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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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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之武久在边疆,不识得江湖伎俩,他低喝一声:“好功夫!”
鱼之乐脸上满布嗜血笑容。他在边关最擅千里奔袭出其不意,每一战刀必见血方可罢休,如今看了这三方混战怎能轻易放过!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在后。
四围弓箭手搭弓引箭,以鞠成安马首为瞻,长箭刺穿雨幕射向三辆马车,箭箭直钉黑衣杀手右脚,硬生生将一干杀手脚步阻拦在马车十丈之外。
唿哨声四起,人人顿住身形心中惊骇,望向周围黑暗山林。马车周围几十名护军如获救星,操起长刀便待杀入战团。第二波箭雨鬼魅而至,将一干护军冲势阻截,依旧是箭箭直钉右脚,将护军阻挡在马车五丈之内。
两排长箭在战场之中,活生生撕开了一道箭光鸿沟。
厮杀诸人皆是心头疑惑,不知幽昧山林中潜伏多少弓箭手,亦不知是敌是友,是何目的,双方黑衣杀手首领闪电般交换眼神,撮指长啸,场中阵型转换,竟是内外交错刀剑对外,片刻唿哨声复又四起,无数黑衣杀手掷出手中兵器,要同仇敌忾,先将山林中潜伏之人斩杀殆尽,再行决战。
敌明我暗,易守难攻。董之武躲过迎面飞来的铁蒺藜,怒道:“你以为这是在草原上打猎么?”
原来鱼之乐等人在荒漠草原上猎狐狼牛羊为乐,总是仿照兵家攻守之道,以弓箭阻挡狼奔冢突,引入圈套,再将猎物分而杀之。
鱼之乐见厮杀声阵阵,心头正酣,低声笑道:“你看他们指令一致,想必是师出同源。两方都要杀马车中人,却又目标不一相互牵制。咱们往日都是与铁勒十五部小股游兵小打小闹,见了这等武功高强之徒,不用来练兵简直是一大损失!”
董之武握住他手臂:“站住!不许去!”
鱼之乐手掌一翻倏然挣脱,令董之武坐镇,抽出长刀,喝道:“咱们往日杀敌,从未碰到过这等强手!以众欺寡胜之不武,更何况这班人都是杀手!诸位兄弟!今夜陪本将对敌,不必留情!”
他暴喝一声:“儿郎们!与我杀!”
无边山林顿时响起惊雷般呼喝,黑衣人瞬间呆滞之下,已见山林之上,雨幕之中,从四周方向冲出无数铁骑军士!
呼哨声淹没在马蹄声中,黑衣首领大喝:“贼头扎手!不可迎敌!快撤!快撤!”
四路纵队头咬尾成包围圈,铁骑下冲势不可挡,如尖刀直直撕裂敌营,转眼惨叫声厮杀声无数,两波黑衣人俱陷入屠戮境地。
鱼之乐手起刀落与黑衣人缠斗,这般酣斗比之与游牧民族死缠烂打更为痛快,鲜血溅袍刀刀毙命,他暴喝道:“本将不斩无名之鬼!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他一刀劈翻面前之敌,狞笑道:“本将乃折冲府中郎将鱼之乐!尔等何人,竟敢以众欺寡,杀害商旅?!”
黑衣人听他报上番号乃是边区将领,心头剧凛!他们双方均是授命守候在此,要将马车中人斩草除根。但谁能料到对方为求一击而中,竟然安排伏军在此,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计中有计,布局之人好歹毒的心思!
黑衣人嘬指唿哨阵法散乱,人人想明白此中关节只为自保,阵法一破更是被动,鱼之乐率兵轻易杀入内阵,勒马站在马车旁边。
第五章 相遇
长箭整齐排列马车四周,箭簇挑有一丝朱红,正是凌朝暮亲自做样,亲自督促锻造的锋利兵器。
鱼之乐手持长刀站立雨雾之中。他丝毫不顾身周厮杀惨呼,马车周围护军都是强弩之末也不在他眼中。
他收刀,喝问:“马车中人,请出一见。”
护军首领低喝:“放肆!我家主人也是你能见得的!”
