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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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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么?我给你买水去。”颜瞻贴着任伟的脸颊问。
  “啤酒,凉的。赶紧。”
  可算送走了巨型水蛭,任伟起身,拍了拍裤子。
  “走吧,一会儿开演了不好往里挤。”辉子招呼道。
  “你俩往前去吧,我一会儿站后面看就行。”
  “嘚嘞!”辉子搂上安娜走了。
  颜瞻好一会儿才回来,辉子跟安娜不见了,就剩任伟还坐在那里。
  “喏,最凉的了。”颜瞻把纸杯递给了任伟。
  “嗯。”
  “我买了Tee。”颜瞻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粉可爱的熊猫仔,咱俩一人一件。”
  “……”
  “走啦,看演出~”
  往主舞台走,台上已经开始试音,人挤来挤去,任伟端着纸杯举步维艰。
  “小心。”
  任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颜瞻揽住了肩膀,“洒一身就不妙了。”
  对上那张嬉笑的脸,任伟的头一跳一跳的疼。
  
  彭勃他们演出完,果然这位就颠儿颠儿来了安娜的摊位,招呼任伟晚上一起喝酒。颜瞻在任伟身后说:他不去。
  彭勃横眉立目:孙子,让我逮着了吧!你还欠我一顿抽呐!这会儿又送上门来找打!
  任伟被夹在中间苦不堪言。最后折中:喝,但去去就走。
  可喝起来哪儿还有谱儿,彭勃不放人,颜瞻张牙舞爪。
  后来任伟借口去卫生间,躲出饭店求清净。
  点了一颗烟,没抽半支彭勃就出来了,往他身边一坐,没皮没脸的逗开。
  后来因一句:“今儿跟我走呗,包你爽翻天。”惹火儿了任伟。
  正巧颜瞻蹑手蹑脚的出来了,兴高采烈的喊:“傻子彭勃没在,咱们撤……”话没说完,瞻仔就石化了。
  “兔崽子!”
  任伟瞅出来彭勃是真要抽颜瞻了,赶忙起身拉住了彭勃的胳膊,“算了,你干嘛跟孩子置气啊!”
  “撒手!”彭勃脸色奇差。
  “彭勃,你丫没劲了吧。”任伟还在劝。
  颜瞻一步步后退。
  “你看我今儿不抽的你满地找牙!”
  “彭勃!你差不多得了!”任伟本没用力,这下攥死了彭勃的小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颜瞻绝不是彭勃的对手。
  彭勃更火大了,掰着任伟的手让他靠边。
  凑巧安娜从卫生间出来,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赶忙喊了辉子。两人出来,彭勃已经揪住了颜瞻的衣领,正咆哮:“小逼,蹬鼻子上脸是吧?天天这么当跟屁虫有劲是吧!”
  颜瞻瞪着彭勃眼睛骂:“跟着他怎么了!你天天这么虎视眈眈,我要保护他!”
  “彭勃!”辉子赶忙过来解围,“你这是干嘛呐!你一人儿打他四个都够了,快算了吧!”
  彭勃一撒手,任伟眼疾手快把颜瞻拽到了一旁,街边刚好开来的士,任伟一伸手,车就停了。
  这时候,如果彭勃不说那句话,其实也就没事了——“颜瞻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那也得是天鹅啊!你真当他什么好货是嘛!想当他男人你满足的了他嘛?”
