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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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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会消失,任何时候回头,相信他都在那里。回去真要好好想想了。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就此嫁了他去?给自己时间好好想想清楚,溜达着回了小屋。


三十一
  我把那些衣服挂在简易的衣橱里,然后打开QQ,跟姐姐说如果我在拉萨嫁了,行不行?姐姐说你疯了,那些藏族吃生肉又那么狂野你受得了?突然我想起了嘉措,他也吃生肉也狂野,我却喜欢。想起他在时的好,不禁泪水涟涟。这个男人,给了我幻想给了我希望,却突然间没了踪影,整个人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无影无踪。这么一想,就没了聊天的兴趣。我关了QQ,把自己呈“大”字摆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才从一航的怀里出来,心就开始想念另一个男人?不是都说了想好好考虑嫁人的吗?不是都说了嫁个一航这样的男人也不错的吗?干吗还要胡思乱想啊?嘉措嘉措,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啊?
  我爬起来打开电脑,放了高胜美的《追风的女儿》。回到床上,缩到一个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搁在膝上。
  风来云也到雨也落了
  云一被风拥抱就哭了
  再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被你骗到连天荒也老
  雨在风中飘泪在我的眼中逃
  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
  我在雨中找爱你原来是个牢
  雨一停我也不见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眼睁睁地看着它掉在被子上,一滴、两滴、三滴瞬间就湿了一大片。这首曲子,听了半年,每一次听它,心都会揪紧,都会觉得万物皆空。
  六月,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是个快乐的季节。山上的虫草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男女老幼都打扮齐整上山去了,三五天下得山来,人人眉开眼笑。我喜欢在山上的日子,那是一年中难得的假期,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无忧无虑。
  可惜,今年的这个时节,我只能待在家里,待在陌生的“家”里,看陌生人数虫草。
  我的丈夫嘉措在拉萨做生意,他把老家的虫草和羊毛贩到拉萨,卖给沿海的商人。公公曾不无骄傲地告诉我,在周围的几座大山里,虫草都是为嘉措生长的。每天傍晚,下山的人会来找嘉措,然后俩人蹲在天井里,那人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极得意地打开,倒出一地沾着泥土、湿漉漉的虫草来,说声“就这些”。然后再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牛角鼻烟壶,倒一点粉末在指甲盖上,凑近鼻子,慢慢地吸一下,打出一个长长的喷嚏来,舒服地闭上眼睛,眼前便飞舞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嘉措则把虫草翻来翻去,大小分开,按等级分价格付钱。
  这样的交易是不用讨价还价的,都是乡里乡亲,虫草的价格各人心里早都有数,谁都不可能骗了谁去。
  今年的虫草比去年又贵了好几块,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嘉措的大姐达娃笑话我,说怎么会不是好事呢,虫草贵了,咱们收入就高啊。可是我以前听奶奶说过,我们现在对虫草的挖掘,已经过度了,虫草一年比一年少,再这么挖下去,总有一天会采绝的。一想起周围那些大山某一天不再长出虫草,我的心就有些不舒服。一直觉得虫草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灵物,如果因为我们不爱惜而让它绝种了,佛祖会不会惩罚我们呢!当我和达娃在夕阳西下时坐在门前的草地上,看见好几个年轻小伙子来找嘉措,我不无担忧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达娃笑我杞人忧天,那么遥远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女人们考虑的。
  继而我们说起她的弟弟们,她瞄了我一眼,不怀好意地说:“扎西说,你身上被嘉措咬了好多伤?” 


