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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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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冷眼看我,“你以为闭月神功是这么容易散功的么?还不是因为你跑去了,害宫主分了神……”
我怔怔道:“我……我不知道……”
疏桐骂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宫主受了那么多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人渣!”
愧疚和后悔蔓延开来,以及无法遏制的心痛。
想见他,想抱抱他。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我说:“他内伤犯了,说明他现在散功了,对么?”
有内力护体的时候,内伤都被他压抑住了。
疏桐支吾了一下,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说:“疏桐啊,你这样说,就等于告诉别人,流苏散功了。待会要是有人来问你话,你就答:‘是啊,我们宫主散功了。’然后装出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样子,明白吗?”
疏桐神情怪异地看我一阵,说:“我干嘛要听你的?”
我笑笑,“因为我跟你一样希望他好好的。”
疏桐明显被我恶心到了,打了个寒颤。
我站起来往外走,疏桐叫住我说:“喂,人渣,你要是还是个人,就去看一下宫主。”
“你不会嫉妒么?”
疏桐不屑地瞥我一眼,“别拿本姑娘跟你相提并论,真恶心。”
我笑道:“疏桐姑娘,保重。”
我去找温殊山的时候,温殊山正在和脸上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说话。
金面男朝我抬眼看过来,我又感觉到了那一束戏谑的目光。
我走上前一拱手,“温掌门,她说话了。”
温殊山问:“她说什么了?”
我道:“她现在什么都愿意说,还请掌门自己去问吧。”
温殊山捋了捋袖子,“好。我去一趟。尧崖主,可愿意同我一起去?”
金面男开口了,声音低沉好听,让我这个美人见了无数的人都心中一动。
“正有此意。”
凤火崖新一任崖主姓尧,名重华,但就连自称什么都知道的萧翰墨,以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到了疏桐房门前,温殊山先走了进去,尧重华和我一起等在外面。
我斜眼看了看他。
他说:“林公子,好看么?”
“什么?”
“林公子不是在看我么?”
我说:“准确地来说是在看面具。”
他淡然笑道:“面具,未必不是人的一部分。面具戴得久了,就不再是面具了。林公子,你不这么觉得么?”
我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也许是因为,我也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罪孽深重的俞森,带着林暮这副面具皮囊。
我还没回答,温殊山就走了出来,面色凝重。
他说:“现在恐怕不是一个好时机。流苏的闭月神功似乎又有长进,我们难以估测他的力量。”
尧重华淡笑道:“可否让我去和她谈谈?”
“请。”
尧重华崖主走了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开门的时候,我看见疏桐面无血色地坐在凳子上。
尧重华说:“她都说出来了,流苏没有练成闭月神功,现在已经散功了。方才温掌门听到的话,大概是别人教给她的吧。”
我一愣。
尧重华崖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78章 天合铃铛(三)
流苏散功的消息在温山迅速地传开了,无聊了几个月的众人全都跟吃了壮阳药一样,人人都兴奋得摩拳擦掌,要跟流苏决一胜负。
萧翰墨冷笑道,这群只会乘人之危的小人,平时见了流苏夹着屁股比谁都跑得快,现在在这装英雄。要是流苏还有一成功力,捏死他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温殊山定下了决战了日子,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怎么把流苏找出来。
没过多久,温山上诸人看我的神情又不一样了。
我只要稍有异动,他们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我去膳食房找点吃的,都有人看着我。
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他们还要用我来当诱饵。
如果第一次只是碰运气,在看到了流苏的反应后,他们已经找到了流苏的命门,看样子他们几乎已经确定,利用我就可以把流苏引出来。
很可悲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鬼地方没法呆了,我必须离开这里,把这帮人的计划透露出去。流苏的消息很灵通,他一定能够接到消息。
未得到的,但随缘。
已失去的,不会再回来。
世人太执着于未得到和已失去,却看不见已经拥有。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他。
至少,我还有他。
唯独他,不能再失去了。
阔别了十年的温山春日,山坡上不知何时开起了疏密有致的虞美人草,红色和黄色参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多年没有使过剑,只练了一会,手腕就疼了起来。
流英剑的确是无双宝剑,剑光过处,连柔软的草叶花瓣都被斩断飞起。
萧翰墨一脸嫌弃地叹道:“明明是同一套剑法,为什么有的人使出来是美仑美奂天仙姿,有的人使出来就像切菜?”
我道:“你见过有人用宝剑切菜的?”
萧翰墨说:“你是武林第一人。”
我又唰唰唰地挥了几剑,摧毁野花无数。
没有内力,即使剑法再纯熟,也没法跟那些人对上两招。
丧气把剑一扔,躺倒在草地上。
轻风袭来,虞美人草随风摇摆,轻抚过我脸际。
以前和尹洛依练完剑,就喜欢躺在山坡草地上,让徐徐清风吹干身上的汗。
尹洛依半眯着眼,笑得很恬静。
他会说,森儿,你使剑的姿势真难看,哪有大家风范?
