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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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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夭当仁不让,挥起粉拳,向那名全身如被冰封、动弹不得的劫士面门全力出击。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毫无反抗地被重拳击中,鼻梁立时断裂,鲜血迸溅。
他这时才如梦初醒,眼前这两个女子并非泛泛之辈,休说爻意的神乎其技,就是这衣着古怪的女子,这一拳也显示出了她不俗的修为。
那劫士被小夭重击一拳,顿时只觉眼前一黑,金星狂飞,仰身就向后倒去。
孰料小夭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使之无法倒下,同时照准他早已受伤的面门再狠击数拳,拳拳击中同一部位!
可怜此劫士根本无法动弹,双眼早已肿得无法视物,耳边只听得拳风霍霍,与之相应的是自己的头颅惨遭重击时发出沉闷响声。
狠击六拳,这劫士脑中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立时晕死过去。
花犯瞠目结舌!
本待救爻意、小夭的他,现在只剩下怔怔望着小夭的份儿了。
小夭击倒一人之后,另外那名无故仆倒的劫士刚刚弹身而起,倏见爻意玉掌翻飞,一圈一送之间,那人一个踉跄,重心顿失,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那劫士每次都顽强地站起,但很快又重重栽倒。
爻意的玄级异能已恢复如常,似虚似实的玄级异能隔空出击,其玄奥实非一众劫士所能知悉,难免大吃苦头。
也不知摔了多少次,那劫士的意志终于被摧垮了,躺倒地上,痛呼不已,却再也不肯起身。
其余劫士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只觉爻意的修为深不可测,哪敢轻举妄动?
先是在花犯面前寸步难进,接着又莫名地败在眼前美如天仙般女子的手下,使这些飞扬跋扈、野心勃勃的劫域劫士斗志大减。
他们却不知道今日所遭遇的几个年轻人在整个乐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俊杰,花犯自不必说,他是乐土武道公认的这两年来最出色的年轻高手,而爻意更是来自于他们无法想象的神祇时代,非常人可比。
眼见一向骁勇无畏的部下忽然变得委靡退缩,恨将甚是懊恼。
看来,只有战胜战传说,才能挽回颓局了。
但这半路杀出的花犯却又成了很大的牵制力量,让恨将不能不有所顾忌。
恨将的左右为难,正是战传说最乐于看到的有利时机。
他看了花犯一眼,道:“劳驾你为我照顾两位姑娘!”
他是唯一对爻意、小夭有较多了解的人,对爻意的玄级异能是否始终能克敌制胜没有丝毫的把握,所以才向花犯提出这样的请求。
花犯不知内情,以为凭爻意的修为何须他人相助?战传说的话只是暗示自己不要为他担心,他仍有与恨将决战的实力,于是道:“你的伤势如何?”
“不碍事。”战传说言简意骸,反而更显把握十足。
他已决定要再次以挫败千岛盟大盟司的方式与恨将一战,力求速战速决!恨将既然可以借啸声向同伴求援,说明其援手与此相距绝对不太远。
战传说再不言语,默默地感受催发心中与“无咎剑道”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剑意。
由这种剑意所诱发显现的炁兵,落木四、单问已见识了其真面目,知道是炁化“长相思”,但对战传说为何能达到拥有炁兵境界,却不得而知。
这一点,连战传说自己也不例外。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传说知道借此能产生比施展“无咎剑道”更强大的杀伤力!
但战传说力战大盟司后,虽挫败大盟司,但他自己却也晕死过去。其中原因,是失去了对手后,由他体内萌生的无比强大的剑气失去了宣泄对象,而他的内力修为又不足以与如此强大的剑气相抗衡,以至于反伤其身。
落木四看出了这一点,但由于战传说在清醒过来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卜城大营,自始至终,落木四都没有机会告诉战传说这一点,故此时战传说并不知道催发炁兵所潜在的危险。
“长相思”离奇地在涅槃神珠灵力作用下化为战传说的炁兵,炁兵的力量可想而知,在战传说有意催发下,“长相思”的剑意可以恣意张扬,很快就攀升至极高的境界。
在空前强大的剑意的刺激下,涅槃神珠的灵力亦有了相应变化,战传说战意大炽!
