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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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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依旧不领悟,眼睛还是瞪着,怒气没有全消。他想女郎这样爱护他,总是单只为了爱他。他很不高兴地回答老母羊说:〃老羊太太,你的遭遇的确可怜。但是世间的事儿不是一个版子印出来的。幸而我遇到的女郎不是这等负心的人,请你不必为我忧虑。〃
老母羊见他终于不领悟,就闭上了嘴。她鼻孔里吁吁地呼气,表示她的怜悯。 .
青年和女郎互相恋爱了,彼此占有了对方的心。他们俩每天午后在花园里见面,肩并肩坐在花坛旁边的一条凉椅上。甜蜜的话比鸟儿唱的还要好听,欢悦的笑容比夜晚的月亮还要好看。假若有一天不见面,大家好像失掉了灵魂。一切都不舒服。所以没有一天午后,花园里没有他们俩的踪影。
这一天早上,青年走到院子里,搔着脑袋只是凝想。他想,〃女郎这样爱我,这是可以欣慰的。要是能设法使她更加爱我,不是更好么?知心的话差不多说完了,爱抚也不再有什么新鲜昧儿,除了把我尽心栽培的东西送给她,再没有什么可靠的增进爱情的办法了。〃他因此想到了玫瑰。他看玫瑰红得这样鲜艳,正配女郎的美丽的脸色;花瓣包着花蕊好像害羞似的,正配她的少女的情态。把玫瑰送给她,一定会使她十分喜欢,因而增进相爱的程度。他想定了,微笑着,对玫瑰点了点头。
玫瑰见青年这样,也笑着,对青年点了点头。她回过头来,看着老桑树,现出骄傲的神色,说:〃你没瞧见吗,他是这样地爱我,单只为了爱我!〃
女郎这时候也起身了,她掠着蓬松的头发,倚着碧玉水缸只是沉思。她想,〃青年这样爱我,这是可以欣慰的。要是能设法使他更加爱我,不是更好么?甜蜜的话差不多说完了,偎抱也不再有什么新鲜味儿,除了把我专心饲养的东西送给他,再没有什么可靠的增进爱情的办法了。〃她因此想到了金鱼。她看金鱼活泼泼地,正像青年一样惹人喜欢。她想把金鱼送给他,一定会使他十分高兴;自己这样经心养护的金鱼,正可以表现自己的深情厚谊,因而增进相爱的程度。她想定了,将右手的小指含在嘴里,对着金鱼微微一笑。
金鱼见女郎这样,快乐得如梭子一般游来游去。他抬 .起了头,望着老母羊,现出得意的神色,说:〃你没瞧见吗,她是这样地爱我,单只为了爱我!〃
青年拿起一把剪刀,把玫瑰剪了下来,带到花园里去会见他的女郎。
女郎把金鱼捞了起来,盛在一个小玻璃缸里,带到花园里去会见她的青年。
他们俩见面了。青年举起手里的玫瑰,直举到女郎面前,笑着说:〃亲爱的,我送给你一朵可爱的花。这朵花是我一年的心力的成绩。愿你永远跟花一样美丽,愿你永远记着我的情意。〃女郎也举起手里的玻璃缸,直举到青年面前,温柔地说:〃亲爱的,我送给你一尾可爱的小东西。这小东西是我朝夕爱护着的。愿你永远跟他一样的活泼,+ 愿你永远记着我的情意。〃
他们俩彼此交换了手里的东西。女郎吻着青年送给她的玫瑰,青年隔着玻璃缸吻着女郎送给他的金鱼,都说:〃这是心爱的人送给我的,吻着珍贵的礼物,就仿佛吻着心爱的人。〃果然,他们俩的爱情又增进了一步。一样的一句平常说惯了的话,听着觉得格外新鲜,格外甜蜜;一样的一副平常见惯了的笑脸,对着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欢欣。他们不但互相占有了彼此的心,而且几乎融成一个心了。
