睛打坐去了。
　　
　　杨过看着郭福的背影发呆，那匹赖马饿了，闻得郭福身上有干粮，凑过来在他身上闻啊闻，郭福只当是杨过捣乱，挥挥手，“闪一边去！”
　　
　　赖马被打在鼻子上，有点疼，不高兴了，伸着大舌头就去舔郭福的脸。
　　
　　郭福睁眼才知道怎么回事，满地打滚躲赖马的舌头。
　　
　　赖马戏弄够郭福，才他怀里叼出来干粮，一边嚼吧去了。
　　
　　杨过掏出来手绢给郭福细细的擦脸。
　　
　　郭福很是尴尬，“喂，杨过，你到底怎么想的？”
　　
　　杨过叹口气，“不知道。再看吧。”
　　
　　郭福知道杨过若是有父亲照拂，一来母亲不会那么早去世，再来他也不会经历那么多辛酸，所以，报仇不止是为父母，也是为他自己坎坷的幼年讨回一个公道。
　　
　　郭福拉着杨过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过：“城门开了，先回去吧。外面不安全。”
　　
　　郭福想想这次回去又要挨打了，顿时有点踌躇，却还是被杨过给拉回去了。
　　
　　幸好郭靖跟守将商量守城事宜去了，并不在住处。
　　
　　郭靖不在，黄蓉在。因她现在肚子大的多了，又是双胎，很是辛苦，现下就不怎么出门，只偶尔鲁有脚等人来，就给他们出个主意。黄蓉这些天外面有老公、徒弟忙着大事，屋里有小师妹程英、未来徒弟媳妇陆无双照顾着，小子日过的非常不错。除了郭福跑丢了！再除了黄药师专门来警告她，杨过知道当年的事了。
　　
　　郭福乖乖跪那儿，理由早找好了，出城练功的时候，遇到周伯通，跟他玩去了。等老顽童什么时候来了，再找他串口供。撒谎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半真半假么？
　　
　　听说郭福回来了，武氏兄弟也先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看热闹。再加上陆无双拉着程英，偷偷说，“我最喜欢看郭福挨罚了！”
　　
　　黄蓉听他说是遇到周伯通才跑去玩的，可怎么早不跟他去玩，晚不跟他去玩，偏偏是杨过刚知道杨康是怎么死的时候？气的牙根痒痒的，不知道多担心他，“挨你爹的那顿打，我看是白挨了。要不要我把药膏药水准备好，今儿晚上再给你上遍药啊？”
　　
　　郭福嬉皮笑脸的摇头，“娘啊，你看老顽童是我爹的结义哥哥是不是，就是我伯父呀，比我爹年纪长，辈分高。他让我陪他玩，我怎么能说个不字呀？再说我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而且，现在要紧的也不是这个事呀。老顽童……啊不，周伯伯被一伙奇怪的人给抓去了，我眼瞅着撞上金轮法王了，不敢去追，只得回来了，还幸亏杨过帮了我一把呢。”
　　
　　黄蓉瞥他一眼，想你那点小手段我还不知道？自打把你生下来，懂事以后就跟杨过一条心去了，如今人家跟你隔着杀父之仇，我看你还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人家当枪使了！
　　
　　又看看杨过，害死他父亲的人就在眼前，竟然神情如常。心下很是触动，只觉得这孩子若不是想通了，知道把民族大义放在心上了。就是大奸大恶之辈，神情全然不显于外，若是如此，当真可惜了这孩子的一身武艺。
　　
　　郭福不知道他妈心里想的是什么，只管把尹克西的那根华丽鞭子和马光佐的一对熟铜棍捧了出来：“娘，我跟周伯伯遇到忽必烈帐下招揽的武者，夺了他们的兵器，想来可以拆了，多买点粮草。”潇湘子的哭丧棒看起来不值钱，早被他丢了。
　　
　　黄蓉看着那两件兵器，哭笑不得，桃花岛什么好东西没有，只是郭靖说怕玩物丧志，都让黄蓉收起来了，结果把这孩子养成了个见不得值钱东西的！
　　
　　黄蓉拿过来那鞭子，甩了两下，“不知道这鞭子打屁股疼不疼。”
　　
