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齿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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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的世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有你在我的怀中……
　　就让我忘掉岁月，忘掉痛苦，忘掉你的坏，我们永不，永不说再见，好不好？
　　展昭胸腔里的空气渐渐地快用完了……于是，他本能地松口，顾不得那人的舌趁火打劫地窜进来，身体只是迫切地需要着他口中泄漏的氧气……这便又引得那人更加狂热地在自己的口中用力地翻搅……
　　疯了……
　　展昭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使劲地去扯那人背后的衣服，见无济于事后，又干脆将手上移，去扯他的头发……
　　没有用……
　　我总是，拗不过你……
　　拗不过你的义无反顾，拗不过你的温柔相逼……
　　你是上帝的宠儿，我逆了你的意，上帝便要罚我将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上，一刀一刀……有多痛，就有多甜蜜……
　　你是这样珍贵的存在，所以，求求你，放我走，让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守护你远离危险，永远都不要被你发现……
　　空气用完了……
　　可那人的吻，却还像是远远没有尽兴般，没有尽头……
　　好难受……要窒息了……
　　所以说，惹你生气的下场，就要把我杀死在你的温柔里吗？
　　就在展昭的抵抗渐渐虚弱，意识就要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时，他便被那人托上了水面，他终是看到了明亮的世界，充足的空气源源不断地进入到了自己的肺里……
　　我的地狱和天堂，竟然，都掌握在你的弹指间！
　　展昭大口呼吸着空气，急急地咳着，狼狈得全靠攀住了那人的肩，才没有脱力地又沉入水中……
　　你的疯狂太锋芒，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的寂寞在飞翔，将要降落在何方？
　　白玉堂只是温柔地看着他，任那人揪着自己的身体作为支撑，伏在自己的肩上，努力地恢复他的生命力……
　　现在你是不是该稍微懂一些了？你的吻是我的，你的手是我的，你的腿是我的，你的整个身体都是我的……现在，连你的生命，你都给了我……你要我，怎么能够不骄傲？
　　展昭一边咳着，一边在那人的后肩勉强抬眼看大厦的方向，警惕着那里的情况，忽然他看到正在缓慢下降的观光电梯里，有两个身影面向着他们的方向，正在看着自己！一个是高个的男人，另一个是正被他牵着手的男孩。
　　尽管是离了如此远的距离，展昭也能感到那男人冰冷的视线此时正绑在自己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那人此刻嘴角处扬起的，兴趣盎然的笑容……
　　只为了那个能够令自己生死相随的白衣人！
　　“放开我！”展昭顾不得自己还未喘匀的呼吸，突然发力挣脱了那人的怀抱，挣扎着向泳池边游去。
　　“你又闹什么？！”白玉堂吼了一句，却也不得不随着他游过去，一路护着他，因为他看到力气还未完全恢复的那人，在泳池中沉沉浮浮地游向前，直叫他心惊！
　　展昭好容易攀到了泳池边缘，使力撑起身体上了地面，却发现手脚软得一时站不起身，身上湿透的衣服重重地黏在他的身上，落下来的水滴很快就在他的身下汇成了一片，他用膝盖和手掌撑着地面，才让自己不至于太过难看地倒在水泊中……
　　可恶！快点恢复力气啊！这样的身体，要怎么保护他？！
　　展昭正在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身体，那也上了地的白玉堂则担心地伸手要去扶他……
　　“你还好吧？……”
　　“不要碰我！谁让你来这里的？！小鬼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只要你从我身边滚开！”展昭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冲他吼道。
　　快点走啊！趁现在还来得及，他还没有看到你的脸……
　　但是，下一秒钟，他就被那人推倒在了地面上！背部狠狠地撞到了坚硬的地面，溅起了激烈的水花。很痛，可却痛不过他此刻的心……
　　“唔……”等他从这撞击中回过神来时，愕然地看到那人正俯在自己的上方，他的双手撑在自己的头两侧，灰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而自己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一片悲伤的海……
　　“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你这任性的野猫儿，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好，就这样向我使坏啊……即使是我，也会有心痛得想哭的时候……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相等的爱，那就让我来爱你多一些吧……”
　　展昭看着那人温柔又哀伤的神情，听着他柔柔的喃喃细语，只觉得连日以来的疲惫和痛苦，都要一下子被他这宽容而宠溺的爱给引了出来，心柔软得溢出来的水，悄悄地浸湿了他黑色的眼睛，连指尖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骄傲的独角兽，当它受伤时，会躲入洞中，舔舐自己的伤口，坚强地挺过去，但一旦被人所爱，被人心疼，它就受不了了……
