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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映芳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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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沈洛殊轻笑道:“这是在那个园子草坪外的地下室找到的。想必你二人定然知道此物的来历。”
“是这次失踪的辎重!”慕成佑皱眉道。
“竟然藏在张家墓园!!”柳乔阳惊奇说道:“张南宿是工部织造,工部的二把手,连他都参与其中了,这次涉案人员真是又深又广啊!可是……他们要这些辎重作什么?”
沈洛殊看着惊奇的两人,轻笑道“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既然辎重在其中,内里必定有重人严密把守,还有各种机关暗器,就凭你二人贸然闯入,不死也留不下半条命。”
慕成佑闻言面色凝重,突然扬了扬斜飞入鬓的剑眉,问道:“那这箭矢,你又如何得到的?”
“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沈洛殊抚了抚耳发,白皙的手指在月下泛着幽光,很冷,却很有劲:“常叔,我们走吧。”
“是,公子。”常叔低声答道,伸手去扶沈洛殊。
“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沈洛殊轻言一声,转身便与常叔离去。
柳乔阳将箭矢拿过来,细细打量:“是了,这做工,的确只有工部才能做出来的。辎重藏于墓园……嗯,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会有人会在我们拜祭完之后想要杀人灭口!必定是误会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慕成佑点点头:“刚才我接那常叔扔来的箭矢,虽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力有些岔了,像是新受了重伤,想必是刚才闯入园内受的伤。这么看来那两人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去过了,而且可能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此刻必定更加严密把守,你我二人再进去,真是要吃大亏了。”
“这沈洛殊……想要帮我们就帮呗,干嘛这么拽……”柳乔阳想通之后,不由讪笑道:“只是,他为何会关心辎重的下落?”
慕成佑望向沈洛殊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想必不会那么简单。我们且将此消息透露给严督察,看严督察怎么处理吧。”
“好!”
……
“公子……为何要提醒那二人,他们可是疾风堂的人。”路上,常叔低声问沈洛殊。
沈洛殊冷颜轻声道:“还不到时候。”
常叔点点头,他家公子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似乎从没有错过,所以便不再追问。
只是……
“那慕世子竟然敢对公子你不敬,你不该阻止我教训他!”常叔忿然道。
沈洛殊闻言轻笑道:“常叔,你对洛殊的保护,洛殊心中感激不尽。只是……刚才你进园子已经受了重伤,与慕成佑交手,确实讨不到便宜。”
“公子……”
“勿须再言。”沈洛殊打断常叔,琉璃般的眼眸忽的露出冷冽的狠光,凌厉地说道:“哼!这笔账我先记着,我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却见常叔突然紧张起来:“公子你快将手伸出来,让我给你上点芙灵药!”
“还是被你发现了……呵呵,我无碍。”沈洛殊淡然一笑,将手伸了出来。那双如月华般的手上,两颗铁蒺藜深陷肉中,夜色里,点点暗红悄然滴落,却是妖异的美艳。
常叔一边为沈洛殊上药,一边叹息道:“原来公子刚才便想赏那姓慕的两粒暗器,都是为了我的伤才……唉……公子,老生这条命算什么,你又何苦隐忍至此。”
“常叔,这话我不想听你再说第二次,你可是在师傅面前发誓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如果你先我而去,谁又来保护我?”沈洛殊望了望天上皎洁的月,眸光也如月色般晶莹闪耀:“所以休要再轻言送命,更何况是这等区区小事……我们生命的故事,绝不该如此狭隘。”
“唉……”常叔心疼地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等伤药涂好,沈洛殊低声问:“箭矢还有吗?”
常叔答道:“还剩一个了……当时为挡机关,慌乱之中只折断两根箭头。”
沈洛殊讥诮一声:“一个就够了。常叔……我们这就上张府去,哼!已经十多年了,他们该给我个说法了。”
☆、第九十三章 爱恨难解 (2783字)
几日后的午后,春光融暖,柳绿桃红,梨花朵朵绽白颜。
暖风扶窗而过,将倚在窗边的子卿耳旁的细发轻轻吹起,子卿抚了抚发丝,拿出那天从王之初那里得来的信札。
这几天,好不容易打点好自己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再翻开母亲留下的信札,从那秀气却零散的行行小字中感受母亲曾经存在过的气息。
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一页认真细致地喃读。
唉,内容虽然零乱不堪,可母亲的爱,母亲的恨,还有她的悲,她的怨却在这字里行间波澜壮阔起来……
子卿将一页信纸轻轻拿起放在鼻子前细细嗅着,隐约还能闻到墨汁的清香。子卿轻叹一声,又将信纸放回那一叠信札中。
王之初所述大概无误了,只是,只是……为何在这信里独独缺少了自己的名字?她去看望过王之初,可为何偏偏不来柳府看自己?难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么?就连在梦里,母亲也从不曾转过身来。
子卿拿出镜子,看里面那张年轻的容颜。他还记得,当初傅永斌说自己这双眼有几分像母亲。所以,子卿试图从自己的容貌中去想象母亲的面容。
镜子里那张脸,又娇又俏,还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错落着长长的睫毛。可子卿从小便不喜欢这张过于女相的脸,为此没少吃过苦头。如果要他选,他宁愿长成乔阳那样,具有男子浓烈的阳刚气息。他也试图成为铮铮男儿,可惜,生来性格便柔,还带着些许懦弱,喜欢的东西也是像诗词歌舞这样的温软之物,两相熏陶,人便更添阴柔之气。
后来,傅永斌耸人听闻的话语让他更讨厌这张脸,生怕自己真会露出梦中所见的那一副媚骨妖态,那是他绝难认同的姿态。
可是,偏偏,乔阳就是喜欢这样一张脸。
想到这里,镜中人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子卿垂下眼帘,不再看镜中人羞涩的样子……如果乔阳喜欢的话,自己似乎也不再讨厌,并开始喜欢上自己这张男生女相的脸。
而如今,这张脸更是母亲与自己之间唯一的牵系。
拥有这样一副精致面庞的女子,再添上子卿所不曾表现出来的娇媚,那该是怎样的绝色啊!