  本来任伟都要拽颜瞻上车了,彭勃这句出来,颜瞻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任伟,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就扑上了彭勃。
  这进攻来的出人意料,彭勃没留神,一家伙就让颜瞻扑倒在了地上。等回过神,脸上已经挨了一拳,还是一记重拳。
  这下彭勃的愤怒彻底爆发,两人扭打成一团,不可开交。
  “颜瞻!”任伟惊了,急忙去拉架。
  辉子也下手,往出拽两人。
  司机一看这架势,踩油门就开走了。好么,一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为哪个姑娘打架啊。真是的。
  颜瞻挨了彭勃好几拳,脑袋都木了,由于从没有打架的经验,明显处于劣势,还手也总是打空。可彭勃并不介意对方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逮着一拳就是一狠拳,丝毫不给颜瞻还手的余地,也不敢给——那拳头太有劲儿,挨一下就够受。
  辉子和任伟都拉不开,原本还在吃饭的一些朋友也都注意到了这场斗殴,全离席出来了。
  颜瞻很狼狈,也很被动,可他就是不撒手。两人滚到台阶处,颜瞻伸手摸到了饭店门口堆着的啤酒箱,想也没想他就抽出一个空瓶,照死砸上了彭勃的肩颈交接处。
  彭勃吃痛,放开了颜瞻。颜瞻挥着瓶子就要奔彭勃脑袋上砸。
  任伟上前一步,摁住了颜瞻挥出的手臂。
  “疯啦!你开人瓢儿啊!”
  彭勃被辉子拉开了,眼睛还瞪着颜瞻。这时的颜瞻没了平时的嬉笑脸,满眼的怒气,令人心惊。
  “快放下!”任伟死摁着颜瞻。
  “彭勃我告诉你,你才不是什么好货!”颜瞻用瓶底指着彭勃说,“你再敢说任伟,下次我不拿瓶子砸你,我拿刀捅你!”
  颜瞻扔了酒瓶,哗啦一声碎响。

第三章

  一路上,颜瞻没说一句话。这让任伟巨不适应。
  车停在小区门口,任伟拉着颜瞻要进24小时药店,颜瞻却掰开了任伟的手,说了一句:“我没事”,就径直往小区里走。
  任伟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买就不买吧,虽然看着惨点儿,但也都是皮外伤,家里碘酒什么的又不是没有。常备药品充足着呢,理由也很简单,他娘是大夫,总会开一些常用药给他备着。
  进家门,任伟去拿药箱,颜瞻去了卫生间。一个找药,一个囫囵的洗脸。
  颜瞻擦脸都不敢用力,嘴角一碰就疼,左眼也有些肿,最要命的是鼻子,一阵阵的发酸。还没来得及看看身上如何五彩斑斓,任伟就进来了。
  “上点儿药吧。”
  “不用。”颜瞻摇头。
  任伟看着颜瞻,那副模样实在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惨兮兮。
  “别盯着我看了。多难看。”
  颜瞻说完这句,回了自己房间。
  任伟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揍的你,你跟我气什么?
  不料,没几分钟颜瞻出来了,戴了个威尼斯面具。
  “你……你这是几个意思?”任伟给惊着了。
  颜瞻坐到了沙发上,“这样好些。”
  “更吓人吧?”任伟在颜瞻身边坐了下来。看看挂钟,差一刻十二点。
  颜瞻不说话,就是坐着,面具覆盖在脸上,掩埋了所有表情。
  他不说话,任伟也不说。客厅里只剩下钟摆滴滴答答的响动。
  就这么干坐着,任伟浑身不自在,最后绷不住起来,去厨房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一听可乐,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开了啤酒,任伟咕咚咚喝,颜瞻不动手,于是可乐坐在桌上流汗。
  任伟喝了几口,放下冰凉的罐子,拿过可乐,打开,递给了颜瞻:“可乐,凉的。”
  颜瞻接了过去,却只是攥着,不喝。
  “你丫怎么着?示威给谁看呢?”颜瞻这态度委实让任伟不痛快了。
  半晌,颜瞻终于开了口:“他说那种话什么意思?”这一张嘴,牵着嘴角的肿块疼。
  “嗯?”任伟喝酒,没懂颜瞻的意思,“什么话?”
  “你说什么话……”
  你真当他什么好货是嘛!想当他男人你满足的了他嘛?
