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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色的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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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警察在尖脸儿耳边说了什么,我听到了“美国”、“韩国”之类的词。原来是他们查到了我和金鑫的国籍。

他的脸上显出一些不和谐的颜色,但还是不屑地道:“外国的,有什么了不起?”

我“哼”了一下,“没什么了不起,所以我才没告诉你。你不用怕,我不会用国籍来压你,毕竟我出生在中国,骨子里是个中国人。你该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刚刚我朋友的话,他会扒了你这身衣服。”我是想提醒他,他大难临头了。

“切,小流氓。”他又骂了一遍。

不出我所料,十分钟后,一个看起来官阶不小的制服男出现在我们面前,尖脸儿见到他恨不得跪下磕头。但他一见到亚伦,则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

尖脸儿站在后面,浑身打着哆嗦,都看傻了。

临走前,亚伦指着尖脸儿,说:“刚刚这个人,骂了我们不下五句‘流氓’,这就是人民公仆对待人民的态度吗?”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质问,我知道,尖脸儿的官家饭算是吃到头了。

我还是不知道亚伦的父亲什么来头,但确定绝非等闲。既然他不愿意提,大家也都知趣地不问。

虽然有了一次不太愉快的“进宫”经历,但总结下来,今天这架打得还是挺爽的,特别痛快,还解乏。

回到有家,客人都散了。取了车,亚伦送于淼回家,周宇送金鑫,我自然是送珊珊。

“那我呢?”韩彤指着自己问。

“你?”我说。“自己打车回家。”

“哦。”韩彤自讨没趣地跑到马路边拦车。

互相道别后,各自驱车离开。

刚调转完车头,我没有马上开走。“喂!”我冲没打着车的韩彤喊了一声。“你住哪儿?”

“冠生园。”

还的确顺路,“上来吧。”

“好。”这小子答应得很快,动作也很快,一下子就窜到了车后座上。

“我先送你回去吧。”我扭头对珊珊说。

“不,先送他吧,我今晚去你那儿。”

“好。”

车子开起来,一路往东行。路上,气氛很不对,珊珊少有的不说话,而是一头靠在窗户上,眼神很迷惘。

她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碍于韩彤在,才没开口的吗?会是什么事?难道我没和梅阑分手的事让她知道了?一堆问号在我脑袋里闪烁。

在老沪闵路的高架桥旁,我把车停了下来。“韩彤,你在这儿小车吧。”

“啊?还没到啊。”

“自己走几步,没多远了。”

“哦。”

我急着赶他下车,待其走远后,我也解下安全带,开门走了下来。找了路边一个台阶,我不管脏不脏直接坐了下去。

珊珊摇下车窗,把头伸出来,疑惑地问:“你干什么呢?”

“你也下来吧。”

珊珊把车窗摇了回去,然后开门走下车。“干什么呀?”

“来,”我拍拍身边的石阶。“坐到我身边。”

她似乎了解了我的想法,默默地坐下来,紧靠着我。

“我刚刚看到你的眼神,很涣散,有心事?”我伸出左臂搂住她。

她点点头,“我家里给我安排了澳大利亚的一所建筑学院,叫我去念书。”

“对哦,好像听你说过,你是学建筑的。”

“因为我爸爸是著名的建筑师,他希望我也能继承他的事业。”

“什么时候走?”

“下周二。”还有三天。

我们都沉默,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尽可能多地嗅着两个人彼此温存的气息。

忽然,她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给我当伴读吧。”

我知道,这不是她刚刚想到的,而是一直踌躇要不要说出来的问题。

我不回答,她也没有追问。

“我们走吧,再坐在这儿就冻成冰棍儿了。”我起身,也顺带拉她起来。

上车,开回了我家,我们在我那张不大的床上挤着睡下。我知道她没睡着,但互相谁也不和谁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几点钟睡着的,等醒来时天阴阴的,像要下雨的样子。

身边的珊珊不见了,枕头上留着一个信封。

第二十三章 断念

我拆开来看,两整页信纸写得满满登登,这绝不是昨晚临时能写完的。

“诺:

我不知道这封信的一开头该写些什么。我爱你,尽管不知道你是否有一丝爱过我?但我还是爱你。我们这段恋情开始得很仓促,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偏偏发生了,却也要结束的这么仓促。

我希望你能陪我去澳大利亚,如果能,我就不必再写下去了。可如不不能,我就一定要把我所有对你的爱都清楚地让你知道。

有首歌里写: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身上的味道。那将是我以后要做的事,而现在,我爱你的笑、爱你的味道、爱你总是不肯让我看清楚的神秘,还有你叫我名字时那磁性的声音。爱你那双有魔力的手,当它抚摸我的耳朵时,我觉得浑身都温暖;爱你那双忧郁的眼睛,似有很多秘密,用我一辈子都读不完;爱你的嘴唇,亲吻我时带来的梦幻般的甜蜜;爱你的”部分内容少儿不宜,略。

我花差不多一个小时去读这封信,读到我的泪水悄声无息流满整张脸。

最后:“还记得在大马的酒店里拍得那张照片吗?我会永远留做纪念。

我们还会见面吗?也许不会了吧?又也许在哪个城市不经意的碰见?

