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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故人作者:如鱼饮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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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朱华生怯地叫道。
  道人仿佛没有听到,许久未应。正在朱华想要再一次唤他时,他轻声道:徒儿,来师父这里。”
  朱华闻言犹豫了一瞬,走了过去。
  雨中的通天教主看去从未有过的憔悴,他静静望着朱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朱华的脸被雨水浇得很冷,可是通天教主的手却比他的脸还要冰冷几分。
  “徒儿……你回来了?为师还以为你死了呢。”通天教主柔声道。
  通天教主此刻一反常态的温柔,却让朱华更加畏惧他。
  “师尊,你醉了,我是朱……”
  “我以为你死了呢……我以为你们都死了……”通天教主微微颤抖的嗓音却让朱华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你们这些爱调皮的,说,是不是都藏起来啦?”
  通天教主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们都藏起来了,合起伙来骗为师。你看看,为师真的被你们骗住了,还给你们每个人都立了墓碑……”
  “好徒儿,我就知道你最心疼师父,你怕师父想你们,就跑回来了……”通天教主满脸期待地望着朱华,“你快叫你的师兄弟们也别藏了,叫他们一起回来看看为师,好不好?”
  朱卯和熊正虽只是外人,可听着通天教主的醉呓,也忍不住心里一阵绞痛。朱卯叹了口气,问:“白狐主,通天教主的徒弟都哪里去了?”
  白狐主虽恨这道人,看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也生出几丝不忍,“封神一战全死光了,后来听说元神都被封了神,如今在天庭当官呢。”
  熊正不由脱口而出:“一千多年了!他们为何不来看看他!”
  他们为何不来看看这个孤苦伶仃的师尊?
  “师尊,我……是朱华。”朱华那时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千年前的封神他听都没听过,此时心里惦记着狰和水火童子,忍不住打断道。
  通天教主仿佛愣住了,他张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朱华,侧耳问:“你是谁?”
  “我是……朱华。”道人的异常实在让他有些害怕。
  通天教主低声念叨着朱华的名字,缓缓地站起来,“朱华,原来是朱华啊……”
  “原来你不是我的徒儿啊……”
  “贫道糊涂了,我以为你是我的徒弟呢……”
  他突然浑身颤抖起来。
  “师尊?你怎么了师尊!?”朱华急问。
  通天教主一只手遮住了脸,一只手用力朝朱华摆了摆。
  “他、们、真、的、都、死、了……”
  过了许久,通天教主无力地垂下双手,仰头望着天。水珠在他脸上滑落,仿佛全都是雨水。
  “我总觉得金灵还在我耳边念叨她的新徒弟,云霄还在扯我袖子撒娇讨宝贝,多宝又趁我扭头时欺负他的龟灵师妹……”
  “真奇怪,好像昨天还坐在一起似的,今天就都没了……”
  “跟做梦似的……”
  通天教主捧起酒坛,仰脖大口喝起来。他的身子摇晃得厉害,连一旁没有实体的朱卯都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
  “师尊,别喝了……”朱华苦劝。
  通天教主喝光了酒,将酒坛砸碎在山石上。
  他回眸望着朱华,拍拍他的肩,问:“朱华,你怕那条烛龙吗?”
  未等朱华回答,他温柔一笑:“别怕,师尊会保护你的。”

    ☆、第十回  祭宝剑烛龙败退

  “别怕,师尊会保护你的。”通天教主望着朱华柔声道。
  雨越来越大,片刻间已倾盆而下。不远处杂木林的上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骤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一条人面蛇身的巨龙。
  朱华一个寒噤,身子不由往通天教主身后移了移。
  通天教主的目光清冷深沉,叱道:“烛阴,你不守在钟山,却来我碧游宫造次,好大的胆子!”