一股所向披靡、唯我独尊的绝世霸气充盈了战传说的心间!
战传说最大限度地敞开心扉,任凭心中的战意、剑意汪洋恣意。
他体内的强大气息俨然已似可以触摸的实体,气息的起落清晰可辨。
恨将感觉到了战传说的变化!同时,亦记起左知己告诉他的一件事:战传说极可能已拥有炁兵!
——左知己对恨将仍有所保留,没有告诉恨将是由哪一柄绝世之锋炁化而成的炁兵。而且,左知己知道战传说拥有“炁兵”境界,已是事实,并非如他对恨将所说的那样只是“可能”。
恨将清晰地感受到战传说浑身上下隐隐透发的剑意,与方才施展出的已有所不同。
而且更强!
蓦闻战传说周身一阵如龙吟虎啸般的暴响,浑身银芒乍现,就像在顷刻间为战传说披上了一件银光皑皑的战甲,威武壮观!
爻意、小夭莫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传说这一变化,不由为其神武不屈的霸者形象而心神摇曳。
花犯亦愕立当场,眼睁睁地看着银芒甫一出现后,立即向战传说的右臂涌去,宛如银潮急退。
花犯心头忽然莫名一震,隐觉不妥,但一时间却又无法分辨清楚自己的触动缘何而生。
“嗡”犹如凤鸣般悦耳的颤鸣声中,战传说手中所挥的苦悲剑的形象蓦然惊变,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已不再是那通体幽亮,仿若来自幽冥地狱的苦悲剑,而成了一柄似可透视而过、通体泛着奇异光彩的“长相思”!
小夭兴奋得大声喝彩!
花犯却在此时感到自己身后的包裹在强力震颤!
他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
“混沌玄镜如此震动,一定是由战传说手中的苦悲剑所引发!苦悲剑乃至邪之剑,但战传说全身弥漫的剑气与苦悲剑并不相同,看样子战传说的剑意太盛,苦悲剑被迫屈从,但这等邪兵决非那么轻易驾驭的,一旦战传说有所疏忽,苦悲剑邪气反侵”
未等他继续思索这一让他心惊不已的问题,战传说已动了!
花犯的思绪戛然而止,呼吸停滞,心神为战传说挥出的包含天地至理,同时也隐藏无尽杀机的剑势所深深吸引。
战传说如天马行空般直取恨将!
恨将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可以刺破一切的利剑!
那一刹那,他才真正意识到因为花犯的阻截,他没能一举击杀战传说是一个多么大的遗憾。
也许,会是他永远也无法弥补、无法挽回的遗憾。
面对战传说的惊世一击,恨将已别无选择,唯有豁尽自身的最高修为全力迎战!
“空城”的威力被发挥至极限,其肃杀气机笼罩了方圆数丈的范围。
炁化“长相思”与“空城”全力相接,顿时产生了空前绝后的破坏力。
惊天动地的爆响声中,以双方全力相接点为中心,迸射出夺目豪光,惊人气旋由此而生,席卷吸扯。小夭只觉双目难睁,立足不稳。
“空城”赫然仍有后招!
在一往无回的激烈拼击中,“空城”两侧如月弧形的锋刃突然与“空城”的整体脱离,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向战传说飞旋射去,绝对毫无征兆!同时恨将被震得倒飞而出。
双方的距离如此接近,战传说绝难在及时闪避的同时予恨将以致命一击。
这正是恨将所希望达到的目的!
那一记硬拼,使他只觉双臂又痛又麻,五内逆乱,一口热血直涌上来,几乎将他的斗志一举击垮,此时他只求暂避锋芒!
但,就在两道弧形锋刃向战传说飞旋而去的同一瞬间,恨将右胸蓦然剧痛,鲜血如箭标射!
