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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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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道:“悉听尊便。”
吕恒笑容有点面前,每次温故说话,都会把他从凡人拉回神仙的角色。
这一晚上,吕恒和温故过得很丰富。
吕恒全身心地投入到吃和唱中,温故顺着他。后来,吕恒喝了点酒,醉了。
一个神仙要是不想喝醉,那就是把全世界的酒都灌进他的肚子里也不会醉。吕恒会醉,不过因为他想醉。
他醉后,没什么话,就是抱着温故的腿大哭。温故和他抢了几次自己的腿都没抢过,只能由着他去了。
这一哭,便是一夜。
吕恒凌晨醒来,看着研究歌曲的温故,突然大叫一声:“现在几点?”
“五点三十五。”温故道。
吕恒焦急地爬起来:“要去接新娘了。”
温故道:“我与你同去。”
吕恒抹了把脸,一口喝掉桌上的柠檬水:“不必,你再睡一会儿,到中午吃酒宴我再来接你。”
一直很精神的温故:“……”
吕恒走到门口,又道:“要不,我把地址给你,到时间你自己打车过来?”
温故点头。
吕恒写下地址给他。
温故记在心里。
吕恒一离开,包厢就变得十分寂静。
温故无所事事,对歌曲不再有兴趣,突然羡慕起忙忙碌碌的吕恒。人也好,神仙也好,有目标才会充实。看看现在的吕恒,再比比初次见面时的吕恒,简直判若两人。那时的他,含蓄,羞涩,现在热情,开朗。他觉得,对吕恒来说,或许凡间比仙界更有意思,更能释放真正的自己,也更加的快乐。
这时,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仲世煌。
不知道成仙后的仲世煌会否也和吕恒一样,更喜欢凡间?
他靠着沙发眯了会儿眼,将近中午才出门结账,被告知他的朋友已经付过了。
从ktv出来,他打车到酒楼,一进门就看到吕恒像个跟屁虫似的站在盛文昭身后。他们身边的广告牌上写着新娘的名字,蒋雨馨,娇俏可人的女孩。可温故觉得她有点不对劲,眼神呆呆的,没什么神采。
吕恒看到他来,高兴地过来打招呼。
盛文昭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跟过来,却叫温故不大舒服。
吕恒拍着温故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耳朵。
温故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严阵以待。
他说:“我特意给你留了半碗三鲜炒饭。”
温故:“……”
来的宾客不多,一共才九桌,三横三竖,且久久没有坐满。温故被引到最中央坐着,而周围几桌每桌至多三四个人。
到正午,新郎新娘相携到宴会厅门口,对着客席,慢慢地穿过心形气球搭出来的拱门。
吕恒站在温故身边,大力鼓掌。
温故抬头就看到那双喜悦眼睛里掩藏的伤感和感动。
酒桌挡住了新郎新娘的去路,他们就停在客席之外,证婚人问他:“盛文昭,你是否愿意娶蒋雨馨小姐为妻,不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永远爱护她,珍惜她。”
盛文昭没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吕恒的方向。
吕恒期待地上前半步,用口型说“我愿意”。
盛文昭突然笑了,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师兄……”
吕恒浑身一震。
“你以为,我这一世顺利结婚,就能将你上一世造的孽一笔勾销吗?”盛文昭话音刚落,宴会场的景色就变了。
温故和吕恒被圈在一个九宫阵里!
阵中暗无天日,魔气横溢。
盛文昭和蒋雨馨站在阵外,一个面如寒霜,一个面无表情。
吕恒变了脸色:“你没喝孟婆汤?”
盛文昭道:“喝了半碗。我从小就受各种各样的梦境困扰,有的是好梦,梦到师兄以前照顾我爱护我的情景,也有噩梦,师兄想知道我的噩梦是什么吗?”
吕恒低声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将你当年造的恶业一笔勾销吗?你还记不记得怎样杀进我的婚宴,杀了我的妻子,杀了我的宾客?还有,杀了我?!”他咆哮。
吕恒痛苦地低下头。
温故渡了一道仙气给他,帮他稳定心神。
“像你这样的恶人,怎么也有资格成仙?”盛文昭脸色微微扭曲,“这叫天道吗?我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既然天道不收你,今日就让我来收你。”
九宫阵周围八格突然飞快地动起来,带起疾风如刀!
吕恒失了神,竟往刀口上送。
温故不得不一手拉住他,一手抽出暮海苍月,冰冷地望着盛文昭的方向,凌空劈下!
剑仙一剑,动九州。
大地仿佛在一道悍然的剑光下一分为二。
九宫阵瞬间破碎,他们回到宴会厅中。客人依旧在,只是如木偶般一动不动。
盛文昭愣了愣,猛地将蒋雨馨护在怀中,用背去挡。
“不要!”比他更快的是吕恒。他张开双臂,挡在盛文昭面前。
温故收剑,正要说话,就听吕恒闷哼一声,一把匕首从他胸口露出刀尖。吕恒被刺了个穿,竟也不恼,反而转身推盛文昭道:“快走!”