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走,所以,我还是写完了这封信。呵,我曾妄图过我们的婚礼,也许会是中西式合璧的,一定要有海洋的元素,那是你最喜欢的颜色。不过,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呵,我是不是有点傻?不过我不后悔,谁叫我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

诺,你是否完完全全地爱过一个人呢?如果没有,我期望你能赶快遇见;如果有,就把她拉紧,别放掉。

这一次,真的要说再见了。谢谢你让我爱过你,谢谢

明天上午10点的飞机,不希望你来送我,但如果你出现,希望你和我一起走。

珊珊。”

她似乎还有一丝祈望。

我,不知道,脑子很乱。不是不知道会不会跟她走,而是什么都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

我实在没想到,她会主动离开。呵呵,似乎这一次,是我被甩了。甩的好,活该。

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发了一封短信。内容很简单:“魏导,手机号码”

没10秒钟,电话就打了过来,没错,是梅阑。

“喂?”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刻意压制情绪。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追寻你的梦想。”

“你,这是在跟我提分手吗?”

“不,我们本就没确定关系,又何来分手之说?”

“好吧。”她说得很简洁,依然是低沉的播音腔。

她好像早有准备,防着我随时抽风似的行为。不过这样很好,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哭闹,虽然也许这么做的“内伤”会很深,但感情路上的这一刀,注定得挨。

“这一次没有余地了吗?”她问。

“我还想和你上床,但我得忍住,毕竟人不是兽,尽管也许我还不如兽。人总要学会有舍有得,我深信,你若此时舍,以后必将得到的更多、更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她说话时,语文水平自然而然地就提高了,总是说一些高深得连自己都未必真正懂得的话。

“呵呵,”她笑了。“你这套甩人的理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好吧,姑奶奶放过你了。”

“保重。”

“啰嗦,再也不见了吧?”

“恩。”

“你也保重。”

“恩。”

撩了电话,意外的轻松。但是,错过了这么多的好女人,我以后大概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翻开手机通讯簿,删掉了她们两个的名字。我必须得不给自己任何再犯错的机会。

然后再检查一下,看看还有哪个号码需要毫不留情地删掉。但无意间看到一个名字——梁雪,这是谁啊?

在我简单搜索了一下大脑内存后,终于想起来,是那个女交警。就是人民广场上的,但有点记不清样子了。算了,删除。

可还没等按下“确定”,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是亚伦。

“什么事?”我问。

“晚上7点,有家见,孬孬要带那小妞来。”

“相亲那个?”

“对。”

“看来昨晚约会很顺利。”

“顺利个屁,要是我,早就身心合一了。”

“‘身’我相信,‘心’就未必了,呵呵。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恩,我也通知了丫头,她说会去。”丫头,是他对金鑫,从最早的“黄毛丫头”简略到现在的称呼。

什么时候,亚伦和金鑫也结成了联络的两端?最近的一些事,好像都有她的在场,不知不觉地加入了这个本来只有三个大男人的交际圈。

挂断电话,起身朝卫生间走去,经过镜子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加上睡得飞起来的头发,活像个猿人。

瞅了瞅剃须刀,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怎么的,还算爱干净的我,今天就是懒得动手。

我忽然觉得胡子有保护作用,刮掉它我会很伤心,当然不是为了胡子本身。这是心理作用,人在某种时刻总是想粗略的伪装一下。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电影里的主角,在受了某些打击后,都开始邋遢起来。

我喜欢准时,不早,也不晚,真正的准时。

七点,我出现在有家里。孬孬在吧台里调酒,亚伦则热情地冲我迎过来。

“来,我给你介绍”亚伦硬拉着我手,几乎拖也似地领到了吧台边。

一个长发美女背向着我,那是洗发水广告里才会出现的乌黑、亮泽、活力、顺直的头发。她听到亚伦的声音,才缓缓转动吧椅,180度的立体回旋,面向我。

一瞬间,丢失的部分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

“梁雪?”我抢先亚伦一步叫出名字。不过要不是刚刚翻通讯录,我未必能想起这个名字。

她也认出我来,一时间愣住。

亚伦看出点什么,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离开吧台,丢下还在发愣的梁雪。待远一些后,问:“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

“没、没那个吧?”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了?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性格。”

“这不是有特殊案例嘛。”我知道,他是因为和阿芬的事。

“放心吧,我们没上过床。”

“呼,”他长出一口气,好像刚从水里憋气后上来。“那就好。”

“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人们广场上的小女警?”

“和丫头约会那次?”

“恩。”我点头。

“就是她?”他拿眼睛扫了一下坐在吧台上的梁雪。

“恩。”我又点头。

“哎呦我的个心啊!”这是他的新口头禅,类似东北话的“唉呀妈呀”。

“我们谁也别提这茬儿,就当是我曾经认识的普通朋友。”我说。

“这样好吗?”

