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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故人作者:如鱼饮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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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我?”
移山道人抬眼,摸了摸白狐主的白裘,苦笑,“为师不是怕你没本事,是怕这脏水弄污了你的白衣。”
白狐主皱眉,“我们为天下苍生而战,只要打赢共工,就不怕被他这脏水弄污。”
移山道人心里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心思干净。”
白狐主性急,追问道:“师父,徒儿不懂你的意思。师父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移山道人又埋下头玩牌,道:“没什么,看天意吧。”
通天教主身体一贯不好,守了敖灵一夜体力不支,被狰拖回房间休息了。
敖灵一个人,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山雀。那山雀的眼神仿佛狠狠剜了她一刀。她跟着山雀,进了一处小院。
小院中,一个清秀的少年瘫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一个娃娃脸的侍从。
山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少年肩头。
他身后的侍从铜儿走上前,递给敖灵一个小瓷瓶。
容瑾笑得温柔:“烛龙让你把通天教主带到他的岛上,你可有法子了?”
敖灵的心如刀绞,木讷道:“……我不知道……”
容瑾笑意更深,“你不知道?难道不想救你哥哥了?难道任那些亡魂啃噬你爹爹和北海将士?一个并无深交的老道人和血脉相连的父兄相比,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出?”
敖灵咬着牙不让泪水掉出。
容瑾从容道:“你既然没法子,我替你想了一个。这是瓶毒药,你每日给通天道人下一指头大小的分量,旁人只会以为他胃疾加重,却看不出是中了毒。五日之后,他无力抵抗,自然只能任你摆布。”
敖灵捏着手中瓷瓶,只觉如同握了把利刃。
通天教主梦见自己赤身坐在冰雪里,然后就被冻醒了。他撑着身子坐起,屋内冷如冰窖。狰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他披着衣服,望着屋外清冷的天色,似已薄暮。
门口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敖灵端着一碗白米粥走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通天教主把脚挪下床,问。
敖灵的声音干巴巴的,“已交酉时,刚才他们都吃过晚饭了,看仙君睡着就没有打扰你。”
“仙君吃粥吧。”她哑哑地说。
通天教主接过粥碗,微笑道:“多谢二公主。”
敖灵眼睁睁看着道人用勺子捣粥,看着他盛了一小勺,送到嘴边。
不要喝……不要喝……她在心里哭泣着默念。
通天教主深深看了她一眼。
为何他要看我?难道他察觉出来了?敖灵的心在良知和私情的夹缝间倍受煎熬。
通天教主仅仅是默默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吃下了这口粥。
敖灵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道人说一定会帮她救亲人,她却回报他一碗毒药。她以为自己已经倒下,可事实却是她依旧站着,不动声色地看着道人一口一口把她亲手端来的毒药吃下去。
犹记得当初她冒失闯进碧游宫,通天教主阻止她喝毒酒,拿来蜂蜜和羊奶招待她的事。可惜他的蜂蜜换来的却是一碗毒粥,恩情换来的不过是背叛。
“二公主,粥很好吃。”通天教主把粥碗放在膝头。
轻轻的话如针刺入敖灵的心窝,可她还是勉强稳着声音道:“好吃的话,明日也叫厨房给你煮粥好不好?”到底是那个能恨下心将旧情人沉入北海眼的敖顺的女儿。
通天教主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好。”
敖灵浑浑噩噩地端着空碗走出了屋子,通天教主注视着她小小的背影,心中也产生了一丝忿恨。
他对她不薄,她却竟狠得下心毒他!
通天教主的眼中流出一抹冰冷,然而须臾之后,却又化为无奈。
若非有苦衷,敖灵又怎会忍心害他?若非承受痛苦,这跋扈的小丫头又怎会蜷在他怀中颤抖?
通天教主的目光就这般倏冷倏热,许久后,闭上了眼,只叹了口气。
就任她胡来吧,横竖自己也不至被毒死。
只是,无法原谅她。
既然无法原谅,为何不戳穿她,为何又要回答她“好”?通天教主自己也不知道。
☆、第十八回 遭背叛教主中毒
狰不耐寂寞,跑到远海上闲逛。冬日的海面一片萧索,呼啸的北风翻卷着白浪。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在御风而行。那道人其貌不扬,一身红袍却十分显眼。狰只觉眼熟,刚想上前,却蓦地闻得风中一阵婴儿的啼哭。它一愣,心中只道:如此深海,如何有婴儿哭声?随即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顿时醒悟:这必然是蛊雕的叫声。
蛊雕生活于水中,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食人为生。
果不如它所料,婴儿啼声刚落,只见海面骤起波痕,数只长角雕首的怪物浮出水面,朝前面那矮小的红袍道人涌去。
狰叫了声:“陆压道人,小心了!”
矮小道人也注意到了身后动静,连忙飞高了一丈,朝空中祭出一只葫芦。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
只见陆压道人拜道:“请宝贝转身!”那有眉有目的东西就朝跃出海面的一只蛊雕罩下去一转,那蛊雕的首级瞬间落下水中去了。
海中其余蛊雕见了,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须臾都散去了。
陆压收起宝贝时,狰已赶上他问:“陆压道人,你怎么到北海来了?”
