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叔侄同归天时地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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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又奔赴水房，苏时跟张宁走在最后，突然被刘老师叫住，有些诧异的回头，刘老师温和地开口，“苏时，球打得不错，另外，你这次考得也不错。”
　　苏时有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刘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张宁搂过他的肩膀，“刘老师能开口夸你，看来苏时你这次考得应该很好啊。”
　　苏时笑笑，跟着张宁进了水房。
　　洗完脸换掉球衣，苏时觉得神清气爽得回到教室，整个班级都因为这场胜利变得格外的欢腾。临近上课还依然吵嚷不止。
　　林白白不知道从哪儿回来，急匆匆地跑过来，“试卷昨天就批完了，今天成绩单都排出来了你们知道么？”
　　张宁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边擦汗，一边漫不经心地跟苏时说话，倒是唐星开口，“那你看见了？”
　　林白白点头，“是啊，我刚才去办公室交作业，语文老师让我看了一眼成绩单。”
　　“看你这情绪，应该是考的不错吧，林白白？”
　　林白白摇了摇头，“我跟上次差不多，你们知道这次咱们谁最一鸣惊人么？是苏时，他三科总成绩跟张宁一边多，班级第一，年级十一。现在数学老师还在办公室跟语文老师夸他呢。”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苏时身上了，苏时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从考完试他就一心忙着篮球赛的事儿了，大家都在互相对答案估成绩，他也懒得参与。他的确是预料到自己这次能考得不错，但是能一下上升到班级第一他是真的没有预料到。
　　唐星扑过来抓着苏时，“哥们深藏不露啊，放学请客吧。”
　　苏时笑笑没说话，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张宁，他知道这些尖子生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希望张宁多想。张宁的眉眼里却是一片淡然，他拍了拍苏时的肩膀，“从你的学习状态我早就觉得你会考得很好。现在好了，咱们球场上并肩作战，场下也都不耽误学习。”
　　张宁的态度让苏时松了口气，他推了推唐星，弯了唇角，“成，放学我请客，校门口那堆小吃摊儿随你挑，反正我看你这个状态基本是瘦不了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带着试卷来讲题，他站在讲台上，若有似无地扫了苏时一眼，然后让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苏时看到自己试卷上那个大大的113的时候抬起头看向老师，老师的视线从教室里扫过，然后开口，“这次考试跟月考不一样是比较综合性的。咱们班同学的数学成绩比月考来说有很大的进步。咱们班数学课代表考了115分，在全年级都是最高分。另外，我要表扬一下苏时同学，他这个阶段的进步很大。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讲卷子。”
　　苏时现在发自内心地绽开了笑容，他低头看自己的卷子，觉得自己不能再开心。他没有辜负老师的期待，这样真好。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辜负另一个人的期待。
　　下午放学之前，成绩单发了下来，苏时把成绩单塞进书包里，然后跟张宁和唐星去了校门口的小吃店。看着唐星浩浩荡荡地扫荡之后，三个人才并肩晃荡回家。
　　进了家门，苏时就把成绩单淘了出来摊在客厅的茶几上，以确保妈妈一进屋就能看见。他把录音机拎到阳台，塞上自己放学路上买的卡带，周杰伦含混不清的声音在阳台回荡。
　　那是这年夏天周杰伦出的他的第五张专辑。苏时从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开始听周杰伦的歌，几张老专辑反反复复的听，终于等到他出新专辑，却一直没有去买，借着今天心情好，他果断的就买了回来。
　　苏时抻了个懒腰推开窗子，他家的楼下是一个私人办的幼儿园，苏时从阳台望下去，正好可以看见这群孩子在院子里做游戏，他想了想，回到卧室拿起了电话。
　　拨完号之后，才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一个干脆的声音，“喂，是苏时么？”
　　苏时靠到床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扬起了唇角，“孙乐天，这才几天，你又开始没大没小了，就不能老实地跟我叫小叔叔。”
　　孙乐天耍了赖皮，“苏时，我要是叫你小叔叔你不觉得自己老么？就叫名字嘛。”
　　苏时没有跟他再争，反正他从小就知道，在孙乐天心目中，他这个小叔叔跟传统意义上的叔叔是部一样的，而且他也没真把孙乐天当小侄子看。
　　“苏时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只准周末才能打电话么？”孙乐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欢脱，让苏时听到就觉得心情好起来。
　　苏时微微翘起唇，“我们今天篮球赛拿到冠军了。”他的语气淡淡地，但是，电话那端的孙乐天却觉得隔着漫长的电话线，他能看到苏时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咋呼起来，“苏时你真厉害。哎，我跟你说，我也学打篮球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嗯。”苏时应了，接着慢悠悠的说道，“另外我们期中考试的成绩今天也下来了。”
