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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传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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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错了衣扣,也往自己身上瞧瞧,可却没看出什么,问婷婷:“你老看我干吗?”
  婷婷间:“你在田家庄整整住了八天八夜,怎么吃不胖的?好像比以前还瘦了一点,田三爷家没东西给你吃吗?”
  聂十八说:“别说了,那简直是活受罪。”
  “什么?活受罪?真的没东西你吃?我们八天来,酒肉一直没断过,我爹饮酒,几乎快成酒仙了!”
  “东西是有得吃,而且还有什么人参炖鸡一大堆,摆满了一大桌。”
  “那你怎么吃不胖?”
  “胖?我几乎天天都拉肚子能胖吗?”
  “哦?你病了?”
  “没病。是鸡鹅鸭肉吃得太多了,受不了,老蹲茅坑。”
  娉娉笑道:“看来你不是享福的命。”
  聂十八说:“要是这样,我宁愿不享,不如我在深山老林中打猎好得多。”
  媒媒问:“那你干吗不离开田家庄,回到船上多好?”“我走得了吗?”
  “你怎么走不了?那姓田的将你关在房间里?”
  “关是没有关,但也跟关起来差不多。今日不是那个要见我,就是这个什么乡绅相请,日日陪他们饮酒,说些无聊的话。”
  “你不见他们不行吗?”
  “人家特惫专程的来见我,又有田三爷相陪,我怎么好意思推却呵!不见,不陪他们,人家不骂我摆架子么?我总不能叫人家高兴而来,败兴而回去吧?早知这祥不好受,我不去田家庄就好了。其实是应该你们去的,因为真正救田三爷和镇子上人的,是你们,不是我!”
  婷婷说:“你别埋怨啦!这都是你自讨苦吃。”
  “我怎么自讨苦吃?”
  婷婷说:“还问,你不掉下那一块蒙面黑布来,人家认出你吗?你还害得我们这几天忙个不了,想休息也不可能。”
  “你们怎么休息不了?”
  “你试想,我们船上出了你这么一个见义勇为、救苦救难的大侠客,人家不来向我们打听你的身世和经历?问你这一身武功怎么学来的!”
  “哦?你们怎么说?”
  娉娉眨眨眼紧说:“没办法,我们只好信口开河。”
  “什么叫信口开河?”
  “是呀!我们说你生长在什么武林世家的,认小就练得一身非凡过人的本领,来无踪、去无影,为人心地又好,专干一些除暴安良侠义之事,这一次,你早已知道这吹山贼来洗劫这镇子了,便雇了我们这条船赶了来。”
  “你们这么说,那不骗人吗?”
  “哎!我怎么骗人了?”
  “我有那么好的武功吗?其实是你们才对。再说,我又怎么早知逍这伙山贼会来洗劫这镇子了?那不糊弄人?”
  “不这样说,来打听的人相信吗?事情会有这么的巧?山贼来洗劫这镇子,你就出现在镇子里?只有这样说,他们才相信,”
  “你们这样说,可害苦我了!”
  “我们又怎么害苦了你了?”
  “因为我跟他们说,我只是一个猎人,不懂什么武功,只会兔子十八跑,救他们的,主要是你们这两位女侠!”
  婷婷问:“他们相信你说的吗?”
  “他们是不相信,老是说我自谦。”
  “这不就行了?你记住啦,有时候,往往说真话的没人去相信,反而说假话时,却偏偏有人相信,世事就是这么奇的。”
  娉娉问:“你不会把我们说了出来吧?”
  “我怎敢说出你们来?”
  娉娉放下心来:“唔!你还算是对我们守信用,没乱说。还有,你的真名也告诉他们了?”
  “没有!我记住了老伯的叮嘱,聂十八这个名字,已为江湖上人知晓,太引人注目,叫我今后用聂重阳这个名字,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娉娉点点头,表示满意。婷婷问:“这个名字好不好?”
  “好!当然好啦!九九重阳节,天高气爽,登高僚望,可以看到远远的地方,景物尽收,不全迷失方向。”
  娉娉一笑:“我爹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了?”
  “九九,暗含十八之意。这暗暗藏你原来的名字,知道不?”
