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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忍不住又笑了笑，扫了一眼图片便心中有数，当下便在草稿纸上把电路图临摹了一份，又在边上注明支路干路等等解说，然后拍了下来再给方嘉悦发过去。
半分钟后，方嘉悦回信。
“神一般的速度！”
沈衍嘴角翘起，放下手机时却又震动起来。一看还是方嘉悦。
“这道题目连我们老师都看了半天，你太厉害了（⊙o⊙）”
沈衍心中得意，却还故作姿态地回道：“嘿嘿，好好听课。”
方嘉悦回复：“大课间，二十分钟呢~你在上课吗0。0”
沈衍：“不在。”
方嘉悦：“那我就不客气地骚扰你咯=v=”
何书瑞笑嘻嘻地朝沈衍瞟了一眼，小声道：“难得啊，你也会上课玩手机？”
沈衍一本正经地道：“我在做学术探讨。”然后给方嘉悦回复“欢迎骚扰”。
何书瑞笑了笑就不再看他，回过头跟李健康聊天打趣。
方嘉悦的所谓“骚扰”其实就是问了问S大的一些事，比如自主招生啊，保送名额啊，实在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沈衍私心里有小小的失望，但转念一想难道自己还指望一个小女生主动调戏自己吗？他简直是为老不尊啊……呃放屁，哪里老了！
沈衍吐槽
了一下自己，不知不觉嘴角高高翘起。
一旁的何书瑞不自觉地观察着他，视线忽然扫过沈衍身旁空着的那个座位。窗户开着，窗帘被风拂起，扫在空座位上。炽热明亮的阳光从窗帘下方照射进来，风里有干净清新的味道。
是个让人非常舒服的午前啊。
何书瑞眯起眼睛，一回头，看见李健康面对着物理公式苦大仇深的表情，忽然觉得心中非常充实。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
在心中冷冷地嘲讽着自己，何书瑞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将心里那一丝忧愁抹去。
另一边，S大食堂。
“萌萌，我还要炒面！”某不知廉耻的家伙笑嘻嘻地大声说道。
夸张华丽的纯白燕尾服已经够引人注目，再加上身旁一人显眼的警服，这对组合走到哪里都受到各种旁观。王萌萌已经彻底绝望，他甚至差点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是来找罪犯的吧……好像？
但是为什么他们从S大的第一食堂一路吃到了第三食堂啊！
不不，准确地说是唤灵一个人吃遍了三个食堂！
这家伙看上去瘦瘦的，怎么能吃下那么多东西？他的胃袋简直就是无底洞！王萌萌已经开始无视收费处大妈诡异的眼神了——半个小时内连跑七趟，买了十六份不同的食物……他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听唤灵的话啊！
“因为我会帮你破案啊。”唤灵刺溜一声吸着面条，忽然捂住嘴巴，泪汪汪地道，“呜，好烫！”
看着唤灵期待的眼神，王萌萌额头青筋直爆，按捺着怒气嘲讽道：“多大的人了，吃面还会烫到？难不成你还要我给你吹吹？”
唤灵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默默地把碗推到王萌萌面前。
“……”王萌萌的声音在颤抖，“端木唤灵你够了！”咆哮之声回响食堂，众学生纷纷回头，围观之势更盛。王萌萌猛然醒悟这是学校不是警局，而且自己还穿着警服，再怎么抓狂都不能给人民警察丢脸，只好压低声音，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唤灵泫然欲泣道：“烫~”
“……”王萌萌彻底败了，认命似的对着面汤吹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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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憋屈无奈的表情，端木唤灵笑得眉眼弯弯。狡黠灵动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正想继续捉弄他时，眼角忽然瞥见一个奇妙的身影。
那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他穿着休闲西装，身材说不上高大，却十分结实。肩膀宽阔，背脊挺直，浑身上下散发着成年男子的优雅气度。看相貌却挺年轻，不过三十多岁。
唤灵觉得这是个奇妙的人，并不因为他容貌英俊、身材性感，而是那种刻意收敛、却压制不住的自信坦然，仿佛世界都在他掌控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放在古代可以说是指点江山的帝王之气，放在现代则是鹤立鸡群的精英气质。
很优秀。
唤灵不由自主地紧盯着那个人。食堂里的嘈杂声仿佛全部消失，偌大空间里只剩下逐渐靠近的两人。
那人察觉到唤灵的目光，态度自然地回望着。
唤灵眨了眨眼睛，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那人也是微微一笑，毫不胆怯。唤灵发现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很深邃，很明亮，闪烁着聪明人才有的光芒。
很优秀。很奇妙。唤灵由衷感叹。
四目相接不过一瞬，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便从唤灵的视线里消失。唤灵收回目光，嘴角笑容不减。
“你怎么笑得这么yin荡。”王萌萌把面条推回唤灵面前，没好气地道。
唤灵没有动怒，反而咬着嘴唇娇羞道：“因为我在想你呀。”
“……”早知不该跟他说人话的。王萌萌吃瘪，黑着一张脸扭过头去。
唤灵回头，又不甘心地朝那个奇妙男子离开的方向望了几眼，眼中笑意盈盈。