我说,我使剑砍人,又不是跳舞,威力大就行了。
他笑道,姿势好看,也可以威力很大的。
他舞起剑来,漫山的花瓣都在同他共舞。
莺歌为乐,燕舞在旁,整个天地都为他所倾倒……
萧翰墨说:“俞森,决胜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就算你逃了出去,流苏也不一定能够接到你的消息。你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徒劳,你还是要逃么?”
我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才说:“萧翰墨,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不说话了。
我干笑着摸摸头,“你要是恨我,我很理解。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还有他……也是我害的。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杀流苏。我这么优柔寡断,连我也恨我自己。”
萧翰墨说:“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很讨厌你。”
他又说:“讨厌,也止于讨厌。就凭你,还不值得我去恨。”
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无月之夜,清寒春雨淅淅沥沥地落着,繁星被乌云遮蔽,整个温山黑灯瞎火。
我抱着流英剑,披着黑色斗篷在穿过树林往山下走。这是下山最近的一条路,是我和尹洛依无意间发现的。
我必须要快,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这一趟茅厕上了太久。
湿润的泥土溅到衣服上,春雨顺着脖子流进衣襟。
地上树根复杂交错,我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扑到地上。
流英剑掉到了不远处,铜黄色的铃铛发出叮当响声,清脆空灵。
“那边好像有声音!”
影影绰绰的火把在树林间飘忽不定,我擦了一把脸上混了泥浆的雨水,抓起流英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脚步声踏着泥浆朝我的方向走来,我屏住呼吸,努力将身体缩进树间。
死死握住流英剑的手指发白。
“好像有人往那边跑了。”
是萧翰墨的声音。
“好!我们快追!”
那几个人举着火把往萧翰墨的方向跑去,我松了一口气。
等到人群走远了,我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山下走。
山路九转八弯,十分难走。
春夜仍然有些冷,雨水打在树叶上,沙沙响。
突然看见林间金光一闪。
我猛然停住脚步。
“林公子,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真是好逸致。”
树后走出一个人,青竹雨伞下,玉冠锦袍,翩翩君子,走在山路上竟然一点都没有弄脏。
金色面具上,浴火凤凰不惧寒风清雨。
我的心一沉,手握住了流英剑柄。
“尧崖主。”
尧重华朝我走过来,说:“好雨好夜,林公子不如陪我走走。”
我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不奉陪了。”
“那可真是可惜。”
只见他衣袖轻轻扬动,破空之声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将流英剑拔出,手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流英剑脱手掉在地上,一枚石子滚在一旁。
我心里又是一沉。
流苏用的无影刀和无影针,都是尖锐之物,所以能够快得让人看不清。
但是能把石头当作暗器,还发得这么快的,暗器功夫的造诣一定是出神入化。
除了公子九辰,我还没见过谁能把暗器使得这么好。
手背立马肿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手骨碎了。
我从地上捡起流英剑,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手牢牢绑在剑柄上。
摆出乱武九剑的起式,剑尖对着他。
我说:“尧崖主,真是对不起,我林暮虽然只是区区一介男宠,但是眼光也是很高的。想要我陪你去散步,不是美人可不行,再不济,也得像流苏那样的。”
尧重华笑了,说:“论美人,流苏是天下第一的美貌,林公子眼光确实高。”
我说:“既然听明白了,那就请借道吧。”
尧重华轻笑摇头,“那可不行。”
我将剑握得更紧了一些。
他说:“我也想见见这位天下第一的美人。所以,我不能让你走。”
他猛然出手,袖间飞出几枚银光闪闪的东西,我施展开乱武剑法,勉强将暗器挡开,虎口却被震得生疼。
我叫道:“像你这种戴着面具的怪人,肯定是丑得难以见人的丑八怪,流苏才不会看你一眼呢!你别自以为是了!”
尧重华淡笑不语,身形闪到我面前,青竹伞猛然收起,以伞为剑朝我刺来。
我更加错愕了。
流英剑锋利得连柔软的草叶都能砍断,却没法斩断他的青竹伞。
他的内力竟然可以把流英剑的力量都抵消掉。
他身形一闪,剑风劈过我的面前,我赶紧举剑抵挡。
叮啷一声,金色微光闪动了一下。
我的心一紧。
两片金色的东西掉落地上,陷入泥泞中。
我愣住,紧接着跪下身去将那两片东西捡了起来。
手指微微发抖。
天合铃铛,被从中间劈开了。
尹洛依留给我的天合铃铛,我们感情的信物。
破了。
尹洛依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破了……怎么会破了?”