　　“别介啊娘，我屁股刚好！再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也才出去没两天呀！”郭福拖着哭腔道。他本以为他娘会好说话一点呢。
　　
　　要不是跟杨过的事赶在了一块，黄蓉也不会这么担心。愤恨道：“你说我生你这么个小子，天天被你气个半死。我怎么不生个闺女呢？”
　　
　　郭福心里暗想，你要是生了郭芙，肯定更闹心……
　　
　　黄蓉骂了郭福几句，就让看热闹的都下去了。见院里只剩他们娘俩了，才把郭福叫进房里，“福儿，你可知道杨过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郭福点点头，“听说过，是金人的小王子。当年和欧阳锋一起害死了柯公公的五个兄弟。”
　　
　　黄蓉叹口气，“你又知不知道他如何死的？”
　　
　　郭福俏俏揪了揪身上的软猬甲，摇头。
　　
　　黄蓉讲杨康的死一点点细细说了，“你跑丢那几日，杨过已经从傻姑嘴里知道了。”
　　
　　郭福装出惊讶的样子，“啊，那杨过还在城外救了我！”
　　
　　黄蓉瞪他一眼，“你干脆改姓杨算了！”
　　
　　郭福讪讪的，低头不敢吭了。
　　
　　“这件事我是问心无愧的，只是不知道杨过心里是怎么想的，总得找机会开导开导他，不能在襄阳有难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你也少去跟杨过独自出门，记住了没有？！”
　　
　　郭福点点头，本来也不打算出去的。
　　
　　晚会，郭靖回来了，见郭福回来，听说跟周伯通去玩了，只训了他两句，就问周伯通的情况。郭福照实说了，郭靖虽略有担心，但想来周伯通的本事大的很，早晚会摆脱了那些人来襄阳的。只嘱咐郭福不可再乱跑，让蒙古人抓住了就麻烦了。
　　
　　郭福少被打一顿，心下无比高兴，答应的很快。
　　
　　剩下几日，就在襄阳城里呆着，躲着郭靖把那套杖法练了个熟。又静下心来打坐，修炼九阴真经中的内功。
　　
　　杨过心中烦闷，不想练功，就被洪七公抓去一起喝酒。
　　
　　郭福猜，是黄蓉托了洪七公开导杨过，便不去打扰。
　　
　　这几日，履有蒙古军攻城，幸亏郭靖指挥得当，江湖群豪本事又高，几次把蒙古军打败。
　　
　　郭福和杨过这才算是真见识过了什么叫战场！
　　
　　蒙古军多是先用投石机，把大大小小的碎石投入城中，襄阳守军只得撑起盾牌，抵挡石雨。总是难免有些军士被大石砸死。其他将士和江湖群豪也没时间为同伴悲戚，只能趁间隙迅速把死尸移走，免得挡住克敌的路。
　　
　　石雨下完，蒙古军便搭了云梯，四面八方爬上城墙，襄阳军士便几人合力用一条大木，扫开云梯。纵使如此，也有几百蒙古军爬上城墙。
　　
　　郭靖便下令，箭雨伺候。把城下的蒙古军逼的倒退一些，不能再用云梯上城。再趁机拿火把焚烧云梯。
　　
　　但是襄阳城内物资不足，箭支浪费不起，只能坚持不大会儿，手持大刀的官兵和江湖群豪便冲上城墙，和蒙古军士白刃战！蒙古军士虽勇，却也不是江湖人的对手，几刻之后便被斩杀。只是也有不少襄阳军士折损。
　　
　　如此，才只是一个回合而已。蒙古军少顷便又整旗鼓，再次冲上墙头。襄阳军士和江湖群豪在郭靖的指挥下，又一轮抗击。
　　
　　常常从天明战到天黑。
　　
　　郭福有时只觉得这也实在是险，若有一次没及时击退蒙古军，那整个襄阳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最大的隐忧，是南宋政权会不会及时供给粮草和后援！
　　
　　仗真正打起来了，郭福就连个笑脸都没有了。
　　
　　除了第一次郭福跟着上了城墙，那时郭福尚且不能忍心下手杀人，腿上便受了些伤（上身穿着软猬甲，没事），多亏洪七公把他给弄了下来。杨过也紧张的跟了下来。
　　
　　之后黄蓉以郭福未满十六岁，不让他上去了。