血一般红的舌尖，轻轻地、缓缓地舔了舔上唇。
“走，抓坏人去。”唤灵推开那碗刚被吹凉的汤面，头也不回地道。
十分钟后，王萌萌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端木唤灵从食堂厨房里拖出来的胖子厨师。
“……就是他？”王萌萌怀疑地抱着手臂。
唤灵靠在油腻腻的后门上，“啾”地吹了个口哨，笑嘻嘻地道：“就是他。”
胖子：“？”
“咳咳，别紧张，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王萌萌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把胖子厨师从地上扶起来。
厨子一看是警察，顿时慌了，急忙道：“我没做错什么呀，你干嘛抓我！”
“不是抓你！”王萌萌哭笑不得，“我只是想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厨子狐疑地看着他：“什么问题？”
懒得听王萌萌正儿八经地问话，唤灵走到草坪上坐下来，闭了眼睛晒太阳。阳光火辣辣的，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异常灼热与明亮。他枕着手臂，舒舒服服地躺着，全然不顾路人讶异的目光。
小草硬硬凉凉的，扎在身上却没什么感觉。唤灵惬意地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沾了一身的干泥碎草，滚得不亦乐乎。
滚着滚着失去方向，噗通一声滚出草坪摔到水泥地上。
他揉了揉硌疼的手臂，皱着眉头坐起来。那副委屈的表情好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
视线里闯入了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唤灵仰起脸，笑逐颜开道：“萌萌~搞定啦？”
“不要叫我萌萌！”王萌萌炸毛，一把将唤灵拉起来，怒道，“你是狗吗，还在草坪里打滚？！”
唤灵忽然收敛了笑容，推开他淡淡道：“问得怎么样了？”
王萌萌对他这突兀的转变感到诧异，却没好气地道：“什么也没问出来。他说不记得案发当晚人在哪里做什么了。”
唤灵冷笑：“你信？”
“看他的神态，不像是说谎。”王萌萌皱眉，严肃地道，“你为什么确信他就是凶手？我问了后勤部其他人，都说这厨子平常胆子小，跟那女生又不认识，平白无故的……”
“指纹、脚印、血液。带他去做鉴证。”唤灵冷淡道，忽然又翘起嘴角，笑得天真无邪，亲亲热热地拉起王萌萌的臂弯道，“走，带你去找下一个。”
王萌萌对他这喜怒无常的性格感到万分头大，无可奈何地跟了他走，却暗暗记下了方才那厨子的脸。他无法理解端木唤灵的行为，但是隐约觉得唤灵确实知道些什么。S大这两个案子看似易破，却找不到任何嫌疑人。上司把案子推给他的时候着实让他头大了，幸好唤灵出现，自称知道凶手是谁。虽然不确定他的话是否可信，但有了目标总好过蒙头乱撞。因此唤灵胡闹，他就姑且忍了，看唤灵还能闹出朵花不成？
唤灵带他去见的第二个人，是S大的一名年轻的化学教授。此人身材高大，相貌威严，让人一见之下顿生敬意。他对警察
的突然来访颇为吃惊，但态度十分淡定自然。
王萌萌按照惯例问了一些问题，惊讶地发现这位教授也不记得昨晚他做什么去了。要说厨子忘记了，那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好几天前了。但是居然连前一天的事情也不记得，这就说不过去了。
教授的眼神十分坦率，王萌萌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忐忑。他打量着化学办公室，忽然问道：“对了，你既然是化学教授，那么平常可以轻易拿到化学药品吧？”
教授毫不避讳地承认道：“是的，我有药剂室的钥匙。”
“那么乙醚……”
“乙醚也是拿得到的。”教授诚恳地道，“我知道您在怀疑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可怜的姑娘，也没有任何动机做这种可怕的事。”
王萌萌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的唤灵。
端木唤灵此时正坐在窗台上，一下一下地晃着腿。窗开着，他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掉下去。他歪着脑袋看着窗外一棵大松树，好像在数那上面有多少个松果。
仿佛察觉到了王萌萌的目光，唤灵回过头来，笑得眉眼弯弯。清亮的眸子灵动明澈，干净得像是不掺杂质的水晶。
王萌萌被那双眼望得心里一痛，莫名的。
“你怎么笑得这么yin荡？”唤灵笑嘻嘻地道。
王萌萌根本没笑，明知他这是在回敬自己在食堂说的那句话，只好苦笑一声，转而对教授告辞。回过头来，正想喊上唤灵一起离开时，忽然发现窗台上面已经没了人影。
王萌萌大惊：不会是真摔下去了吧？
他赶紧扑到窗口朝下一看，还好地上干干净净，没有尸体。
“他去哪儿了？！”王萌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只觉得心头突突地跳。
“我也没……看见。”教授同样是一头雾水。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王萌萌不甘心地张望着，又在办公室里扫视一圈。
消失了，真的不见了。
唤灵最后的回眸在他眼前飘忽着，王萌萌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难以言状。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的中心思想就是各种JQ╮（╯▽╰）╭
☆、我在黑白相片里看着你
39。【2012。9。13 星期四】我在黑白相片里看着你
“愿你们安息。”——李健康
