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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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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折损了两大重将,还落得个忠奸不明的名声,实是有苦自知。

还有,杀战传说未遂,反而战传说的名气在乐土越来越响,而且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此战传说才是真正的战传说,包括天司杀。而战传说的武学修为更是越来越可怕,照这样下去,要想依劫域之意杀了战传说,是越来越困难了。

对于乐土人来说,因为对战曲的崇仰,每个人在心中都希望大侠战曲的后人也如他父亲一般,是个英雄侠义之人。灵使以毒计使“战传说”名声大坏,对乐土人来说,可以说是极为失望,一旦众人知道原来真正的战传说另有其人,一定是欢欣鼓舞。而且,真正的战传说的所作所为,也的确如世人所期待的那样侠义英雄。那时,仅仅是人心向背,也足以成为冥皇击杀战传说的极大障碍。

可以说,绝大多数的人都希望战传说能如其父一样,而不是成为大冥王朝的罪人。所以,冥皇就是有意混淆视听,加害战传说也已经很难做到了。

在战传说这件事上,冥皇已陷入左右为难之境。

“难道,本皇就这样束手待毙?或者,该是另取捷径的时候了?”

冥皇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早已想到这一问题,但当天司杀不加掩饰地支持战传说时,才让冥皇真正意识到此事已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

“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以本皇的力量,非但压制不了他,反而让他越来越风光无限”

稷下山庄后的稷下峰。

林木掩映之中,赫然有一个洞穴入口。纵深处,竟是主洞、支洞、横洞、竖洞纵横交错,复杂莫测。在其中一洞穴中,模样丑怪的灵族羽老盘膝而坐,在其对面,是曾救过战传说的金剑重甲者,此刻他正以内家真力助那曾全力阻截劫域大劫主的箭手疗伤。

他们三人既然一起在此出现,足以说明他们三人都是灵族的人。

待那金剑重甲者收功之时,羽老道:“共青的伤势已恢复了多少?”

金剑重甲者道:“只恢复了六成。为了阻截大劫主,他催运内气过度而受伤极重!”

羽老轻叹一声,道:“他的师父卜矢子可称天下第一箭手,也需要五行之时,方能使出五行神箭五箭齐施的绝世之技。共青以前从未试过五箭齐施,这一次,他冒险强行施展,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能够幸存下来,已是大幸了。”说罢,他看了犹自闭目养神的共青一眼。

原来,让灵使很是忌惮的卜矢子其实已经离世,被他认为是卜矢子者,其实是卜矢子的传人共青。

如果早知这一点,也许当日在“无言渡”的一战中,灵使就不会那样轻易放弃杀战传说的机会了。

“噗噗噗”通向此洞的过道那边外响起了轻微的振翅声,很快便见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在洞穴中略作盘旋后,落在了羽老盘着的又长又瘦的腿上。

鸽子的爪子上绑着一只小竹管,两端用蜡密封。羽老去解那鸽子爪上的小竹管时,鸽子也不逃避,显然是他驯养的。

取下竹管,剔去封蜡,羽老自竹管内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

羽老匆匆看罢,脸上慢慢地展露出笑容,不过因为他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所以他的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是东门怒带来的消息吗?”那金剑重甲者道。

“正是,东门怒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冥冥皇的胞妹香兮公主竟在他手中,而且没有他人知晓此事。东门怒称必可把握千载难逢的机会,牢牢掌握香兮公主。”

金剑重甲者有些不解地道:“为何要掌握香兮公主?”

羽老神秘一笑,并不多言此事,转而道:“我们已取得了天瑞甲,现在东门怒又进展顺利嘿嘿,看来灵族等待千百年的机缘,定然就要来临了。”

他的神情显示了说不出的激动与期待。

战传说再一次被天司杀邀入天司杀府做客。这一次,战传说再也没有了上次的紧张不安,而天司杀也没有让他的手下作陪。将战传说领入一间密室中之后,他便禀退了身边一切人,只与战传说单独共处。

天司杀开门见山地道:“战公子知道昨日本司杀与千岛盟人一战之事吧?”

战传说见天司杀显得颇为兴奋,以为他是在为昨夜能找到千岛盟人所在并一举击溃而兴奋。他颔首道:“在下已听说了。”

天司杀望着他,笑得有些诡秘地道:“你托付本司杀的事,本司杀已经办了,你准备怎样谢我?”

战传说吃了一惊,他猛地想起外面已传闻昨夜一战无比惨烈,结果仍让小野西楼走脱了的消息。难道这消息有误?而事实上是天司杀为了自己曾让他留一千岛盟活口,而将小野西楼擒而未杀,却有意放出风声说小野西楼已走脱?

想到这儿,战传说忙道:“天司杀的意思是”

“战公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司杀所指是什么。”天司杀道。

战传说道:“莫非,小野西楼她并没有走脱?”

