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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色的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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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阮冰已经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尤其是那个尖尖的锐角下巴让亚伦深深着迷,但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些青春期“雨打沙滩”的痕迹;陆程程的皮肤很好,很白,但并不漂亮,她有着一张惹人施怜的郁郁寡欢的脸,眼睛细长的总是眯成一条缝儿,嘴角始终往两边坠,只有笑的时候才恢复成一条直线。

亚伦的数学成绩好,阮冰擅长英语,陆程程则包揽其他学科,考试时三人各自分工,互相传递纸条,搭配得十分默契。亚伦爱讲笑话,常逗得两人不顾仪态地大笑,也总恶作剧,为此没少挨两个女生的捶打,自那时起三人便互生情愫。

崔洋和齐舰,是亚伦篮球队的队友,也是感情最好的狐朋狗友。崔洋喜欢陆程程,亚伦早就知道并不在意,可齐舰暗恋阮冰,他是无意中知道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校服”,这个原则在小小的亚伦心中根深蒂固,于是为了TMD友谊,他洒脱地放手了。初二下学期一结束,便申请了退学。

分就分了吧,虽然也心疼,但毕竟坚持了自己的男人原则。可谁料想六年后,三人的再次相遇,续写起了当年的未了之情。

咖啡馆里的再次见面,两个女人都有了很大变化。阮冰变得更加冷艳,皮肤上的小问题早已随年龄消失不见,露出那张几近完美的面孔。她表面冰冷,但其实不然,内心是火热的,可要走入她的心,先得经历起严寒的考验。她是“穿着衣服的女人”,不只穿着衣服,还穿着防弹衣,防守得很严实。

陆程程,依然爱笑但悲观。女大十八变,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除了时间,还有化妆品在她脸上发生的化学作用,使她拥有更加成熟的美。她追求完美,凡事三思而后行,但这也往往让她后于他人而行,吃了不少亏。为了改掉慢半拍的性格,她决定反其道而行,便成了“不穿衣服的女人”。

其实穿、不穿衣服,只是一句玩笑,其意思是:阮冰比较被动,陆程程比较主动。

介于这样两个女人中,亚伦左右不定。阮冰接受他的追求,但却总是若即若离,这让他更加欲罢不能;陆程程对他的照顾,则让他感受到了姐姐般包容的爱,也让他难以舍弃。

“就是说,你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问。

亚伦在讲完故事后,要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掉。喝完,点点头,“是。”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我不屑一顾地说。“您能同时和三个女人上床,还怕同时和两个女人谈恋爱?”

亚伦半睁着眼睛,醉眼惺忪地说:“我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下去。可是,她们忽然逼我做决定,两个,只能选一个。”

“谁更漂亮就选谁。”孬孬出了个馊主意,但至少不失为是一个主意。

亚伦拿出钱包,掏出两张照片搁在茶几上,“这个非主流的是阮冰,那个主流的是陆程程。”

我拿起照片,细细端详,“这个阮冰,眼神清澈而犀冷,让人不寒而栗,但又让男人不由自主想不顾生命地,用体温去融化她,是那种能激起男人英雄气概的女人;陆程程嘛,温文尔雅,像很多男生从小暗恋的隔壁大姐姐的感觉,绝对是梦中情人的类型。”看来孬孬的办法不成立。

“她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孬孬继续打听,看是否能找出什么新的办法。

亚伦头都不抬地说:“阮冰在一家国际问题儿童中心做顾问,陆程程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孬孬,再去给我拿瓶啤酒。”

“看来,你才是最大的问题儿童,干脆你就去阮冰所在的中心,接受指导吧。”我半开玩笑地说,但也是给了他一个选项。好多人在开导遇到感情问题的人时,费尽耐心地分析利弊,看似帮忙,可实际只会让陷在爱情漩涡中的人越陷越深。倒不如拿出考试时的方法,把橡皮扎成骰子,单点A,双点B,虽然带点赌博的性质,但毕竟爱情本就是一场21点,最后一张牌的要与不要在你,赢与不赢在运气。

“你要我选阮冰?”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我。

“其实不是我选的,是你自己。”我说。“你看茶几上的两张照片,哪张离你更近?”

