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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罩我去战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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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逗你了,去练字吧。”司徒羡之前半句还挺顺耳,后半句让他苦着脸在原地站了很久,默默地看着微笑着的司徒羡之和频频回头的秦氏离去。
  “神君,你恶心到我了。”兔子从一旁跑过来,自从他开始反击秦氏就忘了兔子,不知把他扔哪里去了。
  司徒澈把他抱起来,“怎么恶心你了?”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削了那个女人,什么事啊都!”社一提起来胃就翻江倒海的,恨不得把刚才忍不住吃下去的草也吐出来。
  “……我不懂这些。”司徒澈偏过头,低声说:“我没有资格评判任何人。”
  “啊?为什么?”
  司徒澈似是苦笑地扬了一下唇角,“裁判是‘天’的事情,正如天降下地火、命令追查紫玉神君一样。如果说天是做出决定的一方,那我就是执行的一方。神不可能抗拒上天的指示,社是仙,也知道的吧?”
  负责执行命令的狻猊,注定了不可以也不可能拥有感情。
  社点点头。
  “人族有什么好怨恨的,这天下我都喜欢啊。”司徒澈二丈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做这种正常的事哪里不对了,“我也喜欢小社儿啊!”
  “……神君,请让我请假几天,我担心我对你产生什么不轨的意图。”社缓了口气,痛苦地说。
  司徒澈很大度,挥挥手:“去吧,别被魔族的弄成红烧兔肉就行!”
  社想了半天,性命攸关,还是窝在司徒澈的怀里不动。耳朵摇了摇:“神君真是个小气的人,一点也不肯吃亏。”
  “那是!活了这么久,没有人……很少人能打破我的原则的!”司徒澈哼了一声,“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兔子撇撇嘴,又啰嗦了一句:“对了,神君,你好像很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说话。”
  “是吗?大概因为习惯吧,看着不对就施摄魂术,还有……”唇边的笑容变作了苦笑,他摇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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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秦氏看见他开始会下意识躲避,但时间长了,他再去秦氏的庆园她会别别扭扭地招呼他吃点食,再到年底,秦氏还让他摸了摸她未出生的孩子,拉着他说些话。
  他后来了解到,虽然司徒羡之对她并无感情,但是认真思索后觉得对不起秦氏,隔三差五地来庆园坐会,倒也温馨愉快。看着秦氏洋溢着幸福的脸,笑着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他心里很难受,在人间第一次感受到苦闷的心情。
  他以往在天界也会心里不舒服,但一般都是因为自己,或者是被睚眦气得扎扎跳,恨不得上去给睚眦一爪子……好吧,知道睚眦被废除神籍,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对于这种异样,他开始感到了害怕。
  作为人类,异于常人的自己。而作为神,异于其他神明的自己。
  他是异类。
  “澈儿,你说我的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秦氏见他又在看着自己发呆,笑了笑,和他坐在一起喝着热茶。