　　
　　只交代郭福和杨过两个处理军士的尸首，安抚牺牲军士的亲属。　
　　
　　这却是件比上城墙杀敌更难办的事。
　　




43

43、第四十三章　死而后已　。。。　
　
　
　　襄阳守将吕文德带来的兵马并不多；襄阳城及附近百姓多有投入了军中的。恶战一天下来；少说也要折损几十上百军士。这上百军士又多半在襄阳城有亲属。
　　
　　先按名册通知亲属来领尸首；再发给亲属一笔抚恤金。这钱还是城中富户和江湖群豪凑起来的。
　　
　　让人觉得心情压抑的；自然是那些悲愤的白发送黑发的老人，或是不懂事只顾大哭的孩童；或是没了主心骨的年轻妻子。
　　
　　每送出一笔抚恤金，便目睹一个残缺的家庭。心情怎么好受得了；就连杨过这个口齿利落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们。
　　
　　不待几日，杨过便受不了；不肯做这份工，要去城墙上帮忙守城了。
　　
　　郭福也想去，只是黄蓉死活不让他去，何况黄蓉过不多久就要到临盆之日了，郭福料想金轮法王等人不知什么时候，会潜进襄阳城捣乱，他也不敢只留他妈一个人在后院。
　　
　　只好把杨过叫来，脱下软猬甲正色说，“杨过，我听我妈说过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他想杀我母亲，却拍在这件软猬甲上，被欧阳锋留下的蛇毒毒死。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妈害死的。但是我妈说，你爹为祸江湖不算，还害死了柯公公的五个兄弟，想帮金人谋夺大宋，她和我爹，当时是有心想杀他的。你要把这帐算在她头上，却也不错。我说过，既然我们是兄弟，我知道的，我所想的，都会告诉你。”
　　
　　杨过仲愣住。这个过程，和黄药师、傻姑、洪七公所说，一点不错。自己要为这样一个父亲报仇根本师出无名。只是郭福知道了……他就心慌起来。
　　
　　“你要报仇，我拦不住你。你功夫比我高，早晚有一天也会高过我爹妈。只是，若你报了仇，就替我爹，担负起守好襄阳这一干军民的重任吧。”杨过这人，你不让他做什么，他反而要去做，不如把话说开了，掖着瞒着的，谁都难受。他把软猬甲递了过去，“你要上城墙守城，这件软猬甲你穿着。左肩那里被我涂了柯公公的毒药，毒性不深，解药你也拿着，以防万一。”
　　
　　杨过并不接，就被郭福扒了他外袍，给穿在里面了。
　　
　　“虽说这软猬甲算是害死你爹的凶手，可没了它，我娘说不定也当场被打死了，也就没我了。所以，你也别对死物太过计较。它能保护你，你就先穿着！”郭福是在提点他，当初郭靖黄蓉是有杀杨康的心，可杨康不也有杀他们两个的意？
　　
　　“福儿，”杨过隔着外衣摸着软猬甲，“其实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知道我父亲是怎样的人了，我已经没有报仇的意思。何况这些天目睹了襄阳的一切，我又怎么能害你爹，让整个襄阳城的百姓陷入危险中呢？但是我又不想留在害死了我父亲的人身边，虽说是我爹咎由自取吧。只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舍不得走。”
　　
　　杨过捧着郭福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福儿，等襄阳的事情了了后，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你爹娘，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吧！”
　　
