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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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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生怕沈沧反悔,急忙说:“祖父,五弟的毛病不是一时半刻养成的。这次如果不让他彻底明白过来,往后恐怕他会变本加厉。”见沈沧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又道:“关于二弟,始终只是我的猜测。我曾经就春芽的死,问过二弟和三弟。他们一致否认事情有进展了,但是据我所知,春芽的死可能和三弟有关”

“你说什么?”沈沧错愕,又缓缓摇头,“他还不至于”

“祖父,我怀疑三弟受人威胁了。”

“不可能。”沈沧摇头,“他看着不声不响,但他并不是受人威胁的脾气。”

“祖父,我这么说吧。当初你为什么问也不问,就把青竹杀了?真的只是为了别人的一句话?”

沈沧闻言,脸上顿显尴尬之色。他避开沈君昊的视线,反问:“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祖父,我与你说实话吧。在我和陆航遇袭的那一天,有一个黑衣人受伤了。那么巧,三弟也受伤了。我质问过他,起初他只是一味敷衍我,说是不小心摔伤的,后来又说,是因为看到了青竹。那时候我当然不信,可这一次,为何偏偏是三弟派人给了春芽匕首和大黄,又为何轻易让二弟查出了线索?我想,会不会有人故意陷害三弟,而三弟又不喜欢解释。或许青芽的死,灭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让我们互相猜忌,形同散沙?”

“以前你最多只会让我审问他们一番。”沈沧陈述事实。

“祖父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

沈沧从来都不惧怕沈沧。他清了清喉咙回道:“祖父,明面上来说,我知道了自己的责任,也明白了独木难成林的道理。私心上讲,我很着急。瑾瑜还那么小,居雁又怀了身孕,若不能尽快找出幕后之人,我怎么都无法安心。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

“你倒是说得理直气壮。”沈沧不满沈君昊把“小家”看得比“大家”更重。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云居雁对他的影响很大,而且先人说得很对,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意味着真正长大,明白自己的责任。

沈君昊很想说,他从来不在乎郡王府,也无所谓是不是能够继承爵位,他在很早以前就想过,带着云居雁远走高飞,可看着垂垂老矣的沈沧,他咽下了这话,只是说:“祖父,您从不要求我们建功立业,光耀门楣,那么护着家小就是最大的责任,我哪里说错了?至于二弟、三弟,他们总是要自己当家的,五弟也是一样。如今我这般对他,也是希望将来,没人替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他也能安然无恙。”

“你这是在指责我?”

“孙儿不敢。”沈君昊摇头。

沈沧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中很清楚,很多事情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许久,他对沈君昊说:“你去把你二弟、三弟叫来吧。如果你想听着,要么就在这里呆着,要么去内间待会儿。不过无论你听到什么,你都要记住,他是你三弟。”

听到沈沧只提了沈君儒,却没有说沈君烨,沈君昊不得不承认,人心果然是偏的。他行礼退出了房间,正要找人去请沈君烨、沈君儒,就见玉瑶正往这边走来。他急忙走上前问:“怎么了?大奶奶有事?”

“大爷,大奶奶在大老爷那边抓到一个不懂规矩的小丫鬟。”玉瑶说得吞吞吐吐。

沈君昊急忙遣退了边上的人,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那个小丫鬟偷偷给二夫人喂水喝。大奶奶已经命人把那碗水喂了鸡,那几只鸡暂时看起来没事,但那个丫鬟不是二夫人身边的人。”换句话说,云居雁怀疑有人想杀杨氏,但暂时没有证据。

“知道是谁指使她的吗?”沈君昊相信云居雁并没有猜错。

“大奶奶原本以为是二老爷,后来细细查了才知道,那个小丫鬟的父亲曾经在三爷身边当过差。大奶奶这会儿已经扣下那个小丫鬟了,不过这事最多再瞒一个时辰,到时指使小丫鬟的人马上就会发现她不见了。”玉瑶陈述着事实。一开始云居雁并没想到沈君儒,一直以为是杨氏的丈夫不满妻子红杏出墙,想偷偷杀了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沈君昊说完这句,复又折回了沈沧的房间。

一盏茶之后,沈君儒站在了沈沧面前。沈沧默默打量他,只见他面无表情,静静而立,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五官酷似沈君昊。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怪我?”沈沧开口。

“我不明白祖父的意思。”沈君儒平淡地回答,眼睛的余光不由自朝房门瞥去。

沈沧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接着说:“我指的是青竹,你不用装糊涂。”

沈君儒讶然地抬头,很快便低下头,摇头道:“我不明白祖父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尾音却掺杂了些许颤抖。

“有些事,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心知肚明的。那时候你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

沈君儒不敢接话,目光直盯着地上光可鉴人的青石砖。他看到自己正极力忍耐着。他闭上眼睛,紧抿嘴唇。他没有抗议的权力,所以他只能沉默。

“说话啊!”沈沧不耐烦地催促。

“祖父希望我说什么?”才过了片刻,沈君儒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说青竹,或者春芽,或者你二婶娘,都可以。”

听到“二婶娘”三字,沈君儒衣袖中的双拳不由主地握紧。他的拇指紧掐着食指,许久才说:“青竹已经死了,是祖父赐死的。春芽自杀了,而二婶娘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躺着。”

沈沧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为了一个丫鬟谋害长辈,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吗?”