玫瑰哪里料得到有这么一剪刀呢?突然一阵剧痛,使她周身麻木。等到她慢慢恢复知觉,已经在女郎的手里了。她回想刚才的遭遇,一缕悲哀钻心,几乎要哭出来。可是她觉得全身干燥,泪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枯涸了。女郎回到屋里,把她插在一个玛瑙的花瓶里。她没有经过忧患,离开了家使她伤心,青年的爱落空了,叫她怎么忍受得了。她惟悴地低了头,不到晚上,她就死了。女郎说:〃玫瑰干枯了,看着真叫人讨厌。明天下午,青年一定有更美丽的花送给我的。〃她叫丫头把干枯的玫瑰扔在垃圾堆上。
金鱼也没有料得到有这么一番颠簸。从住惯了的碧玉缸中,随着水流进了一个狭窄不堪的玻璃缸里,他闷得发晕。等他神志渐渐清醒,看见青年的嘴唇正贴在玻璃缸外面。他想躲避,可是退向后,尾巴碰着了玻璃,转过身来,肚子又碰着了玻璃,竟动弹不得,只好抬起了头叹气。青年回到屋里,把玻璃缸摆在书桌上。金鱼是自在惯了,新居可这样狭窄,女郎的爱又落空了,叫他怎么忍受得了。他瞪着悲哀的眼睛直哈气,不到晚上,他就死了。青年说:〃金鱼死了,把他扔了吧。明天下午,女郎一定有更可爱的东西送给我的。〃青年就把死去的金鱼扔掉了,就扔在干枯的玫瑰旁边。
过了几天,玫瑰和金鱼都腐烂了,发出触鼻的臭气。不论什么花,不论什么鱼,都是这样下场,值不得人们注意。青年和女郎当然不会注意,他们俩自有别的新鲜的礼物互相赠送,为了增进他们的爱情。
只有老桑树临风发出沙沙的声音,老母羊望着天空咩咩地长鸣,为玫瑰和金鱼唱悲哀的悼歌。
花 园 外
春风吹来了,细细的柳条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嫩黄色,甚至已经有了点儿绿意。风轻轻吹过,把柳条的下垂的梢头一顺地托了起来,一会儿又一齐垂了下来,仿佛梳得很齐的女孩子的柔软的头发。
一道小溪在两行柳树之间流过。不知谁把小溪斟得满满的,碧清的水几乎跟岸相平。又细又匀的美丽的波纹好像刻在水面上似的,看不出向前推移的痕迹。柳树的倒影因而显得格外清楚。水的气息,泥土的气息,使人一嗅到就想起春天已经来了。温和的阳光笼罩在小溪上,好像使每一块石子每一粒泥砂都有了欢乐的生命,更不用说那些小鱼小虾了。
小溪旁边,柳树底下,各种华丽的车辆都朝着一个方向跑。有马拉的,轮子滑过地面没有一丝儿声音;白铜的轮辐耀人眼睛,乌漆的车厢亮得能照见人,巨大的玻璃窗透明得好像没有一个样。有人拉的,也轻快非常;洁白的坐褥,织着花纹的车毯,车杠上那个玩具似的手揿喇叭,都是精美不过的。还有用机器开动的,仿佛神奇的野兽,宽阔的身躯,一对睁圆的眼睛,滚一般地飞奔而来,跟前,一转眼又不见了,还隐隐地听得它怪声怪气地吼叫。
坐在各种车辆里的人心里装满了快乐。快乐原来也是有重量的,你看,拉车的马出汗了,拉车的人喘气了,连机器也发出轧轧的疲倦的声音。坐在车上的人毫不察觉,他们怀着满心的快乐,用欢愉的眼光欣赏着柔软的柳条和恬静的溪水,又掀起鼻孔深深地吸气,仔细品尝春天的芳香。你看那位胖胖的先生,宽弛的双腮在抖动着。你看那位老太太,眯着周围满是皱纹的眼睛,张大了她那干瘪的嘴。那些年轻的女郎挥舞着手帕,唱起歌儿来了。那些小孩儿又是笑又是闹,张开双臂想跳下车来。这时候,拉车的马汗出得更多了,拉车的人气喘得更急了,连机器的轧轧声也显得更加疲倦了。
那些心里装满了快乐的人要到哪里去呢?原来前面小溪拐弯的地方有一座花园。春风吹来,睡着的花园才醒过来,还带点儿倦意,发出带着甜昧的芳香。小鸟儿们已经热闹地唱起来,招引那些心里装满了快乐还要寻找快乐的人。他们知道花园是快乐的银行,自然都要奔向花园,犹如每一滴水喜欢奔向大海一个样。