  烛龙讪笑:“通天教主,你碧游宫的门人都散尽了,却还要摆教主架子?如今天下修道之人,只知道兜率宫的太上老君,玉虚宫的元始天尊,你碧游宫通天教主算什么东西!”他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朱华,“我今日不杀了敖顺和那母赤练蛇的儿子,就难消心头之恨!老道人,你若识时务滚开,我饶你不死!”
  听了这话,白狐主三人俱看向通天教主。这几百年来还从未有人对这道人说过如此大不敬的话,三人摸不透通天教主的脾气,只捏着汗静观其变。
  通天教主一直听烛龙说完,不但面无愠色,反而轻轻一笑。
  他捻了个决,只见头顶一方天突然停止了下雨,细看之下甚至能发现渐渐聚齐的气流。随后,凭空燃起了磷火般的青色火焰,火焰渐渐显出了形状,幻化成一柄宝剑。
  这是柄长剑,剑锋三尺七寸,泛着青色光芒,名曰“青萍剑”。
  青萍剑与太上老君的扁拐,元始天尊的玉如意齐名,是截教的至宝,唯有通天教主方能驾驭。
  烛龙一时间有些犹豫,截教教主虽是一副病鬼模样,但截教的宝贝却一看便知不可小觑。
  通天教主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他口中念咒,竟以意念催动宝剑,朝烛龙杀来。
  烛龙自然不知晓,当年只因为广成子侮辱通天教主座下弟子,他便忿然下山蹚了封神一战的浑水。而如今烛龙竟敢在截教墓地之前笑他门人散尽,通天教主又怎会饶他?
  这个通天教主的护短,在三界都是出了名的。
  青萍剑催动起来,烛龙方知道人厉害。他的蛇身本行动灵活,却不料那宝剑更胜一筹,砍得他鳞片翻起,露出血肉来。烛龙又着慌地把身子变大,然而宝剑竟也跟着长大。
  烛龙被劈得满身是血,恼羞成怒,对着捻决的通天教主呼出一口气。顿时数个火团挟着翻天热浪朝通天教主飞去。
  通天教主冷笑一声,身子周围霎时间升起数朵金莲,那些火团刚一接近就倏然消散。他随手打出一个掌心雷,正砸在烛龙头上,只听一声惨叫,烛龙一下子缩回原形蜷成一团。
  通天教主目中寒光一闪,道:“着!”
  青萍剑直直刺下,正中烛龙右眼。烛龙一个打滚翻起,抽动哀嚎不止。
  天上电闪雷鸣,烛龙扭着硕大的身子,无头苍蝇般借着乌云雨幕的掩护朝北逃去了。
  通天教主也不追他,抬起手,任青萍剑化作一只青焰烈烈的凤凰飞入广袖中。
  烛龙一走,雨就停住了,只是乌云还未散去。
  朱卯与熊正从未见过通天教主祭出青萍剑,看得目瞪口呆,意犹未尽。白狐主虽也未见过此剑出鞘,但一门心思都在浑身湿透的朱华身上。然而朱华却只是紧盯着通天教主而已。
  “师尊……”朱华小心地上前问。
  通天教主背对着他,一只手隐约搭在腹部。此刻回身望着他,道:“想那龙不敢再来,朱华,你放心回去吧。”
  朱华却一动不动,“师尊,你……身体不舒服?”