　　就在展昭感到自己再也无力推开身上的人的时候，突然他见到那人身体一震，便软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出现在自己视线上方的，是与那人貌似，而神不似的白锦堂……
　　展昭吃惊地看着白锦堂将压在了自己身上的人拽起来，扛在肩上，便走向离游泳池最近的更衣室，把昏迷的人放了进去，隐蔽好，便走回自己的身边，向自己微笑地伸出手……
　　“小鬼又给你添麻烦了吧？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消停，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将凌正朝这边过来，你最好做好准备！”
　　不管怎么说，这样总算可以保护白玉堂不被将凌看到，只要他不知道刚才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是谁，就无法对他采取行动……
　　展昭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上的气力也逐渐恢复了，他把手递到白锦堂的手里，让他拉自己起身后，便由衷地对他说：“谢谢你！”
　　“不客气！保护小鬼，我也有责任。倒是你，很辛苦吧？……疼吗？”
　　白锦堂看到那人被水浸湿的皮肤愈加白皙，嘴角那一点艳红便格外地刺眼……
　　被白玉堂难以控制力道的吻咬伤的痕迹……
　　白锦堂将拇指抵到那人的唇上，为他抹去血痕……
　　你可以无法无天地向他撒娇，而我的疼痛，却只能说给自己听……
　　展昭突然被他的手指抚上了唇，惊讶地抬起头，在看到了那人情绪复杂的双眼后一愣，怎么……这感觉……怪怪的……他莫名地有些慌乱起来，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挡开他的手，微笑着说：
　　“我没事！不必担心。”
　　“那就好！现在就还剩一项工作要做了……”
　　展昭看到他施施然地走到泳池旁，那专用来冲洗身体的花洒下面，拧开了开关，立刻有水“哗哗”地冲了下来，淋湿了他的身体……
　　展昭一开始还觉得奇怪，但当他看到白锦堂身上穿的一袭白衣，在湿透了以后，乍看之下，竟然与白玉堂的身影一般无二！顿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行！”
　　展昭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想将他拉出那张水织成的网……
　　“将凌刚才看到你们俩了吧？！如果突然少了一个人，他一定会彻底搜查这里的！到时玉堂就会被发现，你也不希望这样吧？！”
　　白锦堂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没有动。展昭听了他说的话，犹豫地定住了……
　　自己确实不能让白玉堂受到威胁，但是，自己又怎么能够利用这人，来自私地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可是，眼下的确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正在展昭为这难以决断的选择痛苦地挣扎的时候，白锦堂关上了花洒开关，一手将贴在自己额前湿长的刘海拨到耳后，一手抓过那人的胳膊，安慰道：
　　“我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啊！作为那小鬼的大哥，为他做一些事，也是应该的吧？”
　　展昭看到他对自己露出自信、豁达的笑容，心中感到了温暖的慰藉，紧锁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了……
　　至少，我能为你分担一些吧……
　　如果爱情注定是一场战争，那我并不怕输，我只怕你不快乐……

　　第　23　场

　　事情并未给二人太多的喘息时间，这时，从大厦出口处涌出了一群人，他们很快就将二人严实地围在了中间！
　　白锦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坚定的信心，两人从容不迫地站在包围圈里，敌人还没有动手，他们也不必急着出击！何况，这种时候，展昭也并非毫无准备……
　　“让开！”
　　将凌一手拽着宋辉，一手猛地拨开挡了他路的手下，怒气冲冲地走进包围圈，在他看到了站在展昭身边的那个，跟他在大厦里见到的白色身影完全符合的人时，他还是不由得惊讶地愣住了。
　　“白氏的执行总裁……竟然是你？！”
　　将凌原本听到手下报告了这两人相随着跳下大楼的消息，便在暗自惊喜自己似乎又找到了一个可以操纵那个人高傲的心的玩物，却没料到亲眼见到了这个人，才发现这人远远不是可以轻松对付的角色，先不说他拥有白氏集团的背景让人顾忌，光是想到那个和他关系密切的亲兄弟，那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亦正亦邪的白玉堂，便让他倍感压力，看来，要想动这个人，没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是不行的，不然，就干脆趁现在的时机……
　　“蒋先生，又见面了！”白锦堂微笑着向他礼貌地颔首，仿佛此时两人见面的场合，是在一个情调高雅的宴会上……
　　“白先生，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你为了这位漂亮的检察官先生这样孤身犯险，你们的关系，恐怕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吧？”将凌皮笑肉不笑地试探他。
　　白锦堂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展昭此时却心痛如刀割，这个让自己倍感温暖的朋友，自己终是令他陷入了危险中，在某些情况面前，自己为何总是这样地软弱无力……
　　“将先生，多余的话，我们下次再私下聊吧！现在，还请你把小辉交给我，让我带他回去！”展昭表面上却看不出他情感的动摇，只是坚定地继续着自己的任务。