“事情本来如此,有什么好不好的?只不过我省略一些不必要的信息,对他俩都好。”

“好吧,处理这种事情,你的‘售后服务’比我好。”

看着他不太确定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了一些变化。他比以前考虑更多事了,大概是最近这些事使他变得更成熟了。人的一生,总要经历许多疼痛,男人虽然没有“月经”,但伴随着心里的痛楚,总在不断成长着。

“阿诺,亚伦,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是金鑫,她刚到。

“正在说孬孬的新女朋友。”我说。“周宇呢,怎么没来?”

“他刚接了个活动,正忙着策划案呢,所以来不了。”

“哦。”

“别说了,我们一起去见一见孬孬的女朋友。”亚伦道。

回到吧台,我仔细打量梁雪。首先注意到的,是她那双反着光的宝石绿色的鱼嘴高跟鞋。露着的脚指甲也涂成了一样的颜色,显得很可爱并妖魅。敢穿这个颜色并能驾驭得体的人不多,起码需要两个要求:一是腿长,尤其小腿;二是腿细,尤其大腿。

按照我的喜好,这双鞋一定要配黑色紧身裤,上身短款皮衣,在锁骨下方再系一条金属项链,挂绿宝石色挂坠儿。这绝对是能激起我雄性本能的打扮。

不过与我的想象不同,她穿了丝袜和短裙,倒是也很好地展现了腿部的线条。上身则很保守地穿了一件牛仔服,里面是黄色连帽T恤。

虽然与上次见面时的装扮类别不同,但那种纯净的气质没有变。

显然她见到我也吓了一跳,半张着嘴,说不上话,但我好像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是你?

孬孬调完酒就下来了,我们一起坐到角落的沙发上,面面相觑,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拿胳膊肘撞了一下亚伦,他会意了,于是嘻嘻哈哈道:“来,别光坐着,喝酒。”

我一边仰着脖子喝酒,一边用余光盯向梁雪。发现她也在看我,于是赶忙收回目光。

亚伦一反平常地语塞,好像十分顾忌,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这可急坏了我。

“梁雪,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金鑫问。好在有她,不然这气氛非得一直沉寂下去不可。

一杯酒下肚,梁雪的脸就有些泛红了。“见习交警。”

“哇,好酷的工作。”金鑫羡慕地说。

“一点也不酷,累得要命。”梁雪一字一拖。她的语速很慢,而且字尾拉着长音,明显是醉了的表现。

我瞅了瞅手中的酒杯,刚刚喝下的“冰山”大半是纯净水,酒只有一丁点。

亚伦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明白他的疑问:这妞怎么了,一杯“饮料”就醉了?

不过,梁雪虽然醉了,但却不倒。糟了,是“双重人格醉鬼”。这是我和亚伦起的名字,就是说那些喝酒前和喝酒后性格完全差异化的人。

果然,梁雪一反端庄,脱掉牛仔服,挽起T恤袖子,盘腿坐在茶几上,把孬孬当奴隶一般使唤,不停地要酒喝。

金鑫想把她从茶几上拉下来,却根本拉不动,反被其拉住,一起灌酒。亚伦看得眼睛发直,既是因为梁雪的酒后人格,又是因为那高高耸起的前胸。

“看什么呢?”我拍了他一下。

“靠,尤物啊!”他感叹道。“你当初怎么就没上呢?”

“嘘,”我赶忙堵住他的嘴。“别乱说话。”

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亚伦,而是耍着酒疯的梁雪,真怕她说出什么来。

“你,”突然,梁雪右手一拨,身体在茶几上扭了个方向,转向我。“你”她拿手指指着我。

我和她四目相对,一时间感到头皮发麻,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她要说什么?

她会说什么?

该不会

“你,”她晃了晃手指。“怎么不喝酒呢?”

“啊?哦。”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伸手拿酒,“我喝。”

“对嘛,这才够哥们意思。”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这话,但从她嘴里说出,倒是很可爱。

“我来了。”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个紫衣女人走了过来。

太好了,救星来了。

刚刚参加完妹妹婚礼的于淼,穿着伴娘服就赶了过来。

第二十四章 理性与感性

对付酒疯,就得于淼上阵。不是因为她有招数,而是她本身也是个酒疯。

两个酒疯很快就闹到一起,乱喊乱叫,乱蹦乱跳。虽是酒疯,却也是美女,很快便招来一帮不着调的男人,跟着起哄。

我被那群疯狂甩头的男人挤了出来。总算是解脱了,这一夜不好过,无论是精神还是肌肉都紧绷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比起我,孬孬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几分钟也被那群狂热的粉丝给挤了出来。

“诺哥,你也出来了?”他走向我。

“呵呵,我比你被挤出来得早。”

“你今晚好像心不在焉。”这小子,虽说经常看起来愣头愣脑的,但却并不傻。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和梁雪是认识的。”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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