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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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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段雁池握住他手腕向两旁拉扯。 

“铃铛……铃铛……”沈素和固执地蜷缩起身体,似乎看不到也听不见,或者说仅仅耳闻一次那摄魂夺魄的银铃,便是永生噩梦。 

段雁池将沈素和整个拥入胸膛,他唇角颤动,却是死死地咬住牙关,脖颈间青筋突显。 

沈素和眼睫眨得飞快,眼神却呆滞地凝固在一点,他颠三倒四地喃喃道:“英郎,我……” 

五指糅入沈素和发间,段雁池让他靠向自己。 

“英郎,我……”沈素和渐渐停止颤抖,仿佛是寻到了遗失梦里的珍宝,他安心阖起眼睛,又往段雁池怀中缩了缩,“我怕。” 

压抑喉间的是通天之恨,彻地之悲,尘封的狂兽再次撞击心门,提醒段雁池至死也不能遗忘的痛! 

不该重逢,不该回首,他当他已死去十五年,他没有一日想起过他。 

“别怕,素和。” 

他没有一日想起过他…… 

“别怕。”段雁池温柔地吻着沈素和鬓发。 

他没有动摇,没有不舍,他没有一日想起过他…… 
第三十九章 

前一晚的梦魇,在翌日睡醒后只剩零星记忆,似乎被段雁池叫醒过,而之前或之后的事沈素和却全然没了印象。所以当他审视眼底的面容时,心情仍停留在那场旖旎,激动而甜蜜。段雁池允许他的占有便是沉默的接纳与回应,远胜无数爱语。同为男子,段雁池或许也有一样想法,可却将这个位置交予了自己,沈素和欢喜之余不禁感激,心道这份情来之不易,这个人值得他怜爱,珍惜。 

“让你受累了。”沈素和轻声耳语,温柔地吻了吻熟睡之人。 

轻手轻脚掀开薄被,下地,沈素和穿戴齐整,利索地洗漱干净,即将离开之时又忽而返回,抱着瓷罐放在了段雁池枕畔。 

因耗半数须根,灵参始终精神不济,打蔫似的倚着罐口,它小声叫唤,“叽叽……” 

“嘘。”沈素和抚摸它圆圆的脑袋,食指竖在唇间,微笑道:“他需要休息,你陪他,好吗?” 

灵参伸出须根,乖乖地扫过了主人手指。 

沈素和前脚离去,面具后的双眼便蓦地睁了开来。 

薄被滑下,段雁池曲膝坐起,他微微垂首,无意间在靠近左胸的肌肤发现了一点嫣红,这是沈素和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包括双腿间隐隐的顿痛。 

转头看向严实的帐帘,段雁池自言自语,“跟在他身边久了,是人都会变蠢变笨。” 

视线望回灵参,段雁池低哼道:“萝卜也不例外。” 

“叽?”晃荡着稀稀落落的须根,灵参不明所以。 


杭盖给沈素和十日,十日后若无成效,第一枚人头将被摆在阿迪亚面前。这是杭盖作为舅舅的仁慈,而非罕塞虏首领的决断。 

沈素和要解救的不只阿迪亚,还有五十三名俘虏,即使以段雁池的能耐想突围罕塞虏一千多勇士也简直天方夜谭。沈素和从未有依靠段雁池的打算,更不会利用对方,虽然段雁池早有准备——万不得以之时他将再掀杀戮。 

二十年前,为平息纷争,罕塞虏首领将女儿伊伦多嫁往了达兰格木儿,伊伦多背负着罕塞虏与汗父的期望,定要诞下达兰格木儿继承者。可叹天不从人愿,她数载未育一子,眼看丈夫日渐疏远,转向了妾室所生的阿迪亚。伊伦多不甘命运,暗中与弟弟杭盖相商,做下了毒杀阿迪亚的决意。一波三折,无人预料到沈慕来师徒的出现,伊伦多惧怕流言嚣长,不得已暂拾计划,结果“因祸得福”,沈慕来一帖“滋补”药方使得伊伦多竟有了孕象。五年连诞两子,伊伦多暗喜同时也开始后怕,世上无不透风之墙,阿迪亚中毒时已然是名少年,对周遭言论怎会无动于衷?与杭盖又一次协商后,伊伦多决定斩草除根,她不能让儿子的未来隐埋丝毫危险。可阴差阳错,伊伦多的失败使阿迪亚的母亲不幸成了替死鬼。 