　　“哼！带他回去哪里？他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吧？！检察官先生真是好手段！让我自以为困住了你的同时，却派人去将宋议员他们带走！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藏身处，你独自冒险，只是为了引开我的人，好让他们安全撤出！要不是我把这小鬼带在身边，此时我怕是输得连一张牌都剩不下了！”将凌越说越怒，到了最后，话已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这个外表看上去温和亲切的人，其实行事起来，却是意外的机敏和果敢！十二年后，你我都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而你也是愈加地成熟和强大了！不过，我们多年后这第一次交锋，最后输的，还未必是我……
　　“小鬼，你也听到了吧？你的父母早被他派人抓走了！你们不可能到国外去过新生活了！他要把你的家人全送进监狱！”
　　宋辉听了将凌的话，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去看他那个已是脸色苍白的“王子”……
　　“将无辜的孩子变成孤儿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怎么这一次，不像十二年前你对我那般地理直气壮了？！还是说，这么多年，你早已学会了你父亲的那套伪善的嘴脸……”
　　“住口！”白锦堂再也无法听下去，将凌正狠狠地刺下去的，不是那个人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宋议员他们自己触犯了法律，理应受到制裁！他只是在履行他的职责而已！你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白先生心疼了？白先生想必是他的极为亲密之人吧？他倒是把你隐藏得很好！若不是今天你主动现身，我恐怕永远也无法从他那里查到你！你先别着急心疼他！我可以保证，你的加入，会让他以后有更多精彩的情绪的！”
　　“你！……”
　　“够了！”展昭厉声打断二人充满火药味的对话，虽然面色苍白，但他依旧目光坚定。
　　事到如今，就让那些没用的迷茫和自责都见鬼去吧！眼前的孩子也好，白锦堂也罢，就让我为这些所珍惜的人们，战斗到义无反顾！
　　就像，骄傲的你一样……
　　“你想怎么说随便你！把孩子交给我！反正你带着他也没什么用了。”
　　“那我们就来问问他还愿不愿意跟你这个背叛了他的人一起走吧！”将凌忽然露出笑容，低头问宋辉：
　　“小鬼，你现在明白了？就是你的‘王子哥哥’夺走了你的家人！就像他曾经带走了我的家人一样！现在，你还想要跟他走吗？”
　　宋辉只是站着定定地看展昭，好像仍在不敢相信地想从他的眼睛里求证，希望能看到他还像往常一样对自己温柔地笑，否认这个人所说的一切，他还是自己那个永远只会给自己带来温暖的王子……
　　但这一次，展昭却没有再笑。
　　“小辉，也许现在有些事情，你还不能理解，但我只要你知道，不管你怨我也好，不怨也罢，需要我也好，不需要我也行，我都会在你的左右，让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的温度，请相信我！”展昭只是认真地看着宋辉的眼睛说，并向他伸出了右手……
　　这与他曾经跟另一个孩子说过的相似的承诺，让他的心都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也许，真正需要救赎的，其实是我自己……
　　宋辉望着展昭向他伸出的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动不动地沉默……
　　就在展昭感到这读秒如年的时间在艰难地从自己的指缝流逝，时间久得令他的手都变得冰冷刺骨，一直冷到了他的心里时，那孩子说出的四个字，给了他一束温暖的阳光……
　　“我相信你！“
　　所以，即使是乌云满布，在某一个角落，也总会有一处湛蓝的天空……
　　展昭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像，自己的心总是在被这个孩子安慰着……
　　男孩说完，就伸出手要去握展昭的手，但他连展昭的手指都还没碰到，就被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用力地将他的胳膊扯了回来！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蛊惑人心的能力！不过，你今天别想把他带走！“
　　展昭见他将孩子粗鲁地拽回去，一急便要上前夺人，却见将凌迅速地以枪顶上了孩子的头部，展昭立刻不得不站住了！
　　“你到底想怎样？！”展昭又急又怒，厉声问他。
　　“别紧张！我只是想把这孩子再多留几天，因为有一件事，我还得请检察官大人帮忙……”
　　“什么事？！”
　　“改天我会派人去告诉你的，现在在你的‘情人’面前，我就不便多说了，毕竟，我们的事，他知道得越多，就越对他不利嘛，也省得你到时心疼，对不对？”
　　“……”展昭虽然心中焦急，但一时也对他无可奈何，只得咬牙不语。
　　“好！那今天我们就先到此为止！我等你的消息！但如果你敢伤害这孩子的话，你就什么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沉默了一会儿，展昭不得不暂时妥协。
　　“我和你的确是到此为止了！但是，白先生，我和你却还没有尽兴！”
　　这人的身份，如果不趁现在留住他的话，以后再想动他，也是个麻烦的事……
　　“哦？我不知道自己还会跟你有什么共同话题！你还未尽兴，我却没空奉陪了！”白锦堂冷笑着说完，还没等他再答什么，便顾自转身欲走。
　　“站住！我若是硬留你呢？你也这么不给面子吗？！”将凌说着，突然举枪指向那个白衣人！
　　几乎就在将凌抬手的同时，展昭急掠到了那白色的身影前，张开双臂，把那人置于自己身后，挡了个严实！
　　白锦堂听到将凌的话，略转过身来，当他看到了那在将凌的枪口之下，挡在自己身前的挺拔背影后，心中一震，那涌上了自己全身的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