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绝爱物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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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自己与海天相容似的，结果脚下一滑，掉进了海里。　

而现在画面中的仙道，双臂露在无袖的黑色上衣外，左臂纹着一些看不清楚的夸张花纹，棕褐色的头发很杂乱，勉强的用发胶向耳后固定着，漏掉的散落在前额，长过了眼睛。现在的他，好像在漠视着那片曾经钟爱的大海。　

“你喜欢吗？借你听好了，流川哥。”瞳丽把CD塞在流川手上，笑道，“这是‘暗色天使’的单曲牒。你帮我和哥说说好话嘛，今晚是最后一场了。”　

“……”流川点了点头，看着瞳丽激动的样子，他却认为这样的仙道一点都不好。打开盒盖，内侧没有歌词，没有图片，灰色的底色上，只有两行黑色的小字：　

暗色天使（Soulstice　Mix　）3　：11　

灵魂染灰了天使的羽翼，从此与光明绝别　

——　

流川下了出租车，竖起大衣领子，向灯火闪亮的霓虹灯群的最深处走去。午夜时的东京红灯区永远是在上演着同样的剧目。这条街流川在熟悉不过了，到了路口，看着周身流动的人群，五彩缤纷的灯光，他停住了脚步，向不远处的华丽建筑望去。夜空下的皇庭是东京最浮华的地方，无数人抱着梦想在此处求财，无数人抛弃人格为寻找虚假的快乐。流川打消了先回家的念头，转身向皇庭走去。　

彩子见到流川后高兴的差点儿哭出来，很多以前的朋友都来看他，当然，皇庭是个过客之所，很多新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流川回来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流川发现皇庭变了，扩大了很多，比以前更加的腐化，竟然已经有人在明面上干吸毒之类的事情。　

彩子把流川按在沙发上，然后开始问东问西的，从树立她当姐姐的风范。流川也对她和宫城的事情很好奇。两人一下聊到凌晨两点多，当然在皇庭还早的很。　

“对了……”流川喝了口彩子调的鸡尾酒，问道，“他……仙道他，还好吧。。”　

“啊……”彩子疑迟了一下，微笑着道，“你自己看啊，今晚的演唱会，天啊，我觉得在这件屋子里都能听到尖叫声！！”　

“嗯……交通堵塞。”流川加了一句，他在出租车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你还在想他吗？”彩子试探的问道。流川还没回答，一个女孩子就跑进来，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彩子知道又出了什么事，看了看流川，流川早习惯了的点了点头，彩子出去后，他在屋子里坐不住，起身向外走去。　

流川对皇庭的扩建度感叹了半天，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中差点儿走丢了。刚想坐下喝点东西，一个调酒师看到他，忙道：　

“嘿！流川！你回来了？？！！”　

“……”流川抬起头，眼前的男人是皇庭最有名的调酒师，名字他是忘了。　

看他忙的手忙脚乱的，还不时探头看看，好像在找人似的，等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转向流川，道：　

“帮帮忙啊，流川，我看新来的一定又走丢了，你帮我送趟东西行吗？！”　

“……”流川倒是记得自己欠过他人情，反正等彩子时也没事，便点了点头。　

看着手上盒子中的针管，他不由打心底震惊，‘天使之尘’……彩子知道有人在皇庭中做这种买卖吗。看来这一年多来，皇庭已经在明面上贩卖毒品了，怪不得可以扩建成这样。不知有多少人都用过‘天使之尘’，流川背后不由一阵冷意，他曾听彩子讲过这种毒品的可怕。　

落叶阁……在哪里？流川穿过贵宾室，警卫看到他，为他打开另一扇门，流川为眼前的景像无声叹气。完全隔离的一间大厅内坐满了穿着华丽的有钱人，昏暗的灯光下，美丽年轻的身体娇魅的舞动着。一个打扮露骨的女子接过流川手中的盒子，向他妩媚的一笑，转身坐回一个富商身边。　

流川看不下去了，刚想转身走，又一个女子以为他是侍者，将托着几杯酒的托盘塞了过去，然后向一个放向指了指。流川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向大厅深处的走廊走去。又穿过很多警卫，几间屋子，终于走到最里面的那扇半掩着的门前，一个几乎全裸的女子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流川惊讶的道：　

“你……不是流川枫嘛！！”说话的是皇庭最红的舞女绿水。　

“……”流川记得这个女人，当年彩子应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拍宣传画。　

“来，给我好了。”绿水将酒接了过来，推门走了回去。　

流川转身要离开，但在绿水的背影多停留了半妙钟，目光立刻震惊的锁在门被关上之前的空隙中……　

这时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想要试着命令自己的脚动起来，但是极度的震惊使自己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不知过了多久，当蓝色的针管内渗入一丝血液，流川耳边响起了那句话：　

灵魂染灰了天使的羽翼，从此与光明绝别……　

猛的推开门，流川几步走到床边，毫不留情的一把将绿水推开，拔下带着纹身的手臂上的针管，狠狠的怒视着床上重叠的身影。　

全身赤裸，娇艳无比的女明星情欲浓浓的吻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纤纤手指迫不急待的扯开他的衬衫。男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有发现手臂上的饥渴，才不满的推开在自己胸前亲吻着的人儿，向左臂望去。　