他低头看向茶几的玻璃桌面上,阮冰的照片正在他的膝盖前。他双手捧起照片,一脸释然地,含情脉脉地看回我,“谢谢你。”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光闪烁地,看得我很不自在。我皱了皱眉,“别对我搞暧昧,我只喜欢女人,不玩断臂。”

“哈哈,”他一下子精神起来。“来,喝酒,这一周我请客。”

“别怪我扫兴,也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有个艰巨的任务。”我说。“想好怎么拒绝陆程程了吗?”

“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就直说,希望她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屁话,套话,风凉话。”

“那怎么办,给她一笔钱?”他问。

“你妞的,脑子短路了吧?”我觉得今晚很反常,我更像亚伦,而他似乎更像我。话说,本来是我要找他解决我的感情问题的,可现在换了我帮他。索性就按这个思路下去,我想想要是以亚伦正常智商的情况下,会怎么说。“我想不到怎么办。”毕竟and到底,我不是亚伦。

“啤酒来了,”孬孬回来,带着一提酒。“我估计你们今晚会一醉方休,索性多拿点过来。”

“你真了解我们。”我说。

亚伦也张开双臂,欢迎道:“孬孬,我越来越爱你了。”

“我有女朋友,我不爱你。”孬孬笑着把啤酒直接对在了亚伦的嘴上。

“哈哈”我大笑不止。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我们三个男人难得地一起过了一个没有女人的夜。有家里,还是那么幽蓝幽蓝地,加上酒劲儿,我有种偷渡的感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中午,我才醒。亚伦还在睡,手上抓着阮冰的照片,笑得很天真。

“诺哥,醒了?来吃东西。”贴心好男人,孬孬做了非常有爱的午餐。

我看了一眼放在吧台上的盘子,盘里盛着炒饭,上面盖着一只心形的鸡蛋,鸡蛋上面还有两片胡萝卜和一根香肠,摆成了一张笑脸。

我说:“孬孬,你不是要泡我吧?用得着把一盘炒饭做得这么‘卡哇伊’吗?”

孬孬挠挠头,“呵呵,平时给女朋友做习惯了。”

“哎,”我叹了口气,说:“你越来越像上海男人了。”

“阿芬是上海女人,我也得尽量配得起她才行。”他含羞地笑笑。“我去叫醒亚伦哥,让他也起来吃点东西。”阿芬,我见过,也是一浓妆艳抹的妖精。我早就暗下结论,孬孬和她的关系不会长久,不过既然孬孬心甘情愿,我也就不多事了,只希望有天孬孬能感动到她。

“去吧,等他来欣赏你的炒饭,然后再爱你一次。”我边说边吃,味道还真不错。

“喂?”我拿出手机,刚好铃声响起,我顺手接了起来。

“老师,”是金鑫。“你没事了吧?”

“我有什么事?”我一时间忘记了吃掉整盘芥末的举动。“哦,你说的是?没事了,昨晚从饭店出来后就好了。”

“我见你没来公司,”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没事了就好。”这是多么不连贯的句子啊,不过她是韩国人,能把中文说成这样相当不错了。

我抹掉粘在嘴边的饭粒,放下勺子,“恩,我在有家,昨晚喝酒来着,才睡醒,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哦。”她清脆地应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安袅’。”

“‘安’什么?”我没听清楚她最后说的什么。

“是‘安袅’,你好或再见都可以用它。”

“哦,韩语呀,‘安袅’。”

挂掉电话,我继续吃那盘炒饭。亚伦起来了,来到吧台前,果然不出我所料地大叫道:“孬孬,你太厉害了,我太爱你了!”