  任伟想了想,颜瞻大概指代的是这句吧。
  两人再度陷入无言状态。
  彭勃会说这话不奇怪。任伟想。毕竟……
  这还要说到他与前任那场糟糕的分手。当时任伟在成都演出,莫名其妙被龙语塞了张分手便签。一如他们的相识,这人给他这样一个结尾。虽然后来也再见过面,谈开了,可那时那刻……那种糟糕透顶的滋味特别让人难过。那不是他们第一次分手,但任伟懂龙语的意思——这一次是真结束了。
  便签是颜瞻传的,他稀里糊涂被酒保塞了张小海报,说:给任伟的。
  那一晚真是犹如噩梦一般。任伟气得摔了手机,喝的酩酊大醉。
  起先是颜瞻陪着他,后来任伟嫌烦,给洋娃娃赶走了。
  再然后,稀里糊涂,彭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那时候任伟已经喝得五迷三道,混混沌沌被彭勃架回的酒店。由于是被安排一同来巡演的北京乐队,他们都下榻同一家酒店。
  再之后……
  任伟知道自己喝高了,但跟彭勃滚到一起绝对不仅仅是酒精使然,那是一种侵满绝望的失落感在作怪。
  无疑那是一场发泄,有什么的,龙语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忠。可任伟第二天醒了就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嘛!他是明知道彭勃对他有意思,且更加知道自己对他绝不来电。好死不死,两人还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任伟最崩溃的就是把简单的关系搞复杂。
  偏偏……
  这也是他不跟圈里人胡来的原因。
  彭勃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嘻嘻哈哈逗他,任伟只撂下一句话:我喝大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这事儿办的极其操蛋,可任伟别无他法。之后倒也没什么,彭勃照例缠着他,他照例冷脸相对。谁也再没提过这事。久而久之,任伟也权当没发生过了。
  谁曾想,今儿个……
  见任伟沉默不语,颜瞻沉吟好半天,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说过,你跟他没什么……不过是他乐意缠着你罢了……”
  颜瞻的这句戳到了任伟的痛处,“我跟他什么关系也跟你没关系!”
  这话脱口而出,尖锐又刻薄。
  颜瞻用力咬了咬嘴唇。
  “时候也不早了,洗洗睡吧。”任伟说着,喝空了那罐啤酒,起身。
  “有关系!”颜瞻这声出的相当有爆发力。
  任伟愣了,本已经向卧室走的他停住了脚步。
  颜瞻也站了起来,“你不该骗我!”他越想越气,他不是没问过任伟彭勃的事,是任伟亲口对他说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他说了,他就信。信以为真。现在再来想想,怪不得彭勃会那么挤兑他呢。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哈?”任伟轻笑了一声,“我骗你什么了?”
  “你……你说的……你们……没……半毛钱……关系。”
  “对,我说过。”任伟回过身,看着颜瞻。那张威尼斯面具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你骗了我……”
  “我有什么义务什么都要对你说实话?”
  任伟这句出口,颜瞻登时被噎住了。
  “我是个Gay,他喜欢我,我跟他睡觉,碍着你什么了?”
  “我……”颜瞻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塞到了。
  “这是我的私事,凭什么你问我就得告诉你!”
  “……”
  “我不愿意想起这事儿,可托你的福,我还必须得记起来!全是你的错!本来都忘了,你又翻腾出来质问。全是你的错!把那张海报硬塞给我!全他妈是你的错!你还有脸问出口!我跟他睡觉了怎么了?我当他是按摩棒不行啊!”
  颜瞻看着一脸愤怒的任伟,听着他的咆哮,大概明白过所以然了。可明白了反倒再也张不开嘴出声了。
  是……那一晚吗?
  那晚任伟可难受了,不停的喝酒,怎么劝都不停。他让他陪他喝,可他不会喝酒,结果被任伟赶走了。
  生平头一回,颜瞻恨自己酒精过敏……
  生平头一回,颜瞻恨自己就不能坚持一下。
  任伟瞪视了颜瞻一会儿,大踏步回了自己房间,重重的摔上了门。
  颜瞻想追上去,可就是迈不开步子。
  他的手不停的抓着裤子,窝囊极了。良久,才跨出一步,却是朝自己房间的方向。
  回了屋儿,颜瞻抓过了背包,敛了几件衣服,随便往背包里一塞,又拿了其他一些必需品,摘了面具,去玄关换了鞋,从外面带上了街门。
  此刻,任伟横躺在床上,真切的听到了那声关门声。
  他有点儿烦自己。他明知道被别人说狠话是什么滋味,可还是于盛怒中朝颜瞻喊出了难听的话。极其难听,极其推诿责任的话。
  是,他俩不算什么。但不算什么也要算朋友吧。
  想到这儿,任伟更烦了——还不如颜瞻不来北京,也就不会有这些烦!