星期四，也就是肢解案发生后的第二天，两位受害者的家长一起来学校闹事了。沈衍一行人当时正在办公楼附近的教室上课，因此把家长们的吵闹声听得一清二楚。
受害者家属一共来了十几个，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人，相比是两个女生的祖父母。老头老太拉着校长的袖子哭天抢地，其声凄厉，闻者也不由心寒。
“……”沈衍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太可怜了。”李健康还在看着，眼中满是同情之色，“好不容易把孩子供上了大学，就这么没了……”他也叹了口气，“换成是我，肯定挺不过来的哇……”
沈衍赞成地点点头。
那几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百般安慰着家属，试图把他们劝进楼里去。无奈家属情绪激动，特别是父母模样的人，说话特别大声，脸红脖子粗的，眼见着就要打起来。领导无奈，只能好言好语地哄着。
何书瑞朝那群人瞟了一眼，淡淡一笑：“吵到最后，还不是要钱？”
沈衍与李健康齐齐望向他。
何书瑞不屑道：“人都死了，不去找凶手，反而来学校闹事……学校能做什么，赔钱呗。学校也挺无辜的，凶手在哪儿杀都是杀，选在学校就是学校倒霉了。其实管学校什么事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李健康有些恼怒，“人是死在学校里的呀，学校难道不要负责的吗？！”
何书瑞眼神柔和下来，反问道：“你气什么？”
李健康愣住，继而闷声道：“我替他们生气！”
“与你无关的事，你何必动怒？”何书瑞淡淡道，将目光放回书本，“别管人家了，听课吧。”
李健康本还想说他几句，见他无意搭理自己，便悻悻地闭上了嘴。
阿睡的性格一直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典型的中庸思想，不愧是中医世家出身。所谓明哲保身，何尝不是一种冷漠？
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是不相识的人，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人家家长在外面哭，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吗？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李健康的脸臭臭的，翻书的声音都格外大声。
沈衍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忽然觉得在某方面正血和阿睡如出一辙。从头到尾，正血都没有朝窗外看过一眼。就算是身旁两人的争吵也不曾让他动容。他是那种天崩地裂于眼前，而我自岿然不动的人。这种镇定从容里也有冷漠的成分。
沈衍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会怎样？
……好歹是舍友，他至少会情绪低落一阵子吧。
沈衍摇摇头，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甩出脑海。此时手机震动，一看又是方嘉悦发来的短信。沈衍的心情立刻明亮起来，带着一丝喜悦点开了信息。
“大学生，你妹喊你回家吃饭！”
方嘉悦比他小，偶尔会调侃自称“你妹”。沈衍笑了笑，回复道：有何指教？
方嘉悦：麦当劳送了两张电影票，你有空没？
沈衍心里一跳：这难道是约他出去玩？转念想到方嘉悦那直爽豪迈的性格，要是想约会的话肯定会直说，才不会拐弯抹角呢……恐怕看电影就是单纯的看电影而已，还是不要胡思乱想自找没趣啦。
沈衍正要回复，手指忽然又是一麻。
方嘉悦：擦，我这是在害羞什么……我的意思是，老子喊你约会！去不去！
沈衍大喜。
一秒后。
方嘉悦：……老娘。
沈衍险些笑出声。
忽然，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李健康传了个纸条过来，上面是工工整整写得格外认真的一行字。
“晚上的哀悼会，你和正血去吗？”
大学里很少有人把课堂纪律当一回事，要说话压低声音就可以。李健康还特意用传纸条这么低级的手法，显然是不想让阿睡听见。
沈衍看了李健康一眼，他果然还在生气。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小青蛙，看上去相当喜感。沈衍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指着阿睡，意思是他去吗？李健康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沈衍会意，把纸条传给了正血。正血扫了纸条一眼，低声道：“你去我就去。”
呃，这意思是让自己决定？
沈衍不明白他这是害羞还是怎么的，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一起去。想不明白也懒得追究，小声道：“去吧，反正晚上没课。”
正血点点头。英俊的侧脸显得十分刚毅。
沈衍在纸条上写了个“Y”，又递回给李健康。李健康立刻把纸条团了起来塞在课桌里，还孩子气地瞪了阿睡一眼。
沈衍哑然失笑。
下了课李健康拔腿就走，根本不等阿睡收拾东西。阿睡与沈衍对视一眼，知道健康还在生自己的气，也就笑笑没说什么。
“点个蜡烛就好了，大概。去一下吧。”沈衍拍拍阿睡的肩膀，劝说道。
阿睡摇摇头，眼中光华闪动：“不了，我今晚有事。”
“……哦。”阿睡晚上没课，说有事可能只是不想去的借口。沈衍不好多问，回头对正血道，“那我们走吧。”
正血点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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