阿迪亚被送走不久,伊伦多身染恶疾,回天乏术,无缘再巧遇一对神医师徒。 

杭盖心知阿迪亚不会罢休,他始终安静等待,等阿迪亚忍不住露出复仇的利齿,届时他便可名正言顺讨伐,而代价或许是两个侄子的牺牲。 

达兰格木儿可以没有继承者,但继承之人绝不能是阿迪亚。 

放弃封地爵位,阿迪亚与达兰格木儿将无任何关系,年幼的宝音也不得不接受杭盖“照顾”。 

——最终得利之人是谁?我想你也清楚。 

沈素和清楚,但已有觉悟。 

整整三天,阿迪亚滴水未进,米粒不食。 

第四日夜晚,天降大雨,雨中两人平静相视,一样的疲惫,一样的执拗。 

雨水润湿了干裂的唇,也润湿双眼,阿迪亚终于出声道:“为什么?” 

沈素和面露微笑,回答,“体会你的感受。” 

“我很饿,很渴……”聚集在眉眼的雨水一颗颗滚落,阿迪亚眨动双目,模糊的视线看着模糊的人影。 

“我也同样。”沈素和滴水未进,米粒不食地陪在阿迪亚身边三日。 

阿迪亚虚弱地继续道:“我不会妥协,我不怕死……” 

“是。”沈素和附和,“我不会放任你之生死。” 

“为什么……”阿迪亚摇了摇头,他勾起嘴唇,却仿佛是悲泣的表情,“汗父胆怯罕塞虏,母亲惧怕伊伦多王妃,无人在乎我……” 

“有。” 

沈素和侧过身体,视线送向前方。阿迪亚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徐徐走来一个低矮身影,那身影撑着把伞,直到近前阿迪亚才看清伞下的面容。 

宝音将伞高高举起,然而终是不能为阿迪亚哥哥遮风挡雨,他还太小。 

沈素和弯腰抱起宝音,一把伞伸向阿迪亚头顶,而宝音与沈素和则曝露在了雨下。 

双唇紧抿,宝音眼里泛出泪光。他见过浑身是血的巴根与乌恩其,听苏德说阿迪亚哥哥是坏人,最苦的时候他病入膏肓,食不裹腹,可他仍未学会去恨——阿迪亚哥哥最爱将他抛出臂膀然后牢牢接住;阿迪亚哥哥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强悍,勇武,无所畏惧。他不恨,只是怕……他朦朦胧胧知晓,因为自己即将继承汗位,身边的人逐个消失,他眼看一切发生,除了自责,无能为力。可即使如此却仍有人愿意保护他,不问过去,不介意隐瞒。 

一幕雨水,泾渭分明。伞下是世间最深沉的恨,伞外是最宁静的守护。 

“哗啦啦”的雨声回荡天地,突然,雨中响起一阵琵琶。 

萧萧瑟瑟,缠缠绵绵,和着雨落入心头。 

乐音似含无限愁绪,令闻者不禁动容,那人究竟有多少无法言说之事,竟是这般深沉情感。 

阿迪亚静静聆听,静静注视雨下的宝音与沈素和,内心翻江倒海。 

沈素和启唇,轻语,“这些年你快乐吗?” 

阿迪亚垂眸,他心中只有仇恨,何来快乐? 

“你感受得到。”沈素和向前迈出半步,使得宝音与阿迪亚更靠近了些,“仍有人关心你,只是你视而不见。” 

看着宝音纯净的眼眸,阿迪亚偏首沉声道:“我不配!” 

“没有人生来不配,你若敞开胸怀,它便是你的财富。”沈素和转向怀中的孩童,道:“宝音,你能够原谅阿迪亚吗?” 

揽在沈素和颈项的手握成了拳头,宝音忍住眼泪,问道:“阿迪亚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达兰格木儿?” 

达兰格木儿…… 

阿迪亚眼眶酸涩,他的反背不仅为夺取属于自己的利益,更是要从罕塞虏的觊觎下保护部落。若宝音继位,达兰格木儿迟早落入杭盖手中,可如今给杭盖可趁之机的却是他的急功近利,卤莽冲动。 

一切都是他的错…… 

“阿迪亚,放弃生命或许只需一时冲动,难的是背负过去活着。”沈素和接过宝音手中的伞,放下孩童,重新直视青年,道:“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阿迪亚讥笑道:“你以为我会因感激你而放过杭盖?!” 