天司杀哈哈一笑,笑得既得意又诡秘:“并非如此。事实上小野西楼非但走脱了,而且已经离开了禅都,相信此时她正在回千岛盟的途中。”

战传说隐隐觉得天司杀话中暗含玄机,似乎别有意味,但一时间却又分辨不出。

战传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知司杀大人之意了。”

“很简单,小野西楼虽然走脱了,但追随她的惊怖流的断红颜还活着。”

“哦,原来如此。”战传说道,他记起了那个冷艳无比的女子,“多谢司杀大人费心了。”

顿了顿,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在千岛盟人眼中她并不重要。”

“你是说千岛盟会不顾惜她的生死?”

“有这种可能——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司杀大人。”战传说的确很感激天司杀,他知道这一次对付千岛盟人可非比寻常,若是让冥皇知道天司杀竟擅自做主不杀千岛盟的追随者,其罪名可是不轻。

天司杀成竹在胸地道:“此言差矣,如今惊怖流门主哀邪已死,扶青衣亦已亡,剩下的在惊怖流中地位最高的就是断红颜了。千岛盟也许可以不在乎断红颜的性命,但他们却一定会想到如今能为他们控制惊怖流的,就只有断红颜了,否则惊怖流将成为一盘散沙。”

他看了战传说一眼,接着道:“其实真正在千岛盟眼中不重要的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断红颜。你的朋友虽然是殒城主的女儿,但如今的坐忘城城主已是原先的贝总管,殒城主被害后,他的女儿对千岛盟来说当然就不再重要了。而他们之所以要挟制殒城主的女儿,是因为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而不是殒城主的女儿。换而言之,如果她不是你的朋友,或许就不会被擒。”

战传说一怔,继而长叹一声。

天司杀道:“你也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与她在一起的初衷可不是为了使她被千岛盟人擒走。”

大概他自己觉得这句话说得很风趣,哈哈一笑,而战传说却殊无笑意。

天司杀道:“要想让千岛盟人感到以殒城主的女儿要挟你并不十分有效,有一个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证明她对你来说并不太重要,而要证明这一点并不难。”

战传说望着他,道:“那红衣男子以为殒城主的女儿小夭姑娘是是在下的女人,又怎会认为她对我来说不重要?”

“但事实上她却只是你的朋友,是也不是?”

“是”

“有一个可行之计就是你前去赴约之时,带上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要让对方感觉到你们的关系很亲密,从而发现他手中的小夭姑娘并不是你的女人。那时,你再告诉他断红颜在你的手中,也许,为了救出断红颜,他甚至可能不再与你决战,而直接将小夭与你交换断红颜也未可知。因为,这时他已感到小夭对你不再重要,而断红颜对千岛盟却还有利用价值。”

天司杀一口气说完这些后,静等战传说表态。

战传说暗自奇怪天司杀怎么会想出这种近乎儿戏的所谓“良策”,不由试探着道:“对方的目的应该是对付我,所以去见千岛盟人时将十分凶险,又有谁愿意与在下同去?”

“有!”天司杀道,“此人与你同行,非但不会拖累你,而且还可助你一臂之力!”

“竟有此人?”战传说道,他暗忖天司杀所指的是不是爻意?爻意虽然曾显露出惊世骇俗的玄级异能,但似乎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发挥,事实上在战传说眼中,爻意甚至是一个不谙武学,需要他保护的女子。

“此人便是本司杀的女儿!”天司杀终于说出了答案。

战传说一呆,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忽然觉得这一对父女都很是有趣。

“战公子为何发笑?”天司杀惑然道。

“在下已见过令爱月狸姑娘。”战传说道。

这次轮到天司杀发怔了,继而他哈哈大笑,以掩饰其尴尬,心中暗道:“这丫头也未免太沉不住气了,竟然这么急着见他”

笑罢,天司杀调整思绪,道:“我女儿的剑法尚算不错,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战传说道:“令爱的剑法在下也已领教过了,的确让人耳目一新。”

天司杀顿时瞪大了双眼,半晌才摇头道:“我这女儿一向性格刁蛮,心性却又极高,倒让战公子见笑了。”

战传说连声道不敢不敢。

天司杀本来还有话对战传说说的,但得知战传说已见过了自己女儿,而且还见识了女儿的剑法,便改变了主意,不着边际地与战传说聊了一阵,战传说见天司杀再无他事,便告辞了。

待战传说走后,天司杀立即让人去将他的女儿月狸找来。

过了好一阵子,月狸才出现在天司杀面前,天司杀将旁人都支开了,把门掩好,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月儿,你见过战传说了?”

月狸点头道:“是啊,见了两次。”

天司杀不由哭笑不得,他道:“而且你还让他领教了你的剑法?”

月狸见父亲天司杀似有责备之意,便拉着他的衣袖,娇声道:“爹,你不喜欢月儿这样做吗?”

天司杀尽量板着脸道:“你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何况你还是堂堂天司杀的女儿,这事若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月狸不以为然地道:“天下男人除了爹之外,没有一个称得上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儿,我是听爹将战传说描绘得那么出色,才去见他的,这有何不妥?”

天司杀道:“他若不出色,怎可能连殒惊天那样的铁铮铮的人物也对其信任有加?他与殒惊天本是素昧平生,但却都愿意为对方出生入死,这才是真正的肝胆相照!可惜殒惊天太快遭遇不测,否则爹一定全力救他”

“爹,你说远了。”月狸调皮地笑道,此时看她,竟是一脸天真无邪。

天司杀的脸就再也板不住了,叹了口气,笑道:“都怪爹把你宠坏了,就算你想见一见战传说是否如爹所说的那样出色,也不必与之刀枪相见吧?”