  任伟后来跟床上躺了很久,横躺,不脱衣服不脱鞋。那声关门声后,再没传来过开门声。久久都没有。
  毫无困意之下,后来任伟起来了,趿拉着拖鞋开了门。
  客厅里仍旧只有钟摆的滴答声。颜瞻的屋子黑着灯,窗户没关,夜风吹着门帘左摇右摆。
  良久,任伟皱着眉头进了颜瞻的房间,开灯。房间仍旧是整理的井井有条、干净整齐,颜瞻最爱的熊猫仔也一如既往的坐在蓝条纹的床单上。
  只是,回头看看门背后挂着的最大的那只背包不见了,那只双肩背。
  而那副威尼斯面具就躺在笔记本电脑上,空洞的眼睛望着与它对视的人。

◇◆◇◆◇◆

  无趣。
  任伟演出回来,进家门,就是这番感受。
  屋里很安静,有点儿小乱,有些闷热。
  颜瞻离开已经好几天了,没联系过。
  任伟有些闹不懂他什么意思——走吗?那不把东西全带走。留吗?人哪儿去了?
  颜瞻走那天是音乐节的最后一天,或许不该这么说,因为他出走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号的十二点,当算四号了。五一假期结束。
  而现在是十号,也就是说小一个礼拜了。
  演出他也没去看过,无论是周三跟荷花市场那边,还是今儿跟鼓楼,都不见这小子露面。倒是瞅见彭勃了。这家伙乐颠颠儿来搭话,任伟给他俩字儿:滚蛋。彭勃倒算知趣,跟别人喝酒去了。
  今晚是MY有声杂志办的一次专场,都是些旗鼓相当的乐队,来演的、来看的大多是熟人。没有Honey shop,他们的音乐风格与这场演出格格不入。这就意味着任伟看不见HS的任何一个都正常。以往,颜瞻不在意这些,任伟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爱听不爱听都没所谓,颜瞻说了:至少我喜欢听Free loop,那就不虚此行!
  任伟放下琴箱,脱了Tee,把能打开的窗户都打开了,清爽的晚风一下灌进了室内,空气进行着大换血。
  从冰箱拿了罐冰镇啤酒出来,任伟一口气喝了半听,而后去了浴室洗澡。
  今天他演完就走了,这会儿到家还不到十一点。不想聚会,不想跟谁喝酒聊天,不想凑热闹。于是,谁留也不管用,他飘然离场。
  洗完出来任伟百无聊赖,于是开了电脑。浏览了一会儿网页,他顺手开了QQ,没两分钟“滴滴”声响。
  曲奇饼干:呀~你在线啦?
  任伟皱了皱眉头,回:在。
  曲奇饼干:你怎么老不上啊!
  浪子:嗯,不怎么上。
  曲奇饼干:你不想我啊?
  浪子:不想。
  曲奇饼干:555555555……伤心了。
  浪子:你先哭着,我玩儿会儿。
  曲奇饼干:讨厌!
  任伟不回了,关闭了对话框。不料没两分钟,滴滴声又来了。
  曲奇饼干:你什么时候虐我嘛~
  任伟捂脸。这一位动辄就是这句。求虐待。好好一清华学生,不知道怎么搞的。该不会是课程压力大闹的?任伟想不明白,因为他上学基本等于混。
  曲奇饼干:我好想你虐我哦,好期待。
  浪子:我总是好奇,你怎么这么变态。
  曲奇饼干:怎么是变态呢?这是情趣啊!哎呀,我总幻想你虐我,想想就受不了呢。
  浪子:不虐,累。
  曲奇饼干:试试看嘛,你也会觉得爽的。
  浪子:累。
  曲奇饼干:……
  唉,怎么会加了这么个人,任伟苦闷。好死不死空间相册那时候还没上锁,本是随便的几张照片,就惹得这位哀嚎着求虐,求见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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