  司徒澈眨了眨眼睛,“二娘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啊,”秦氏笑了笑,“只要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做娘的都高兴。”
  司徒澈掌心的瓷杯晃了晃,茶水险些撒出去,他扶着杯子,朝秦氏笑着说:“是啊,希望弟弟妹妹都能健康……”
  虽然他笑得若无其事,但是到秦氏的庆园更多了。
  从她的面相,能够看出,她的孩子身体不会太好。
  社看着司徒澈明显不对的表情,担心了整个月,好不容易熬到除夕,司徒澈吃过饭很早地上床了,只留了他一个人……一只兔和一筐子的萝卜。
  除夕夜又称“岁除”,人界原本习惯贴春联,小孩子则会玩鞭炮,而如今人人信奉妖魔,原本是贴春联的,变成了黑色的招鬼符,为妖兽“年”和“夕”所忌惮的鞭炮也销声匿迹了,还有不少人家专门为了见两尊妖兽一面,而设下祭坛的。
  “除夕”这名字流传下来,多少有些讽刺感。
  当然还有保留下来的传统节目,比如说年夜饭啊,窗花啊,贴福字啊,年画、祭祖和压岁钱等等,只不过年夜饭吃的是遗存在人界为数不多的仙兽,窗花刻的是魔君的头像……幸亏他家还是做的正常的饭菜,否则他都要郁闷死了。
  年末以往是驱除妖邪之日,现在却成为了魔气最浓厚之时,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设下结界,尽管他是人类,但是看还能使用法术的样子,况且还有只小白兔在这,为了避免被榨干,安全起见还是先预防祸患。
  日光稀少的冬季,加之岁末魔气浑浊,司徒澈施法之后完全脱力,摸了摸脑袋,还有些烫,躺在床上晕乎乎的。
  “我是仙哎!神君给点尊严好不好!”想了半天,社还是摇了摇司徒澈的床。
  “想说什么赶紧的。”司徒澈小小的身子半撑起来,抬着沉重的眼皮不耐烦地说。
  小兔子见他苍白的脸色,大眼睛眨了眨,不好意思地挠挠肚子,“没,我想吃青菜。”
  “明天给你拿。”
  社看了看又躺下去的司徒澈,慢慢地说了声:“神君,谢谢你。”
  他说的是司徒澈给屋子里设结界的事情,虽然说是为了自己,但是神力护体的司徒澈根本是不需要担心的。
  “嗯?啊,你说那个啊……别太迷恋我就好。”
  说罢不再搭理他,沉沉地睡去。
  被铺上传来轻轻的呼吸声,社的耳朵动了动,轻轻吹了口仙气,化成一袭雪衣的男子,立在他的床前。
  无论是对于秦氏还是身为仙人的自己,在阳曜神君面前都是没有丝毫区别的。他以前见神君轻易地原谅血口喷人的秦氏,曾在心里腹诽这只不过是神的虚伪作态,时至今日,他才明白,那是因为,神真的没有感情,阳曜神君更是如此。
  对秦氏的出言相护,还是为他布置结界,于阳曜神君而言,是理所当然的,是神的使命。
  入睡后的司徒澈总是会不自觉地做出防备的姿态,连同呼吸也是浅浅的。
  从前无上尊贵的神祇,温柔而炽热,内心却是冰冷坚硬,对迷恋他而遭遇不幸的人无动于衷。
  社知道他的枕头底下藏着一把出鞘的小刀,尖锐锋利,如同他总挂在唇边轻佻凉薄的笑容,稍不注意便会刺破心脏。
  今天他却不一样,疲惫透支的司徒澈将身子都蜷缩起来,像无助的小鹿。独自一人在受魔族统治的人界战斗,为的却是一个奇怪的理由,甚至还是冒着自己生命的危险,与之交换的条件则是关于其他人的。
  高傲的狻猊天君,阳曜神君,从不……应该是很少吃亏。
  “神君。”声音很轻,纤细的指尖轻触幼童细软的黑发,社一改平日的痞气,眼神认真地注视着熟睡的司徒澈,又喊了一声:“狻猊。”
  司徒澈的眼皮动了动,属于孩童的手掌搭上了社的手腕,他一惊,正欲抽出,连忙看向司徒澈在枕头底下的右手,谁知事情却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在神气环绕定云天的高贵无双,那位邪魅的神君,亲昵地往他那边凑了凑,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那是,只有在亲密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的依赖。
  时隔千年,阳曜神君终是暴露出他的软肋。
  他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声音软糯而执拗。
  如同狻猊的火焰,强烈炙热,往常被压抑的温柔溃不成军,隐藏在一千六百年间漫不经心的遗忘,因为此刻的虚弱,曾经被封存的禁忌发疯似的入侵。