  通天教主的手压在胃上,身子有些躬起,发白的嘴唇上残留着咬痕。
  “你不必管我,快点回去!”通天教主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心里一急,便严声喝道。
  他通天教主再虚弱,也不愿被小辈看出来。他常喝的那些酒,都是相柳用毒物酿成的。喝完整个人就会进入一种酥麻恍惚的状态,能看到许多幻象。他最绝望痛苦的时候,就靠这些毒酒,重温过去那些好时光。是以之前他才会将朱华错看成自己的徒弟。只是这些酒虽能缓解他的情绪,却极伤脾胃。他一喝几百年,现在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而偏偏这药酒还有麻痹镇痛的功效,他一胃疼起来就拿来饮鸩止渴。
  狰常常骂他玩自虐不要命,可又怕他疯狂之下把另外那半边云台山也给劈了,只好忍耐他的胡来,反正吃定了他有顶上三花,轻易死不了。
  朱华眼见着通天教主摇晃着就要倒,他一步上前抱住了他。只是他那时个子小力气又不够,难以撑起一个成人的重量。
  草丛中窸窣的脚步声已经响了很久,白狐主见一个身穿青色水合服,头戴鱼尾冠的道人悠然走来。
  道人从朱华身上架起通天教主。朱华却见神志不清的通天教主隐约用手推他,不由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朱华暗暗握紧手中的矛。
  道人故作惊讶道:“哎?教主没和你说过我?真是个狠心人啊。贫道相柳,专门给教主酿酒的。你是那个小蛟精朱华吧?”
  “我跟你说啊,”相柳凑过脸来故意压低了声音,“咱这教主最不待见人类,最稀罕你们这些小猫小狗小蛇小蛟。你别看他外表冷冰冰的,其实总和我念叨你。”
  朱华不大喜欢相柳这一脸促狭的笑,只冷着脸道:“教主病了,叫水火童子来照顾他吧。”
  相柳尴尬道:“你这小蛟还真是不识逗。果然蛇族比较冷血么……”
  “……相柳,说够没有?”通天教主喘着粗气喝止。
  “啊?教主,你还没疼昏?”相柳用手按了按通天教主的腹部。
  通天教主额头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咬牙道:“……趁人之危,你再碰我一下,我就……”
  相柳嘿嘿一笑,“您知道我最喜欢趁人之危,比起伪君子来好歹是个真小人。不过我一向见好就收的,教主可不要一剑劈了我。”通天教主的话虽只说了半句,但相柳知道他那未说完的后半句定是“我就一剑劈了你”。这几百年来每次他对老道人上下其手时,都会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这句。
  相柳送通天教主回了房间,叫来水火童子就离去了。
  通天教主按住胃部,无力地倒在青玉床上问:“你和狰都没事吧?”
  水火童子心里又气又感动,暗道:亏你还能想得起我和狰。
  “我没事,狰也向来是打不过就脚底抹油的货。只是宫殿损毁的厉害。”水火童子回答。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
  水火童子还想再劝他不要太不把身子当回事,可几百年来这话说得都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见他听进半点儿。
  水火童子隐隐猜到,通天教主或许是有心求死,只是他顾及颜面,不愿留给后人做谈资,才这样拖日子。
  想到这些,水火童子突然觉得悲不自胜。
  如果他心气不是那么高就好了,如果他不是那么重感情就好了。那样的话,虽然千年前那一战,他的尊严被践踏,他的弟子被屠杀,他也可以继续活下去。
  水火童子走后,通天教主半寐半醒地躺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
  恍惚间他听见动静,习惯性地伸出手一摸,就一如既往地摸到了穷奇的毛脑袋。
  穷奇呜呜地叫了两声,通天教主摩挲了他一把,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朱晶如何?”通天教主问。
  穷奇低头缄默半晌,才道:“死了。”
  通天教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震动,他依旧抚摸着穷奇的头,轻轻叹道:“她走之前我就说过,她这一趟去北海会有性命之忧。她却还是执意要去。”朱晶走前,通天教主曾用铜钱为她卜过一卦。
  “穷奇,感情是不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竟然能让人执迷到死?”
  “我不明白人类的感情。”穷奇闷闷地说。
  通天教主问:“她是怎么死的?”
  穷奇回答:“她打伤了身怀六甲的东海公主,被敖顺绑了。为了给东海一个交代,就处决了她。”
  通天教主问:“你说,敖顺该不该杀朱晶?”
  穷奇埋头道:“我……不知道……”
  通天教主沉吟许久,喟然叹道:“穷奇,我该如何向朱华开口?”
