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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相思绕君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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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啦!爷爷,您别拉我嘛!我跟您走就是了——”空中仍回荡着青青稚气、不甘愿的哀叫声,这次确实不需要他们的帮忙了。

※ ※ ※

荳儿失踪了。

当云风听管事说她接到一封他写的信,邀她到某处会合,便知道是上了人家设好的圈套。

他赶到那地点时,只见轿子在路旁,而轿夫被人打昏,荳儿早不见人影,云风便推想着有谁会这么做。

唯一可能的人只有一个——欧琬琳。

夹着雷霆怒火,急忙赶回家中,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荳儿的人。

“说,你把荳儿藏到哪里去了?快给我说,不然我扭断你的手。”他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再稍用力些,真能把它折断。

琬琳呼天抢地的嚷,“表哥,你做什么?好痛呀!太君,救救我——表哥发疯了,我的手快断掉了。”云风硬扯着她到前厅,来到太君面前,“太君就在这里,你给我老实说,荳儿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要你的命。”他胸口翻涌着一波比一波高的怒潮,和愈来愈揪紧的恐惧感,怕荳儿她真出了事,那么一切的等待将化为泡影。

太君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忙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又叫又吼的我哪听得懂?

风儿,把事情先说清楚,没头没脑的想吓死人呀!“云风青着一张脸,眼中冒着熊熊烈火,嘶吼道:”她居然叫人假冒我的字,骗荳儿出门,然后半路把她劫走,如今下落不明,欧琬琳,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把她给我交出来。“琬琳挣开他的手,躲到太君背后,”表哥,你不要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叫人假冒你的字,约她出门的?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太君,您评评理,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我承认?“

“不是你还有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到别庄去撤泼的事,本想不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却使出这种阴谋,最好你马上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会请姨爹姨娘来这里,看你说是不说?”

太君诧异的问道:“琬琳呀!真的是你做的吗?你也太过份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快把人交出来,你表哥都急死了。“

“太君,我真的没有,您别听表哥胡说,说不定是那位洪姑娘后悔了,所以拋下表哥走了,或者她跟人串通好,约了男人私奔了也说不定。”没有人能证明人是她害死的,尸体如果被人发现,也不能证明什么,大可说荳儿失足落水。

云风伸臂要去抓她,“不准你污辱她,她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说!你究竟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跨前一步又想将她抓出来。

琬琳紧偎着太君,叫嚷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打我骂我也一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太君,您看表哥硬要把罪名赖给人家,您要替我作主呀!”

“这——风儿,你可得有证据才行,别冤枉了琬琳呀!”都是自己的孙子,她也不想偏袒谁。

“你下午可有出门?老实说。”他想不出还有谁想拆散他们。

她支吾的说:“我——下午到街上逛逛,这也犯法吗?你还是赶快四处找你的宝贝荳儿吧!”“是呀!你多派些人出去找,万一若遇上歹人就槽了。”太君找来平管事,调出府里的家丁,一同展开搜索。

※ ※ ※

鸡声初啼。

朱佑豪听婢女豪告说人醒了,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迈进船舱内。

荳儿倚在床边,眼底仍有少许惊吓过度的痕迹,兀自在想,老天垂怜,这一劫总算是让她躲过了,只是让尽快通知风哥,免得他担忧。

“你终于醒了,可真嘛出我一身冷汗。”他的出现使荳儿瞠大了眼。

“王爷——原来是王爷救了我。”她万万想不到救她的人竟是义儿的好友,也是当今的“雍王”三王爷,急忙要起身依礼跪拜。

“不必多礼了,你身子还没恢复,躺着休息吧!”他按着她的肩头制止了她,然后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大夫刚看过,待会儿服一帖药就没事了,幸亏我的船经过瞧见了,不然你可真成了水底亡魂,香消玉殒了,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回想起那恐怖的情形,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万万想不到女人的妒心也可以杀人,如今还真是惊魂未定。

朱佑豪关注的凝视她,“有难言之隐不便告诉我吗?我想以我和飐云的交情,你也算是我的义妹,有困难尽管说出来,无缘无故落水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不是吗?”

他向来习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将来龙去脉问个仔细才行。

荳儿犹豫一下,便详细的将与云风相识、相爱的经过全盘说出,包括表小姐意欲置她于死地的过程。

他听了震怒不已,“好个大胆刁女!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心生杀机,未免太目无王法了,本王绝不轻饶她。”当他自称“本王”时就表示即使要他动用官府的力量,也要将其治罪。

“王爷请息怒,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出于对风哥的爱,她盼望了十多年想成为风哥的妻子,却让我抢了去,难免会怨恨我,我并不怪她,况且我也没事了,王爷,您就饶了她吧!”毕竟欧琬琳是风哥的表妹,她不想看他难过。

“唉:都是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将来你要是嫁进木家,不怕她再找你麻烦吗?”他不赞同她委曲求全的方式。

荳儿展颜一笑,“不怕,我相信等她见到我没死成,一定不敢再找我麻烦,何况做了木家的媳妇儿后,她再跟我争也没用了,王爷就别替我操心。”

“难怪飐云老说你心软的连蚂蚁都不敢踩,好吧!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不过你真要嫁给那位木公子?我这次来金陵就是专程想到丁香园听你弹琴,想不到你居然退隐了,那我岂不是听不成了。”他摇头大叹可惜。

“王爷要听民女弹琴还不简单,民女随时可以为您弹呀!”