说不定那老孙头真见过自己的母亲,以为拥有那样美貌的女子不是公主就是仙女儿,所以才念念不忘他的公主仙女儿呢。
正出神,忽听有人轻声叩门。
子卿赶紧收起信札,起身开门。门外,却是一脸歉然的王之初。
“子卿……我来看看你,能让我进来么?”不待子卿问话,王之初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子卿低头将王之初让进了屋中,却不言语。
王之初讪讪一笑,说道:“你恨我,这是应该的。而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可这些话,我还是想说与你知道,因为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子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本该是我最想保护的亲人,我却因一己之私害了你。我错了,错得厉害,不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更是因为我不该陷害无辜。我……”
子卿闻言心潮起伏,眼睛却看向一边,难以启齿回应。
王之初深深地叹了口气:“柳乔阳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曾经错爱了他,嫉妒了你,终究一手酿成冤孽。所幸,你们最后走到了一起,我……我……心里是真为你高兴。你能幸福,我便能放心去做我该做之事了……”王之初费力地笑了笑:“能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吗?”
子卿心中虽然百味杂陈,却也听出了王之初话中凶险,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永别来了。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一紧,伸出手来握住了王之初的手臂,抬头慌张地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王之初低头看了看子卿紧握住自己臂膀的手,宽慰地笑着说:“子卿,你真个是善良的人。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真开心。”
“你想寻张家报仇是不是?”子卿急道:“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报仇?还是你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说着,声音稍稍高了几分:“我不是说过吗?你要想道歉的话,就好好地活给我看啊!”
王之初闻言凄惨一笑,颓然坐于椅子上,低声说道:“子卿,我不及你幸运。命运将最残忍的一面撕开给我,我能苟且活到现在,只不过靠着报仇的信念。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你……”子卿低头看着王之初,心里堵着难受。
王之初望了望子卿,淡然笑着说:“你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绝对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的弟弟。也许你长得像母亲,而我长得像父亲吧。真好,王家最后还剩下了你。子卿,其实我很喜欢听你的琴音,你可以单独给我弹一曲吗?”
“不要!”刚知道自己有个亲人还活在世上,虽然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泯灭的。转眼却要与自己死别,子卿说什么也不肯:“你要听我弹琴,就别去找张家报仇,你要是答应我,以后我天天弹琴给你听。”
“唉……”
子卿突然坚定地望向王之初:“如果你非去不可,那就带上我,好歹我也是王家的人,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绝对不可能。”
王之初怜惜地看着子卿:“你这又是在说什么傻话?”
子卿瞪着王之初不说话。
王之初黯然一笑,喃喃说道:“我这副身子,早被傅永斌糟蹋了。以前天真地想利用傅永斌贪恋南风来挑起他与张家的矛盾,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而我也可以报仇雪恨。可最终却被那老狐狸反算计了一把,被他糟蹋了不说,还被迫到南湘馆接客,替他监视红狼的举动。幸而,傅永斌已死,如今只剩下张家。”
“你想如何对付张家?”子卿不安问道。
“他们最近在招下人,我会去试试。等进了张府,想法子杀了张敬殷和张南宿那两个狗贼……只是这命案一做,我也定是难逃死罪。”
“我不准你去!”子卿大声阻止道。
正在此时,掩着的门突然被撞开,宛儿大哭着跑了进来,扑到措手不及的子卿怀里,边哭边嚷道:“子卿哥哥救我,爹爹这两天惩罚宛儿惩罚得好凶,宛儿好疼,宛儿再也不回去了,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子卿和王之初都被宛儿的哭闹给愣住了。
王之初虽然早知道宛儿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拂柳按:王之初还不知道宛儿是男孩。)可一想到她是张南宿逼迫自己母亲生下的孽种,心里就隔着一层。如今见她哭得凄惨,也不由心生怜惜。
子卿怜声低问宛儿发生了何事,可只见宛儿吧嗒吧嗒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王之初心中猜出几分:宛儿并不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只把自己当了外人。于是向子卿示意道:“那我先回客栈了,你好好问问吧。”
看王之初转身欲走,子卿担忧道:“你!……”
知道子卿的意思,王之初淡然一笑:“子卿,你放心吧,我还想听你为我弹一只曲子呢。”说罢,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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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看收藏数据的话,貌似不少mm在看啊,肿么没人吐槽呢?难道都在用手机看吗,啊喂……拂柳寂寞了……
☆、第九十四章 穷途末路 (3375字)
子卿将宛儿揽在怀里,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脑袋,问道:“宛儿,告诉哥哥,你怎么了?”