  “原来这样,二九一十八,这太好了!我今后就用聂重阳这个名字。”
  “话虽然这样说,不过,你到了岭南,见到了武威镣局的人,还是说聂十八的好,不然,他们就以为你是另一个人了。引起他们对你的戒意和疑心。”
  他们说着,笑着,船在当夜,到了永兴县城。永兴县是隶属郴州的一个县,而郴州则处在岭南五岭的骑田岭下,只见重山叠岭,连绵不断。永兴县是山岭重叠中山间谷地的一个小山城,市面并不繁荣,街道上行人不多,何况又是新年过后不久。天寒地冻,一到入夜,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道已绝行人。
  穆家父女将船泊在城下的江边处,只见江边渔火点点,城门已闭,异常宁静。他们也不岸行走,就在江边船上住宿一夜。
  这一条水路,穆家父女从来没有走过,对航道十分陌生,第二天一早,穆老爹便问人打听去郴州的路程。那人看了看他们的船只,摇摇头说:“你们这条船,去不了郴州,只有小船、木筏才能去,而且沿途滩险水浅,十分不好走。”
  穆老爹多谢了那人后,转回船上,对聂十八说:“聂兄弟,看来我们送你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要去郴州,或者雇小船去,或者从陆上走。听说一般人要去郴州,多走陆路。”
  聂十八一听要分手,一时间怔住了。两个月来。他和穆家父女相处,同生共死,已如一家人似的,情感非常的深厚,一日要分手,各奔东西,一时在情感上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在情感上,聂十八是十分不愿意称穆家父女分开,一旦分开,聂十八在心头上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变得六神无主了。可是在理智上,又不能不分手,除非自己不想去岭南,不想去完成贺镖师临死前央求自己要办的事了。自己之所以从鸡公山跑出来,千辛万苦到了这里,眼看快要到岭南了,不去,那不是功亏一篑么?怎能不去的?
  聂十八呆呆的怔了半晌,木讷他说:“是!老伯,我们要分手了,我多谢老伯和两位妹妹送我到了这里。老伯和两位妹妹一路对我的看顾,我聂十八将终身难忘。”
  穆老爹也十分动情他说:“聂兄弟,别这样说,正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俱愿聂兄弟到了岭南,办完事后,能再来汉口镇看看我们,我们就高兴了。”
  “老伯,我一定会去汉口镇看你们。”
  婷婷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只要我没有死,我”
  “哎!大吉利市,新年溜溜,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来看看我们不就行了么?”
  “我怕你们不相信呵!”
  穆老爹说:“聂兄弟,你是一位信人君子,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临死之托,也忠守信诺,千里迢迢赴去岭南,我们怎会不相信?有兄弟这一句话,我们就十分放心了。”
  为了给聂十八送行,穆家姐妹不但为聂十八打点了行装,准备了干粮,更办了一桌酒菜,为聂十八饯行。最后,他们依依不舍地分手了。在风雪的路上,聂十八孤身只影,往群峰而去。穆家姐妹站在高处,一直目送聂十八不见了身影,才转回去。
  穆家姐妹是一对江湖上女儿,对生离死别,似乎看得多了,也经历得多了,并不怎么看重,她们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像聂十八那么重情感。何况人生有来也有散,就是亲如父子姐妹,也有分离的一天,那能老是长相厮守的?除非是夫妇,才能长相厮守在一起。而且就是夫妇,也有分开的时候,哪能一刻也不分开的?不过这一次她们与聂十一八的分手,心头上总有说不出的滋味,是什么滋味?她们也说不出来。当她们转回船上时,面上有些郁郁不乐,好像失去了什么亲人似的。穆老爹看了她们一眼,问:“聂兄弟走远了?”
  “走远了!”娉娉微微叹了一声,“不知他这一次去岭南后,会不会来汉口看我们。”
  “丫头,聂兄弟是一言如九鼎的人,只要他没出意外,一定会来看我们。”
  “爹,我就是担心他会有不测。”
  婷婷说:“是呀,他这个人那么忠厚老实,心肠义软,毫无江湖经验,路上一定会吃亏的。爹,我们好不好一路上暗中盯护着他?”
  “你们打算一直跟踪他去岭南?”
  “爹!岭南我们也没去过,我们去走走不好吗?”
  穆老爹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说:“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能看顾了他一时,也看顾不了他一世,还是让他一个人在江湖走走的好。在庭院生长的草木,永远经不起严冬酷雪的摧残,只有扎根在高峰山石的松柏,才可以经风雨、傲霜雪,屹立于天地问。”
  婷婷说:“爹!你不担心他有危险?”
  “丫头,你别太小看了聂兄弟,他虽然为人忠厚老实,但却有猎人般的机智,豹子似的敏捷。只要他不碰上一流的高手,或异常阴险的敌人,凭他目前的武功,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可以说,聂兄弟是外拙而内秀,大勇似怯的人,你们放心好了。”
  “爹!万一他碰上一流高手和异常阴险的人怎么办?”
  “这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我可以说,他绝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哦?爹!你怎么这样说的?”
  “因为我隐隐察觉到,有一位武林中的第一流上乘高手,不时在我们身前左右出现,似乎在暗中护着聂兄弟。”
  娉娉和婷婷都惊讶起来:“真的?”
  “爹凭一身的真气,察觉到他的存在。”
  娉娉问:“是谁?怎么我没察觉到的?”
  “这人的武功,恐怕在我们之上,他的轻功高得不得了,简直形如鬼魅,你们怎么能察觉出来?”
  娉娉问:“不会是叫化吴叔叔吧?”
  “鬼影侠丐吴三,恐怕没有他这么好的武功,而且也没有必要躲着我们。”
  娉娉问:“那是谁呢?他要是敌人,聂十八可危险了!”
  “丫头,这位暗中的高手,要加害聂十八易于反掌,我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娉娉和婷婷怔了半晌,问:“爹!你看这神秘的高手是谁?”