“若是连月儿也胜不了的人,又怎能算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大冥以武立国,若无一身绝世修为,又岂能在大冥王朝建下伟业?”月狸道。

天司杀道:“照我看,这一点战传说或许不合月儿的心意了。他与我这天司杀大人相见时,也不知奉迎,这份直爽淳厚爹虽然喜欢,但要在王朝中立足乃至攀上高位,恐怕就不容易了,而且我见他颇为洒脱不羁,恐怕也无意于此道。”

“爹错了,真正能建不世伟业的并非善于阿谀奉承之人。至于说他是否会愿意步入宦途,只要月儿嫁给他之后,一定能说服他。”

天司杀一惊,道:“什么时候爹说要把你嫁给他了?”

月狸道:“月儿早已说过,此生若无能入月儿之眼的人,月儿便终生不嫁!”

“这爹知道,因为你这句话爹已听出老趼了。”与女儿在一起,无论怎么看,天司杀都不像是让邪魔之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而今月儿终于找到此人了,月儿不嫁给他,还会嫁给谁?”月狸一本正经地道。

知女莫若父,天司杀倒没有太意外,他只是提出疑问:“战传说未必就愿意娶你。”

“爹,你不是说今天要向他提出这事吗?”月狸反问道。

“这恐怕不妥吧,爹无论如何也是双相八司之列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月狸已站起身来,道:“爹若不便开口,就让女儿自己开口。”

天司杀大惊,忙一把将女儿拉住,连声道:“怎可如此?怎可如此?这岂非”

“滑天下之大稽”这句话他总算及时咽了下去,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他若是这么说,敢作敢为的月狸受此一激,恐怕真的会去找战传说也未可知。

天司杀唯有施以缓兵之计:“这几日战传说需得去救一个人,正是心有所忧,岂能在这种时候向他提出这事?月儿放心便是,你是我天司杀的女儿,又美丽聪明,剑道修为亦很高,只要爹提出来,他岂有不应允之理?”

“不知他要救什么人?”月狸问道。

“殒惊天的女儿。”天司杀道。

月狸皱眉道:“爹,你不是说他未婚娶吗?”

“殒惊天与战传说是肝胆相照的老相交了,他救殒惊天的女儿小夭姑娘,不过是救故人之后罢了,你就不必多虑了。”

月狸自信地道:“月儿才不怕,就算他有情人,只要还没有成亲,月儿也有信心将他牵过来!”

天司杀唯有摇头苦笑,心头暗忖:“若战传说与月儿真的能结成一双,那倒的确是一对出色的人儿,只是不知战传说能否忍受得了月儿这刁钻古怪的性格。”继而想到此事尚毫无眉目,自己却想得如此远了,不觉暗自好笑。

只听得月狸微笑着道:“他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昨日我还见他与一群孩子在一起!他竟把自己的绝世修为用在了为孩子放风筝这样的事情上,我以为他定胸无大志,有些失望,但今天忽然又听说他竟让勾祸知难而退,此事又有几人能做到?”

天司杀看她时,只见她一脸神往之色。

昨夜昆吾是在勾祸已退出天司禄府之后才回到天司禄府的,回到天司禄府时他向战传说问明发生了什么事,知悉多半不会再有变故这才放心。战传说知道昆吾若是知晓当时的凶险情况,一定会自责没有与他并肩对敌。而姒伊对昆吾有救命之恩,在姒伊面临生命危险时,他却未能相助,这也会让昆吾内疚。所以,战传说提及那一战的情形时,尽可能地轻描淡写。

今日天亮之后,昆吾放心不下师父,所以早早地离开天司禄府,前去客栈。他心中暗自决定,如果今天还说服不了师父住进天司禄府,那么他从今天开始便陪着师父住在客栈里。

天残的身份特殊,却偏偏没有丝毫的内力修为,昆吾的担心自是难免的。尤其是禅都连日来一直不安宁,更让昆吾深感这一点。

由于千岛盟人已彻底被击溃,所以街上已不再有不断穿梭巡视的无妄战士、禅战士,于是少了一份杀气,多了一份安宁。

出了内城,昆吾便拣了一家包子铺,让店家先包了几个包子准备带去给师父,随后自己也要了点心,在铺中坐下吃了起来。他是坐在一座凉棚下,与凉棚相挨着的还有一间屋子,里面也有几个客人,只是光线较暗,看不清面目。

正吃着,忽听得内屋有一尖锐的声音道:“总算将千岛盟的人杀尽赶跑了,这几日禅都既不许大批人马进入,更不许一般人出城,我还担心到门主寿辰,依然出不了城。”

另一沙哑的声音道:“门主见三位大哥久久不返很是担心,便让小弟来禅都打探打探,谁知昨夜到了禅都外被盘查了半日方得以入城,好歹总算见到了三位大哥。”

昆吾听出这大概是什么门派的人,见他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也不甚在意。

正当他准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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