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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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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看我,眉间淡然落寞。
“你不是跟他在一起么,还跟过来做什么?”
我摸了摸头,又低头看脚尖。
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过了好半天,才说:“我来之前就觉得你今天会来。”
尹洛依道:“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会来。”
我被他一句话噎住了。
尹洛依看了我一会,朝我走过来。
温润的手指抚上我的脸。
“森儿,你不要怜悯我,也不要自责。”
我抬起头,看见他有些勉强的笑脸,“你若是喜欢了别人,和我没有关系。我喜欢你,也不关你的事。”
青山聚,绿水游。
轻雾飘渺,细雨霏霏。
我见过他伤心,见过他生气,见过他茫然失措。
却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牵强。
笑得比哭还难看。
“洛依哥……”
他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地触在我的下唇上。
他笑得很无力。
“森儿……森儿……”
他垂眼,放下手。
“森儿,还记得我送给你的云雀么?”
“云雀?”
他转过身,看着雾气蒙蒙的水面。
“如果你没有送给别人,我们就有一对了。”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轻笑起来,“我送给你的东西,你总是会弄丢。”
我干笑两声,伸手拍拍他的背,说:“这么小气做什么。下次我再给你捉两只来……”
他回头看我,眼底深幽。
“森儿,这一次,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就收回来。”
“什么?”
他朝我轻轻欠身,冰凉的唇碰上了我的。
他的睫毛上附了一层水汽,晶莹明亮。
只短短一瞬,便离开了。
他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在漫天氤氲的清寒细雨之中,仿若要消失在这若影若幻的迷雾之中一样。
他说:“你既然不要我的这颗心,我就收回来。”
我愣愣地看他,抽了抽鼻子。
雨水清润,浸湿土壤,却丝毫无法湿润我干涩的心。
胸膛一片酸涩。
咧嘴干笑:“下一次,别随随便便就交出去了。”
尹洛依轻笑,“承你贵言。”
听风堂里人声越来越大。
我道:“里面好像要开始了。”
尹洛依点点头,说:“你回去吧,我走了。”
“你不进来了么?”
“嗯。既然你们都在,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他转过身,身影淡入白白的水雾当中。
一如被那白雾吞没一般。
我心中一动,喊道:“开春之后,温山上的梨花就开了。到时一起回温山扫墓,好么?”
尹洛依轻轻回头,淡笑一笑。
“森儿,再见了。”
白衣轻动,乌发飘拂,人影渐行渐远。
他没有答应我的邀请。
只说了,再见。
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个再见。
我那时却没有想到,那句再见,竟也是他对我说过的最后一个再见。
我悻悻然回到听风堂,找到我的席位坐下。
流苏看了我几眼,抬手将我头上的水珠拨去。
他温和道:“你伤寒刚好,不要总是淋雨。”
我挡开他的手,用力摇头,把头上的水甩下来。
我抬头对他笑道:“大美人,咱们当断袖要懂得低调,要不然怎么说断袖的风评不好呢。”
流苏轻笑,放下了手。
我举目四望,不得不说这假俞森还挺有面子,竟然找来这么多人替他捧场。
整个客堂中坐得八分满,上首处坐了两名老人,一名身穿道袍,一名身穿袈裟,中间的座位还空着。
我问:“那两个老头子是谁?”
妄朱答:“少林和武当的新掌门。连这两个门派都来给俞森撑腰,这俞森还挺有本事的。”
南陌哼一声,说:“虾兵蟹将,来几个都一样。”
流苏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来往的宾客,手指在桌上轻叩。
我凑到他身边,说:“无聊了?”
他笑笑。
我说:“我告诉你一个解闷的方法。你看那些道貌盎然的老头子,想象他们光着身子去窑子找姐儿的样子,就不无聊了。”
流苏笑出声来。
我笑道:“这是我爹教我的。”
隔壁几个人交谈的声音飘了过来。
“俞森不是奸污了流苏的结发妻子么?他怎么还有脸面出来?”