三十二
  “他胡说!”我啐了她一口,飞红了脸。对于达娃,我是喜欢的。她长得很漂亮,修长的个子,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长得很像嘉措的母亲。达娃不爱说话,何时见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只知道不停地干活,这一点,也跟嘉措的母亲很像。也许是前世有缘吧,我们一见面,彼此都觉得熟悉,很快就亲热起来。
  “没有吗?”她故意拉了拉我袍子的衣襟,探过头来,吓得我飞快打开她的手。
  “你还像个姐姐的样子吗?”我拢紧衣襟,拿眼睛斜她。奇了怪了,这个女人平时安安静静的,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跟个小姑娘一样好奇,唧唧喳喳个不停。
  “这么说你认我这个姐姐了?”她得意地笑,那笑容,让我心里像有毛毛虫在爬。“你喜欢上我的弟弟们了?动心了?是嘉措还是扎西?”
  “去去去,你这个女人,就没句正经话。看你平时只知道埋头干活,半天都不说一句,怎么这会儿闭不上嘴了?”
  “你喜欢嘉措吧?对不对?看你脸红的,跟太阳一样!”她弯腰看着我,笑嘻嘻的。
  我一把拨开那颗头颅。“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她坐直了身子,两膝抱拢,下巴搁在膝上,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若有所思。好一阵,她才开口,不过这一次却没了调笑的意思。“卓嘎,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嘉措跟扎西不一样,我们几兄妹中,就他最古怪,常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身子在这里,心却在另一个地方。不像扎西,扎西最老实,像牦牛一样,只知道干活,身子在哪儿,心就在哪儿。知道你们订婚时,我很担心嘉措,怕他不愿意结婚,他一直说要去寺庙生活,他说他不适应我们这种生活方式,说这样一代重复一代的生活早就应该改变了。”
  “什么意思?生活方式怎么改变?”这倒是新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不明白。嘉措说了,婚姻应该让孩子自己作主,父母不应该干涉。还有父母不能把小孩子送寺庙的,而应该长大后,征得孩子同意才行。反正奇奇怪怪的想法。你说什么事情都让我们作主了,我们的父母干什么啊?”
  “他是这样想的?真有点奇怪了!”我也把下巴搁在膝上。想想嘉措,那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哪儿来的那么多想法呢?还婚姻自己作主?可能吗?都我们自己作主了,父亲不气死才怪呢!不过,要是自己作主,我会选择嫁过来吗?想想还是不能吧。那时又不认识他们,我怎么会选择嫁给他们呢。会嫁给仁钦吧?那也是个有文化、聪明的阿哥。熟悉啊,再说他也喜欢我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达娃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拉回了我的思绪。“你们结婚前我还担心呢,现在看来你们很好啊。嘉措和扎西都那么喜欢你,真为你高兴。你人聪明又漂亮,记住啊,一定要把弟弟们拴得牢牢的,让他们的身留在你身上,心也要留在你身上。”
  嘉措喜欢我吗?我想起他埋头玩手机的样子。结婚五天了,除了轮到他的那晚,疯狂地折腾我的身体外,几乎没有交流过。记得他在极度亢奋时,会不停地念叨着一个新鲜的词“燕子”。那是什么?是他给我取的新名字吗?还是给我的身体取的名字?“阿姐,你知道燕子是什么吗?”
  “燕子?”达娃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地摇了摇头。“没听过!” 


三十三
  那个黄昏,我们俩就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着余晖染红大地,然后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第二天达娃要回去了。说是出来时丈夫们正闹分家,她不放心。达娃的家在羊湖边上,夫家兄弟俩人、一个姐姐。因为父母去世早,姐姐担起了抚养弟弟的责任。弟弟们长大后,姐姐也就老了,不再出嫁,跟弟弟们一起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长姐如母。
  在我们这儿,像这个“姐姐”这样终身不嫁的姑娘也是很多的。为了逃避不可预知的婚姻,选择出家为尼或是终身不嫁跟兄弟们一起生活。
  达娃的夫家生活条件不好,临走时,公公婆婆为她准备了很多东西,需要有人送。
  公公说让朗结去送吧。朗结是嘉措的三弟,初中毕业后一直在拉萨打工,不会干农活。父母不太喜欢他,说他懒,啥事不做。
  没想朗结一口回绝了,他说他要参加完了哥哥的婚礼才回去。
  正在玩手机的嘉措抬起头,说:“我去。”
  所有人都不相信地瞪着他。
  更加难堪的是我。
  十天婚礼,才过去五天,作为“家长”的丈夫就要离开?
  “拉萨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我必须回去处理!”嘉措没看我,也没看其他人,像是解释,又像不是。
  “哥,还是我去吧。”扎西看了看我,说。
  “你留在家里吧。”嘉措转身进屋,不一会就拎着包出来。把达娃的行李甩在背上,就往楼下走。
  公公婆婆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叫着“嘉措”赶紧追了下去。
  达娃一把扯起木然的我跟去。在门口,她拦住老人,说让我送送她。
  就这样,嘉措拎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走着,我和达娃跟在后面。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达娃不时捏一下我的手,她在安慰我。但此时,又有什么样的安慰能让我澎湃如潮的心平静下来呢!
  小路两边,是连绵不绝的青稞,已经开始泛黄,很快就要开始收割了,那是热火朝天的日子,每家每户都盼着呢!
  作为新媳妇的我,第一次出现在村人面前。田间地头劳作的人都停下来跟嘉措和达娃打招呼,视线却无一例外落在我的身上。
  我笑着,向每一个看我的人笑着,点头招呼。无论我的心充满怎样的离情别绪,我只有笑着,嘴角努力往上扯着,泪珠才不会滑落!
  那一段路有多长?那一段路走得有多难?小路弯弯,仿佛一个世纪!
  岗日山口,铺天盖地的经幡,鲜艳如昨,随风舞动。
  我站在经幡丛里,停住了脚步,拂动的经幡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我的脸。“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们走吧!”
  达娃再一次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说些我们走了,你注意身体,我会叫嘉措尽快回来的话,然后过去拎了一个包,踢了嘉措一脚,向我努努嘴,向前走了。
  嘉措看着我,有些难堪。“你回去吧!”
  “嗯”这是他第一次正对着我说话,说的是“你回去吧”。我回去吧?回哪儿去?回那个他不在的家?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逃一样地匆匆而去!
  我站在那里,站在连天连地的经幡阵中,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在这个百花吐蕊的六月,风把经幡刮得“哗哗”作响!
  原来,六月也可以如此彻骨的寒冷!
  望果节是我们庆祝丰收的节日,除了藏历年外,就数望果节最为热闹。“望”在藏语里是“田地”,“果”是“转圈”的意思。“望果节”就是“围着地头转圈”。