尧重华又撑开了竹青伞,站在不远处看我。
“怎么办……天合铃铛破了……”
缘尽,则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相遇。
永远,不会再相遇。
我和尹洛依,和我的洛依哥,缘分已尽,不会再相遇了。
“嗡……”
一只小飞虫从金色的碎片中飞出,金黄的翅膀快速地扑腾着。
“这是……”
“这是天合虫。天合虫出生时乃是雌雄同体,成熟后分裂成雌雄两只,这两只虫子,同生共死,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找回另一半。”
我回过头去,萧翰墨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
“听说那铃铛名为‘天合’时,我就有这种怀疑了。没想到真的存在,这种传说中的虫子。”
尹洛依将铃铛送给我的时候说,千万不要弄丢了,如果丢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萧翰墨难看地笑笑,说:“我没有告诉你,大概是不想让你找到那一只铃铛吧。因为如果找不到,或许下辈子,他就不会遇见你了。”
金色的飞虫在夜空中盘旋了两圈,朝一个方向飞去。
我迅速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它跑。萧翰墨和尧重华都没有跟上来。
泥泞的山路中盘踞着粗大的树根,我摔了好几个跟头,摔得身上满是泥浆,才勉强跟上了天合虫。
翻过一个山头,就来到了师公住的后山。
梨花树漫山遍野,梨花还没有开,树枝上结满了小小的花苞。
树林间,一座小屋坐落在崖边,门口一株高高的梨花树。
尹洛依的房间,我很少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到我那里去。
天合虫从窗户缝钻进屋内,我推开木门,却没有意想中陈旧的气味,桌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盏旧烛台。
十年间,尹洛依每年都会来到这里,在梨花下等候。
金色的小虫在书桌上方盘旋。
我轻轻拉开书桌抽屉,一只金色的铃铛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铃铛上雕镂着精致的纹理,被擦拭得很干净,金光溢彩,熠熠生辉。
或许有过这样一幕。
白色梨花雨中,他纤细的身影在山谷中摸索,寻找。
多少年,多少次,他站在梨花树下,将金色的铃铛把玩在指尖。
他会说什么?想什么呢?
他一定是淡淡地笑着,眼神温柔,说:坏森儿,再不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拿起铃铛,又将破碎的铃铛清洗干净,握在手心。
两只铃铛,轻轻相碰。
清脆的响声回荡。
每只铃铛上刻了两个字。
一只写着“天”“之”,另一只写着“作”“合”。
“天作之合”。
一阵风穿过窗户吹进来,窗外树影飘摇,清凉雨点透过窗户飘洒在桌上。
抽屉中的纸张被吹起,像黑白蝴蝶,在屋内飞扬。
一如白色梨花纷纷扬扬。
目光触及的地方,写着密密麻麻的墨字。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每一张纸上,满满的都是这四个字。
如同蝴蝶身上美丽的花纹。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我紧紧地握住两只铃铛,脱力地蹲下来。
温山剑派的人找到我时,我像失心疯一样抱着一堆白纸哭得撕心裂肺。
据萧翰墨后来说,只要有人来碰我,我就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连温殊山都吓了一跳。
后来不得不把师公找来,给我灌了药,才让我睡着。
那两只铃铛,被留在了尹洛依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个抽屉中,和那些写着天作之合的纸张放在一起。
无数个天作之合,和无尽的思念,全都被留在了那个梨花盛开的地方。
静看花开花谢,时光流逝。
年复一年,不再改变。
有那么多的思念和祈愿,总能把缘分延续到下辈子了吧。
第79章 温山之巅
萎靡了几日,温山上诸人都在准备着最后一战,大家都懒得理会我,连萧翰墨都不来看我了。
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了一个消息。
那个决战之日,就定在三日后。
我不知道温殊山传出去的消息是什么样的,但肯定和我有关。
或许放出我要死了的传言,或是说要杀了我。
我虽然很担心,但还是抱着一点侥幸。
流苏虽然有的时候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但邪教大魔头,总不至于真的傻到自投罗网。
就算他真的犯了傻,南陌还有凤衾他们不会跟着他一起犯傻。
抱着这个想法,我夜里依旧睡得很香。
白天同样过得悠哉游哉。
第一天,跑到后山去追兔子扑蝴蝶,差点没掉下悬崖。
第二天,找到一窝毛毛虫,整个挖了出来,扔进萧翰墨的房里,半夜萧翰墨的惨叫声把整个温山上的人都惊醒了。
第三天,我正在后山逗猴子,一群人赶过来把我拎了回来,其中就有顶着两只黑眼圈的萧翰墨。
午时过后,流苏还没有来。
我的心基本放了下来。
就算流苏真的犯傻想要来,也不会挑人最多的最后关头来。
温殊山一身劲装来了,让几个弟子把我的手绑了起来,带到悬崖边上。
押送我的人明显对我很有意见,推我的时候简直要把我按到地上了。
从悬崖里吹出来的风很猛,凛冽萧然,大风鼓动衣摆。
树叶沙沙,溪涧哗哗。
温殊山朝我走来,深沉地看了看我,猛然出手在我胸前点了几下。
我说不出话了,连动也动不了了。
我这才有点懵了。
他点了我的穴,这又是为什么?
整个温山上的人基本上都聚集到这里来了,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手中的武器攒得紧紧的。
尧重华迎风而立,负着手臂,玉树临风,一派翩然之姿。
萧翰墨和洛水山庄的人站在一起,安如晴和崔展蝶是面容雅致,身穿得体的素衣,站在一干老爷们当中很是出众。
温殊山挥一挥手,所有人都离开了,兴许是藏到了树林中。
太阳越过正中央,朝西边落去。
希望这一天,快点儿过去吧。
全场寂静,唯有风声呼呼作响。
薄红乱点山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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