他的身躯立时狂跌而出。
炁化“长相思”的可怕已超越了恨将的想象,它已完全突破了寻常兵器的范畴,“空城”的封挡只能挡住它的形体,却挡不了它所向披靡的杀机与剑意!
恨将飞跌出数丈开外,重重摔落地上时,正好目睹了战传说及时撤剑回封,挡开两道如弦月般的弧形锋刃。
恨将甫一倒地,便立即弹身掠起。
但堪堪站起,立觉全身无比乏力,极度虚脱,仿若这个身躯已不再属于他,随即他手捂胸部创口,颓然半跪于地。
鲜血如喷泉一般自伤口处不断地涌出——他,彻底地败了!
奔腾汹涌的战意,以及空前强大的“长相思”的无敌剑意却注定了战传说的战斗不会就此中止!
挥剑击飞自两边扑面而至的弧形刃芒后,炁化“长相思”化横为纵,战传说连人带剑如天马行空般长驱直入,似乎只是跨出一小步,却已在顷刻间越过了数丈距离,目标直指恨将!
几件如钩如刀的兵器同时自几个方向疯狂攻至,是试图解救恨将的黑盔劫士!
炁化“长相思”变幻角度,自上而下斜扫!
“叮当”乱响,劫士手中的兵器不分先后地被斩作两截。
同时被斩下的还有两只胳膊与一颗人头!
伤亡劫士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喷涌出来,炁化“长相思”已突破所有的封阻,如永远无法回避的魔咒般电速迫进恨将!
“嘘”奇异的破空声突然闯入战传说的听觉之中。
一道红得妖异的红影划空闪过,仿若有一点火红的火焰在战传说的视野中突然闪烁了一下,使他双目如有被炽痛之感。
恨将的身躯突然凭空高高抛起,“轰”地一声巨响,战传说倾力一击未中目标,而是在长街上留下了一道惊人的剑气肆虐过的痕迹!长达十数丈,剑气过处,火星四溅,向长街的另一端飞速延伸,极似飞窜的一条火龙。
战传说很快看清恨将并非凭空抛飞,他的身躯是被一根长得惊人的红色丝带卷飞的。
红丝带的另一端握在另一个人手中。
那人远在长街一侧的屋脊上,夜色朦胧,灯火稀疏,无法看清其面目。
在红色丝带的牵扯下,恨将如同一只被放飞的纸鸢,向那屋脊飘飞而去!
未等战传说衔尾追去,幸未伤亡的劫域劫士陡然像是凭空增添了不少斗志,不顾死活地向战传说围杀过来。
已难有什么力量能阻挡战传说誓杀恨将的决心!
所有的拦阻者都要付出代价!
战传说一声长啸,炁化“长相思”光芒暴涨,剑气纵横飞掣,充斥了场中每一寸空间,剑势强大得无以复加。
在间不容发的时间内,炁兵已完成了无法描述的无数次进退拒守,并最终无情地把死亡与绝望的感觉加诸每一个试图阻挡战传说前进的劫士的心中!
最后一记金铁交鸣声响过。
炁化“长相思”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掠过了最后一名试图封挡的劫士的咽喉。
一抹鲜血被划过的炁化“长相思”挟带着飞入虚空,并抛洒开来。
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奇怪地踉跄了一步,随即打着旋轰然倒下。
二十名劫士中九人重伤十一人死亡,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战传说追杀恨将!
而这时那救走恨将之人已一闪而没,战传说没有作丝毫犹豫,立即向救走恨将之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体内空前强大的战意与剑意使战传说有充盈至将要爆体的感觉,此刻他不能没有对手!