长儿站在花园门不止一天了。邻家的伯母跟他讲起过这座花园,他猜想花园的大门里边一定就是神仙的境界,总想进去逛逛。他跟父亲很不容易见面:早上他起床的时候,父亲还睡得正酣;等他跟小伙伴们玩了一阵回家,父亲已经不知上哪儿去了,直到晚上他眼皮发沉了还不见回来。所以他只好跟母亲说。母亲老给人家洗衣服,青布围裙老是湿漉漉的,十个手指让水泡得又白又肿。她听长儿说要去逛花园,就发怒说:〃花园?你配逛花园?〃她不往一说,继续搓手中的衣服,肥皂沫不断地向四周飞溅。
长儿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他实在不明白母亲的话:为什么他不配逛花园?那么谁才配逛花园呢?邻家的伯母从来没有说过。长儿以为除了邻家的伯母,再没有懂得道理的人了。她没有说过,别人也不会知道。长儿只好把疑问默默地藏在心里,只好睡他的觉,做他的梦。。。。。。
他的一双脚仿佛有魔法似的,不知不觉,把他的身子载到了花园门口。又阔又大的门敞开着,望进去只见密密层层的深绿的浅绿的树。他跟树林之间没有东西挡着,也不见别的人。他飞奔过去,跑得比平时快,跳得比平时高。忽然,他的身子让什么给绊住了,再使劲也摆脱不了。只听得有人大喝一声:〃跟谁一块儿来的?〃他才发觉身后站着一个大汉,他的肩膀就让这个大汉给抓住了。那只又粗又大的手,好像给他捆上了几根绳子,捆得他胳膊都发麻了。
长儿心里害怕,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瞪大了一双眼睛。大汉摇晃着他的肩膀说:〃我在问你呢,你是跟谁一块儿来的?〃长儿说:〃我。。。。。。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大汉听着笑了一笑,脸色显得更加可怕。他说:〃既然一个人来的,买了票子再进去!〃
〃我不要买票子,只到花园里去逛逛。〃长儿一边说,一边想脱身跑。大汉发怒了,眼睛射出凶光,原先只鼻子发红,现在整个脸都涨红了。他大声说:〃小流氓,不出钱想逛花园,快给我滚!〃大汉使劲一推,长儿摇摇晃晃倒退了几步,一跤坐在地上,两手向后撑住了身子。坐在门V1歇息的车夫看着都狂笑起来。
长儿听见笑声才发觉花园门口停着这许多车辆,坐着这许多人。他难为情极了,慢慢地爬起来,装作没事儿一个样,看人都不注意他了,才飞快地溜走了。回到家里。母亲还在洗她的衣服,长儿也不跟母亲说什么。
仙境似的花园系着长儿的心。长儿老呆在家里,实在太乏味,又出门去逛。他没打算到哪里去,可是两条腿不向往日捉迷藏的树林走去,也不向往日滚铁环的空场走去,偏偏又来到了花园门口。长儿在这儿吃过亏,不敢再一直往里飞奔,那个大汉坐在门旁的小屋里呢。他在门外悄悄地走来走去,有时候躲在人力车背后,有时候爬上马车背面的小凳子,有时候放大了胆,走到花园门向里张望。马车和人力车一辆接一辆离去,到最后一辆也不剩了。天已经黑下来了,花园里已经什么也望不见了。大汉的屋里放出一星灯光。这时候,长儿只好回家去了。第二天,长儿又来了;在花园门口走来走去,好像这成了他日常的功课。
一辆马车停在花园门口。马夫跳下车来,拉开了车厢的门,一位先生,一位夫人,扶着两个孩子从车厢里走出来了。长儿只顾看那两个孩子,别的人他好像都没瞧见。
那两个孩子的衣服闪烁发光,袜子长过了膝盖,黑得发亮的鞋子着地有声。他们的脸蛋多么红呀!他们的头发梳得多么光呀。他们走进花园去了,一跳一跳的,多么自在呀!大汉哪儿去了呢?为什么不来抓住他们呢?他们走进了密密层层的树林,再也看不见了。他们到树林里去干什么呢?