“做什么好梦了?”我问他。“刚刚笑得口水都出来了。”

“恩,梦到她们了。”他忽然一脸严肃地说:“我决定好了,怎么去说。”

“真有你的,做个梦就知道解决办法了?”我拍手道。看他的表情,似乎做了个十分满意的决定。

“你们快把炒饭吃掉,”孬孬催促着。“最后一个吃完的刷盘子。”

“啊?”我和亚伦异口同声道,然后对看了一眼,并一同把脑袋扎进盘子,狼吞虎咽起来。

我赢了,但吃得太快,胃有些不舒服,亚伦也是。盘子最后自然还是孬孬刷的,他边刷边哼着歌,得意洋洋地。

第八章 亚伦就是亚伦

孬孬打开电视,财经新闻里还是关于次贷危机的接续报道,“美国破产协会公布9月申请破产的消费者人数同比增加了23%,接近6。9万人”

“富人变穷,穷人变更穷,这都什么怪事?”孬孬抱怨道。

“你懂什么,跟你有个屁关系?”亚伦白了他一眼。

“就是因为不懂才看嘛,关心一下国际金融,我也想早点买得起房子,把阿芬娶过来。诺哥,你炒股票吗?教教我,我也想捞点金。”孬孬忽然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国外上学时玩过一段时间,我不是那块料,但运气不错,没赔。国内的股市我不了解,但你可以试试投一些本地的上市银行,只要不倒闭的,肯定比存利息赚得多。”

“哦。”孬孬很认真地点头。

“小心把自己赔进去。”亚伦说。

“股市固然有风险,只要别太贪心就好,从里面赚点零花还是很容易的。慢慢摸索吧,多看看国内新闻,前期不要投入太多,最多拿个一万块练手。”我说。

“你们慢慢研究吧,我得去约会了。”亚伦打了个电话后便离开了,说是要彻底解决女人问题。

看看时间,两点钟了,我也跟孬孬道别,回家再补个养颜觉,男人同样得对自己好一点。不过这一觉没睡好,梦见亚伦偷偷往我啤酒里掺芥末,我被辣的直往女厕所跑。

乱七八糟的梦,看来我是得了“芥末恐惧症”。一觉醒来,五点半了,窗外的天很阴,似乎要下雨。

金鑫有没有带伞?如果没带的话?想到这里,我一翻身从床上下来,拿了雨伞出门。开车来到公司楼下,正好赶上下班时间,远远地看见金鑫出了大门,她果然没带伞,这个粗心的家伙。就在我要下车向她走过去的时候,周宇忽然出现,拿了一把和他外表一样严肃的黑伞。我又赶忙回到车上,眼睁睁地看着周宇送金鑫上了他的丰田,驶走了。

这样很好,我安慰自己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在笑,却明显笑得很假。

“叮咚”,泉水的声音传来,缓回了我的愣神,那是短信的设置铃声。“回有家,庆祝!”发信人是亚伦。

奇怪,他不是约会去了吗?带着疑问,我回到有家。刚一进门,就见到亚伦站在一群美女中间跳脱衣舞,吧台上面拉起长长的条幅:“庆祝失恋,单身万岁!”

“这是什么情况?”我问孬孬。“精神病院放假吗,哪来这么一群疯子?”

孬孬一边调酒一边笑嘻嘻地说:“这些美女都是亚伦哥请来的,都是以前泡过的女人。他要开个‘庆祝失恋’的单身派对。”

“失恋?”我惊讶得合不上嘴。

原来,亚伦说得决定好,是决定放弃阮冰与陆程程。他把两个女人一起约出来,同时提出分手。

亚伦就是亚伦,做事永远那么让人捉摸不定。不过这也的确就是他的性格,简单、干脆,二选一那么复杂的题,不适合他,所以,既然不能都选,那就都不选吧。

“快看,美国回来的大帅哥。”亚伦看到我,伸开双臂朝我迎了过来。“美女们可不要放过他,这可是个好男人。”

“你骂谁呢?”我笑道。“好男人是狗屁,一点也不值钱,我的志向是‘坏得冒泡’!”这都是亚伦以前说过的话。

我看到亚伦一直在笑,但我也看到他的心里一直在哭。说放弃就放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但笑比哭好,也许笑久了,就能忘了哭,所以我陪他一起笑,一起疯。