　　“是么是么，考怎么样。”孙乐天知道苏时是故意掉他胃口，但还是很买账的很迫切地想知道。
　　“嗯，比上回好。班级第一，年级十一。”
　　“啊，苏时你太厉害了啊！”孙乐天的欢呼声让苏时吓了一跳，但随即笑意更浓，他就知道，虽然那个人跟他隔着一根长长的电话线，但是，他会懂得他所有的欢喜与雀跃，他会把他的所有进步跟收获当成自己的一样，与他同样的开心。这种感觉真好。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答应你的我也在努力做到。我不会让你失望。”
　　电话那端的孙乐天对着电话不住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苏时看不到，他对着电话不住地表态，“我知道，我知道，苏时，答应你的，我也会做到的。”
　　“那你最近怎么样？”苏时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又开始盘问孙乐天。
　　孙乐天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苏时，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苏时心下一抖，“你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吧？”
　　“不是不是，我们英语老师前几天住院了，好像很严重。”孙乐天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时焦急地打断了，“孙乐天你不是要跟我说你打老师然后被学校开除了吧？”
　　孙乐天急忙开口，“唉，你想什么呢，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是说，我们老师那个年纪，大概是要提前退休了，然后新上来的英语老师的水平不怎么样，我妈跟我爸商量了一下，毕竟县里的教学水平能高一下，尤其是英语初中要是落下了以后就不好补了，所以她们打算下学期把我转到十中去。本来我是想等手续办完当个惊喜告诉你的，但是我又忍不住嘛。”

　　☆、第11章　回老家过寒假

　　电话那端的苏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孙乐天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苏时，你不高兴么？”
　　苏时唇角上扬，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我很高兴。”
　　孙乐天这才松了口气，“你高兴就好，我也很高兴。”
　　苏时握紧了电话，半天才回道，“那我等你过来。”
　　“好。”
　　苏时挂了电话，推开阳台的门听见周杰伦含混的声音，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从第二天开始，张宁他们发现苏时好像整个人变得更加雀跃欢脱了，没事的时候就面含微笑，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唐星与张宁在一起嘀嘀咕咕研究了一会，最终派张宁出来问道，“哎，苏时，你昨晚回家，你妈妈给你什么奖励了？”
　　苏时愣了一下，奖励什么的到不至于，但是妈妈看见成绩单之后确实是眉开眼笑，还立即给爸爸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爸爸还答应，等过年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苏时带礼物。这算是奖励？
　　张宁推了推他，“哎，你妈妈给你什么奖励了你高兴成这样，说出来我们分享一下嘛。”
　　“我哪有高兴？”苏时莫名其妙，“没有什么奖励啊，干嘛这么说？”
　　唐星探头过来，“那，要不然是你谈恋爱了？”
　　苏时翻了唐星一眼，起身把他靠在张宁身上的脑袋推到一边，“我说唐星，你脑袋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你说，你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这么高兴？”
　　既然大家都是好哥们了，苏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弯了唇角，“就昨晚，我小侄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啊，说他下学期也要转到咱们学校了。”
　　“小侄子？”唐星诧异，“苏时你逗我呢，你才多大，哪来的小侄子？”
　　“我逗你有好处么？”苏时无奈，“我在家辈分比较大啦。他是我大舅的孙子，比我小一岁，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的好。”
　　“哦，”唐星做了然状，“那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啦？”
　　苏时扶额，“唐星我真同情你小学的语文老师。”
　　闹归闹，苏时的好心情却依旧没有变。接下来的半学期几乎在苏时跟孙乐天在两地的期盼中度过的。
　　接下来的月考还有期末考试，苏时虽然不能保持第一名，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保持在班级前五，年级前五十这个范围内，再加上平时乖巧听话，学习认真，勤学好问，除了喜欢打篮球，绝对没有什么去网吧游戏厅的爱好，打架骂人，早恋这些事更是跟他没有关系，他几乎获得了所有老师的好感。
　　连唐星都忍不住在寒假的第一天感慨，“哎，苏时你知道么，现在我妈每次看到成绩单，或者听我提到你就会忍不住跟我说，‘你快看看人家苏时，长得白白嫩嫩的，又高又瘦又精神，学习还好从来不惹祸，每次家长会都听你们老师夸他，你要是有他一半听话我也知足了。’”
　　苏时伸手戳一戳唐星身上的肥肉，“其实你只要少吃点，阿姨应该就会很高兴。”
　　唐星耸了耸肩膀，“你不懂，我这叫有福相。”