“嘿嘿,据说那俞森十七八岁时风流倜傥,是个翩翩公子,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管怎么样,他这次出面,流苏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嘘……你说,流苏会不会现在就在这里?”
“去。传闻那流苏美得只应天上有,要是他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当真这么美?总比不上当年皇上亲封的‘傲冷美人’慕容未天吧,那才是美得惊世绝伦。”
“关于这个慕容未天,还有这么个说法。其实那慕容未天,是被俞森杀死的!”
“啊!俞森,可就是这个温山剑派的俞森?”
“除了他还有谁?慕容未天死在慕容府上没两天,俞森就被逐出了师门。而且俞森还是个好色之徒,要说色嘛……慕容未天当属天下第一绝色了吧。”
“你是说,俞森是贪图慕容未天的美色,才将他杀害的……?”
几个人越说越离奇,我回过头,却见流苏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你说,那好色之徒俞森究竟长了什么模样?”
流苏眯眯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我,说:“谁知道呢。”
门口传来一丝骚动,一个身穿墨绿衣裳的人走了进来,笑容满面,连连向席上宾客拱手致意。
“晚辈俞森,见过候长老,周长老。久闻贵派大名,久仰久仰。”
我差点没笑出来。
这俞森长了一张尖尖脸,身体瘦瘦小小,一双眼睛又小又圆,穿了一身面料昂贵的锦袍,也遮掩不了他一副尖嘴猴腮的寒碜模样。
妄朱低笑道:“这还真是贼眉鼠眼,鼠眉贼眼啊。宫主,不是听说温山剑派俞森长得眉目清秀,怎么是这副模样?”
流苏淡淡一笑,道:“长了岁数,容貌也变了吧。”
我扶额。
太丢我的脸了。
翩翩公子俞森的形象全毁在这厮手里了。
假俞森终于走到我们席前,南陌站起来,朝他一拱手,“恭喜俞公子登上掌门之位。”
假俞森看了南陌几眼,道:“千琼岛何岛主,久仰大名。想不到何岛主竟如此年轻。”
南陌面不改色,说了一句:“保养得好。”
我差点喷出一口茶来。
假俞森笑了笑,说:“何岛主真是幽默风趣。”
假俞森转身走了,这时,我看见了他背上挂着的剑。
剑柄上雕镂着精细的花瓣,花蔓一层叠着一层,蓦然绽放。
铜铃铛摇摇晃晃。
流英剑。
我猛然站了起来。
流苏捏了捏我的手掌,示意我不要激动。
我坐下来,眼睛却离不开那把剑了。
那是我爹爹的随瑾剑。
是我爹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第63章 别水之侧(四)
假俞森走到大堂之上,将衣摆一扬,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子上。
底下群雄纷纷皱起眉头,一人道:“俞公子,你这动作未免太有失大体。你这是在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吗?”
假俞森摆摆手,笑道:“非也非也。我是在守株待兔。”
又一人道:“守株待兔?守什么株,待什么兔啊?”
那假俞森嘿嘿笑了笑,大拇指比了比自己的胸口,“守的就是我俞森这株树,待的嘛……”
他又嘿嘿一笑,“自然是流苏这只大肥兔子了!”
全场一片哗然。
有的人已经气愤地站起来,指着假俞森骂道:“你不要消遣我们开玩笑,你把话说清楚!今日若不是少林武当两位掌门也来这里给你庆贺,老子才不鸟你这根葱呢!”
假俞森笑道:“倾城教郭掌门不要激动。我俞森说一就是一,怎么会无故消遣各位呢?”
“那你快说清楚!流苏那是怎么回事?他今日真的会来吗?”
假俞森说:“只要我出现,他就一定会来。”
“你为何如此肯定?”
假俞森笑了笑,道:“因为我就是十年前,杀了他亲生父亲火烧他家的那个人!”
全场爆发出一阵骚动。
我一愣,猛然回头看向流苏。
流苏神情淡漠,眼神凛冽地看向假俞森。
有人恍然大悟般喊道:“十年前,莫非是……”
假俞森点头,说:“流月宫流苏的父亲,就是名满京城的琴师,慕容未天!他屠我温山剑派,四处寻找我,就是为了报十五年前的杀父之仇!”