眼见战传说似怒矢般射出,花犯方如梦初醒,大呼道:“快弃用邪兵苦悲,否则危险”
可惜,也许是战传说未留意花犯的呼唤,也许此时战传说到了一种临界点,既无比强大,又无比空洞,在炁兵惊世骇俗的灵力的冲击下,他的理智渐渐与躯体分离,对花犯的呼喊已置若罔闻。
战传说的身影也迅速自爻意、小夭、花犯眼前消失。
长街昏暗,一派肃杀萧瑟。
血战之后,空余破败疮痍,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之气。
突然没有了喧嚣,长街静寂得让人无法忍受。
此季已是深秋了,深秋之夜,寒意蚀骨,只是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没有人会去留意这一点。
直到此刻,秋的寒意才为人所感知。
重伤了的九名劫士眼中流露出绝望与恐惧——而这其中绝望比恐惧更甚!
此时,他们只能用尽所有的方式,以自己残存的力量,从各个地方吃力地汇集到一处,或爬或滚,其情形无不是既狼狈又惨烈。
他们的身子挪过的地方,因为浸着了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所以在青石街面上划出了一道道粗大而混乱的血痕。
似乎尽可能地聚在一处,就可以让他们减少一份绝望与恐惧,可以让死亡迟一步降临于他们的身上。
小夭忽然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尽管她一个劲地告诫自己,这些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是他们劫域人给坐忘城带来了无可弥补的灾难;尽管方才她还豁尽全力狠击一名劫域劫士。
于是,她道:“爻意姐姐,我们还是去找陈战大哥吧,这些人就任他们自生自灭!”
她一时还无法习惯于改口称呼战传说。
花犯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的伤势看起来很重,却都是容易恢复的外伤。这些人魔性顽固,决难改邪归正,我便先废了他们的武功。”
话音甫落,花犯右手倏扬,九枚圆孔钱币飞射而出,各取一个目标!
“哎哟”数声,九枚圆孔钱币一无例外地击中九名劫士的右肩窝处,并且是纵向切入半个币身。
众劫士的神色顿时更显委靡不振。
“此乃我九灵皇真门独门手法,从此你们再也无法修炼武学。”花犯说到这儿,解下身上所背负的包裹,从其中掏出一只小而精致的皮囊,只有两个拳头大小,他将它掷在了九名受伤的劫士面前,郑重其事地道:“这是可去腐生肌的药,你们日后自可保一条小命!”
言罢再也不多看劫域劫士一眼,转而对小夭、爻意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战传说,以免他发生危险”
小夭打断他的话:“战大哥武功奇高,连恨将也败了,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战传说一举击败恨将,小夭的确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又为恨将饱受重创而大感痛快。
美中不足的是在最后关头,恶贯满盈的恨将还是被人救走了。
花犯面对小夭的责疑,本待解释一番,忽又改变了主意,转而道:“也许他的确不会有危险,但我等又何必留在此地面对这些人?”
他指了指横七竖八的尸体与一众伤者。
小夭其实何尝不想立即知道战传说追击的结果如何?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爻意向花犯道:“这一次多亏花公子出手相助了。”
花犯竟有些不自在了,忙道:“姑娘客气了,劫域凶人在我乐土为非作歹,身为乐土武道中人,自不能坐视不理。”
他见爻意落落大方,不由为自己的不自在暗叫惭愧。
三人便沿着战传说远去的方向追去。
长街一战,左知己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地观望。
当他见恨将终是败于战传说剑下时,脸上不由泛起一层严霜,暗自沉思:“与劫域的人暗中联手对付战传说——这一决定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爻意、花犯、小夭离去之后,长街上只剩下九名重伤的劫域劫士。
九人一边喘息呻吟,一边以复杂的目光望着花犯留下的药,眼神中有怀疑,有困惑,有茫然,也有希翼。
花犯的举动,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无法确信花犯留下的是否真的是可以助他们疗伤的药。
血,仍在流。
终于,对痛苦的忍受到了极限,眼前小皮囊中的药成了一种巨大的诱惑。
一被斩去一臂的劫士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接近药囊,就在他伸手就可以够着药囊的那一刹,一只穿着劲靴的脚重重地踏在药囊上。
众劫士吃惊地抬头望去。
他们看到的是一张在漫不经心中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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