宛儿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抹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呜呜……前几天晚上来了一个白衣哥哥……那个哥哥走后,爹爹突然变得好凶,不停地惩罚宛儿,宛儿什么错事也没有做……呜呜……好疼,好疼……宛儿今天才偷偷逃了出来……宛儿再也不要回去了……”
子卿点着头宽慰着宛儿:“好,好,不回去了。让哥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吗?”
宛儿啜噎地点点头,由着子卿将自己身上的衣裙脱去。
子卿看到宛儿瘦弱身体上的伤痕之后,一股锥心之痛刺涌上来。张南宿那个禽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那身上密密麻麻的淤青的伤痕,掐的,打的,还有吻的……咬的……再看宛儿的下身……天!自己的担心全是真的!混账!混蛋!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子卿竭力控制住自己因惊怒而颤抖不已的身体,安慰宛儿道:“哥哥这就给你擦点药,乖,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于是细细地为宛儿上好药,又找倾城阁的老妈子要了套他孙子干净的衣物给宛儿换上。
等收拾停当,子卿搂着宛儿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宛儿在子卿怀里依旧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呜咽道:“以前,爹爹从来不会这样,只偶尔惩罚宛儿。可是这几天,爹爹却变得好可怕,呜呜。”
原来宛儿口中一直所说的惩罚竟然是这样的事,子卿不由苦笑,他还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啊,居然被自己最爱的爹爹糟蹋。
用手绢擦去宛儿脸上滚落的泪珠,子卿柔声道:“没事儿,哥哥会保护你的。”
宛儿趴在子卿怀里点点头,声音喑哑地说:“嗯嗯,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去让爹爹别再惩罚宛儿了,告诉他宛儿会乖的,好吗?”
听着宛儿稚气的请求,子卿心中苦叹一声,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呐。却也不敢灭杀他小小的希望,只得答道:“好!哥哥明天就去找你爹爹,让他不再惩罚你,你今天就待在哥哥这里好好养伤,知不知道。”
宛儿听话地点点头,哭了一下午,此刻哭累了,倦意袭来,哭泣之声也慢慢止住了,脑袋搭在子卿怀里恹恹欲睡。
子卿轻柔地将宛儿放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看着他还挂着泪痕的小脸,心中止不住一阵酸楚。我们兄弟三个,还真是命运多舛呐……唉,娘,你在天上看见了,会心疼吧。
……
入夜,当柳乔阳如往常一样来到子卿的小屋,便惊奇地发现宛儿正睡在自己该躺的地方,而子卿正斜躺在旁边轻轻拍打着宛儿的身体。
发觉乔阳进来,子卿轻身披衣下床,对着满脸疑惑的柳乔阳低声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什么!你是说……”乔阳听着,差点惊喊出声。子卿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吵醒宛儿。无奈的点点头,又叹息地摇摇头。
“好在明天一早严督察就会到张府查办张南宿,那畜生离死也不远了!”乔阳愤然道。
这回轮到子卿惊讶了:“严督察查办张南宿?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朝廷失踪的那批辎重吗?张南宿就是罪魁祸首,如今那些辎重就在他家墓园呆着呢!”
“竟然是他!”
柳乔阳冷嘲一声:“哼!人面兽心的家伙,造了多少冤孽!幸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子卿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不安地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宛儿:比起受爹爹惩罚,失去爹爹的痛楚将会使他更加难以承受吧……
乔阳瞧出子卿的担忧,轻笑一声:“没关系,还有我们爱他呢,他会没事的。”
“嗯……”子卿闻言宽慰许多,与其让宛儿成长在虚假的梦中,不如让他直面真实的人生,而自己定会好好爱他,弥补他的缺失。
抬眼看向乔阳:“今晚你就先回家吧,我照顾宛儿就行了。”
柳乔阳伸手环上子卿的腰,将脸凑到子卿面前:“好,我今晚乖乖回家睡。呐,亲我一下,当补偿。”
子卿红着脸嗔怪地瞪着乔阳,这种时候,还闹……却见乔阳睁着渴望的眼睛,不依不饶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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