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好似要把手中的针管攥裂似的。　

男人不解，朦朦胧胧的抬头向上望去，当目光锁定在那张苍白愤怒的脸上时，整个身子猛的一震，立刻清醒过来。　

“流川！！你在干什么！！快出去！”绿水忙站起来，上前去拉流川，慌忙向床上的人陪笑道歉：“对……对不起，仙道先生，他新来的，不懂事，我这就叫他出去……”　

可是，这个时候，这间屋子内，对于四目相视的两人，任何人的声音都只是空气中的浮尘罢了，无声无形……　

整个世界在这毁灭的一刻，为他们停止了……　



愤怒，仙道从那双细长的双眸中看到的只有愤怒，也许还有一丝鄙视。　

他怎么会在这里……仙道支起身子，不由的慢慢抬起手，向流川的方向伸去。　

他要先确定，眼前的身影不会又是自己午夜梦中停留不久的虚幻。手还没有触到，流川便向后退了一步，仍然冷冷的看着他。　

真的是他……仙道知道，因为在自己梦中，流川不会讨厌自己的触摸。在梦里，他们是幸福的。　

“怎么会这样……？”流川的声音狠的让人心寒，一把甩开绿水拉着他的手，将细长的蓝色针管举到仙道面前，愤怒的道，“快解释！”如果仙道今天不给他一个好理由，他就……他不由心头一紧，凭什么管仙道，他又不是仙道的什么人，在藤真离开时自己没有帮助仙道，现在有什么权力这里说教，可是……　

“……”仙道收回手，将额前的头发缕到头后，想坐起来，眼前却一阵晕眩，胃中好像爬了无数只小虫似的，全身难受。　

看到仙道双眉轻皱，他身边的女星生气的大声叫起来：　

“你是什么人？！！懂不懂规矩？！！你们皇庭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她的叫喊引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卫，女星指了指流川，警卫便上前去拉住流川的手臂，要把他带出去。流川当然不会服从，眼看就要打起来，仙道叹了口气，垂眼看着白色的床单，摆摆手，无力的道：　

“出去吧，他是我的朋友。”　

“……”警卫们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仙道，忙把流川放开，退了出去。　

“你也走吧，流川……”仙道的呼吸有些重，这时的他管不了流川了，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天使’的安抚。　

流川手上一紧，啪的一声，将针管摔到墙上。他心痛，仙道的声音远的好似陌生人。但是流川永远不会明白，被天使之尘控制的人，已经失去了灵魂。在渴望毒品时，仙道永远不可能是流川认识的那个仙道。　

“我不走！你给我解释清楚！！”　

仙道想逃，逃开流川鄙视的目光，逃开流川严厉的质问。他知道，如果是藤真，现在一定不会逼自己解释。但是流川并不是一个很懂表达自己关心的人，他难过，担心，只会用他的方式表达，可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把仙道往绝望的深渊里推。　

“你不走我走。”仙道深呼了口气，酥软的双臂猛的用力，站起身来，拿过托盘中的另一个针管，看也不看流川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仙道！”流川上前拉住他，愤怒之中，挥手一拳打在仙道脸上。仙道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整个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双手吃力的撑住墙面，这才勉强站稳。流川不由心中一惊，自己并没有太用力，为什么仙道的身子会虚弱成这样……流川不知道，毒瘾发作前的一段时间，整个人连站起来都困难。　

完全和平时变了一个样。　

“……”仙道虚弱的喘了几口气，站稳后，握着针管的手不停的颤抖，他好想要……好想现在就将那微量但是神奇的透明液体注入自己的血液中。但是。。。　

流川也许永远也不会在看自己一眼。　

“别跟来！……你很烦！！”　

仙道重新向门口走去，他知道自己刚刚说出人生中最负心的话，这些年来做梦都想看看思念着的流川，看看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打招呼也好。可是，上天偏偏安排他们这样见面，偏偏安排在他即将失去理智和灵魂的时候让他与自己深爱着的人重逢。　

——　

海，黑暗中的海咆哮着，好像要将岸边的石坻吞没似的。仙道垂着头坐在石岸上，五根手指在石面上滑出了血痕。眼前的针管不知被拿起放下了无数次，他快受不了了，整个身子快要爆炸似的，痛苦的他想大声的吼叫出来，但是他知道，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失去控制的，海水带来的寒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些，深冬的海边，仙道上身只穿了一件被撕破的衬衫。　

别跟来！你很烦！！　

流川受伤的表情一遍遍的闪过脑海，自己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知道流川在追自己，便疯了似的开着跑车消失在车流中，吵杂的都市喧闹渐渐的隐盖了流川呼喊自己的声音。　

针尖已经刺入血管，可自己的手却无法推动针管。他爱着流川，从十七岁的那年，一刻都没有停过，就算流川已经不爱自己了，至少还希望他能记住以前的那个仙道，以前的那个‘干净’的仙道。　