“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而未来将是无限可能,我相信你会有不同以往的选择。”沈素和平静叙述。 

阿迪亚诧异地看着沈素和,“我好奇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够相信自己。”沈素和不顾面庞淋漓的雨水,径自说道:“知道你为何输给杭盖?” 

“技不如人!”阿迪亚恼羞成怒地瞪视沈素和,“我输得心服口服!” 

“何必口是心非。”沈素和直截了当道:“你双眼写满不甘,因你并不服输,可以现今的你无法取胜杭盖。” 

“……”阿迪亚默然无语。 

“浸淫仇恨犹如雄鹰被缚双翼,永远体会不到自由的畅随。若你愿抛去束缚,展翅翱翔,或许杭盖在你眼中也不过是广袤里一粒微尘。”沈素和忽而将伞移开,雨水复又洒向了阿迪亚,“过于专注眼前,天地便只存一把伞下。” 

抬起下颌,沈素和仰望雨夜,温和道:“其实天地自在人心,你想它是伞,它便只能是伞。” 

“阿迪亚,这些年你快乐吗?”同一个问题,沈素和再次发问。 

阿迪亚缓缓垂下眼帘,沉默良久道:“我不需要这种感情。” 

“阿迪亚,这些年你快乐吗?”沈素和第三次重复道。 

“我早不知快乐的滋味!” 

“不需要是你的逃避,不知是你的迷茫。”沈素和心平气和道:“面对内心,听取真实的声音,它说它渴望自由与快乐,因为它已累……” 

“你以为很了解我吗……”阿迪亚嗓音渐低。 

“我努力想要了解。兴许我的话始终是些陈词滥调,可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绝不放弃。” 

“如果一切努力都无效呢?” 

沈素和想了想,答道:“孤注一掷是最下策,万不得以时,我会不得不为。” 

阿迪亚紧紧盯着沈素和,表情痛苦而挣扎,“对于苏德、宝音,我罪无可赦,不值得你冒险。” 

“你说不值,因你已有悔悟;而值得是我之坚持,不会改变。”沈素和眼底显露欣慰。 

站在一旁的宝音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沈素和与阿迪亚同时望去,只见他衣衫尽湿,冷得哆哆嗦嗦。 

弯下腰,沈素和忙将伞送入宝音手心,正想劝孩童离开,却耳闻头顶传来阿迪亚的声音。 

“我……”剩下三个字阿迪亚说得很轻。 

沈素和猛然抬头,惊喜浮现脸庞,他直起身,绕往阿迪亚背后,双掌紧握麻绳用力一抻,竟断开了那浸水后坚韧无比的束缚。 

阿迪亚手脚几乎失去知觉,又未有进食,每每昏昏欲睡便被迫嗅闻使人兴奋的药粉,如此接连折磨,无论精神亦或肉体都濒临崩溃。因站立不稳,阿迪亚双膝跪地激起泥水,上身也缓缓向前倾倒。沈素和随即半蹲下来,展臂将阿迪亚扶入了怀中。 

疲惫不堪地倚靠沈素和肩膀,阿迪亚垂在身侧的双臂开始颤抖,他一心求死,此刻却终于明白活着的痛苦。 

就在这时,驻守四周的兵士突然集结上前,刀锋围住两人怒叱道:“想做什么!” 

阿迪亚乃要犯,即使备受首领礼遇的沈素和也不能私自松绑。 

其中一把大刀眼看要架上沈素和脖颈,斜地里劲风袭来,携冰冷杀意将那刀连人竟是震出丈远! 

段雁池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沈素和身旁。 

接到通报杭盖步出帐篷,一眼望住三人。与沈素和对视过后,杭盖挥臂遣退士兵,大笑着返回了帐内。 

“啊……”阿迪亚低吟,吟声断断续续,仿佛身体深处的悲鸣。 

割肉刮骨,痛入肺腑…… 

紧皱的眉间隐忍痛楚,沈素和坚定地搀扶起阿迪亚,在雨中走了向前。经历方才一幕,宝音担忧阿迪亚哥哥,举伞跟在了身后。 

与段雁池擦肩而过的瞬间,沈素和不由抬眸,他想说声感谢,可倚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冰冷,吞下言语,沈素和挤出笑容,匆匆颌首。 