鱼之乐反问:“救命恩人,为何见不得?”
马车中有人回答,声音苍老:“说得好。救命恩人,我一定要见一见。”
车帘掀起,有侍从扶住垂垂老人缓慢下车。
鱼之乐心中一颤。
那老者穿圆领阔袖明黄龙袍,软翅纱帽拢住束发玉簪,面容苍老,眼中却有精光湛湛。
鱼之乐踌躇片刻。护军首领喝道:“折冲府麾下,你是何人?见到吾皇为何不跪?”
鱼之乐翻身下马。
他手持佩刀缓步上前。护军首领剑尖直指他喉咙,说道:“见天子五步外跪拜。再上前为大不敬。”
鱼之乐立住身形,在晃晃火把下仔细看他:“你是何人?”
护军首领傲慢回答:“北殿右威卫大将军,神策军韦三绝在此。”
韦三绝转眸看向场中士兵,沉声喝道:“诸军听令!本将为天子亲卫,神策军统领韦三绝!乱臣贼子犯上作乱,意图加害吾皇,杀一人官进三级!诸军听我号令!今夜之事必不能放过一人,与我杀!”
他当先持刀杀去。
鱼之乐站在五步之遥观察老者。那侍从将锦帕铺在车辕,老人虚虚扶住,回望鱼之乐:“你是凌朝暮麾下。你叫鱼之乐?”
鱼之乐点头。
侍从伸兰花指,声音娇媚:“怎的见了天家,却还不跪?你好大胆!”
皇帝挥手制止他。
他仔细看鱼之乐,意态愀然:“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姐姐。”
鱼之乐活过二十年,头一遭明了何为晴天霹雳:“姐姐?”
皇帝微微点头,笑道:“是。你姐姐鱼知恩,曾是先太子李珃的侧妃。”
鱼之乐愣怔。
皇帝唏嘘:“没想到你也长大成人。你是进京述职?朕——朕也归京。可命你一路随扈。”
鱼之乐呆呆答应:“好。”
侍从又伸兰花指:“放肆!御前跪拜,你应该口称谢恩!”
皇帝笑意盎然,说道:“你救驾有功。封你做——做殿前侯如何?”
鱼之乐不过凌朝暮麾下诸多将领中的平庸一位。他生长塞外自然不懂殿前侯只是虚封,九等县侯之中位居第六,不过是个光鲜名声,荣誉之称,毫无永业封邑,更逞论手掌实权。
鱼之乐兀自懵懂,手持长刀,迟疑道:“那臣——谢主隆恩?”
那侍从立刻飞过几个眼刀。
皇帝满意颔首,说道:“朕乏了。殿前侯可去陪伴温王。他在后面马车。你二人俱是年轻人,想必更易相处。”
皇帝疲惫看一眼周围厮杀战场,摇摇头,皱眉上车。
鱼之乐一场战役即可封侯,董之武也是官升三级,他犹自愣怔无法接受:这算什么!这混蛋目无军令一路招摇不说,岷州城中竟敢射杀一城刺史!行到长安城侧,又多管闲事,管闲事也就罢了,谁能料到竟能管出一场泼天富贵!
他牵过马缰,对兀自呆傻的鱼之乐说道:“鱼将军!别在这臭美了!陛下有令,命你去陪伴什么王。”
姐姐。殿前侯。他陪伴凌朝暮生长北疆,二十年来孤家寡人,只道自己是孤儿。凭空里多出了一个姐姐,是什么太子的侧妃——鱼之乐神思恍惚走到第二辆马车。
他跳上车,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剑迅疾当面而来。鱼之乐瞬间转身,右手攀住车门身形向外一侧。
立刻被人狠狠砸在五指。痛彻连心,他发了狠,左手平拍那人寸关尺,反手夺剑,身形一跃跳入马车。右手一挥,啪!就给了那人一个清脆耳光!
那人呆愣,见一身是血雨水湿衣的鱼之乐脸色狰狞,顿时大怒,啪!同样还了鱼之乐一个火辣辣的大耳光!
车外火光微透,车门人影闪烁。
那端坐车厢,右手捂住脸的青年男子,竟是如此绝色!