盛文昭怔怔地看着他。眼前掠过近千年情景。
自己五岁入门,偶尔尿床,凌晨羞得躲在被窝里哭,是这个后来杀了自己和自己妻子的男人帮他偷偷洗掉了床单。
自己天分不够,学不会法术,是这个后来杀了自己和自己妻子的男人牺牲自己修炼的时间手把手教导自己。
自己被同门欺负,又是这个后来杀了自己和自己妻子的男人为他出头,把其他人教训了一顿。
……
他们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去,为何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走啊!”吕恒见他不动,干脆用云将他和蒋雨馨一起送了出去。他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慢慢地喘了口气,跪倒在地。
既然吕恒送他走,温故自然不会再追,叹息着蹲到他身边:“这又何必?”
“我欠他的。”
“……我是说,你是神仙,这些伤应该不碍事吧?”
吕恒抬了抬眼眸,苦笑道:“不,很碍事。我觉得我好像……被魔气入侵了。”
“什么?”温故惊道。
他解除婚宴客人及证婚人的定身状态,扶起吕恒,跳上云雾,朝天宫飞去。
天宫竟冷冷清清,一路进去,半个仙影也不见。眼见着吕恒越来越虚弱,他急得心里冒火。现在想想,白须大仙一定是算到吕恒有危险,才让自己来接他,可没想到的是,结果竟然还是不堪。
他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不该因为吕恒对盛文昭的特殊感情而手下留情。
他们一路到董熙所在的仙殿,却只找到一张字条,画了去天宫某处的路线。温故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拿着地图,背起已经昏迷的吕恒飞奔而去。
到了地方,竟是冒着热气的仙潭。白须大仙的□笑吟吟地潭边,看到他们,还招了招手:“此乃明镜潭,可洗涤魔气,修养仙体。”
温故二话不说,将人丢了进去。
白须大仙的□:“……好歹,留他一口气。”
温故也跳下去,将吕恒捞出来,扶着他的头。
白须大仙道:“你也在此好好休养吧。”
温故惊讶道:“你怎知我也受心魔困扰?”
白须大仙疑惑道:“你受心魔困扰?”
温故犹豫了下,觉得不该讳疾忌医,便将那日仲世煌说恶心自己之后的感受说了一遍。
白须大仙听完,脸色古怪。
“我的心魔很严重?”他问。
白须大仙许久才道:“有一种情绪叫伤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难受,哭一哭就过去了。”
温故:“……”
白须大仙道:“若是吕恒醒来,你也这么对他说。”
温故道:“那盛文昭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能布九宫阵,伤吕恒?”怎么看,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白须大仙道:“盛文昭前世叫盛子怀,也是个修真者。过奈何桥时,他只喝了半碗孟婆汤,到今生便慢慢地想起了旧事,也修炼了一些功法。不是寻常人。”
温故觉得他没完全交代。
“九宫阵并非他所设,伤吕恒的也不是他而是那把匕首。那把匕首名曰良戮。”
温故心头一震。他当然听过良戮,死在它刀下的修真者不计其数。它有两个特点,一是速度奇快,无从躲闪,二是魔气极盛,难以反抗。
白须大仙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他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之事。”
温故道:“他从何处得来匕首?九宫阵又是谁布下的?”
白须大仙丢了一张卷轴给他:“忒罗嗦!与其有闲心顾忌旁人,倒不如顾好自己。你失了一魂一魄,无法晋升仙魂。如他日有人用魂器对付你,只怕不堪一击,还不快趁现在好好修炼魂法。”
“大仙。”
“还有何事?”
“为何仙界空荡荡的?”
白须大仙道:“你若想知道,便好好修炼。”
温故见他脸色不愉,不敢再问。
却不知,这一修炼,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吕恒身上魔气去得七七八八,温故的魂术也有进展,魂魄离体而出,也能勉强挡住吕恒魂魄的三十招攻击。
到第四年,白须大仙□再度出现,那头飘逸光泽的长发竟变得干枯毛躁,不止如此,连脸色都很暗沉。
温故吃惊道:“大仙,你没事吧?”
白须大仙苦笑道:“有事,所有人都有事。”
“究竟是什么事?”
白须大仙道:“凡间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大劫。”
正文 第34章 空前之劫(中)
温故与吕恒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眼底的惊骇。在他们修行的漫长岁月里;凡间大劫四个字不知道被用过几次;每逢不世出魔头降临,便要用一次。只是前所未有四个字却是头一回听到。
白须大仙检查两人状况。
他对吕恒道:“尚有魔气残留,若心如止水;再过几年;凭自身修为就能驱除干净。”
吕恒道谢。
白须大仙又看了看温故:“你天赋异禀,修为精进甚快。”
温故微微一笑。
“只是比我预期;仍有不如。”
温故:“……”作为云阳道人最得意的徒弟,他从未被说不如预期,难免郁郁。
白须大仙叹气道:“虽知现在不是恰当时机;然当下局势刻不容缓,已经没有富余时间。”
温故道:“究竟发生何事?”