这矮小道人正是陆压仙君,有句话叫“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他是天地间一散仙,道法虽算不得高深,辈分却比鸿钧还高。
陆压一边赶路一边忙忙叨叨道:“你是章莪山的那只狰?听说你一直跟着通天教主?如此说来通天教主也在附近了?真是麻烦,我可不想见到他……”
狰白了他一眼,反唇讥道:“教主也不想看见你。你到底来北海做什么?”
“我找人!”陆压一边飞一边道。
“谁?”狰却穷追不舍问。
“伏羲!”陆压似乎先驾云还不够快,两条短腿倒腾起来。
“伏羲大神怎么了?”
“失踪了!你这妖兽怎还跟着我,快回去陪你家那教主!”陆压挥挥手道。
狰嘲弄道:“你找人我就不管了,不是又来坏教主事的就行。我才不想跟着你这成天念叨‘请宝贝转身’这种诡异咒语的道士呢,走了!”说完它一甩尾巴撇下陆压就走了。
狰在外面转了一宿,天蒙蒙亮时溜回通天教主房间,道人仍躺在床上。
狰以为他睡了一天一宿,跳上床道:“教主,起床吃饭啦!”
通天教主恹恹地睁眼,瞥了它一眼。
“咦?教主你原来没睡。”狰道。
通天教主又闭了眼,依旧侧卧着一动不动。
狰伸出小肉垫,按在通天教主额头,道:“有点热,果然没有炭火,冻病了么。我去给你弄点药来。”它方跳下床,就见敖灵端着药碗进来,道:“仙君,我给你煎了药。”
狰嘿嘿笑道:“小龙你倒挺贤惠。教主,不会爬不起来了吧,快吃药啦!”
通天教主按住抽痛的胃,缓缓坐起身,脑袋昏昏沉沉,丝毫没有一觉醒来的清明。他对敖灵颤抖的手视而不见,接过了药碗。
不知道自己喝到第几碗时,会下不了床。
他因为遭到背叛而心寒,然而却不忍再逼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敖灵。
他按着上腹把药喝完。胃中如同又加了把尖刀,他虚弱地扶住床边的桌子,额头靠在手背上。冷汗一层层浸出,胸口如压了巨石般闷痛。
然而诸多不适却不能与外人说。
第二天和第三天敖灵都送来了粥和汤药。通天教主第四天时没能下床。他的薄薄的白绸衣已被汗透,细瘦的双手用力压在上腹,蜷起两条修长的腿,弓身侧卧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映得乌黑的眼眸愈发分明。他虚弱地问:“朱华最近在做什么?”
“他和李玄清刁邪去跟李靖谈结盟,李靖的兵马回去一半对付你师兄去了,所以他似乎也有结盟的意思。邙山君昨夜刚回了大营。教主,我看你喝了这么多天药,怎么好像病得更重了?”狰忧虑道。
“相柳的酒,我记得让你带了一壶。”通天教主道。
“你休想!”狰下意识瞅了眼床下。
通天教主伸出手,把藏在床下的酒壶够了出来。
“狰,今天……是朱华的生辰。”他低低道。如果朱华看到自己的病态,会觉得恶心。然而这样自辱的话,通天教主没能说出口。
喝了相柳的酒,胃似乎也不那么痛了,通天教主走进了厨房。不是做饭的时候,厨房里也没几个人。他向厨子讨了团面,试着做起拉面。
鸿钧老祖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饭,通天教主曾跟在他师父旁边看过拉面的过程,后来自己也试过几次,因为兴趣乏乏,所以总半途而废。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把面拉长,对折,再拉长。他手生,最后拉出的面有的粗有的折了。他捡了粗细均匀的下到锅里煮,煮熟盛到碗里。
通天教主掰了些干辣椒,放进油锅里炸。辣味很快窜了上来,他眯起泪眼,扭头咳嗽。然后他把辣椒倒进面碗里。
通天教主把热腾腾的面端进自己房间,对惊讶不已的狰道:“你帮我叫朱华来。”
狰去叫朱华时,他刚和黄岩派的众人吃过了庆祝生辰的酒宴。通天教主病了几日,只能顿顿喝粥,他们亦习惯他不来大厅一同用膳。
“他叫我去做什么?”朱华问狰。
“不知道!教主病了好几天,床都起不来,你好歹看看去!”狰道。
白狐主道:“老七几日都不在营中,今天刚回来落了脚,你就跑来数落他了?通天道人天天都在病,又不是这一日两日才有的!身体不好就回去养啊,何必在这军营里受罪。”
狰恨不得一口咬断狐狸的脖子时,朱华起了身道:“我去看看。”
推开屋门,毫无温度的房间让朱华皱起了眉头。通天教主坐在桌前等他。他既有些安心又有些厌恶,怪狰诓了他,通天教主哪有病到下不了床,这不是好好坐在这里么。
“找我有事?”朱华问。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给你煮了碗长寿面。”通天教主终于又见到了朱华,毫不掩饰欣喜,微笑道。
“就为了吃面把我叫来?”朱华站住不动,“我已经和他们吃过饭了。”
通天教主很有耐性道:“这是我亲手煮的面,知道你喜欢辣的,放了不少。朱华,你吃不下的话,随便尝几口好不好?”