“那不一样,想到让另一个男人捷足先登,我就替自己惋惜,早知道这样就该提早来,白白便宜了那姓木的。”他似真似假的说笑道。

荳儿娇柔的眨眨眼,“现在民女要委身还来得及,就看王爷会不会嫌弃民女了,不过一入王府深似海,民女只怕无福消受。”

“哈——说得好,一入王府深似海,这句形容得真恰当,不然我为什么老往外头跑也不愿回王府去,唉!就算真心想找个伴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由爽朗的大笑转为感伤,开朗的俊脸上蒙上淡淡的寂寥。

他知道只要一日生在王府,便没有任何自主权,连终身大事也不是他能掌控的,这样的生活又能得到多大的快乐?权势对他如浮云,早看得平淡,却仍有不少人以为他不过是掩人耳目,处处监视他,实在令他头痛。

“不谈这种扫兴的事,那位木公子为了不想让你过去的身份让人议论,费心安排这一切,想必对你有真感情,这样至情至性的男子我倒愿意结交,对了,你的婚事不通知你义兄吗?有淮南西门家的名声帮你撑腰,谁会怀疑你的身份,也能早日促成你们的婚事。”

“这事我会悄信给云哥知会他,倒是风哥此时一定到处寻找我,非赶快通知他不可,王爷,这事就有劳您了。”朱佑豪见她一心一意都在那姓木的男子身上,笑谑的说:“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还怕人家会跑了不成。”

荳儿涩报的娇嗔,“王爷,您怎么这样笑人家嘛!人家哪有那么现实,人家——人家——”

“别再人家、人家了,我这就帮你把那个‘人家’找来,哈——”他走出房门时还在想从没当过媒人,能撮合一段好的姻缘也是美事一桩。

※ ※ ※

云风赶回寒碧别庄,心里仍期盼荳儿已平安归来。

她失踪已一天一夜,究竟会上哪里去?

“大哥,原来你在别庄里,我到处找你。”宇桀也和他同样怀疑表妹,只是苦无证据。

“你那边有消息吗?”他忙问道。

“没有,不过我查到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到船行去,让我发现一件事,咱们那位表妹曾经在下午搭船游河,大哥,她不是说去逛街吗?怎么船行的人会说是她?”单凭她说谎就使人更加怀疑她的用意。

云风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说——不,你确定吗?我不相信她真那么狠心对荳儿下毒手。”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船行的工人说明明见到她搭上船,而她又跟你撒谎,这其中必定有原因,不如咱们回去再逼问她,这次非要她吐出实话不可。”

“我真的希望不是她。”若只是因为嫉妒前把荳儿藏起来,想让他着急,他可以原谅她的恶作剧,但如果因爱生恨,伤害了荳儿,他绝对不会饶恕她。

宇桀也一样的矛盾,万一真是她干的,那该如何处置她?又如何对姨爹姨娘交代?

管事匆忙进来通报,“大少爷、二少爷,外头有人求见,说少夫人找到了。”

“真的?快请他进来。”云风迫不及待的迎上前,见来人是位不苟言笑、严肃的男子,目光沉着冷静,但此时他只关心一个人。

“我是寒碧别庄的主人木云风,听说阁下找到云风的未婚妻?她目前身在何处?平安与否?”他忧心如焚的心态明显可见,想尽快得到明确的答案。

席俊保持同样的表情不变,“她目前正在我家主人的船上,特地要我来请木公子过去一趟。”

“好!我跟你去。”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大哥,我也要去。”宇桀也想跟去凑热闹。

三人很快来到船停靠的地方,老远就听见幽扬的琴声,正是那首“春江花月夜”。

甲板上荳儿一袭白色绸衫,弱不胜衣,织指拨动琴弦,偶尔抬头朝坐在身前躺椅上的俊伟男子露齿一笑,转盼之间如万花羞落。

云风不禁横生醋意,想来那人便是严肃男子口中的主人,衣着虽极尽朴素,仍是用上好的衣料裁制,而那散发出高人一等的尊贵气质,不是平常人做得到。

琴声倏然停歇,荳儿瞧见他的到来,闪着泪光的晶眸已投奔向他。

“风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着你了。”她呜咽的低喃着,将泪水尽揉在他胸前。

他箍得她的娇躯好紧,老天毕竟没有拆散他们,多谢菩萨保佑。

“我也是,荳儿,你平安没事就好,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用深具感情的声音允诺。

宇桀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卿卿我我,笑说:“大哥,要亲热回去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先跟人家道谢要紧。”云风窘困的一笑,朝俊伟男子拱手一揖。“一时失态,阁下请勿见笑,不知如何称呼?”朱佑豪摆摆手,“你叫我三爷就行,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是刚巧经过,救了荳儿姑娘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荳儿,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是不是琬琳?”虽然荳儿没事,可是他还是要追根究柢。

“风哥,这事回去再跟你说。三爷,方便的话,不如请您跟咱们一起回寒碧别庄停留数日。”朱佑豪是很想答应,但他只剩一个月可以在外玩乐,时间急迫,还是别拖延的好。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有事要上扬州,不能久留,恐怕也喝不到两位的喜酒,不过这礼嘛!我是会帮你们准备好,尽管放心好了。”他神秘的笑笑,包准还是份大礼。

荳儿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拿了文房四宝,书写了封信函。

“三爷,您要到扬州的话,能否代送封信?”

