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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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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碧凝,碧凝,人如其名,像一块凝结在碧水之中的冰。
外表清冷孤傲,内心却燃烧着火焰。
斐凡正看的有些失神之际,碧凝抬头,两颊飞过淡淡的红晕。
只见她轻抿朱唇,一字一顿道:“斐凡,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产生了某种戏剧性的效果,斐凡怔怔地望着她,样子看起来有点傻,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对此做出怎样的反应。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来,“什、什、什么?”
应该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再不然就是
“你没幻听,我也没有发烧。”碧凝无奈地瞪他一眼。
完全是把某人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暴露无遗啊
斐凡心虚地摸摸脑袋,“额,可是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像那么主动的女孩子?”
“嗯嗯。”点头点头。
“那矜持点的说法是什么?”
“嗯嗯。”继续点头点头。
碧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抬手戳戳只顾着点头的某人,“喂,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结果就是碧凝费了好大工夫才向斐凡解释清楚那句很有“歧义”的话。
他们交换了彼此调查的资料,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
要揪出那只深不可测的幕后黑手,唯有先想办法引蛇出洞。
而就目前看来,太子大婚莫过于最好的诱饵,如果这是对方精心布置的一场局,那么当棋盘上的棋子走到特定的位置时,棋局一定会露出某种潜在的走向。
他们便可以瞅准时机,一举粉碎这场庞大的阴谋。
碧凝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她决定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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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把握?”斐凡问,语气是严肃的。
“不到五成。”碧凝坦言,耸了耸肩笑道:“不过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对!”斐凡抬高了语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你终身的幸福,损失,怎么能够用简单的损失来形容?”
“斐凡”看着他,碧凝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在眼泪来得及掉落之前慌忙推开他转过了身去,“别把我想的太好,太无私。我是个坏女人,明知道你放不下君心,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困住你。我自以为是客观的,却根本否认不了里面的私心,我,我真的是”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缓缓地抱紧。
斐凡轻轻地转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别再说这样的话,我明白,一直都明白你是对我最好的女人。”
碧凝对他的爱意,为他的付出,斐凡怎么会察觉不到。
还记得初见她的时候,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一眼吸引了他的注意。她面色焦灼,步履匆匆,明明不熟悉皇宫的道路,却执意要独自走到太清殿去。
像高贵的猫咪,乖巧的外表带着几分贵族的傲娇。
所以才会让他在百忙之中抽空帮她指路吧。
斐凡知道,他并不擅长拒绝别人对自己的好,但对女孩子的感情他是分得清楚的。
爱慕他的女子有很多,书香门第的名媛有,达官富贵的闺秀有,他可以对她们好,但仅此而已,那是善意,却不是爱。
善意可以施舍,但爱是不可以施舍的。
他爱过君心,没有丝毫的疑问。那种一见钟情的爱恋,在年少轻狂的他从树顶跳下来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所以在决定迎娶君心的时候,斐凡开始刻意保持与碧凝的距离。
他选择了转身,而她选择了放手。
也许,上天就是牵了这样一条错误的红线,才让他们在相爱的道路上走的如此曲折。
想当然地以为这份感情只要拖延下去,无视下去,就可以随着时间降温与冷却。
却没想到,事实并不像预想中的那样
悠飏从他身边带走了君心,最开始他的确恨过他,怨过他。
但恨过怨过之后斐凡开始反思,开始理解。他对君心的爱,更多的是孩子气的不服输,是世人理想化的希望,却远远比不上那两人之间的羁绊。
其实一直都感觉的到,君心爱的人是那个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身体和心的距离是不同的,即便天各一方,也不会阻断这份由爱而生的思念。
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他们,远走高飞也好。
在逐渐放下对君心的感情之后,斐凡却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君心的失踪让他慌乱过,但碧凝的不辞而别,却让他头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茫然无措。
已经习惯每天看到她,听到她,哪怕只是感觉到她还在自己身边。当这种感觉变的像瀑布的水流无法阻止,当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子
斐凡知道,他爱上她了。
刚才的一转眼,更早的一瞬间。
他抬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用郑重其事的口吻许下了今生的誓言。
他说:“——碧凝,我会娶你,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碧凝怔住了,迟到的惊喜让她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呢。
“可是君心”她犹豫着张了张口,他不会忘记她的,她知道。
“我爱她,但那种爱,与你的不同。”斐凡摸了摸她的头发。
自己是该清醒一些了,不要为了某些年少的执着,而错过近在手边的幸福。
楚悠飏,如果这样可以成全你与她的爱恋,那么便如此吧。
在帝王的世界里,希望你与她,不要再一次错过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先问清楚。”斐凡突然看着她,语气透出些紧张。
严肃的神色让碧凝心头一紧,却见他得逞状地笑起来,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没有后悔爱过她,你呢,有没有后悔爱上我?”