  “我也不大清楚。我猜疑,恐怕是那位曾经在我们船上出现过的黑衣老者。”
  “是他?”
  “极有可能是他。因为我察觉到,他一直在暗中,从岳阳府跟踪我们来到了这里。”
  婷婷叫起来:“这个黑衣老者也真是,从长沙到衡阳这一段水路,聂十八那么危险,九家十八处的人都在拦截他,干吗他不露面?却让我们提心吊胆与九家十八处的人马周旋!”
  “丫头,别这样说。可能他感到有吴老弟、飞天狐和我们在护着聂十八,足可以应付了,所以他不必露面出手。或者他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比如要观察我们对聂十八的态度,或者监视其他更厉害的人物,随时接应我们,因而不想露面。”
  娉娉问:“爹!我还是想不通,这位黑衣神秘傲慢老者,干吗要在暗中一直跟踪聂十八?直接露面相伴聂十八不更好么?”
  “丫头,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他们的行为往往不为人理解,就像一些人不理解我们一样。不过,聂兄弟有他在暗中护着,我们大对以放心转回汉口,不必为聂兄弟担心了。”
  于是穆家父女也在当天,驾船顺流而下,直接转回汉镇去了。顺水船只快如飞,当夜他们便在衡阳府城出现,停泊住宿,而聂十八,也在当夜里,在郴州城山一家客栈里投宿。在房间晨,他打开自己的行囊要付钱给店小二时,一下看见自己的行囊中滚出了那么多的金银来,不禁傻了眼。自己原先的三百多两银子不但没有少,反而增添了不少的金叶子和金元宝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别不是婷婷和娉娉弄错了,将他们一生积来的财富,那么粗心大意放到了自己的行囊中去了。这怎么行呵!我得送还给她们才行,要不,她们怎么生活下去?我已害得她们失去了一条大船,现在连他们一生辛苦积来的财富也带走了,那不更害了他们?可是,我怎么给他们送回去呢?他们还会在永兴县吗?要是他们不在永兴县,我又怎么去追赶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到汉口镇去等着他们了。这时赶回去汉口,那我又怎么去广州呢?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贺镖师所托?自己辛辛苦苦从鸡公山中跑出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现在岭南快到了,又要折回去,那两个多月的日子不白白浪费了?可是穆老爹一家的生活,又不能不顾呵!聂十八正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一下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这般的傻?穆老爹不见了金银,一定会来寻找自己的,我在郴州城等他们不就行了?他们武功那么好,说不定已到郴州城里,在各家客栈中打听自己哩!”
  于是聂十八跑到客栈铺面问店小二:“小二哥,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店小二回答:“好像没人找过少爷。”
  “小二哥,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带他们进来见我,或者叫我出来见他们都行。”
  “是,少爷,要是有人来拜访少爷,小人一定会带他去见少爷,请少爷放心好了。”
  聂十八哪里知道,穆家姐妹是有意将这些金银赠送给他的,正因为她们知道聂十八一定不会接受,说不定反而将那三百多两银子留下来,所以暗暗将金银藏进了他的行囊里,使他今后从岭南转回汉口,也不用愁盘费。穆家姐妹这一番好意,却叫聂十八足足在郴州耽搁了两天两夜。因为聂十八足足在客栈里等了一夜,不见有人来寻找,第二天不放心,又到北城门口等候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傍晚,他转回客饯时,店小二迎着他说:“少爷,有一位老人来拜访你。”
  聂十八一听大喜,问:“那位老人家现在哪里?是不是在我的房间里?”他以为是穆老爹来寻找自己了。”
  可是店小二的回答,又出乎聂十八的意料之外,说:“少爷,他走了。”
  聂十八愕然:“他怎么走了的?”
  “他听说少爷不在,留下一封信给少爷就走了。”
  “哎!你怎么不说我在北城门口等他的。”
  “小人说了。”
  “那他怎么说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叫小人将信交给少爷。”
  “信在哪里?”
  “小人怕有所失,放在掌柜的抽屉里,待小人给少爷取来。”
  “那劳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将信取来交给聂十八,聂十八急忙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几句话:“你不用等了,钱是那两个丫头给你的盘川,希望你今后别辜负了她们。”信,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这似乎不像是穆老爹的口物。聂十八不由生疑起来。他不由向店小二询问:“小二讲,交这封信给你的那一位老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水上人家的打扮?”
  “少爷,小人没怎么留心,好像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哦?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是。是一位身穿青袍老者,神态严厉,面色阴沉,不多说话。”
  聂十八一听,这更不像穆老爹了。穆老爹神态和善,对人说话有礼,怎么会是神态严厉了?而且穆老爹一向是短衣束腿打扮,哪会是穿着长袍的?不是穆老爹,那又是谁呢?
  店小二见聂十八愕在那里,不禁问:“少爷,这封信不对?”
  聂十八慌忙说:“不,不!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找我就走了?小二哥,麻烦你啦!”
  “不麻烦。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小人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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