朱华把手按在桌上,蹙眉道:“通天教主,你三番两次帮北海龙族,我不与你计较,你就真当我没脾气?”
通天教主沉默片刻,道:“朱华,我知道你恼我,但有件事还是不得不说。敖顺和北海水族着了烛龙的道,被亡魂缠身,你的日月珠有吸取魂魄的功能,恰可救他们。”
朱华冷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恨不得敖顺死,为何要救他?”
通天教主道:“敖顺虽狠,但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五百年前之事,也并非全是他过错……”
“通天教主你再敢说一个字!”朱华勃然大怒。他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五百面前并不全是敖顺的错!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你到底收了敖顺什么好处,肯如此帮他?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朱华的绿眸中闪出了危险的光芒。
我不过是不想让你变成真正的孤儿罢了……
通天教主牵起嘴角笑了笑,“我安的什么心?当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么?”
朱华嗤道:“你挖出来我也不稀罕。”
通天教主看着他冷冰冰的脸色叹了口气:烛龙利用敖灵算计我,我落在他手里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最后做一碗面给你吃罢了。
通天教主神色有些寥落,缓了语气,道:“朱华,我们不说这些了罢。你不吃就算了,坐下陪陪我可好?”
朱华本想走,可瞥见了通天教主眼底的失落,又实在狠不下一颗心。
他勉强坐在了他对面。
“你怎么不点炉子?”朱华有些冷,问道。
“我嫌烟熏得难受。”通天教主平淡地回答。
朱华写意地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长手指玩弄着乌骨描金折扇。通天教主用目光攀描着他的手指,看得不舍移目。
朱华注意到他的目光,收起扇子,道:“我走了。”
通天教主只好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那抹朱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踅回身,看到桌上已经变凉的满满一碗面。
通天教主绝不会说自己生着病做这碗面有多辛苦,他绝不会说自己可能再也没机会给他做面了。
他可以一直等到死,却绝不会逼他一个字。
☆、第十九回 白狐主负气离岛
朱华走后,狰钻进屋,看见桌上一箸未动的面,知道这教主又是白忙活一场。
通天教主精神不济,脱下了外衣盖上棉被就睡了。狰这时候也不敢招惹他,乖乖蜷在他脚下会周公。
它睡了不知多一会儿,朦朦胧胧睁眼,四下一片黑暗。通天教主从床边起身往屋外走。
“教主?教主!”狰撑起身诧异道。
通天教主不答,推开门就出去了。飒飒北风在屋外呼号怒吼。
狰一个激灵,慌忙跳下地跟了出去。人影正伏在门口不远的墙边,狰追上几步,就嗅到一股子血腥味。
它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无措叫道:“教主你怎么了!你吐血了吗?”
通天教主仍在呕吐着,温热湿腻的液体溅到狰的爪子上,一股浓浓的铁锈味被风吹过来。
不知何时小院门口站了一个黑黑的人影,狰警觉地聆听人影的脚步声。待到近前,狰不由惊道:“敖灵?”通天教主此时抬起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
黑暗中看不清脸色,但狰能听出她声音在颤抖。但闻她道:“仙君,我……有话对你说。”
通天教主点点头,示意她进屋。
“守在外面。”他吩咐狰。
通天教主从门后寻了个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寒风透过窗缝钻进来,摇曳了灯火。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敖灵的脸色也不比通天教主好多少。
“二公主为何事来?”通天教主问。
敖灵喘了几口,才道:“仙君,你中了毒。”
敖灵本以为道人定会大惊失色,却不料他却依旧古井无波。沉吟片刻,他问:“二公主可否细细说给贫道听?”
于是敖灵将烛龙的要挟,容瑾的送毒向通天教主和盘托出。言罢,浑身颤抖不止。
通天教主道:“毒药是容瑾给的?可你下的毒不够分量,贫道现在还有些力气。”
敖灵望着他,又低头道:“因为……每次只下了一半的量。”
通天教主又道:“二公主将这些事告诉贫道,你的父兄怎么办呢?”
敖灵如同被毒蜂蜇了一口,浑身一震。须臾,她低低道:“我已挣扎了四日……我心中已经想的清楚……”
通天教主本有怒意,然而看着敖灵绝望的小小身躯,心还是软了。
“你今日既然将这些告诉了贫道,那就不算背叛我。”旋即他又叹道,“我既已答应了你,又怎会不救你父兄呢。”
敖灵的眼中光芒一现。
通天教主凝视着她,道:“我会从烛龙那里将你兄长救回,至于纠缠你父王和水族的亡魂,有一宝物可解救。”
敖灵急问:“什么宝物?”
通天教主慢慢道:“日月珠,此珠现在朱华手中。”
听到朱华二字,敖灵的目光有些黯淡,神情显出几分尴尬。
这世上能驱散亡魂的当然不止日月珠,然而通天教主却只告诉敖灵此法。他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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