长儿这么想着,奇怪极了,他觉得自己也到了树林里。多么高兴呀,想望了许久,如今如愿了。他在树荫下奔来奔去。树林好像没有尽头,大树一棵挨着一棵,好像顶天的柱子。树枝上有许多松鼠在跳来跳去。还有许多红脸的猴子,跟耍把戏的人牵着的一个样,有的坐在树枝上,有的挂在树枝上。更奇怪的是往常在水果铺里看到的各种果子,红的,黄的,紫的,挂满了枝头。水果铺大概就是到这里来采的。长儿想:我为什么不采几个尝尝呢?他正要举起手来,身子不知让什么给撞了一下,一辆人力车刚好停在他身旁。他才从梦中惊醒,原来他站在花园门口,并没走进花园一步。
长儿呆呆地望着花园的大门,忽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件可爱的东西。那是一束鲜红的花,从花园的大门里飞出来了,近了,近了,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看到花瓣都在抖动,还闻到一种奇妙的香味。可是才一刹那,那束鲜红的花就飞走了,远了,远了,终于看不见了。长儿想,〃这鲜红的花是花园里最好的东西了,我要带点儿回去才好。刚才没把它抓住,真是太可惜了!不要紧,花园里一定多的是。我要采一束插在母亲的床头,她一天到晚洗衣服,从没看过花。再采一束,跟小伙伴们演戏的时候好扎在帽沿上扮英雄。还要采一束种在自家门前,让它永远永远开着。。。。。。〃
长儿这么想着,奇怪极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进了花园,站在花坛旁边。鲜红的花堆得山一样高,只看见一片红色。他发现所有的花都在笑,默默地对着他笑。从笑着的花上淌下一滴一滴又香又甜的蜜,流到地面都凝成一颗一颗红色的香糖。他的舌尖好像已经尝到了甜味。他想拾一颗糖送进嘴里,再一看,这不是糖,而是鲜红的果子。果子也好,他拾了一满怀。又想到花儿不能不采,他放下果子去采花。一支半开的,正好插在母亲床头,他采了搂在怀里;一支比较小,正好扎在帽沿上,他采了插在口袋里。一支挺茂盛,正好种在自家门前。他举起手正要采,忽然〃嘟嘟〃一声,汽车的吼叫把他给唤醒了。原来他还在花园门口,并没走进花园一步。
长儿多么懊恼呀,香糖不见了,果子不见了,只有舌尖上好像还留着甜味。他向花园的大门里望去,依旧是密密层层的深绿间着浅绿的树林。他听到树林里传出美妙的音乐:鼓的声音挺清脆,好像打滚似的;喇叭的声音挺宏亮,好像长鸣似的;长笛的声音最尖锐,率领着其他的乐器,还有叮叮当当敲击铜器和铁器的声音。可能有一支乐队在树林里为游客们演奏。乐队一定穿着一色的号衣;吹喇叭的,面颊一定鼓得圆圆的,像生气的河豚;吹长笛的眯着眼睛,像要睡着似的;长儿这么想着,奇怪极了,他觉得自己站在树林里的一座亭子旁边,身子倚在栏杆上,滋滋味味地听乐队演奏。乐队穿着一色的蓝号衣,胸前和肩膀上都绣着美丽的图案。乐器都发出灿烂的金光,把演奏的人的脸蛋和衣服都耀得闪闪烁烁的。他们奏了一曲小调,又奏了一曲山歌。长儿高兴地大声唱起来,乐队就跟着他唱的调儿演奏。他高声唱:〃开步走,开步走。。。。。。〃乐队就走出亭子,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他在草地上齐步向前走。他举起双臂,指挥乐队向左转,没防着自己让什么给撞了一下,身子打了个旋,才发觉撞他的是两个孩子。原来他还在花园门口,并没走进花园一步。
撞他的孩子就是,先前进去的那两个。他们游罢花园出来了,双手捧着许多糖果。他们撞了长儿好像没事儿似的,高傲地跟父母跨上了马车。只听得一声鞭响,车轮就缓缓地转动起来。长儿呆呆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又回过头来看看花园的大门。他似乎进去逛过了,但是仍旧不知道花园里的情景,虽然只隔着一道围墙,而且花园的大门还敞开着呢!
祥哥的胡琴
一条碧清的小溪:邈有一所又小又破的屋子。墙壁早就穿了许多窟窿,风和太阳光月亮光可以从这些窟窿自由出进。柱子好像酥糖一样又粗又松,因为早有蛀虫在那里居住。铺在屋面上的稻草早成了灰白色,从各方吹来的风和从云端里落下来的雨,把原先的金黄色都洗掉了。屋子的倒影映在小溪里,快乐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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