  那是关于,两世的梦里出现的同一个人——
  “……笨蛋睚眦。”

  第十九章:离暗魔君

  司徒澈这一趟发烧来势汹汹,一连烧了三天,社窝在墙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着急地给他擦汗,喂药,更换被单,大夫也来了几个。沈氏原想过来照顾,司徒羡之见她挺着大肚子,只让她见上一面,同样的,秦氏也是这般。
  小兔子也有点着急,但鉴于夜晚有人为司徒澈守夜,彻夜不眠地照顾他,还是乖乖地缩回篮筐里。一来,他自己不会照顾人,二来,他也知道司徒澈病得这么厉害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兔子在屋里叹着气,蹦蹦跳跳的,一抬头,一只火红色的小鸟进入他的视线。
  烧得严重的司徒澈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一直在做梦。不知是不是身体不佳的原因,他感觉身上那来历不明的神力束缚变得脆弱了,很多不清晰的记忆飞快地从脑中出现然后消失。
  幼年的睚眦在他身后软软地喊着“蒜泥”,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少年睚眦看着自己那冷冷的眼神,倔强又坚定地说“如果您不愿意成为‘行走凶器’了,我就带走天君,逃到天涯海角,杀尽追兵恶党”;青年睚眦向自己伸出手,眼神温柔,“跟你走”。
  很久很久之前,他对睚眦说:「如果你入魔,我便会亲自毁灭你的神格,摧毁你的意志,驱除你的神识。」
  「记住了……当你堕落时,我会接住你的。」
  睚眦是这么说的。
  最后他梦到了离暗。
  一如当年见他那般温柔,他出现的地方有光芒闪亮。及地青丝垂落在洁白的云上,纤纤十指在古琴上轻抚,紫荆在天池落下阵阵涟漪,空灵醉人。
  纯黑色的眸子如同夜色般沉静,他轻声说:“阳曜神君,好久不见。”
  “……我在做梦?”司徒澈用力咬了一下手指,痛得都麻了。
  “我入了你的梦。”离暗朝他招招手,在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以前,离暗也总是这样,拉着狻猊,在他身旁抚琴轻语,温暖清明如同皎洁的月光,但是他现在看着身穿黑袍的离暗,没有过去。
  在睚眦以前,阳曜神君,也就是恣肆纵横的狻猊天君,是定云天最有望成为上位神的神祇。
  而他,见证了一位上位神的陨落。
  代表着仁慈、希望和爱恋的天神,离暗天君。
  自小他就跟随在离暗身边,虽然他的修行是由青苍天君亲自指导的,但是说来离暗和他也算得上是半个师徒关系,所以当他知道离暗入魔之后,立刻找到了青苍天君,和他争论一番后,青苍天君便告诉他。
  离暗,迷恋上至邪之物,自动选择了堕入魔道。
  “离暗,对不起。”他站着不动,看着离暗眼中的光芒渐渐暗下来,莫名其妙地道了歉。
  明明是离暗放弃了整个定云天,背叛了天道,还将紫玉拖下水,他看到离暗的那刻,彻底忘掉了他的一切。
  “难为你了,一个人来到人界,青苍天君还好吗?”离暗笑了笑,对他的拒绝并没有太大反应,语气平静。
  “嗯,他还好。”
  “青苍他还是那样冷冰冰的?”见他轻轻地点头,离暗笑着说,“你话变少了啊,跟睚眦学的,还是因为在我面前?”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离暗的眼睛。
  离暗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看向他时司徒澈蓦地一震,离暗笑容有些落寞:“不愿跟我说么,想来也是,我现在是魔,不再是离暗天君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司徒澈往前一步,双臂轻抖,“你后悔了就立刻悬崖勒马,青苍天君他……”
  “我不后悔。”离暗打断他,微笑着:“青苍他也不会网开一面,他连睚眦和你都不放过,还妄想他会放过我?”
  他咬着唇,声音忍不住上扬,“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背叛定云天?现在人界都成了魔族的巢穴,你自己也知道神为了天下牺牲了多少!”