“不……”仙道狠下心又一次的拔下针管，胸口又一次饥渴的抽动起来。看着隐藏在自己纹身中的点点针眼，想起流川那失望，受伤的神情，仙道痛苦的低吼了一声，双手紧握，猛的一下向地面捶去。　

飞溅的蓝色玻璃碎片中，流带着仙道手心淌出的血。透明的液体融入石缝中，混杂着悄然而落的泪水。　

“放过我吧……”仙道流血的手紧紧的陷入自己的胸口，身体支持不住向前倾去，另一只手忙支在地面上。他的身体在抖，身上每一处肌肉都在扭曲，每一跟骨头都好像在被无数只蚂蚁啃咬，微弱的呻吟声被拍打石岸的海浪覆盖：“好难……受。。。放过我。。求求。。放。。。”　

“仙道！！！！”　

“！……”仙道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难道是自己快死了才会连续二次听到梦中的声音。他慢慢的回头，站在不远处大口喘着气的正是流川。　

“仙道……你没事吧！！”流川担心的问道。在皇庭，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在这里丢了仙道，如果他这次在放开仙道，也许就在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便叫了出租车，他不知道仙道去了哪里，但是平直觉，一定是不远处的海岸，便叫出租车延海开，果然发现了仙道坐在向海中伸去的石坻的尽头。　

“……”仙道还是愣在那里，看着流川快步向自己走来。这些年来，流川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黑色的柔软短发在海风中飘动着，麻色的风衣衬托出流畅的线条，唯一的变化只能从整体才看的出来，流川变的成熟了，全身散发着老成的气质，现在的他已经从当年的男孩出落成地地道道的男人了。　

“你……”流川又走进了几步，仙道这才反应过来，他不要让流川看到这样的自己，他不在乎在平常的时候面对流川，但是现在的他生理上软弱的随时会因毒瘾造成的痛苦而掉下眼泪。　

“别过来！！”仙道勉强的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他自己没有察觉，可流川的心却吓的差点儿跳出来。仙道就站在海坻的边缘，身后飞溅起来的海浪好像一只大手，能轻而易举的将仙道卷人黑暗的大海中。　

“小……小心！！仙道！”流川一急，又向前走了几步。　

“我说过不要过来！！！！”仙道又退后了一步，左脚一下踩空，本来就虚弱的身子迅速下坠，如果不是他及时用手撑住石面，可能已经葬身在身后的碎石海哮中了。　

“天……啊……”流川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吓的停止了跳动，忙站住停止了前进，他试探的伸出一只手，语气中带着歉意和恳求，“仙道……别。。别这样，把手给我……”　

“……”仙道单膝跪在岩石边，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他慢慢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海涛，突然想到，死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只需在退一步，所有的痛苦，孤独都会挥之而去。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为什么不和健司一起走，也许是想完成当年答应健司成为天皇巨星的梦想，也许舍不得仙道慧子对自己少有的关心，也许……也许是希望有一天能在见流川一面，告诉他自己一直爱着他，一直思念着他，也许……也许还是死更轻松一点。。。。。　

“把手给我……仙道。。求你。。。”流川见仙道发楞，悄悄向前移了一步，卡的一声踩到了地上被仙道砸碎的针管上。他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看仙道，立刻知道自己能救仙道，只有自己才有这个机会，就算会伤到仙道，他也绝对不会让‘天使之尘’将仙道的心夺走。　

因为那颗心应该是属于他的。　

“我真的……太累了……”仙道的声音虚弱的流川几乎听不清楚，他只能看到仙道身子要向后倾去……　

“不！！”流川愤怒的吼道，“如果你跳下去……我一定会救你的！！”　

“别……”仙道无奈的道，“别这样……你不会明白‘天使之尘’的厉害，相信我，与其让我离开它，不如让我死了更好，至少不会受……受那种。。我……都不敢想象的。。痛苦。。。”　

“那你跳好了！”流川冷冷的道，“我在后面跟着！”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仙道无力的垂下头，他不能让流川受伤，但是……流川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痛苦呢，为什么要利用自己的弱点呢……为什么要逼他选择那种地狱般的痛苦呢。。。。　

“我只是想拿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流川平静的道。　

“……流川。。”仙道心猛的一阵抽动，慢慢抬起头，迎上流川焦急的目光，体会到他话中的涵意，将手捂上自己的心口，默默的道，“一直……它一直都是属于你的，从来没有变过，一刻也没有变过……它是为你跳动的。。任何时候……”仙道的声音有些哽咽，“任何时候。。。也可以为你停止。。。”　

“那……证明给我看……！！”流川向前迈出一步，手臂颤抖的触到仙道的肩膀，仙道没有动，这时的他被流川眼中那潭雾气湖水围绕着，感受着梦境与现实之间的一丝安逸。感到流川的手臂紧紧的环抱住自己，仙道将头轻轻依在流川的肩上，无力的双臂慢慢抬起，反抱住他。　

“对……不起……”仙道好容易才从灼热的喉咙中发出声音。　

“你放心……”流川脱下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