“啊!果然,果然是慕容未天!”
“流苏原来是慕容未天的儿子,才长得如此……”
流苏冷冷地哼了一声。
群雄议论纷纷,一人颤抖着说:“那……那流月宫流苏,现在可是来了?”
假俞森说:“昨日在别水之上发现了四具江湖兄弟的尸体,那尸体是被暗杀而死的,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单单没有了一张请帖。没错,流月宫流苏,现在就在我们的会堂之中。”
众人骚乱了,一人喊道:“那流苏以一人之力闯入武林大会如入无人之境,如果他出现在这里,我们……我们哪还有活路啊!”
人群混乱了,有的人惊声尖叫,有的人推翻桌椅夺路而逃。
假俞森哼一声,将流英剑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人群安静了些许。
“各位朋友,这把剑,大家可有印象?”
有人叫喊出来:“流英剑!”
“这剑不是在流苏的男宠手上吗?怎么会在这里?”
假俞森道:“流苏和男宠林暮被金河教众人追赶,双双坠落凤火崖,这把剑几经转手,到了我手中。”
“凤火崖!凤火崖的公子九辰武功盖世,十五年前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冠,之后却再未出现。流苏落到他手中,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假俞森冷笑:“非也非也。非但如此,据凤火崖的弟子们所说,他不仅杀了公子九辰,还把闭月心经练到了第五层!”
满场哗然。
假俞森又道:“但闭月心经乃是一门妖功,功力每增进了一层,身体无法适应负荷,刚开始时就会经常不稳定,也就是……散功。”
流苏轻叩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颤抖道:“流苏,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假俞森突然将视线投向了我们。
“千琼岛的各位,对此,你们有什么想法?”
南陌和妄朱猛然跃起,兵刃立动,将我和流苏护在身后。
假俞森跳下桌子,朝我们走来。
“我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你却还没有取我的命。果然,在连环摧心散的作用下,散功的几率又提高了。”
南陌冷哼一声,“我们宫主是懒得与你等鼠辈交手!”
逍遥剑出手,剑影翻飞,一环连扣一环,剑剑取其命门。
假俞森淡淡一笑,“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敢称我为鼠辈!”
流英剑猛然出鞘,流光剑影,剑气如虹,势比气吞山河,迅如雷霆闪电。剑招出其不意,招招猛功强打,气势逼人。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时温山剑派最富盛名的剑法,也是师父名扬天下的剑法。
乱武九剑!
南陌的逍遥剑重在一个快字,而乱武剑却重在一个猛字。
但此人的乱武九剑,却是既猛且快!
能把温山的乱武九剑练得如此纯熟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
南陌勉强应付了数十招,慢慢落下阵来。
妄朱拔剑便要上,假俞森却抢先一步,将他手中的剑打飞了。
“流苏,你已经逃不掉了!”假俞森举剑直刺,流英剑应声脱手,流苏身形一动,斗篷呼啦一声扬起来,被流英剑钉在了墙上。
流苏的发带被扯断了,乌黑长发轻扬在空中,缓缓散落下来。如水如练。
漆黑的眸子冷冽漠然。
人群中有人喊道:“果然是流苏!”
假俞森从墙上拔下流英剑,指向了流苏。
“孽子流苏,为我温山剑派三十多条人命偿命吧!”
剑光似水,朝流苏刺去。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温掌门!不要杀他!”