目送沈素和背影,段雁池依旧矗立雨下,他双脚自由,却三日里未见沈素和一面,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沈素和的选择。虽然嘴上反驳,可段雁池明了,仇恨的终点将是至死不渝,真正能够放下的始终少数,而他放不下,却庆幸沈素和走上了另一条相反道路。 第四十章 

沈素和与段雁池居住的帐篷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先是宝音早中晚三次前往看望阿迪亚,隔日,竟又多了苏德。 

苏德毕竟年长,他跟随宝音仍因担忧阿迪亚会威胁到弟弟安危,而单纯的宝音却仅仅为阿迪亚一个微笑雀跃不已。 

阿迪亚任由宝音亲昵地靠在身旁,微笑中饱含愧疚,那颗坚硬冰冷的心正逐渐柔软,似乎终于体会血脉相连的温情;他的仇恨、欲望与眼前无邪善良的孩童相比,是多么卑微污秽…… 

帐篷外沈素和席地而坐,稍作歇息,接连数日的操劳使他身心疲累。原只想小憩片刻,可待睁眼之时天色已然暗下,摇晃昏沉沉的脑袋,沈素和发现身上多了件御寒披风,放眼望去并未见段雁池踪影,于是他跺了跺发麻的双脚,抬步走回帐中。 

帐内只有阿迪亚睡得正熟,沈素和轻轻上前,试过对方额头温度又诊断脉象后确认阿迪亚已无大碍。掖紧被角,沈素和欲起身离去,却是手腕一热被拖了回来。 

微微讶异的双眼对上深不见底的瞳眸,沈素和愣了愣,随即放松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阿迪亚依旧握着沈素和,他半坐起身,不自然地移开注视对方脸庞的视线,移向了掌心,而后发现那柔弱无骨的右手,指尾处赫然两道狰狞伤疤。仿佛不可置信,又凑近前细观,“你的手?” 

沈素和坦然道:“无碍。” 

“值得吗?”沈素和乃医者而非江湖人士,所以除了“救人”,阿迪亚料想不到别种可能。 

能够挽救生命对沈素和而言便是最大收获,没有得失计较,没有值与不值。 

“阿迪亚——” 

沈素和话未说完,只见帐帘掀起,端着食盘的段雁池跨进了前脚。 

阿迪亚与段雁池同是气质冰冷,此刻一齐变了脸色,犹如雪山压顶直要冻得人叫苦连天;偏偏沈素和一缕春风,吹花拂柳,令两人不至明目张胆地翻脸成仇。 

三人围坐矮桌,沈素和自然紧挨段雁池,他吃得并不快,可眨眼工夫一碗炒米便见了底;段雁池将自己碗中的尽数拨入,沈素和头也未抬,只随手送出了摆在眼前的肉。 

阿迪亚眼瞧此景心底疑惑更甚,他至今不知沈素和身边怎会多出这样一人?段雁池是同类,而且更为危险,可两人间的相处却令阿迪亚迷茫……沈素和似乎十分信任倚赖对方,段雁池则全然接纳,但又非友人的包容。 

不甘示弱地端起炒米,刚要送向沈素和,半路却遭阻拦。阿迪亚的碗与段雁池的酒杯碰个正着,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面露微笑。 

“我可有幸领教草原男儿的酒量?”段雁池先发制人。 

阿迪亚深知自己心念不端,终究要埋藏起来,然而段雁池的挑衅激发出他的斗志。将碗放下,改握银杯,阿迪亚兀自仰头豪饮。 

沈素和出言制止,奈何两人表面客气,内里都桀骜难驯,你来我往地共饮数十杯,阿迪亚败下阵来;他面颊通红,直直望着沈素和,傻笑一阵竟是倒入了身后毯子。 

段雁池拾掇妥当,端着碗碟步出帐篷。 

阿迪亚醉眼朦胧地看向忙碌中的身影,当冰凉布巾覆上脸庞时,他不由抬手握住了对方手背,“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却一直没有机会……” 

沈素和安抚他道:“我在这里。” 

“我真的……”阿迪亚紧了紧了掌心,又复松开,唇边挂着丝笑容,“很讨厌你。” 

沈素和一时无语,他并不震惊阿迪亚的话,只是在脑海搜寻,上一个直白说他“讨厌”的仿佛是英郎。若是英郎,沈素和大抵要难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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