“我还是不明白祖父在说什么。”沈君儒坚决不承认。这个时候,他只能抵死不认。

沈沧了解沈君儒。他一直低着头,就证明他在说谎。他满心失望。他杀青竹,原因之一是沈君儒尚未娶亲,却太过喜欢一个丫鬟。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沈君儒喜欢青竹,不同于沈佑喜欢外面那些女人。沈君儒是除了沈君昊之外,他最疼爱的孙子,他希望他婚姻美满,他为他定亲也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他不能让一个丫鬟影响他的未来,可最后,他的心思还是留在了那个丫鬟身上。

“青竹已经死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沧陈述。

“是。”沈君儒附和。

“你四叔父见到的人并不是青竹。”沈沧接着陈述。

沈君儒再次闭上了嘴巴。

“你若是想找到她,就对我说实话,你给你二婶娘喝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祖父在说什么。”沈君儒依旧不承认。

“好!”沈沧冷笑,沉声说:“我能杀一个青竹,就能杀第二个,你不要后悔!

第729章生气

沈君昊原本以为,即便什么证据都没有,在沈沧的一再逼问下,沈君儒多多少少会交待一些实情。可惜,无论沈沧说什么,沈君儒永远死咬一句:青竹已经死了,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如果不是沈沧发现沈君儒的神色有异,他几乎以为是沈君昊怀疑错了。面对沈君灿的顽劣,沈沧可以打,可以骂,可以罚跪,可是对沈君儒的矢口否认,他却毫无办法。当然,也并不是真的毫无办法,只是沈沧对沈君儒一直存着愧疚之心,也就多了几分容忍。不过无论怎么样,春芽的事他不会就此作罢。

沈君儒立在沈沧面前,神情淡然,心中正翻江倒海般难受。那句“你四叔父见到的人并不是青竹”证明沈佑确实见到她了,她就在京城。他想找到她,又怕她一旦现身,沈沧真的会杀了她。

他知道沈沧、沈君昊都在怀疑自己。他也看到沈沧没再继续逼问自己。他知道祖父和父亲对自己都是有感情的,他不是没有知觉,可是祖父夺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而他的父亲是害死他母亲的元凶。他深深厌恶这个家,但是他无法挣脱。他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被绑缚在了这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既然他一辈子都无法逃脱,那就只能当自己不存在,让自己永远置身事外。亲人,阴谋,生死,与他何干?他不过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嫉妒他,他的兄长。

在沈沧和沈君儒无言的对峙中,沈君烨走入屋子。看到沈君儒的背影,他脚步略顿,上前向沈沧行礼,站在沈君儒对面,悄悄用目光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沧咳嗽一声,打断了沈君烨的视线。“春芽的死,你查得如何了?”他沉声问。

“回祖父。我正在追查大黄的来源。”他说着。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沈君儒,却见沈君儒依旧只是低眉顺目地站着,不愿与他有眼神接触。

“还有呢?”沈沧追问。

“还有”沈君烨再次朝沈君儒看去,仿佛在问他:你到底说了多少?祖父都知道些什么?

“看你三弟干什么?我在问你话呢?”沈沧一边说,一边朝沈君儒去。他很奇怪沈君儒为何一点都不怕沈君烨把他供出来。

沈君烨心中犯难,“噗通”一声跪下了。低头认错:“祖父,是我无能,过了这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沈君儒瞥了一眼沈君烨,什么都没说。目光折回了自己的脚尖。

沈沧心中恼怒,只能质问沈君烨:“你真的什么都没查到?”

沈君烨不敢点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小心翼翼地说,他已经从各方面追查大黄的来源云云。沈沧又是失望,又是伤心,喝止了他。怒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递了匕首和大黄给春芽。”

“我我我”沈君烨一连三个“我”,都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不敢再看沈君儒。同样只能盯着青石地砖。

沈沧的目光直直扫向沈君儒。“你还是不想交代?还有你——”他低头看着沈君烨,“你以为一味隐瞒就是手足情深吗?”

“祖父,您要我承认什么,我承认就是。”沈君儒终于开口了。他语气平淡,说的话却充满了火药味。

沈沧听到这话,一口气堵在胸口,急促地喘了两声。这才慢慢顺过气,随即疲累地说:“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为了青竹——”他指了指沈君儒,又看向沈君烨,“你又为了什么?因为庶出而不服气?”