三十四
  这是个传统节日,比我们的新年还要热闹。听老人们说,望果节在西藏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吐蕃政权在雅砻河谷建立时就有了这个节日。早在公元五世纪时,即布德贡杰执政时期,雅砻地区已经开始兴修水渠,使用木犁耕地,农业生产较为发达。为了确保粮食丰收,赞普布德贡杰便向苯教教主请求赐予法宝,教主根据苯教教义,教农人绕田地转圈,求“天”保丰收,这就是“望果”。最初的“望果”,是作为开镰收割前的一种祭祀活动,流传到现在,“望果”已经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这个节日是属于夏天、属于欢乐的。节日期间,无论走得多远的人,都要回到家乡,跟亲人一起庆祝丰年,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望果节的日期是不定的,各村根据地里庄稼生长情况自行安排,一般十天到半个月。望果节过完,就要开始紧张的秋收、秋种,所以说,“望果”也是从农闲到秋收之间的快乐过渡。
  夫家所在地,属于半农半牧区。村人开垦有少量的土地,种些青稞、油菜、豌豆、小麦等农作物,这些农作物,远远满足不了一家人的需要,主要的生活仍然靠放牧维持。望果节虽说是农区的节日,不知从哪一年开始,牧区的人们也开始过了。这是个快乐的节日,不是吗?谁又能拒绝快乐呢?听说城里人现在连外国人的节日也过呢!
  我已经慢慢习惯了新家,习惯了作为妻子的卓嘎所应该过的日子,成为了这个家庭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侍候公公婆婆、侍候自己的男人、照顾弟弟妹妹、照管家中所有的牲畜,像一个真正的女主人那样,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嘉措并没像达娃说的那样很快回来。自从走后,他几乎没了音讯,不往村里打电话,也不找人带口信,仿佛忘了这个家,忘了他刚结婚,新娘子还在家日夜等着他归来。在望果节来临前,公公去了趟拉萨,走时故意当着我的面跟婆婆说要把嘉措带回来。开始我心里还偷偷高兴,计算着他们回来的日子。当然,这种高兴不能让扎西看出来,他也是我丈夫,对我很好、很体贴,我没任何理由要去伤他的心。再说,我既然嫁了人家,就得让这两个兄弟和睦相处,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一起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家里家外收拾干净,不想让嘉措回来看到一个乱糟糟的家。在望果节开始前,我还得为不能上山的病牛、小牛准备好足够的草料。
  我就这么忙碌着,把平时婆婆干的活全承担了下来。我是这么想的:婆婆劳累了几十年,在有了媳妇以后,应该让她老人家好好歇歇了。像捻线、打茶这些活,我不跟她抢,这些活比较轻,让她慢慢干着,也算是个安慰,不至于让她心里过意不去。婆婆发自内心地喜欢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每当她看我时,那眼里流露出的慈爱,总让我想起母亲。婚后我还没回去过,也不知母亲怎样了,每当婆婆用她那双满是褶皱的手帮我理顺发丝时,恍然间我就觉得母亲在身旁一样。扎西曾说等闲一点就陪我回去的。对于这个,我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看法的。新媳妇第一次回娘家,应该是作为“老大”的嘉措陪我去,而不是“老二”扎西。如果我跟扎西回去,将如何面对村中那些不解的目光,如何走过那些好奇人家的门口?可以想象,那一趟之后,我及我的家人,将怎样地成为村人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我那骄傲的父亲,将不再以女儿嫁了个好男人为荣,再好的男人,如果不喜欢她的女儿,那比打他脸还难受,因为是他独自作主成就了这门看似美满的亲事。我的母亲呢,不用想,将以泪洗面,为她唯一的女儿夜夜流泪不止。所以,我不能让扎西跟我回去,无论我有多想念父母,现在也是不能回去的!


三十五
  我心里的这些想法,公公婆婆想必是心知肚明的。否则,公公不会那么着急地去拉萨。
  在公公去了拉萨后,三弟朗结加入了我们的小家庭。这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记得结婚的第二天,朗结在过道上碰到我,就傻眼了,直到我拿了东西回去,他还在那儿发呆。后来我听扎西说过,公公原本是打算让三个儿子同时娶我的,在临结婚前的晚上,朗结突然说他不愿意,他要在拉萨结婚,自己组成家庭,不想待在牧区。在我们这儿,兄弟共妻是很正常的家庭形式,延续家族发展责任的是老大,其他的男孩相比起来,责任就轻了许多,父母不会强迫他跟老大共同组成家庭。所以朗结说要独自成家,公公并没勉强。当那晚房门出现朗结的鞋子时,我一点都没吃惊,像接受扎西一样,接受了朗结成为我的第三个丈夫。
  扎西、朗结和我共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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