流英剑猛然停住了。
流苏黑玛瑙一样的眸子看向了我。
我猛然磕下头去,“温掌门,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抬起头,再一次用力地磕在地上。
一次又一次。
磕得咚咚直响。
我只觉得我的额头都磕得没有知觉了。
心中冰凉一片。
流苏杀了温山剑派三十多个人,温殊山不可能不杀他。
即使知道如此,我却仍然没办法看着他死。
这是我能干的唯一的事情了。
我只能不停地磕头,害怕抬起头来时看见师父把剑刺入流苏的胸膛。
温殊山看了我一会,说:“你抬起头来。”
我缓缓抬起头,温热的液体流过我的脸。
温殊山的眼底流过一丝惊诧,“你是……”
我声音嘶哑地说:“我是流月宫的男宠,林暮。”
温殊山低声念道:“林暮,林暮,啊……林暮是你!”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就是林暮。”
温殊山震怒了,他气得发抖,抬起手猛然甩到我脸上。
啪地一声,我只觉天旋地转,被摔到地上。
嘴角溢出腥甜的血。
“孽障……孽障!”温殊山愤怒的声音透着内力,如雷霆炸响。
我趴在地上,伸手抱住温殊山的腿,嘴里停不住地说:“温掌门……孽障是我,你杀我吧……求求你,别杀他,你别杀他……我求求你……”
眼泪混杂着鲜血流下来。
我是孽障。
这都是我造的孽。
流苏是慕容未天的儿子。
慕容这个姓氏,本就是流苏氏衍生而来的一支。
流苏既是慕容,我为何没有发现?
亦或是,不愿去发现?
慕容未天杀了我爹爹,我杀了流苏的爹。
慕容未天是我杀的,流苏是因为我才屠了温山剑派的门。
一切都是我的错。
全都是我的错。
隐隐花香传来,流苏走过来抱起了我。
“暮儿,别哭。”
我抓着他的手臂,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来:“都是我的错,流苏……都是我的错,让他杀了我,你快走,你快走啊!”
他俯下身吻了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只听“噗嘶”几声异动,橙色的烟雾突然从会堂的各个角落弥漫出来,迷雾中冲出三个人影,温殊山忙捂住口臂,大声道:“别让他们跑了!”
流苏搂住我的腰将我抱起,一人在前面喊了一声:“宫主,这边!”
长鞭舞动之下,面前的人全都被甩到两侧。
迷蒙之中,看见温殊山和两个人打成一团,金石相碰之声响个不停。
我的头疼得厉害,流苏抱着我,我不知何时就失去了意识。
第64章 追心宅
和风落花,琴声袅袅。
阳光透过云层,在桃花林中投下斑驳光明。
“呜哇——呜哇——”孩童哭号的声音夹杂其中。
“未天,他怎么又哭了?他不喜欢我?”
爹爹一脸局促,抱着怀中的襁褓晃来晃去,那孩子却哭得更凄厉了。
慕容未天放下手中的琴走过来,雪白的衣摆在地上沙沙作响。
他伸出雪白的手指碰了碰孩子的脸,声音低柔动听,“乖,不哭了。”
孩子哭得歇斯底里,嗓子都哑了。
慕容未天有些无措地笑笑,说:“只有他妈妈能让他不哭,我也拿他没办法。”
我开口,声音稚嫩,“笨爹爹,你这么晃他晃得他都头晕了,他怎么会不哭呢!”
爹爹赶紧不晃了,又用满是胡茬的下巴去蹭孩子的脸。
孩子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哭叫。
我说:“笨爹爹笨死了!拿给我,我来抱他!”
爹爹有些迟疑地看看我,“森儿,这是弟弟,可不是给你玩的。”
慕容未天轻笑道:“让森儿抱吧。他不会摔了弟弟的。”
爹爹小心翼翼地把襁褓递到我怀里,我两只手拖住了它。
一个漂亮的小婴孩躺在里面,皮肤雪白嫩滑,两只眼睛还紧紧地闭着,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涌出,小拳头握得紧紧地,像白软的馒头。
我附到他耳边,轻声说:“白馒头,你再不笑,我就吃了你。”
我知道他听不懂我的话,但那时,他却果真不哭了。
两只大大的眼睛睁开来,水汪汪亮晶晶,像两颗黑葡萄。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爹爹问。
慕容未天说:“还没有名字。瑾之说叫什么名字好?”
爹爹为难地搔搔头,“我又没读过什么书,只会刀啊剑的。”
慕容未天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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