两人听到这话,沈君儒表情未变,神态仿佛在说:祖父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沈君烨却吓得脸色发白。他不经意抬头,目光与沈沧的视线相撞,慌慌张张回答:“祖父,我这么在意春芽的事。只是因为她的身世很可怜。仅此而已。”

沈君烨或许觉得自己在解释,可听在旁人耳中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沧从未想过沈君烨为何重视春芽。此刻却不得不思量。

沈君烨看到沈沧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补救,却苦于没有办法,只能眼巴巴地向沈君儒求救。可对方压根不搭理他。

同一时间,凝香院内,云居雁正让玉瑶审问从二房抓来的小丫鬟。杨氏安然无恙,喝过那碗水的鸡鸭仍旧活蹦乱跳的,就连大夫都说,那碗只是清水。可云居雁不认为小丫鬟像她自己说的,她看到杨氏身边没人照顾,渴得嘴唇都裂开了,所以好心地拿一碗水给她喝。“香橼,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香橼突然被主子点名,急忙打起精神说:“大奶奶,有没有可能,其实只是有人想知道,小丫鬟会不会当场被逮住?”

“你的意思,这次只是探路?”云居雁一边思量,一边点头。现在这种时候,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两人正说着话,玉瑶进屋回禀,小丫鬟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哭着要回家。

云居雁听到这话,才叹了一句:“不知道枫临苑那边如何了。”就见赵氏风风火火地从回廊的另一头往正屋走来。云居雁心下奇怪。因为薛氏的葬礼,赵氏已经整整瘦了一圈。如今薛氏虽已下葬,但家里还有不少事情。若不是有十分紧要的事,她一定不会这个时候找她。云居雁想到这,迎了出来。

赵氏看到云居雁,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回头命丫鬟们去院子里等着。

云居雁见赵氏满眼恼怒,急问:“三婶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赵氏拉着云居雁进屋,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这才说道:“真真气死我了!她们母女闹别扭,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婶娘,我能说什么?”

又是母女,又是婶娘的,云居雁讶然问:“三婶娘说的不会是章夫人和二弟妹吧?”

“就是她们!真是气死我了!”

“婶娘,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请了赵氏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赵氏接过茶杯,一口饮尽,舒了一口气,这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时辰前,章夫人上门求见,赵氏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亲自出门迎了她进门。两人才坐稳,章夫人突然就说,让赵氏替她评评理,原因是章氏作为已出嫁的女儿,竟然要处置章家的下人,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赵氏当然不会就章家的家务事发表意思。她劝了几句,想着章家的事应该由章家的人自己解决,便派人请了章氏过去。

赵氏以为章家母女见有外人在,定然能好好说话,谁知两人居然当着她的面吵了起来。赵氏只能好言相劝,结果两人又同声同气指责赵氏。

赵氏说完,气呼呼地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们章家的下人如何处置,与我何干?她本来还想过来找你的,被我拦住了。这种人真是莫名其妙。”

“三婶娘,我越听越糊涂了。”云居雁思量着赵氏说的每一句,“难道她们口中的下人,是春芽的父兄?”

“对,就是自杀的那个丫鬟。”赵氏点头。她知道春芽的死不简单。她过来找云居雁,一来是真的生气,二来也是告诉她,她替她拦住了章氏。至于第三个原因。本着八卦之心,她也想知道春芽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所有人全都神神秘秘的。

云居雁知道赵氏的意图。她谢过赵氏让她免于被章氏骚扰,接着解释道:“之前我倒是听二弟妹说过,她要春芽的家人不得好死。不过章夫人不是一向恭顺贤惠的吗?怎么会为了几个下人与二弟妹置气。这事若是传出去,大家固然都会觉得二弟妹的不对,但——”

“若是普通的下人,章夫人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听她们言里言外的意思,那户人家很得章夫人喜爱,这才选了他们的女儿做陪嫁。不过真要说起来,若是亲生女儿,定然是一家子一起过来,如今这样,分明是”赵氏抿嘴轻笑,言下之意是即便章氏嫁来了沈家,章夫人依然想钳制她。

云居雁知道春芽受幕后之人控制,整件事应该不是继母女斗法这么简单。另外,之前沈君烨说,春芽的遭遇十分可怜,他因此才会怜惜她。云居雁一早就派人打听,春芽到底如何可怜,可事情过了这么多天,她依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难道章氏母女的争执,与这事也有关联?

云居雁一时想不明白,顺手拿了一碟子蜜饯递给赵氏,笑着说,这些日子她辛苦了,请她甜甜嘴,不必为了无谓的人让自己心情不好。

赵氏笑着接过,正想说话,就听小丫鬟在门外请示,章夫人过来探望云居雁了。赵氏一听这话,扔下蜜饯怒道:“我之前就对她说了,你害喜得厉害,下不了床,不能见任何人。我才一转身她又过来求见,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哄骗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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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能上网,紧赶慢赶才写出这章,今天大概只有这章,明天会补的。

第730章变数

手机没电了,实在没办法改错别字,介意的亲请明天再看。本来打算今天回上海的,所以电脑、充电器什么全都没带,《逼婚》的文档也没带。因为临时回不去了,新文今天无法更新了。抱歉,明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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