他眼神泫然如泣,青碧纱袍下掩住一段修长身形,随胸膛一起一伏,不知是何种销魂滋味。
鱼之乐杀心未泯色心陡起,他右手肿胀,犹自沉迷不自知,他色迷迷道:“说是王爷,原来是男宠。好,好。我喜欢——”
啪!又是一个大耳光迎面扫来!
鱼之乐伸手格挡将他手腕紧紧握住。他遭受左右开弓心中恨极,合身扑上紧紧箍住他双手,脸庞挨近他脸庞,看见他鸦翅一般颤抖长睫,清澈眼珠有惶恐无助,紧紧抿住的粉嫩双唇。
他微微低头,想要吻他又似是不敢。呼吸轻轻扫过他脸颊。
鱼之乐放开他。笑道:“本将乃是折冲府中郎将鱼之乐。你是——你是什么来着?看来陛下是将你赏赐给我。不错不错。这买卖太值。”
那青年男子听他自报名号,眼眸半垂脸色转了几转方才回复平和,他轻轻说道:“本王是皇长孙李元雍。天子赐号温。你是——什么来着?你上了此车,是我皇祖父将你赏赐给我。”
他眼神狭烈声音冰冷:“不错不错。本王一定让你觉得这买卖很值!”
他伸腿将鱼之乐踹下马车:“大胆贼子!贱奴!你敢对本王不敬!”
他手中抓一方端砚狠狠扔过鱼之乐头顶,将刚刚站起的殿前侯砸一个趔趄:“本王让你调戏我!你这混帐!贱奴!”
鱼之乐满头满脑俱是黝黑墨水。
此时战事收尾诸军清扫战场。众人见鱼之乐狼狈不堪被踹下马车,更有砚台紧随其后,一瞬间哄堂大笑声震田野。
李元雍紧紧握住衣角身形颤抖。他性情偏激为人多仇。耳听得车外刺耳笑声更恨不得立刻命人将那鱼之乐五马分尸!
他拼命呼吸方能轻纾心头一口恶气。
车帘外雨雾中那青年将军四处巡视,与周围士兵交头接耳,偏偏视线总是若有若无扫过马车,嘴角一丝*。邪笑容,肆无忌惮向他张望。
鱼之乐!来日方长,本王一定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睚眦必报!
第六章 觐京
天子归京,早有云羽卫收到号令,于城外三十里列阵迎接。
云羽卫为天子亲卫,神策军中精锐之师。军士擢拔自世家大族,将门先烈,训练严苛专为护卫天子安全。
浩荡队伍中鱼之乐缀在队尾。韦三绝将他三千亲兵编制打乱归入长安布防、城门巡驻,鞠成安等人则编入禁卫军,列为天子随从。
长安城万籁俱寂,沉重铁骑踏过朱雀大街。两侧商铺阖门闭户,夜空黑云欲摧。众边疆将士无眼福得见京城繁华。
皇帝夤夜回宫,玉辇驾临麟德殿,于御书房休整片刻,在嫦娥西沉的子夜时分,与李元雍彻夜长谈。
鱼之乐倚在书房门外假寐。韦三绝持剑守在门旁,眼冒精光见这少年郎身姿挺拔,循规蹈矩沉默不言,更兼对敌之时身先士卒,心中赞赏他为可造之材。
等到听见低沉的呼噜声才勃然大怒:这厮,这惫懒无赖,竟然背倚天子书房,在这庄严尊贵的上阳宫前,睡得昏天黑地!
他却不知鱼之乐在边疆练就一身好功夫,凌朝暮恨他不成器,又恨他生性散漫,立下军令命他于中军帐外守夜,常常一站便是六个时辰。鱼之乐不用床铺,不要枕具,练就一身睡觉好本领。岂止站着能梦见周公,便是行军途中睡到人事不知,也可懂得拐弯操练。
李元雍于凌晨时分踏出书房。他心中雀跃脸上偏偏要摆出冷静从容,他心头有一丝惶恐眼望夜深星空下的长安城。皇帝一言一行言犹在耳。
他要将这天下重器,悉数委在他肩头。
初秋夜深露重。他甫一踏出房门便觉头脑清醒。他仰望浩瀚银河静静叹一口气。
鱼之乐睡到心满意足,见他出门精神抖擞便要踏进御书房。
温王李元雍,这位绝色男子轻微侧首,吐字铿锵:“殿前侯要去何处?本王起驾回宫,怎的殿前侯还不引路?”