碧凝愣了一下,靠在他怀里轻轻地摇头,“永远不会。”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笑,眼泪却先一步从眼眶不住地流下,直到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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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
从那头走到这头,从这头走到那头。
将上述过程无限重复N遍之后——
“小五,你能够安分点吗?”被晃得头晕的仇炎终于忍不住吱声了。
“不行,我受不了了!”凌舞抱头做抓狂状,一头冲进门指着里面的人,“楚悠飏,你给我别吹了!姑奶奶我都快要变的神经衰弱了!”
悠飏放下竹笛扫了她一眼,“不让我走,难道连我自娱自乐也要你管?”
语气中的不满体现的相当明显,说罢,不理会某女继续吹。
也难怪,悠飏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软禁在这里的事实。本来以他的轻功加上术法要离开是不难的事,不过蓝蝶早有预料地在他身上施加了某种鬼咒,全然限制了他对妖力的解放,加上伤势未愈让他根本不能硬来。
某个女人撂下的原话是:不把身体养好就别想给我出去送死。
那一脸的阴笑让悠飏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的古训,不明白这里是没医生还是缺人手,让她用巫术替自己治疗简直就是——咳,还差半条命没把他整死。
他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女人有仇啊
本来这就够郁闷了,加上负责看守他的还是之前两个来暗杀过他的家伙。
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两天,可以想见,某人的脾气还能好到哪里去。
意识到自己走不掉的悠飏拿出随身的紫竹笛开始吹,而且一吹就是没日没夜的,吹的还都是些重复不变的曲调,也难怪被他吵的睡眠严重不足的凌舞要发疯了。
“你的定力不够。”仇炎中肯地给出评价。
“本姑娘可是连续两天都没睡觉了!”凌舞吼叫。
“撑着,等主人回来。”仇炎的回答也简单。
“可恶,主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听到他们的对话悠飏停了下来,“你们的主人血狼王景飒?”
鼎鼎大名的血狼族的王者,不过他还未曾见过。
“还算有见识,真不知道主人干嘛要让你——”
“小五!”仇炎瞪她一眼,“忘记蓝姐交代过什么了吗?”
“额”凌舞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仇炎松了口气,其他人也无需如此戒备,但楚悠飏这个人太过聪明,他们的只言片语都有可能向他透露不必要的情报,不得不防。
悠飏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少年一眼,“你的心思倒是比你的搭档缜密的多。”
然后他冷笑起来,目光透出淡淡的冷冽,“让他死心吧,如果景飒找我是为了对所爱的女人的执念,告诉他月紫衣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你——”这话让凌舞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好歹算是他的母亲吧。
“不满意可以别听。”悠飏看也不看她,“而且,我讨厌吹笛的时候被人打扰。”
“那你吹去吧!我不打扰了!”凌舞气鼓鼓地摔门而出。
“”仇炎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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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笛音持续不断,依然是那种重复不变的曲调。听的凌舞是哭丧着一张脸,眼巴巴地看仇炎那家伙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地打坐,这家伙是不是人啊?
所以蓝蝶的出现可谓盼了几个世纪的救星,少女一蹦三尺高地扑过去,“蓝姐你回来太好了!下次千万别委派我看守这种家伙的任务了。”
蓝蝶笑得很是没心没肺,“哦,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有欣赏美男子的机会呢。”然后故意一瞥旁边脸色有些变的少年,“——是不是这样啊,阿炎?”