白须大仙道:“你记得梁炳驰吗?”
这个曾在一段时期内反复出现且至关重要的名字;温故怎么能忘?他如一把钥匙,轻轻一碰,便打开一段尘封三年的回忆。
白须大仙道:“当年他多次刺杀仲国强,均以失败告终,后出走乌云山,与岳龙和马伟结成莫逆之交,成为那里出名的三霸。谁知没多久,乌云山受魔气感染,方圆数十里,无人幸免。有人死,有人生,有人浑浑噩噩嗜杀成性,也有人因变故而获异能。”
温故道:“岳龙马伟是大鬼一桶?异能莫非是指大鬼的钻地术,一桶的喷火术以及梁炳驰双手幻化成金属之术?”
白须大仙点头:“乌云山魔气冲天,引起我们的关注。率先出动的,便是黄天衙。”
温故道:“黄天衙?”
白须大仙道:“苍天衙主因果报应,黄天衙主天下大势。”
一直沉默的吕恒开口道:“莫非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意?”
白须大仙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们建衙时,张角小儿还不知在哪里。”
温故眼珠子一转,白须大仙说:“跳槽没门。”
温故:“……”
白须大仙继续道:“黄天衙赶到后,将受魔气侵染发生不同变化的人按照不受影响、行尸走肉、身怀异能及死亡四类,分别研究原因,却发现魔气影响的并非心智,而是灵根。所有死者都有五系灵根,灵根受魔气催生,相生相克,忽而壮大,超出肉|体承受极限,顷刻间致人于死。所有不受影响者,灵根早已枯萎,魔气于他们毫无作用。行尸走肉者,灵根数在一与五之间,都有金系灵根。魔气催生,以金系灵根为主,其他四系灵根为辅,灵根茁壮成树,直入头颅,结成魔元金丹,使人神智不清,浑浑噩噩,每过一段时间,便头痛欲裂,叫人发狂。金丹越大,时间间隔越短,到最后,直至完全陷入疯狂。”
温故与吕恒相顾骇然。
白须大仙道:“身怀异能者,皆为单系或无金系灵根的多系灵根。灵根受魔气刺激,一夜滋长,使人体发生部分变异。”
温故道:“他们岂非因祸得福?”
白须大仙摇头道:“旁门左道,焉能久长?灵根受魔气污染,生长无节制,又无功法修炼,久而久之,也与那些行尸走肉一个下场。”
温故想了想道:“好在他们的技能并不厉害。”
“那是三年前。”白须大仙道,“现如今,最厉害的异能者可与元婴境界的修真者打成平手!”
温故吃惊道:“莫非他们的异能能自行增长?究竟有多少异能者在外?”魔气发源地已受控制,逃离之人屈指可数,按理说,掀不起大风浪才是。
白须大仙神色黯淡:“你们可曾听过乾坤荡秽鼎?”
温故与吕恒齐齐摇头。
“开天辟地之后,轻者上天,重者下地。世间空气清浊混交,于众神修炼,人类安居十分不利。这乾坤荡秽鼎便是众神合力炼制来清除世间污秽的神器。但有人则有心,有心则有魔,有魔则污秽不能除尽。乾坤荡秽鼎出世数万年,也只能使清大于浊,正克制邪。然而三年前,”白须大仙望天,怅然一叹,“乾坤荡秽鼎突然失踪,倾诸仙之力亦无法知悉下落。直到两年前守鼎的四方大仙在昆仑神陨,方才知道,乾坤荡秽鼎竟被炼制成魔鼎,昆仑乃天地柱石,世界之央,魔鼎在此吞灵气吐魔气,借昆仑之柱覆盖天地,短短数日,凡间便与乌云山一般,天翻地覆。”
温故听得面色发白:“那凡间此时……”
白须大仙道:“与修罗地狱无异。”
吕恒垂眸,眼中尽是悲悯。
白须大仙道:“历经数度仙魔鏖战,魔气终被封锁于昆仑之内,不再外放,但滞留在凡间的魔气聚而不散,受魔气侵袭的凡人与日俱增,凡间秩序紊乱,强者自立山头,勾心斗角。月前,有人发现吸食他人灵根不但能增加异能,还可减轻异能带来的苦痛,于是,便出现自诩猎人的异能者,专门狩猎其他异能者及丧尸——此乃凡人对那些受魔气影响成行尸走肉之人的称谓。”
温故道:“为何不阻止他们?”
白须大仙道:“我们受天道制肘,不得直接与凡人为敌,只能借力打力,从旁辅助心存善念的凡人,但收效甚微。”
温故道:“难道这种时候,天道还要制约我们?”
“这是天道,你以为是讲究法理不外乎人情的凡间吗?”他见温故愁眉紧锁,又道,“何况,天地劫数本在天道之内,并非不可解。”
“如何解?”
白须大仙卖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吕恒道:“大仙急着找我们,莫非与我们有关?”
“你我都在天道中,自然息息相关。”白须大仙回答模棱两可,“饭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船到前头自然直。预知后事如何……”
温故、吕恒一脸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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