  白狐主跟着朱华回了房间,就听他不住地清嗓子。
  “遭了,主公怕是被雨浇病了。”朱卯担忧道。
  “只是……幻境罢了。”白狐主回答他,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朱华就没能爬起来练功。他的脸红彤彤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白狐主坐在床边,眉头紧蹙地看着。
  一直等到了中午,也不见有人进来。朱华已经寒战不断,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白狐主压不住脾气了,大怒道:“通天道人是怎么照顾他的!病了饿了都不闻不问!”
  熊正朱卯嘴里虽劝他,心中却也都生了些不满。
  交过未时,方听得有人推门进来,是水火童子送午饭来了。
  “小公子,教主身子不适,我一直在那边忙,早饭没来得及做,午饭也迟了,实在对不住……”他说着走进来,见朱华蒙头躺在床上,顿时止住了话头。
  “小公子,你怎么了?”他连忙把托盘放在桌上,匆匆过去瞧看。
  拉开被子,朱华满脸通红,嘴里不住的哼哼。抬手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水火童子心中暗叫不好,抬脚就往外跑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端来盆温水,拧了把手巾贴在朱华额头上。
  他又匆匆跑出去,过了一刻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踅回来。
  “小公子,喝药。”他拿勺子喂到朱华嘴边,也不见他咽下。水火童子有些焦急了,他一跺脚,捏开朱华的嘴巴,一股脑把药灌了下去。
  白狐主在一旁见了,冷笑了一声。
  熊正瞥见了,怕白狐主记通天教主的仇,劝道:“水火童子性子急,他也是为主公好。若是通天教主在,他定不敢如此。”
  白狐主其实更气得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只是把火撒在通天教主头上,怒道:“水火童子至少还知道过来看看朱华,通天道人呢?连人影都没有!”
  水火童子给朱华灌了药,又快步跑出去了。
  他回到通天教主的寝室,一把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帐,奔到青玉床前。通天教主披衣闭目靠坐在床头,旁边摆着的粥照旧是一口未动。水火童子气得脸都绿了,只想学着对朱华的样子把粥给这臭道人灌下去。
  “教主,你吃点东西。”水火童子苦口婆心道。想归想,他还是不敢真灌他。
  通天教主的目光定在半空中看不见的某一点,显然是在琢磨事情。他心不在焉道:“我吃不下,你拿走吧。”
  水火童子有时真想学着狰的样子暴躁一回,可每次看着道人清瘦的面颊又总撂不下狠话。他虚脱地倒在椅子上,喟然道:“伺候你跟那小公子,真是种修行。”
  通天教主的目光一下子清明了,“朱华怎么了?”
  水火童子道:“得了风寒。”
  通天教主立刻掀被而起,朝外走去。
  水火童子虽吓了一跳,可瞅着他的背影,心里却生出一股欣慰:一个人心里还知道惦记另一个人,终归是件好事。通天教主孤苦伶仃了这么些年,上天终于又给他送来了一个弟子。人只要有盼头,就能活下去。
  白狐主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地守护着朱华。药虽喝了,可还未见起效。门口响起动静,白狐主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水火童子可算回来了!”朱卯松了口气。
  门被轻轻推开,通天教主披着玄袍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及踝的长发散在身后。
  白狐主虽怪他不来,但此刻见他真的来了,反而又巴望他快走。
  通天教主踱到床边,见朱华烧得目光朦胧,又想起他还不知母亲已过世的事,心中顿生怜惜。
  他一只手按在腹部,弯下腰,一只手抚在朱华脸上,柔声唤道:“朱华。”
  朱华恍惚中抓住通天教主的手,痴痴道:“师尊,别走……”
 
    ☆、第十一回  醉教主误伤门人

  通天教主冰凉的手心感受着朱华炙热的温度。他竟愣住了,许久,心里泛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儿。
  一千多年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被人握住手心的那种感觉。
  太多的情绪突然闯入久闭的心扉,他用力地挣开,却再一次被死死抓住。
  朱华睁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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