一群“比基尼”把我和亚伦团团围住,34E、36D、36DD,一对对大大小小的球在眼前晃来晃去,我还是第一次有缺氧的感觉。36DD妹妹提出玩“下流话,性冒险”的游戏,转酒瓶,先转到的人向后转到的人说一句下流话,后面的人则指定前面的人做一件事。

第一个被转到的就是36DD本人,亚伦是第二个。她对亚伦说,“你是个JB贱人”,亚伦则把啤酒倒在她胸罩里喝,全场鼓掌、嚎叫。游戏愈演愈烈,不断有各个英文字母出现在下流话里,两个女孩儿舌吻、在吧台上表演叫床、对着酒瓶口爱、劈着腿倒立喝酒层出不穷的游戏,勾得孬孬也参加进来,结果被亚伦强吻。酒瓶飞快地旋转,慢慢减速,最终瓶口对准了我,下一个是红色比基尼小姐,我想了想说,“我想和你**”,她则傻笑着,要求和我换穿内裤。

疯了一夜,浑身筋疲力尽,醒来时竟发现自己手上抓着一条内裤,红色的。孬孬告诉我,女孩儿们早就走光了,那之后亚伦和我抱在一起哭着喝酒,喝了三瓶杰克丹尼。亚伦和我哭过?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看了看亚伦,还在熟睡,眼角的确是湿润的。

“他醒来后,别告诉他,哭过的事。”我嘱咐孬孬。

孬孬“恩”了一声,点点头。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却没站稳,感觉浑身无力,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胃里很难受,忽然很想喝点牛奶,想到牛奶,又忽然很想金鑫。这算什么狗屁联想?金鑫又不是奶牛,我骂了自己一句。

“胃不舒服了吧?”孬孬端来一杯白水,还冒着热气。“喝点温水,会好些。”

“谢谢。”我接过杯子,先把它放到胸前暖和一下,我喝完酒前胸会很凉。“对了,昨晚你占到什么便宜了?”

“还说呢,被亚伦哥给强吻了。”孬孬一脸恶心的表情。“不过后来我和黄衣服那个女孩喝了交杯酒。”

“黄衣服?”我回忆了一下。“哦,胸围36DD那个?”

“恩,恩恩。”孬孬把头点得像啄米一样。

“她很漂亮吧?身材也好,”我说。“让亚伦介绍给你,把阿芬甩了吧。”

“不,不不。”他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对阿芬是忠贞不渝的。”

“放屁,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娘’的话?”亚伦醒了,正赶上这个话题。“要不要我给你立个‘贞节牌坊’?阿芬,名字就影响市容”他还要说下去,但被我拦住了,我看到孬孬的脸色有些发青。

“我懒得再说。”亚伦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洗手间走去。

“别怪他,还有我,”我拍拍孬孬的肩膀。“我们都没有恶意,只是算了,原谅我们。”

孬孬强颜欢笑,“恩,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阿芬是个好女孩,你们都误会她了。”

我也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我和亚伦对于女人的经验,不知道比你多出几十,甚至上百倍,自然看女人也更加透彻。不过,这一次我真的希望是自己眼拙,看错了。

亚伦从洗手间回来,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他被我看得不耐烦了,摆摆手,说:“好啦,我说就是了。”

他讲起昨天的情况:他把两个女人同时约到了咖啡馆里,就是他们再次相遇的地方。阮冰穿了一条灰色丝绸连衣裙,坐在对面左边;陆程程则穿了一件米黄色针织衫,坐在对面右边,虽然方向不同,但就像当年的座位一样。两个女人都奇怪对方为什么会在,但也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亚伦,等待他给出答案。可亚伦并没有急于摊派,而是慢慢悠悠地叙起旧来。

他对阮冰说:“还记得上学时的那次停电吗?你被人打了一下。对不起,那个人是我,我本来只是想恶作剧,轻轻打你一下,可不知道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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