　　郭福有些伤感，襄阳事了，何时能了？敌强我弱，南宋皇帝偏安一隅，后援粮草都供给不上，十八年后，郭靖黄蓉殉城于此，襄阳失守，蒙古大军南下，很快吞没南宋。九十多年暗无天日的统治，汉人性命比牛马尚且不如，元朝诛杀张王李刘赵五大姓，中原汉人十室九空。
　　
　　“杨过，我爹没跟你说过吧，这场仗，必输。只是坚守的时间问题。”
　　
　　杨过有些不解，“蒙古人久攻不下，自然会撤走。”
　　
　　郭福摇头，“你等下要去守城，顺便去问问我爹吧。”
　　
　　杨过走了，郭福回到院里，坐在台阶上发呆。
　　
　　金庸的书，其实多半他都看过。他没杨过那么好的记性，他属于过目就忘的。特别是这种“闲书”，只是关于郭靖的这段他记忆深刻：
　　
　　杨过问道：“郭伯伯，你说襄阳守得住吗？”郭靖沉吟良久，手指西方郁郁苍苍的丘陵树木，说道：“襄阳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人物，自然是诸葛亮。此去以西二十里的隆中，便是他当年耕田隐居的地方。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我们粗人也懂不了。他曾说只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最后成功失败，他也看不透了。我与你郭伯母谈论襄阳守得住、守不住，谈到后来，也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
　　
　　襄阳城中百姓，襄阳后方的百姓，只靠郭靖和一些武林人士，是护不住的，就是护住了，也是护不久的。只是，拼上性命，能让百姓多过一天好日子，便多拼上一天！
　　
　　郭福刚来此处时，常常想，以后他要怎么办。他即使知道历史，也没有办法一手遮天、扭转乾坤，硬生生帮南宋腐朽的政权抗住蒙古的百万铁骑。想来想去，倒觉得他爹郭靖这个半憨不傻的，却是道出了唯一的出路，不过是死而后已。
　　
　　如今他在这里，他见到了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书中的符号，特别是这几日领尸首的男女老少。那哇哇大哭的孩童，那把眼睛都憋红了的少年，那徘徊在崩溃边缘却硬挺着不肯掉泪的妇女……
　　
　　偶尔有那伤心过度的老妇，见到他也穿着士兵的衣服，指着他的鼻子问：“你怎么不救他！”时，郭福真的发现他在这里，他在南宋末年，一个山河破碎风飘絮的年代，而不是在游戏中，不是在看电视剧……
　　
　　而这种真实感，是和武氏兄弟一起去终南山送英雄帖时才感受到的。在桃花岛，在嘉兴，一片平和中，是全没有感觉的。
　　
　　所以，他才答应杨过跟他在一起的要求，答应的那么痛快吧，因为注定了他要陪着郭靖战死在襄阳城，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他对杨过，怜惜、愧疚更多过于喜爱吧。
　　
　　至于杨过是否愿意陪他留在襄阳，是否陪他殉城，那是杨过要去做的决定，他并不能干涉。
　　
　　沉思中，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进来，“黄帮主……哦，郭公子！”
　　
　　“出了什么事？”郭福站起来问。
　　
　　“蒙古鞑子赶了一群难民来城门，郭大侠为了救难民，出城去了！”
　　
　　果然来了！蒙古人的残忍招数，若不开城门，就在城门杀死难民！又能迫使守军不敢用箭。
　　
　　郭福心里骂着，看好像没惊动黄蓉，忙跟小兵说，“别吵到我娘，她病了。我跟你去看看情况。”
　　急忙奔去城门，上了城墙上，郭靖和洪七公已经带了一群丐帮弟子和武林群豪在城门外，护着难民退入了城中，而他们却被蒙古人的四路精兵围困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