　　苏时刚喝下去的水差一点又喷出来，他看着唐星笑不可支，唐星拍了拍他，“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我只要出门，我妈问跟谁，我说跟你或者张宁，我妈就同意了。”
　　
　　苏时跟张宁对视，“哎，你能不能不打着我俩的旗号做坏事？”
　　唐星嘿嘿嘿的笑，三个人闹了一会，张宁开口问，“你俩寒假都怎么过啊？”
　　“还能怎么过，我妈给我报了补习班，补英语数学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语文，到底哪个老师那么闲，连语文都补。”唐星抓了抓头发，说道，“我这个假期，基本上就这么报销了，你们呢？”
　　张宁想了想，“我爸答应我这次考年级前五就带我出去玩，应该差不多兑现吧。”
　　唐星看向张宁的视线顿时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两个人又转向苏时，苏时看向窗外被路人踩得脏兮兮的白雪，回道，“我回老家。”
　　其实加起来苏时不过半年没回去，而且下学期孙乐天就会转过来了。但是鉴于苏时一个人在家很无聊，他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孙乐天跟他一起玩，所以苏妈妈第二天就把苏时送上了回老家的客车。
　　从l县到永宁镇通了快客，半个小时一趟，十分方便。苏时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上结满了冰花，窗外的一切模糊不清，却又带着十足的亲切感。苏时微微闭上眼，好像能看到窗外那些稻田已经变成白茫茫的雪原，一片连着一片。
　　苏时在大舅家前面的路口下了车，还没站稳，就看到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苏时，你终于回来了！”
　　苏时向后退了一步站稳才看清孙乐天，不知不觉间，孙乐天竟然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同样都是青春期，为什么他就能长这么快。
　　孙乐天的眼睛亮晶晶的，弯腰将苏时的行李拎起来，看着苏时笑。苏时看见孙乐天就裹了一件棉外套，耳朵冻得通红。苏时忍不住摘了手套，用温热的手摸了摸孙乐天的脸，“冻这么凉，你也不知道多穿点？你几点出来的？不是跟你说不用出来接吗，我又不知道坐哪趟车，我才半年没回来你还怕我丢了么？”
　　孙乐天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苏时，你现在好唠叨啊？”
　　苏时翻了他一眼，“冻死你活该，快点回家！”
　　孙乐天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苏时就往家里跑，一路一直冲进了门，大嫂正推门要出来，吓了一大跳，“跑什么？路那么滑也不怕摔了。”
　　“苏他说他冷。”孙乐天将行李放好，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冻得时间太长，有点痒。
　　“大嫂。”苏时弯唇打招呼。
　　“苏时回来了啊。外面冷吧，快进屋暖和。乐天这臭小子起大早就出去等你了，也不嫌冷。”大嫂拍了拍苏时的肩膀，“长高了也长帅了。”
　　苏时笑了笑，然后又分别跟大舅，大舅妈还有大哥打了招呼，把妈妈让带来的东西分别交给他们，陪他们说了一会话，才跟孙乐天进了他的房间。
　　孙乐天的屋子暖洋洋的，苏时摘掉了帽子围巾手套，然后脱了羽绒服，整个人瘫在热乎乎的炕上，舒服的舒了口气。孙乐天在他旁边躺下，“苏时，你长高了。”
　　苏时瞥了他一眼，“到底是谁长高了啊？你这一年是不是偷吃饲料了长这么快。”我是你小叔叔你知道么，竟然比我高那么多！
　　孙乐天傻笑，而后才说道，“长高了我才能保护你，我小时候答应过太爷爷的。”话说完孙乐天就闭了嘴，他小心的看了苏时一眼。
　　苏时沉默了一下，“你们过几天会去给外公上坟吧，我也想去。”
　　孙乐天点头，“嗯，爸爸说了，就是要等你回来一起去。”
　　苏时跟孙乐天窝在炕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苏时发现，即使是半年没见，但是那种熟悉感却依然在。即使这半年他们生活的圈子不一样，身边的人也不一样，但是，他们依旧可以很开心的在一起聊天。
　　孙乐天也许不知道苏时提到的张宁和唐星是谁，但是却知道苏时是跟他们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情，了解篮球对苏时多重要，懂得苏时这半年有多努力。
　　这些就够了吧？
　　两个人在一起赖了一会，孙乐天陪苏时去各个亲戚家都看了一圈，打了招呼。东家坐坐，西家看看，大姨家的表姐今年生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儿，二舅家的表哥娶了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每个人家都有开心事，每件开心事都能感染到苏时。
　　从最后一家出来的时候，苏时忍不住地感叹，“怪不得上次我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说，等他将来退休了，要搬回永宁镇养老，白天没事的时候晒晒太阳，挨家挨户地串串门，闲着种种菜，养养花，日子简直不能更惬意。”
　　孙乐天看他的表情，“那你将来要不要也回来养老，到时候我可以把我家老房子分你一半，说不定等你走不动了，还可以推你出去晒太阳。”
　　“真是谢谢你这么孝顺啊，小，侄，子。”苏时蹲下身抓了一大把雪一把塞进了孙乐天的脖领处，然后拔腿就跑。
　　寒意沿着脖子一路蔓延，孙乐天顾不上把雪弄出来就去追苏时。虽然孙乐天从小就在雪地里摸爬滚打，苏时从来就不是对手，但是苏时这半年打了球，身体素质也更好了些，孙乐天竟然觉得有些吃力。
　　苏时边跑边笑，然后就岔了气，按着肚子蹲在路边，被孙乐天一把就按倒在雪地里。两个人在雪地里又滚又闹，沾了满身的雪，最后仰天躺在雪里喘气。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而且很晃眼，孙乐天抬手遮了遮眼睛，轻声说道，“苏时，你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