“没问题,这是要送给谁?”他收下信问道。

“请把它交给‘兰香苑’的莫愁姑娘,她与我是多年好友。”莫愁若知道她退隐的消息一定很惊讶。

“我一定送到,你要多保重。”

“多谢三爷。”船又继续它的行程,云风、宇桀各自猜测着他的身份。

“大嫂,我看他绝不是平常人。”宇桀以他识人的眼光发表着高论。

“喔!那依你之见呢?”荳儿半捉弄着他。

他想了老半天,“不是皇亲国威,就是当什么大官的,瞧他说话谈吐,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云风口气有些酸味,“你跟他似乎很熟是不是?”

“哈、哈,大哥在吃醋了。”宇桀的嘲笑换得一记白眼。

荳儿嫣然一笑,“只要你能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好,这是你说的喔!”云风提起衣襬,紧随在后,盯着那跑在前头的美丽身影。

宇桀无力的目送着两人,男人是不是有了妻子就会变了?

怎么他这正经的大哥,竟然也有这么轻松的一面?

嘿!他可不想这么快被套牢。

※ ※ ※

依木家在江南的名望,这门喜事当然是众所皆知,尤其成亲的是向来备受好评的木家长子,许多待嫁的闺女为此噩耗槌心肝,痛失一位绝佳丈天人选。

更有许多人对新娘子的身份好奇,各种猜测纷纷出笼。

有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来参加喜宴,而琬琳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荳儿推说是自己不慎跌落河中,琬琳太过于害怕才不敢明说,但云风再也不愿意让表妹靠近妻子一步。

今天要不是陪爹娘来道贺,只怕没人欢迎琬琳。她心想,一个没有嫁妆陪衬的新娘,会有多寒酸,只会受人耻笑罢了。

但是当随着新娘花轿来到木府门口,两列长达两百尺的嫁妆,让观礼的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等到一打听,一列嫁妆竟然是淮南望族西门家赠给新娘子的陪嫁,另一列赫然是三王爷赐予的礼品,皆是珍贵的布匹和难得一见的宝物,如此庞大的手笔,任谁也不敢小看新娘子的来历。

最开心的就属太君了,从头到尾都眉开眼笑,这孙媳妇儿可为木家带来好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仪式完成,喜气洋洋的新郎官牵着新娘子步入洞房。

外头吵翻了天,有宇桀代理新郎和贺客们敬酒,好让大哥不虚度春宵,像他这么好的兄弟没得找了。

漾着喜烛火光的洞房内,云风揭起头盖,爱怜的瞅着她无双的美貌,禁不住先拥住她热吻一番,吻得血脉偾张,气喘吁吁。

“人家都饿得浑身无力了,好相公,先让人家吃点东西吧!”她嘟起红唇娇嗔。

“当然好,可别饿坏了,我正有事要问你。”他扶她到桌前坐下。

荳儿抿唇窃笑,“相公是想问那两列嫁妆的事?其实我也是上了花轿时才知道,淮南西门家的二公子西门飐云是我义兄,至于三王爷——相公见过的不是吗?”云风微愣,立即恍然大悟,“三王爷,三爷,那天那位公子就是‘雍王’朱佑豪?真没想到会是他。”“你不怪我没事先告诉你吧!我是怕你误会,三王爷是我义兄的生死至交,也算是我朋友,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她曾经是丁香园的花魁,不说出来就是怕云风会误解他们的关系。

他亲亲她的颊,“我并不是误会你们有什么关系,只是怕失去你,怕有人比我更好,这才患得患失,不过再也不会了,你是我妻子,咱们要互相信任才是。”荳儿在心底由衷感谢菩萨,如今的她是如此幸福,她也会好好珍惜。

她主动献上朱唇,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刻。

尾声洞房昨夜停火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隔天一早,荳儿照习俗要到前厅拜见太君,当她一身红罗缎衫的身影在夫婿的搀扶下进了厅内,连太君都赞赏有加,愈发疼爱。

“孙媳妇儿荳儿来给太君请安。”她俏生生的行了个大礼。

“好,好,快起来,不用多礼了,昨晚睡得好吗?”她是急着抱曾孙,话才出口,荳儿早已满脸通红。

云风忙为娘子解困,“太君,荳儿才刚进门,您别这么快逼她,生孩子哪能说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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