仇炎的脸色微微有些红,这不明摆着想看他的笑话嘛。
除了某只傻小五,谁看不出来他暗恋的对象是谁
不过蓝蝶没有再继续调侃他,因为这里的主人回来了。
“楚悠飏在哪里?”这是景飒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不过答案应该没有疑问,屋内的笛声还在继续。
景飒却无端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飒?”蓝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这笛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景飒随口道。
“两天前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力。”凌舞在旁边插话。
“两天前就糟糕!”这瞬间蓝蝶恍然,飞身奔过去推开了房门。
笛声还在,竹笛的主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哎?怎么可能,刚才还在这里吹笛子的”跟过来凌舞揉揉眼睛,彻底傻掉了。
“对开启音之域的乐师来说,将声音短暂地固定在某处是可以做到的。”景飒简短地做了解释,不过脸上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也不怪你们,只有极其精通音律的乐师才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也可以说,除了楚悠飏,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
先是不惜耗费心力做出没日没夜吹奏笛子的假象,然后故意与凌舞和仇炎闹出不必要的矛盾,最后利用他们降低戒心之际巧妙地脱困。
蓝蝶发现,一向自负的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人的聪明。
“想不到我们这么多人会被一个孩子骗到。”她摊手摆出了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该说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吗?他使诈的本领,倒是一点也不比月紫衣逊色多少。”
“心里不服就直说吧。”景飒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
“哼,人家难得争强好胜一回你还出言打击。”
“就你,算了吧。”景飒也不与她争辩,微微地叹了口气,“命运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该错过的,还是要错过。不属于你的,终究是不属于你”
正说着,一件从窗外飞来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景飒抬手接过,打开掌心时脸色不由地一变。
很快他恢复了脸色,转身往外走,“我去见一个熟人。”
顺带回头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清楚他不希望有旁人跟同。
眼尖的蓝蝶却瞥见了从他指缝垂落的一缕色泽鲜艳的锦线。
显然,这精致的做工不是产自妖界,而是人界的宫廷之物。
她若有所思地浅笑,“‘熟人’吗,不知道他的姓氏,是不是刚巧是‘楚’?”
景飒的脚步停了停,然后他道:“蓝蝶,自负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
“幸好就是——这个缺点,我并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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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帝王转身,望着对面缓缓走来的王者,“好久不见。”
褐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扬,面庞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年轻时英俊不凡的影子还依稀可见。多年前,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传奇的女子,从最初的相识到最后的分道扬镳,期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复杂到他们谁也难以启齿。
恍然发现,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整整二十二年。
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包括爱,也包括恨。
景飒在五步左右的位置停下来,将那块宫廷的配玉抛还给了他。
楚翳风接过,摸着完好无损的玉面笑笑,“我原以为它不会完好无损地回到我手里。”
“如果时间再往后倒退十年,不必说玉,我会立马杀了你!”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
接着景飒微微叹了口气,“但我发现自己现在竟可以平静地面对你了,时间,真是个让人说不出是好是坏的东西。”
“”楚翳风没有回应。
“我想今天我们会有不少的话要谈,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开口。”景飒道,突然瞬移到他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力气大得几乎要将那华贵的布料扯裂。
“楚翳风,为什么要抛弃紫衣,去娶别的女人做你的什么皇帝”
“——你,对得起她吗?!”
尽管声音被很大程度地压制了,但那双血瞳中的眼神让楚翳风明白,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变。这么多年来他对那个女人的爱意,一丝一毫都不曾消减过。
想起那个喜欢穿紫衣的女子,想到她在月下跳舞时的身姿,几缕细微的疼痛在心口蔓延。
楚翳风掰开了他的手,“不为什么,紫衣是自愿离开的,我又如何能留的住她”
“自愿?”景飒挑眉,怒极反笑,“她离开你的那天哭了整整一夜,那时候你在哪里?和你才过门的新娘洞房花烛夜吗?!”
火气让景飒的这番话说的很露骨,却如同一击棒喝打醒了对方的神志。
“你说紫衣”楚翳风惊道:“她难道没有与你一起走吗?”
“你的意思是”景飒脸上露出了同样惊讶的神色。
两人相视沉默,某些错位的细节,扭曲的片段,逐一在脑海中重新浮现。
“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们分别看到了事实的两面,却在有心人的利用下变成了完全对立的分歧。
明明,距离完整的真相只差一步,但身为骄傲与自尊的帝王,他们谁都没有向对方妥协。
景飒扶额,略带自嘲地苦笑,“想不到,我们两个自以为可以保护她的人,到头来却伤害的她最深。”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竟然孤独地在月灵谷生活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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