鱼之乐听到愣怔。他半夜陪驾入宫,随一众侍从转来转去昏头昏脑,路都未认得半条。怎的一炷香时间,便成了李元雍的专属随扈?
李元雍见他头脑呆愣心中暗暗厌恶,他摆出温和面容说道:“方才陛下下旨,殿前侯值守东宫,是本王贴身内官。鱼侯爷武艺超群,咱们来日方长,正好从今夜开始,好好认识一番。”
他一字一字说来简直咬牙切齿。
鱼之乐面皮紧绷做不得声。他知道这位少年王爷不是个温厚宽容的角色。他与他一见面便是天崩地裂,他扇了他一巴掌,他回了他一耳光一砚台。
他以为双方早已扯平揭过此节。然而现在看来,这位被踩到尾巴的皇长孙,对他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哪!
然而他鱼之乐在边疆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这些年怕过谁?
咬人的狗不叫。且忍住一时口角,教你看看鱼侯爷的手段!
鱼之乐恭声称是。他随身佩刀早被侍卫收缴。他习惯性腰间一摸。
这黑漆漆的后花园,这荒僻角落的古井,还有这深不见底的荷花塘,哪一处,哪一角,不是杀人埋尸的好去处!
一行人逶迤去往崇文馆。
那书阁楼台富丽堂皇为皇帝严令督促修造,仪比东宫。鱼之乐见屋檐高耸勾心斗角,心道:这是乘龙梯,还是修罗场还不一定呢!
温王静静站在宫门前。他伸手轻轻拍铜兽貅吻铜环。
他在迁安王府无数次听过自己父亲的英勇事迹,诸如与巫蛊乱国一众匪徒同归于尽,诸如死时七窍中无数蜈蚣逃窜而出。诸如他紧抱李珃使他不能伤及皇帝,及至悲壮殉国。
他未曾见过这位父亲。然而,他身上,流着他的血。
崇文馆中诸服侍太监、侍女、侍卫、官员为皇帝亲自安排,人人垂首静默在他身后静待命令。
李元雍低声吩咐殿上宦官秦无庸几句,秦无庸率众人有序散去,唯独殿前侯无所适从,站在空荡荡庭院摊手望天。
温王未有言语秦无庸不敢随便安排,于是三等伯殿前侯鱼之乐鱼大人,安憩之所便是温王寝宫——之外的长阶。
他睡过荒漠戈壁,草原荒岭。少年时历经无数惨烈战役,倒也不甚挂怀。有片瓦遮身便是心满意足。
然而温王殿下却是极为不能心满意足,岂止不能心满意足,简直见到新科殿前侯便如同隔世宿仇。
他面容瑰丽遥望如好女,兼之风姿超然,常常令前来拜候的诸王公贵族赞叹追捧。不多时温王高贵气度美丽容貌便已声名远播长安城,崇文馆门口候着的等到召见的马车排到西华门,殿前侯左右无事,常常站在门口,与一干侍卫乱嚼舌根谈天说地,嘻嘻哈哈全无半点威仪。
温王心知自己面容俊美常常令人起垂涎之态,他偏居迁安王府时唯恐有人借此生事,或者令人生轻侮之心,是以定下严苛规矩,不许有人直视自己脸容。若下人有违背必得杖责。
哪料到这个嘴角常常挂着一丝不知所谓的笑意,眼中急色之态从不加掩饰的登徒浪子,站在殿门口,在他与诸官员议事之时,大喇喇的上下打量他,好似在那*。荡不堪的视线之下,已经剥掉他身上衣衫一般。
他自然是光明磊落看的心满意足,惹得温王日复一日如鲠在喉,终于勃然大怒,要杀一儆百。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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