  “阳曜,你真的知道天道到底是什么吗?那我问你,你的记忆为什么封印了,饕餮真的入魔了吗……为什么定云天的神不允许有感情?”离暗给自己倒了杯茶,唇角勾起,打量着他。
  “这是「规则」,天道本是如此。”他立刻回答。
  离暗听后静默不语,笑容添了几分嘲讽,他喝了口茶,“阳曜,等你知道这一切,你会是这世上最憎恨神的——待你知道所谓‘天道’的本质。”
  司徒澈低垂着眼,对离暗的挑衅不以为然,他轻轻张开唇,吐出几个不清晰的音节。
  “什么?”
  上挑的桃花眼熠熠生辉,灼热如火的眼眸凝着极深的夜色,他心中再次默念,觉得胸腔滚烫着血液,连同在这离暗的区域也不再犹疑了,他重复刚才的话:“凡有不义,睚眦必报。”
  “当我某日入魔,睚眦也会亲手结束我的生命……我们约定好的,所以我不惧怕真相。”司徒澈认真地说,带着坚定的信心,“尽管来吧,妖魔邪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点也没变。”离暗怀念地说道,又看向他,“怎么说和你也算缘分一场,有些事还是提前知会你一声。”
  司徒澈皱眉看着他。
  “天界现在应该是夜晚到新一天的黎明吧,毕竟人间都岁末初春了。”离暗看着幻化出来的星夜,眼角瞄着司徒澈,“我的人「明天」将会来到你身边,你如果还想坚定你那信念,就提前辨认出来,杀掉他吧。”
  说完走到他的面前,如同一千四百多年前的每个晨曦,诚心布施的离暗天君微微躬身,高傲圣洁胜过世间的神祇。而如今他的话却变了,他说:“狻猊,人间多舛,愿多保重……我等着你的到来。”
  他静静地看着离暗的身影消失,抬头看着幻化出来的定云天的星夜。
  三百多年没见过这繁星满天的星空了,静谧而耀眼,单看着烦躁的心情都宁静下来了。在地府总说定云天不如何,或许只不过是因为孤独罢了。
  一同陪伴观赏的星空,才是最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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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澈醒来已经是第四年的第三天了,一睁眼,婢女又是喂药又是叫唤大夫,苦得他直皱眉,但看见司徒羡之沉重的熊猫眼正盯着自己,耐着性子乖乖顺从。
  好不容易把该吃的该喝的都吞下去了,小手也被几个大夫轮流摸了几遍,司徒澈忍着恶心,可怜兮兮地跟司徒羡之提了个请求:“爹爹,我想吃……”
  “大夫说你大病初愈,吃食都需清淡些,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看着司徒澈瞬间崩溃的模样,司徒羡之揉揉他的脑袋,“嗯,是白粥。”
  “至少……至少给点肉末也好?”司徒澈双目放空,仍不死心。
  司徒羡之大笑,“等好了随你吃什么!好好休息吧!”
  “老爷,您回去歇会吧,刚早朝回来,这几晚也亲自照顾少爷。”云娘在一旁劝道,“少爷由我们来照顾便好,可不能少爷刚好老爷又病了……”
  正在给司徒澈擦拭身子的若凝连打断她,“云姐,新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瞧我这破嘴,老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云娘抬手就给自己两巴掌,一边赔罪一边说道。
  “行了行了!”司徒羡之最烦这些,他挥挥手,朝司徒澈笑笑,“澈儿要乖,我晚上来看你。”
  “嗯!”司徒澈甜甜地笑,身体还有些虚弱,还是把手从被窝里掏出来,招招手。
  司徒羡之走了之后,他憋着,让若凝把上身擦过之后,手指刚碰到他的腰带,他按住若凝,软软地说,“若凝姐姐,我等会自己来便好。”
  “怎能劳烦少爷,还是让若凝来做吧……”若凝抽出手,温婉地笑道。
  “我已经好了,真的不用。”司徒澈见她要解开自己裤子了,直往后缩。
  他身上的神咒反噬在前,被离暗入梦在后,再怎么说已经吃不消了,若凝虽然是人类女子,但比他大上十来岁,力量的悬殊下他的裤子被解开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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